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破庙

第七章 破庙

保宁西郊三十里外,关帝庙。

因为周围没有百姓居住,这所关帝庙已显得破旧不堪,残破的门窗,到处是凌乱的蜘蛛丝网。

关公残破的神像前,一口大锅被支了起来,下面添了几根柴火,火蛇乱窜,烧的正旺。

大锅前,一个蓝袍道人正将身边的药物一样样投到沸腾的锅里,不知在煮些什么东西。

突然,蓝袍道人一僵,耳朵竖起,随即手忙脚乱的将几种药物藏进怀里。刚刚藏好,一个瘦小黑衣人便背着**的少年走了进来。

蓝袍道人迎了上起,语气恭敬的道:“上使出马,果然无往而不利,这么快便把人给带了回来。”瘦小黑衣人将背上的**少年往地上随便一抛,顺手扯下面纱,喘息道:“这小子年纪不大,竟是这般沉。”他看上去也不过十六七岁,口气竟是极大。

蓝袍道人凑上阿谀道:“这张洛是张家的独苗,自小就受滋补,自然比一般年纪的少年要壮实些。”

此时大锅底下火苗窜起,将一间幽暗的关帝庙照的腾亮,将两人照了个明白。若是张洛醒着,看到这两人容貌,必定惊讶的大声叫唤起来。这说话的瘦小少年,分明就是那口齿伶俐的清风小道童,而那蓄意阿谀的中年道士,眉宇之间,分明是那道骨仙风的航道蓝航老神仙,只是此时,这航道蓝白眉白须具无,粗眉大眼,颌下无须,最多只有三十多岁的年纪。

清风嗅了嗅鼻子,看向关公前面的锅子,露出疑惑之色:“这是在烧什么,怎的味道如此怪异。”航道蓝惊慌之色一闪而过,赔笑道:“上使,这是小道正在练制的一方助兴药物,您也知道,小道就好这一口……”

清风到锅前看了半响,看不出破绽来,恼道:“以后练药找准时候,莫坏了大事。”

航道蓝暗地里松下口气,连连点头答应。

两人围着大锅坐下,清风暖了暖手,道:“今夜本座把这张洛擒来,明日张府定然慌做一团,你一早就打扮好,上府去讨要那金银草,若那张万年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待药一到手,咱们把这张洛杀了,清理干净,若是顺利的话,明日午时就可动身。”

他侃侃而谈,全无一般同年纪少年的纯真之气,语气冰冷老辣,仿若个心狠手辣的成人。

航道蓝点头应了,转头看那地上躺着,全身**的张洛,眼中不免添了几分怜悯之情。

“咦”航道蓝看到一物,有些惊讶起来。只见地上张洛虽然全身**,但颈上还挂着一个锦囊,蓝道行有些好奇,上去解开倒出。

那是一方血色的果状物体,握在手中,硬中带弹性,在火光下一映,内里却隐隐有液体流动。

航道蓝自持见识广博,却也不知此物来历,只是隐隐觉得此物不凡,双眼顿时闪出亮光来,手中紧了下,却把东西又放会了张洛胸前的锦囊里,口里嚷嚷道:“原来只是块雨花石,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

清风位置稍远,又被航道蓝挡住,只见那确实是块石头状的东西,倒也没有怀疑,抓起旁边地上的大葫芦,拉出塞嘴,灌了几口酒。

航道蓝扒拉了几下,张洛被翻了个身,这下正面朝天,胯下之物虽是软趴趴的,却也颇有分量,航道蓝看了吃惊,笑道:“这小子,莫非前生是个牲口不成,竟长如此大的物件。”

清风在后面,握住酒葫芦的手便是一僵,脸色瞬间变的铁青。周身自散发出股冷意来。

航道蓝确定了张洛身上再无宝贝,回过头来,见了清风脸色,顿时心中大叫不妙,只听那清风尖着嗓门,冷恻恻的道:“你是讥笑本座不是个男人,没有宝贝喽。”

航道蓝冷汗瞬间布满了额头,连忙辩解道:“没有没有,小道只是见这小子那物件确实罕见,啊,不对……呸……”见清风脸色越加难看,航道蓝知道自己越说越错,懊恼的打了下自己的嘴巴。

清风陡然立起,满脸怨毒之色,道:“航道蓝,你想找死不成,别以为有了主上之令我就不敢动你,如今任务已近完成,就算现在杀了你,主上那里也不会多加责怪于我,你信是不信!!”

航道蓝吓的连退几步,靠在破旧的庙门上,喉头动了几下,艰难的道:“其实,其实……小道,小道是……为上使高兴,对,为上使高兴啊!”

