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探
出了有庆堂,已是二更了。
查了半天也没查出什么结果来,张洛心里始终是放不下。此时父亲不在家,张家的生死存亡便全落在他肩膀上了,莫晚娘那最多能帮他拖延一天,说不定一天也未必能拖得住,若要保险,便需在今晚便把事情弄清楚了。
想到这儿,张洛打定主意,止住脚步,回头道:“胡二,你先回去。”
胡二道:“那少爷你呢?”
张洛骂道:“叫你回就回,本少爷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啦。”
胡二吐了吐舌头,把手里的灯笼递了个给张洛,便先走了。
这厮能在张洛身边跟随这么久,除了忠心外,就是这两点好处,不该打听的事绝不打听,而且十分听话。
张洛手里拎着灯笼,想了一下,凑上去把灯笼吹灭,黑暗中,他的两只眼睛发出黑幽幽的微光来,宛如夜猫子般。
身形微动,张洛已消失在黑暗中。
陈府。三更。
便在一处紧挨着花园的院子里,周围几间屋子里都是黑呼呼的,只东边头一间,里面灯光却还是亮着的。
纸糊的窗里,传出阵阵若有若无的呻吟声。
不带起任何细微声响,张洛手一撑,从围墙上翻了过来。
他虽然不会轻功,但以他现在的跳跃力,这围墙便是再高个三尺他也轻松过的。
凑到纸窗上,手指在嘴里醮点吐沫,轻轻一点,窗纸便无声自破,被戳出个小孔来。
这陈府的大小不下于张府,张洛忙了一阵,也没找到陈四海的居处,他只是看到这边灯光还亮着,便一路翻越了过来。
往里一看,张洛眼睛直了。
屋子里,正中一张红色梨木精雕的大床四面都挂起了纱帐。透过柔白薄纱望去,大床中央躺着两个**女子,正臀股相连,四条腿儿如劈叉般分开,其中一女蛇一般的腰肢缓缓扭动,如研似磨,每次起伏都牵动另一边娇小的身影,随之轻颤抖动。
没想到在这里竟能见到如此**的场景,张洛看的嘴里发干,心知这必就是那传说中的女儿家“磨镜”。这事太过少见,便是他亦是第一见得,一时竟舍不得挪开眼睛。
屋子里两女磨的如胶似漆,不住呻吟,忽然随着一声尖声娇吟,柔白薄纱中那娇小的身影陡然一阵剧烈颤抖,一对雪白小腿伸了又缩,探出纱帐的玉趾紧紧蜷起,粉薄的脚掌心红嫩红嫩的,似正呼应着主人的欲仙欲死。好一阵,那娇小的身影彻底的静了下来,任另外一女如何磨都没了反应。
“没用的东西”随着一声含糊饿漫骂,纱帐打开,露出里面的真容来,一个头梳丫鬟鬓的十三四岁的少女抖涩着从床上爬了下来。莹白的肌肤,柳叶似的眉毛加上秀气的脸蛋,顿时让张洛暗赞一声,好一个标致的小丫头。
仔细看看,这少女的年纪容貌颇有几分似那离去的小玉,张洛不禁又多看了她几眼。
床上另一个女体是三十多岁的妇人,鹅蛋脸,肌肤白皙,风韵尤存,看得出年轻时必定也是个美人,此时她丰满的身体上汗津津的的一片,一只手正探在薄被中,不知在弄些什么,两条大腿便在那蜷着,脸上红晕尤存,发髻纷乱,在那胡乱哼哼着。
那丫鬟少女眼角含泪,哆嗦着披上衣裙,低着臻首,小声道:“三奶奶,漱玉先告退了。”见美妇没回答,只是在床上来回扭着身子,她便在房中桌上取了盏灯笼,低着头,匆匆出了门去。
窗外张洛听得这丫鬟称呼这妇人三奶奶,顿时心中一动,本来想离开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床上那妇人弄了一阵,想必不够畅美,呜咽着骂了一句那女娃:“死小浪蹄子,明明美的飞了还哭哭啼啼的假正经,哎吆,要是此时有个真家伙我死了也是心甘的。”
话刚落完,忽然一阵怪风吹来,房间里的油灯一阵摇曳,嘎然而灭。
门嘎吱一声,在窗外月光照射下,一个高丈许的影子便投到墙壁上。
那妇人见了,还没来的及叫出声来,就近便是一阵风,一个带着热气的身体便压了上来,一只大手阻住了她的嘴,在她耳边响起了低沉声音。
“夫人勿闹,吾乃五通神,见夫人寂寞,特来相陪。”
还没等妇人怀疑,便觉一只大手分开自己双股,紧接着便是“噗唧”一声,粗大之物直没至根,妇人美目一翻,差点晕死过去,瞬的回神,却是双手抱住那自称五通神的男子,颤着胆儿**道:“好达达,不管你否五通神,弄死……奴家罢。”
那男子自然不是什么五通神,而是正愁无处打探消息的张洛,见这妇人是陈四海的三房小妾,又如此淫浪,这才大着胆子进来冒充五通神,想从她嘴里掏点东西出来。
眼见这妇人毫不惊慌,反而加倍大胆淫浪,张洛一乐,哪还有得客气,当下把那雪白腿儿往肩上一架,搂住那圆滚滚的丰臀,便勇猛挺动起来。
