第一章 贪慕长生险中求,险中丧命

第一章 贪慕长生险中求,险中丧命

张小牛独自去送岳霆,一直送到山下,便是有些武功的他,这一来一去,也拖到了天色微黑才回到星沉峰上。

走过那座横架两峰的天桥,却见峰上的管事蔡老头正立在桥头,不时张望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蔡老头一见张小牛便道:“九少爷,你可回来啦,老爷有事找你,让我见到你立刻带你去。”

张小牛一愣,不知道杜威德又什么事情找自己,于是道:“好的,我自己去找师父,你去忙吧。”

蔡老头又道:“老爷不在府内,还是我带九少爷去吧。”说着也不等张小牛回答,转身行去。

张小牛心中虽然奇怪,但也不疑有他,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却见蔡老头所行之处是山上一条小道,这小道,张小牛以前也走过,前面直接通到峰后树林,路上什么也没,张小牛奇怪道:“前面就通往树林了,师傅在哪等我?”

蔡老头头也不回继续道:“老爷就在树林里,马上就到了。”说着竟然脚步加快了几分。

张小牛忽然啊了一声道:“我肚子不舒服,疼得厉害,我得先去茅厕方便一下,哎呀,等不了了。”说着反身疾奔而去。

张小牛现在已经看出蔡老头脚步间迅速有力,根本不可能是一个没练过武功的老人,而且杜威德找自己等徒弟训话,一向都在大院厅内,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到这林子里,综合考虑,只有一个可能,蔡老头要对自己不利,至于为什么却不得而知,或许自己跟他进了林子就会知道,只是这样他宁愿不知道。

张小牛疾奔两步,忽觉肩上一痛,已经被蔡老头抓住,只觉一股劲力穿透全身,再也动弹不得,张小牛大惊,这蔡老头武功极高,想不到平时竟然隐藏得如此之好,便是师傅杜威德也没发现,心下不免快要哭出来,这蔡老头在自己面前显露武功,自己看来必死无疑了。

蔡老头嘿嘿笑道:“九少爷,你真的很聪明,这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可惜现在发现已经迟了。”说着像提死狗一般将张小牛提进了树林内。

蔡老头一路钻林而行,越行越深,张小牛被张横提在手中,身上被许多草木钉刺勾刺划伤,脑中却在飞快地思索对策,只是他虽然聪慧,但是毫无江湖经验,想不出半点办法,思来想去,终究是觉得自己必死无疑。

蔡老头提着长兄阿牛穿过树林来到一处悬崖边,将张小牛掷在地上,见张小牛兀自眼珠乱转,又嘿嘿道:“九少爷,我劝你还是别耍小聪明的好,这下面是万丈悬崖,只要我随手一推,你就会尸骨无存。”

张小牛心中思定自己必死无疑,反倒开始镇定下来,看着蔡老头问道:“蔡老,我很奇怪你是什么人?又为何要抓我?我武功最差,辈分最小,在这峰上可能是最无足轻重的一个,我实在想不去我身上有什么值得别人寄望的。”

此时夜色已重,蔡老头先是在崖边事先堆积的柴禾上生起火来,接着在边上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休息,见他发问,也不隐瞒,道:“我是谁对你来说不重要,即便说了你也没听过,至于我在你身上寄望什么到是可以给你说说,九少爷往日对我们下人不错,我也让你做个明白鬼,到了阎王殿上阎王问起来也不让你为难。”

蔡老头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请九少爷来其实是为了找一个人?”

“找人?难道这峰上还有什么人你找不到吗?只怕我认识的人还没蔡老你多吧。”张小牛奇怪道。

“我要找的那个人我确实找不到,只怕整座峰上也只有你才能找到?”

