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遇刺

又是艳阳天，高考夸张的伸了懒腰。从第二次人生开始，高考就提醒自己要与众不同。从公司两个月的整理来说他锻炼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下一步是整体发展。高考的桌上是伊人新沏的热腾腾的茶水，在女人方面，高考给自己打了80分，还需要努力。

“高少，云顶公司的傅总来了。”对讲器里是伊人娇滴滴的声音。

“让他进来。”浮肿？来了？

云顶公司是石市的大型房地产公司，他们进行的小区开发卓有成效，高考的别墅也是他们开发的项目。但据周明生的调查，龙头老大的云顶公司正面临着福海房地产的进攻，而异军突起的福海背后有大人物的支持。

傅博山只有48岁，却是房地产界的元老，他为云顶公司立下过汗马功劳。但在云顶公司董事长张启华的话里，傅博山最大的能力是他知人善任，是他的敏锐眼力。

傅博山马上知道眼前的嬉皮笑脸的高考不是善与之辈，他的平凡外表下面是机遇和异能给予的雄才大略。

傅博山没有马上进入正题，“高总是有红颜知己啊。”傅博山看见了进来到茶的美貌女秘书含情脉脉的眼睛，他有自知之明这眼神不是给自己。“老傅很想讨教讨教。”傅博山同样的其貌不扬，1米63的个头在高大英俊的房产界人物里是武大郎级别。

才和高考干材烈火不久的伊人免不了的神情外露被傅博山发现，高考暗自称赞傅博山的毒辣眼睛。

“哪里哪里。”高考心里还是暗暗自得，下意识的对傅博山有了好感，“我还要感谢云顶公司，你们的房间我住着很舒服。”

“不是我说大话，云顶的实力和水平在石市是数一数二。所以我们很希望能和同样优秀的证实合作。”小个子的傅博山显出自信。

“开发滨海小区？”傅博山听到高考的问话点头。“证实公司”在北方的投资只有一个水泥厂和一条高速路，但这也是近十亿人民币的大手笔，现在倪如萍又对矿泉水和医药行业频频考察，资金充裕的证实自然是各家公司的爱物。

“本来和贵公司合作开发滨海小区没有什么问题。”高考说，“但贵公司避开证实和欧阳木洽谈，使我们有了顾忌。”

傅博山知道高考一定会提及此事，这是他的失误。当初原以为欧阳木大权在握，总经理一职非他莫属，傅博山就轻率的作出了和欧阳木合作的举动。

“这是我的错误，我再次向高总和贵公司道歉。”傅博山不想推脱责任，错就是错，这点风度还是有。高考欣赏傅博山的为人，但自己代表了一个公司。

“我本人对傅总和贵公司是毫无意见，但贵公司现在是否有实力开发滨海小区？”高考直接了当的说，“福海房地产拿下了与滨海小区相临的玉鑫小区。他们也很有实力。”

“我们的建筑设计不同于福海，针对的目标群体也和玉鑫小区不一样。”傅博山心中吃惊，高考是一针见血。

“不，就我所知，福海更换了设计，他们也将开发中档住房小区。”周明生绝对是蝙蝠型的人才，他主管信息部是令高考沾沾自喜的事。

“什么？”傅博山大惊，这说明福海将和云顶面对面竞争了。

“请贵公司处理好这些事我们在谈如何？证实的门会为你们敞开。”高考明白云顶的日子不好过，福海还在暗中阻挠银行对它的贷款。越是这样，越说明福海来者不善，证实越是要谨慎。

傅博山清楚合作不会一促而就，高考的态度没有拒人于门外，又提供了重要的消息，此行不虚。

临近下班，倪如萍来到了办公室，笑语俨然的对高考说：

“老聂想请高少吃饭，不知高少赏脸吗？”

倪如萍的能力和相貌是高考深为欣赏，但她咄咄逼人的攻势常令高考应付不暇。高考苦笑：“我能不去吗？”

高考决定把三个女朋友同时带上宴席，他的第一次谐美同行很令三美人高兴。在高考心里寻思反正聂小东也是红杏出墙。但当高考看见饭桌上还有一名女子心中暗叫不妙，再听见苏爱称呼“西西”就越发坐立不安。

“这个老聂，情人在场能叫女儿来。”西西就是聂小东的宝贝女儿聂敏西。

“高总。”身高1米74的聂敏西脆声声的打招呼。

“唔。”高考第一次在美女前无精打采。

“高总身体不适？”威猛高大的聂小东关心的问。

也许能借此逃脱？想顺藤爬高的高考刚欲开口，伊人瘪瘪嘴说：

“人家是嫌我们在这里碍事。”