美妇旷了多年,如何尝过这等硕伟之物,顿时美的几乎要死过去,不住放声**,死活之间,只觉生平快美莫过于此,真恨不得身上男子便一直趴在自己身上,直到天荒地老。
直弄得好半个时辰,妇人已泄了七八回,已是神魂颠倒,神智半清半醒。张洛与她侧身躺着,一边弄她,一边低低问起陈家的事。那妇人被他弄的死去活来,只盼死在他怀里,如何会有丝毫隐瞒,呢喃之间,便将事情尽都答了。
原来此妇人果是陈四海的第三房小妾,先前也是青楼的一个花魁,后来得陈四海赎身,成了陈家的三房。刚进府时,这陈三夫人年青貌美受得陈四海千般宠爱,可惜时间一长,新人换旧人,这陈三夫人虽然年未老色未衰,却已比不过后面的四五六七八房青春,逐渐失了宠,最近几年,陈四海迷上了娈童,更是从不来她房里了。
这陈三夫人本就是个尝遍男人味的,如今几年没有了男人,如何受的了,可惜陈府高墙大院,她也出不去,只得便找身边服侍的丫鬟磨镜解谗。
再问到陈四海近日所为时,这个已失了宠爱的陈三夫人自是不知,不过好歹是问出了陈四海的居所,张洛见再问不出什么,一阵狠干,便把这已是死去活来的久旷妇人插的双眼翻白,身子痉挛,直接晕死过去。
待粗粗收拾了下,张洛赶紧出了屋子,照着陈三夫人说的位置,经过几道走廊和两个院子,终于到了陈四海今晚的宿地。眼看屋子里还透着淡淡灯光,张洛心中一喜,他就怕陈四海已歇了,听不到消息,那便真的只好用下策硬来了。
又用同样的法子在窗户上透了一个指头大的小洞,眯着眼睛一看,就见陈四海正在屋里走来走去,一旁站着一个帐房和一个胡子拉撒的中年汉子。
陈四海停住脚步,道:“事情都办妥了?”
那中年汉子笑道:“陈老爷放心,在下纵横川陕二十年,又有哪地方进不去,几日前在下就已摸清了那家当铺地窖的机关,就等陈老爷发话。”
陈四海一拍手掌道:“好,事成之后,陈某绝不会亏待周壮士。”说着手一挥,旁边的帐房会意,便到里间,过了一会,取出个一尺见方的木盒子来,放在桌上。
陈四海示意那中年汉子把木盒打开,汉子上前两步,开了木盒,又揭开里面黄色的绸布,顿时一尊明晃晃的纯金菩萨便现了出来。
窗外的张洛见了,差点惊叫出声来,此时在屋子里的这尊金菩萨竟和自己当铺库房里的一模一样,几乎在眨眼间,一个念头便浮了上来:“原来如此,我说怎么找不到那紫麒麟,原来那物竟还在他府上,他是想连夜偷梁换柱,鱼目混珠!!!”
想到这里,张洛却又奇怪起来,心道:“奇怪,这中年汉子既然有那么大本事,可以潜进有庆堂地窖,那陈四海大可直接让这人把金菩萨放进去,不就栽赃完成,何必多次一举,还要先送个进去,再让人换出来。”
这的确有些让人感觉多此一举,但张洛此时得闻阴谋真相,脑袋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楚,只是微微一奇,瞬间便反应过来:“是了,他是怕贾师父会突然去查地窖。”
张洛终于彻底想明白了,贾应林做事谨慎,每日关铺后开铺前都会先查遍地窖。若是这陈四海直接让人把东西放进去,只怕还没能栽赃,就被贾应林发现了。陈四海定是从买通的小郎那里听说了贾应林的习惯,这才宁愿多此一举。有了地窖里现在那尊金菩萨当幌子,再去连夜换出来,怕事贾应林也会被他们瞒过。
想明白这陈四海的用意,张洛不禁倒抽了口冷气,只因陈四海与张万年作对时屡屡吃瘪,在众张家人的言语里,张洛一直以为陈四海不过是个肥肠大耳的蠢货,但现在一看,才知自己错的厉害。陈四海这厮哪是蠢货,分明是老谋深算,手段老练之极,若非自己凑巧听到,张家这次只怕在劫难逃。自己早该知道,能同老父张万年斗了这么久的人,岂是等闲。
张洛正想着,那屋里的中年汉子似是不知道其中详情,看着金菩萨奇道:“陈老爷这是何意?”
陈四海指着那金菩萨道:“有庆堂的库里也有一尊相同的金菩萨,周壮士只需拿这尊菩萨去把那尊换出来,这事就算成了,到时一万两银子,双手奉上。”
中年汉子笑道:“原来如此简单便成,陈老爷放心,天亮之前,在下定当办妥。”说着便把那尊金菩萨重新装好了,放在包裹里背在身上,便要告辞而出。
陈四海嘱咐道:“周壮士此去万不可碰其他东西,惹了有庆堂之人的注意。”
中年汉子拱拱手,道:“盗亦有道,江湖规矩,在下还是知道的。”说着推门而出。
张洛早在他回头时就掩到一旁去了,那中年汉子显然身手不俗,也不走门,到了院中,双手一展,一个腾身便落到围墙上,专走墙顶屋檐,眨眼消失在黑暗中。
张洛到此时已全明白了此事的前因后果,稍一思索,立时生出个将计就计的主意,也跟着翻出了陈府,抄了条离有庆堂最近的小路,发足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