“你要找谁?”张小牛更奇怪了。

“我要找的便是你师父。”

“我师父?我师父天天呆在峰上,你每天都能见上十次八次,你怎会招不到?”张小牛如坠云雾,彻底被弄糊涂了。

蔡老头盯着张小牛的眼睛道:“老头对九少爷开诚布公,九少爷又何必装糊涂。我要找的不是杜威德,是传你那招‘刺破天’的卓扬,九少爷昨日在演武场的表现老头可都看得真切。”

张小牛心中惊讶卓扬师叔难道还真会只有一刺的剑招么,自己还以为是卓扬师叔弄错了,只是那自己为何又刺不中人,这刺不中人的剑招难道还能叫剑招么?

张小牛道:“我那招根本不是什么‘刺破天’,那是我依照在书屋里偶尔发现的一本没有书名的书册上所说随便练得,要真是卓扬师叔传授的,怎么会连人都刺不中,你见过刺不中人的剑招么?”

蔡老头冷哼道:“九少爷当我老头好欺么?那屋子里的书,老头十多年前就仔仔细细翻过数遍,根本没有什么没有名字的书,更没有任何与武功相关的书,否则我当初又岂会那么放心的把书屋的钥匙交给你,至于你刺不中人,那是你学艺不精,天下武功只有一招‘刺破天’是简单至极的一记直刺,我又怎会认错。”

这次张小牛可真的呆住了,如果真如蔡老头所说,那那本没有名字的书到底是怎么出现在书屋里的?

张小牛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卓扬师叔一直就在峰上,这也能说明为什么书屋里那些书长期无人打理却还那么干净整洁,整个峰上只有卓扬是爱书之人,也只有他这样的爱书之人经常去细心打理才能将书保存的那么完好。

张小牛越想越是肯定,只是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想到,那么那本没有名字的书也是卓扬师叔故意留给自己看的,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蔡老头见张小牛愣着发呆,以为他无话可说,嘿嘿笑道:“九少爷无话可说了吧?”

张小牛只得承认,便是不认蔡老头也绝不相信,于是继续问道:“那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就能找到卓扬师叔?”

蔡老头道:“自然不能,不过若是我给他的屋子里留了字条,说你的小命在我手里,他要是夜里子时不在这里出现,我便把你丢下悬崖,你说能是不能?”

“啊?你用我威胁卓扬师叔?你就不怕他不出现?”张小牛大惊,那本书或许正是卓扬所留,但自己去他一面都没见过,他未必为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小子涉嫌。

“他一定会出现,卓扬其人孤傲成性,视天下人为无物,便是当时名动天下的苍山老人站在他面前也被他一招‘刺破天’刺死了。但一旦入了他眼的人,他便极为看重,当年甚至为了一个女人不惜与师门反目,嘿嘿,现在你可能算是第二个入他眼的人,他传你‘刺破天’自然是要你继承他的衣钵,难道他就眼睁睁看着你去死?”蔡老头自信地说道。

“是吗?想不到你这么了解我,我若不来可真对不起你了。”只听男子声音悠悠传来。

张小牛听了大惊,心中连呼“是他,是他,原来那晚说话的就是他,原来他一直就住在峰上。”

原来这声音便是他五年前初到星沉峰上半夜里听到说那句“奈何星月薄性情,天明终离去。”的声音,当时他受惊吓极大,疑是鬼魅,以致于到了现在还清晰记得。

蔡老头一跃跳起,左手一把抓住张小牛提到面前,右手抵住张小牛的天灵盖,双目瞳孔骤缩,向林中望去。

只听林间脚步声清晰传来,由远及近,转出一个白衣青年来,离火光尚远,看不真切,但依稀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张小牛颇为奇怪,卓扬师叔与自己师傅同辈,绝不该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莫非来人另有其人,又或者自己前面所想的全都错了。

待得来人走近,更是惊讶,只见那青年虽然五官清秀,却是脸色煞白,毫无血色,就像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之人一般,若不是他在走动,只看脸色,直与死人一般无异。

便是蔡老头看清了来人面目,也是眉头一挑,显然也没想到来人会是这个模样,但旋即又道:“虽然有所偏差,但果真如传说的一样,你练成了《长生诀》,现在是不老不死之身。”

“哦?你也知道《长生诀》?你又是谁?我卓扬自问没见过阁下。”那青年站定了道,自认了卓扬。

张小牛听得更疑,《长生绝决》?能让人不老不死?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武功存在?但站在自己面前的卓扬师叔如此年轻,那又该如何解释?