“不是吧，高少。”随后进来的倪如萍大方的坐在聂敏西身边，“高少对于美女一直是游刃有余。”

“你们？”听见聂敏西称呼倪如萍“阿姨”吃了一惊。

“我妻子卧床不醒8年了，多亏如萍照料小西。”聂小东说。高考诧异的看看倪如萍，倪如萍是甘心位居偏室的女人？

“阿姨就象我的妈妈。”聂敏西的大眼睛微红。

“上菜了吗？我饿了。”看见桌上的气氛开始沉闷，高考急忙说。

“贪吃鬼，等人呢。”伊人掐了高考一把。

“我来了。”雅间的门被撞了开来，一位红衣少女跑了进来。高考定睛看去，是倪如萍的女儿倪晴雪，“高叔叔不等我啊。”

高考尴尬的笑笑：“美女太多，我全身痒痒。”

“呵呵，高总快人快语。我敬高总一杯。”聂小东站了起来。

“不敢处座敬酒，叫我阿好就行。”高考也站起来。

“那你叫我聂哥。”聂小东到是快人快语。

几杯酒下肚，倪晴雪和伊人开始打闹，桌上的气氛活跃了。

“叫我高叔叔。”高考对来敬酒的聂敏西说。

“那叫我阿姨。”伊人喝了几杯酒，醉态可鞠。

“才不。”聂敏西在美女中身材最好，年纪不大，性情有几分沉稳，“我叫你高少。”

在和谐的气氛里，大家吃得很尽兴。在明妮和苏爱一再提醒下，高考的酒量无人敢一试锋芒。可高考看出聂小东并不服气。

吃完了饭，余兴未尽的伊人和倪晴雪提出唱歌，调动了情绪的聂敏西也跃跃欲试。高考打死不愿意去**，明妮和苏爱也不想跨入勾起不好回忆的地方。大家商量之下决定到高考的别墅唱歌。想过二人世界的聂小东倪如萍则提前告退。

“月光下，蛐蛐在讲述白天的故事，

我是故事里失落的女孩。

在不知道思量情感的时候，

你的出现带走了我的全部。

重阳过后，西风吹下一片片树叶，

燕子过后，梦里剩下了凄凉。

那些君子长相随的传说，

能不能为我留下一个。

你象天上的流云，

来去的痕迹是伤心的雨滴。

对我的思念能不能汇成一潭的落水，

我就成为了水里静静的星。”

伊人的歌声美妙，她滴水般的大眼睛看着高考，高考一时如人行云端。当伊人唱完，高考拉过初为少妇的伊人一阵狂吻。

“少儿不益。”倪晴雪睁大了眼睛伸手去蒙聂敏西的眼睛。

倪晴雪和聂敏西睡在客房里，两名少女知道高考和明妮苏爱进了一间房。她们不好意思的看看对方。

“高叔叔真是色狼。”倪晴雪突然说了一句。

“伊人姐姐，伊人姐姐也进去了。”聂敏西的耳朵灵敏。

一年一次的工商界联宜会在“华峰酒店”召开，照例政府的官员也要出席。市府的席秘书长专门提前来到“证实公司”邀请了高考。

“看我有面子吧。”高考得意的向众下属炫耀。伊人用大眼睛爱慕的看着高考：“我好钦佩你啊。”高考觉得伊人的表情太过一点。

“每年市府的秘书长都会来请啊。”雷生大声的说。倪如萍和花子明来不及阻止，只有爱莫能助的看着雷生。高考变了脸色，恶狠狠的盯着雷生。雷生反映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手脚无措。

“雷部长，这段时间你们保卫部要加紧培训。从下个星期起，保卫部开始由培训部进行两个星期的全额度培训。你也参加，雷部长。”高考的最后三个字特别的清晰。倪如萍一干人暗自后怕，不仅让当事人受训，全部门也要参加，那雷生非得让下属剥了一身的皮。

“不要啊。”雷生欲哭无泪。

苏爱管理下的培训部想尽了一切办法发掘人的潜力，培养团队精神。有时成为魔鬼训练的情况在聂敏西加入后更有过之。高考后来才知道聂敏西是体校的高才生，她的项目是自由搏击。于是培训部成为了公司里最黑暗的美女部落，连退伍的特种兵都闻之丧胆。