“什么?”

航道蓝慌乱的干笑几声,手忙脚乱的抹了把汗,眼珠转了几圈,有些口吃的道:“恩,这个,那个,上使你是否听过肢体嫁接之术。”

“肢体嫁接之术!”

“不错!”航道蓝语气极是坚定,让人听着不由便会生出确有其事之感,他笃定的道,“记得那还是十五年前,小道还是如上使般的年纪,正跟随家师在山中学艺。有一日,恩,记得那天风和日丽,天气正好,家师牵了一头阉驴,一匹肥马回山上来。当场便施展刀圭之术,把那马鞭卸了下来,随后又刮开驴鞭断口,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把那马鞭硬给那驴子接上了。”

“啊!”耳边传来清风动容的呼声,航道蓝心中一定,说话越发顺畅。

“那驴子接了马鞭,又休养了十日,等那伤口愈合,师傅命我牵来头母驴,那公驴子顿时‘嗷嗷’直叫,腾身便上,竟当场便开始了那事……。”

若是旁人,清风是断然不会相信如此荒诞之事,但这航道蓝的师傅特立独行,清风也是有所耳闻,记得在以前就曾听人说起过,说这航道蓝的师傅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医术,可为父子易腿,子受父腿,百日后便可健步如飞,如同常人,那医术端的神奇。

此时听了航道蓝一翻言语,那几段传言一回想起来,清风脸色阴晴不定,虽然对航道蓝的话有几分怀疑,但这诱惑实在太大,清风想了会,终是收敛了杀机,缓缓坐了下来。

“航道蓝,你说的如此神乎其神,那明日你先做于本座看看。”

航道蓝一听急了,连忙摇头道:“此乃神术,小道却是学不来的,能做成的,当今天下,怕也只有家师一人了。”

清风哼了声,不再言语,只是看着大锅底下的篝火,呆呆出起神来。*********************************************

“阿嚏!!”

时值深秋,夜凉如水,张洛躺在冰冷地上,硬是被冻的醒了过来,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睁开眼来,骇然发现自己竟不在自家的床上。眼前窗门残破,蛛网层叠,前方正中一坐破旧关公像,也已残破不堪。关公像前,一个瘦小少年似是发现这边动静,抬起头来,冷冷的道“你睡的倒是舒服,还要本人为你守夜!”声音尖利锐耳,极为熟悉。

张洛定了定神,终于认出他来,惊道:“清风,你是清风。”

清风上来便是一脚,尖叫道:“本座之名讳岂是你随便可以乱叫的。若不是你还有点用处,定杀不饶。”

这脚力道极大,张洛被踢的在地上连打个几滚,这才发现自己竟是身无寸缕,那清风神情古怪,目光不离自己胯下,顿时一阵毛骨悚然,再不敢出声,缩成一团在地上装死。

此时天色已亮,清风踢了几脚,也不以为甚,又回去假寐,浑不怕张洛逃离。

张洛身上既疼,又觉全身僵直,竟连移动下都难,心中也是乱成一团,这清风前后变化之大,让张洛有一种不现实之感,只觉自己定在梦中,否则怎可能只睡了觉就从美人怀中到了这冰冷破庙中。

庙外传来脚步声,张洛吃力的抬头望去,只见个有些熟悉的蓝袍道人跑了进来,边跑边道:“上使,大事不妙,陆家的人已到了张府了。”

那声音入到耳中,却是好生熟悉,张洛不用思索,便已知道:“航道蓝,这道人竟是航道蓝,原来前日他连长相也是假的。”

“慌什么!”清风训斥道:“天大的事情自有本座顶着。”

航道蓝止住脚步,将事情一一道来。

原来他今日一早,刚换了行头,到了张府门外,就看见张府门口多了几匹健马。航道蓝多了个心眼,没有直接进去,在附近打听了下,从一个街头卖菜的农户处打听到,今日一早,天色刚蒙蒙亮,便有一队车队进了城,看那车队旗帜,便打了个陆字。

“陆家得了消息,定然一早便派人去了张府,小道见那几匹马神俊不凡,怕里面有高手,也就没敢进去,这不,就回来将这消息告诉上使……”

张洛听到这,正渐渐明白过来,原来这两人压根不是什么师徒,航道蓝见了清风还有些害怕,这清风小道童还是个什么上使,上使?那是什么玩意?”

正想着,清风随便踢出一脚,张洛只觉腰间一麻,顿时眼前一黑,只在隐隐约约间听了句“今晚本座去探视……”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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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神之苍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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