蔡老头冷冷地道:“我是谁你当然不认识,但我师父你一定认识,我师父便是被你一剑刺死的苍山老人,阁下可还有印象?”

卓扬略略思索道:“苍山老人,我自然有印象,只是却没有被我一剑刺死,是天下少有能挡下我一记‘刺破天’的人,他二十多年前寻上山来找我比武,挡住了我一记‘刺破天’便下山去了,你从哪里听说是我一剑刺死了你师父?”

蔡老头冷哼道:“你休要狡辩,那次我师父上山找你比武就再没下来,他们都说被你一剑刺死了。”

“哼,胡说八道。”卓扬面露不屑,又道:“不过也无所谓,你在山上潜伏十多年,就是为了给你师父报仇?”

蔡老头道:“这个自然,不过你若是能交出那半部《长生诀》,这仇不报也罢,若是不交,哼哼,恐怕你就得重新找徒弟了。”说着紧了紧提在面前的张小牛。

张小牛心中大呼完了,莫说自己不是卓扬的徒弟,即便自己真是,《长生决》这等神奇的功夫秘籍,他又岂会轻易交出?

卓扬嗤笑道:“看来你不是为你师父报仇的,你师父是我平生佩服的少数几人之一,想不到竟教出了你这样的徒弟。”

卓扬又道:“你既然知道我手里只有半部《长生诀》,需知道残缺的功法根本无法修炼,你要去也是无用,除非你弄找到哪另外半部《长生决》,据我所知,那另外半部《长生诀》在清幽谷谷主手里,你要得到可比从我这里得到难上百倍千倍。”

蔡老头道:“谁说半部《长生诀》无法修炼?你不就练成了?虽然似乎有点弊端,但若是能长生不老,这点弊端又算什么?”

“我是我,你是你,我能练得成,你却一定练不成,若是强行习练,只是速死罢了。”卓扬语带不屑地道。

“我练不练得成要练过之后才知道,你只要把《长生诀》交出来就行。”蔡老头在山上潜伏十多年,岂能听他几句话就轻易罢手。

卓扬不说话,看了看蔡老头,又看了看被蔡老头提在面前的张小牛,张小牛自知必死,倒也不惧他,抬头与他对视起来。

卓扬看了张小牛几眼,见他不惧自己且面露镇定,忽然一笑问道:“你就不怕死?”

张小牛苦笑道:“一个人若是明知道要死了,也就不怕了。”

卓扬摇头道:“有些人若是明知道要死了,也是要怕的。”说着慢慢走向对张小牛身后的蔡老头对他道道:“老蔡,你说是吧?”

蔡老头听得一惊,忙道:“你不要乱动,否则我就一掌击毙了这小子。”

卓扬不理他,继续慢慢走去,似乎浑不把张小牛的生死放在眼中一般。

张小牛心中哀叹,闭目等死,却见抵在自己天灵盖上的手掌迟迟未落下,只听蔡老头忽然惊恐万分地叫了起来:“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动不了了?你快放开我?你快放开我,你……”

卓扬依旧一步一步慢慢走近,蔡老头的声音道了最后竟是带上了哭腔。

卓扬走到近前,一把将被制住的张小牛拉了过来,轻轻笑道:“小牛,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有些人明知道要死了,也是要怕的。”

张小牛只觉得被卓扬一拉之下,身上禁止立解,手脚立即回复了知觉,再看时蔡老头依旧保持着先前提拿张小牛的姿势在苦苦哀求。

自始至终,张小牛确信卓扬没有碰过蔡老头半片衣角,却不知他是如何做到把人制住的,心中不免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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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问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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