“不要这样嘛，培训部新招了三个美女。”高考递给雷生一张面纸。

“哦。”雷生有了兴趣。

“也是退伍兵，还是第一批女海军陆战队员。”雷生的脸色随着高考的话变得苍白，“她们会好好与你们切磋切磋。”高考知道女兵一定愿意收拾这一群男人。

“好狠的高少。”所有人在心里想。可怜的雷生已经站不稳了。

华丽的“华峰酒店”大厅里，华服的大肚子男人和浓装艳抹的女人相应成趣。小个的高考冷冷的站在最外层。

“今年的大肚子少了很多。”陪同的倪如萍点评这次的富翁全会，看来后起之秀不少。倪如萍挤进人群开始她的外交。高考百无聊奈的数着服务的侍应生。

“高少怎么不参加。”高考回头看见西装男人和长得象关之林的女人。

“我叫路双羽，这是我的秘书池罗衣。”高考再不服气，也得在心里说一句天生一对的金童玉女。路双羽，福海房地产的总经理。

“路总，幸会幸会。”两个人握了握手。

“高少怎么独自站在这？”池罗衣笑着再问。

高考本能的反感路双羽和池罗衣，什么嘛，个子高，还取诗情画意的名字。

“我在想云顶公司的傅博山，傅总。”路双羽面色一怔。

“他来了就有比我矮的人了。”高考说。路双羽和池罗衣双双笑了起来。

“高少好幽默，难怪有这么多的美女喜欢。”池罗衣笑得弯了腰，但高考知道这是有意的夸张。

人品出众的路双羽和池罗衣立即吸引了人们的目光，几个人走来和路双羽打招呼。还不等路双羽介绍高考，高考溜了开去。高考心想福海对自己重视啊，连高少的内部称呼和美女群落都知道，而在石市高考有意保持了低调。

除了路双羽和池罗衣，围着人群转圈的高考没有什么人让他特别注意，但他却让人留了心眼。

“高总，在傍观？”市府的席千里秘书长抓住了他，

“是我们招呼的不周。”席千里同时是工商联的副主席。

“张市长特地请您过去。”高考曾送给席千里的一尊汉白玉观音像很得席千里喜欢。哦，观音像的底座是纯金打制。席千里拽住高考拉他到了红光满面的石市市长张问天面前。

“张市长，这位是‘证实公司’总经理高考先生。”席千里说。

“高总年轻有为！”张问天的握手热情，

“希望‘证实公司’在我市加大投资力度，我向高总化缘了。”

高考笑得憨厚：“我们倾注所有也要支持石市的发展。”高考在工厂上班时对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已经耳熟能详。

“证实公司”在石市行事低调，但不意味它不引人注意。高考在张问天市长面前的一露面就让不少人记住了他。

“高少，这是收购第二棉纺厂的计划书。”倪如萍把一大叠文件放在高考桌子上。其实，收购第二棉纺厂的事是高考指示美国总部发来的指令。欧洲的“证实公司”得到了一种新的面料合成技术，高考决定将它用在成品衣上出口。

“你办就可以了。”高考把文件推了回去，“尽量压低价格。”高考想亲自指挥一次收购行动以检验自己的能力，但收购二棉厂却进行得很顺利，濒临破产边缘的二棉厂几乎是举着白旗加入了“证实公司”。市政府对“证实公司”的收购行为也是大力支持，他们不仅免除了二棉厂近4千万的银行债务，还提出减免3年的国税，唯一的要求是安排现有职工全部就业。

“政府是担心工人闹事。”倪如萍轻蔑的说。

高考把二棉厂的人事任免权交给人事部部长何红莹，高考所考虑的是何红莹是石市人，在他的下属看来就成了老板大大的用人不疑。

高考夹在一群群的上班族里从“飞跃大厦”中走出来。他好不容易摆脱了三位女朋友要求的上街。出办公室的时候，值班的雷生阿谀奉承地赞美高少取得一次坚决彻底的胜利。高考笑眯眯的接受了高帽子带在头上。这的确是第一次成功的拒绝。

自从三美参加了聂小东的饭局，她们开始一次次的拉着高考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服装店。每次高考都是在“好可怜的男佣”的旁白声中回家，他小小的个头被大大小小的包裹遮掩不见。

“雷部长，下个星期的培训记得准时参加。”高考笑眯眯的说。他的心情不错，但没有必要让雷生也有不错的心情。雷生想跳楼了。

一个男人向高考点点头，叫了一声“高总”。高考认为他是公司的职员，他应了一声。擦肩而过的时候，高考突然毛骨悚然，他无意识的向左边闪去，男人手里的匕首深深插在他的背上。大叫的高考反身抓住了男人的衣领，他的口鼻迅速呛出了血，但他本能的不放手。

高考挥舞着拳头用力砸在凶手的面部，一拳又一拳，仿佛背上的匕首只是演出的道具。高考不断的咳嗽，从五官呛出的血布满脸面，又喷在行凶男人的脸上，和高考击打出的血混在一起。高考听不见旁边的尖叫声，看不见赶来的保安，他只知道挥拳砸向被高考狰狞面容吓傻的男人。

“证实公司”的总经理遇刺的消息顿时在石市掀起悍然大波，这是一个月来第二起针对大公司领导的行凶事件。十天前，“玉顶山”矿泉水厂的总经理被小偷刺死在家里。

当张问天市长赶到医院，急救手术正在进行。在急救室外是焦急的证实公司各部门经理和快昏厥的几位女子。

“调查清楚了吗？”张问天的脸色难看，他几乎是凶狠的责问公安局局长黄海。黄海看向刑侦队队长上官宏飞。

“凶手被当场抓获，他交代是因情杀人。”上官宏飞三十三岁。

“因情？”张问天说。上官宏飞朝急救室方向努努嘴：“伊人，高考的秘书。”

张问天看见穿黄色衣裙的伊人已经哭得站立不稳，倪如萍搀扶着她。伊人红肿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容并不能掩盖动人的姿色。张问天心里点头，比自己的安雅毫不逊色嘛。

市府的席千里秘书长匆匆赶来，他低声对张问天说：“‘证实公司’美国总部发来了急电，要求我们市府说明情况，而且。”席千里顿了顿，“他们也向省政府，国家公安部，全国工商联发了电文，对我们不能保证高考总经理的安全表示极大愤慨。”张问天的脑袋“嗡”的一声，对方的消息好灵通。而席千里不管不顾的继续说：

“公安部，全国工商联和省政府的电话也打来了。”象是验证席千里的话，省委政法委书记带着公安厅三处处长聂小东出现了。

明妮和苏爱的眼泪没有了，她们觉得心里空荡荡。当急救室的灯亮起的时候，她们才发觉自己和那个平凡相貌的男子已经早合为一体。他开朗，他睿智，他从不看轻自己，还有他的信任和让人宛如神仙的**。

伊人在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我应该让他和我们上街。”伊人的嘴唇咬出了血，她的思维定格在沾着高考鲜血的衬衣上。

聂小东看见大个的雷生哭得象大猩猩，也看见自己的情人红肿了眼睛。他和上官宏飞的视线偶然相对，两人的目光在短暂的相交中碰闪出火花。

“张市长，这是第二起了，你怎么向市民交代，向工商界交代，向省委交代！”省政法委书记的马脸象淋了雪霜。省政法委书记的质问令张问天心乱如焚，他没有想到事情如此糟糕，正如他没有想到高考有这样的人缘。

急救室的门开了，所有人的脸转向急救室。快步出来的护士没有停留在嘈杂的询问里，急救室里传出了声音：“心脏停止跳动，电击，再来，电击。”

高考不知道他的心脏停跳引起了急救室外的人群怎样的震动，他正在自己的世界里苦苦挣扎。在失血昏迷不久，高考就在自己的世界里睁开了眼睛，他看见金黄的光芒和闪动的光圈。是梦吗？但清楚的神智告诉自己梦是没有颜色。高考的眼前开始出现连贯的画面：他在襁褓里哭泣，在父母的欣慰中长大，上学，工作，结婚。突然一切黑暗了，眼前的世界成为充满尖锐呼啸声的空白。

“心脏停跳，打强心针，加大量，电击。”

放弃吧，似乎有低沉的声音从黑暗的世界传出。电击的疼痛猛烈的撞击高考的神经。他在空中高举双手，眼前的黑暗开始旋转，他感到无力。有一丝光线划开黑暗，高考仿佛看见叫白义天的老头，又是几张脸。高考费力的辨认。

还是放弃。低沉的声音若有若无，它在高考的耳朵里肆虐的盘绕。高考的身体被巨大的痛苦拉扯，他感到再不能忍受这种折磨。

为了我们，不要放弃。高考认出了明妮，苏爱，伊人。。。他大声呼喊，但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放弃算了。高考的身体象是重锤下的铁器，被剧烈的敲打。旋转的黑暗中心显现一点白光，里面是明妮和苏爱与男人赤身缠绕，再是伊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微笑。还不放弃？低沉的声音居然显出一丝笑意。高考冲动了，愤怒了，他蠕动身体，但在黑暗束缚下的身体一丝一毫也不能动弹。

被黑暗拉上缝隙又尽力展现自己的光线在跳动的挥舞着年老父母的形象，高考从父亲无声的口型中读出了“相信自己”的四个字。

象是一个霹雳向在无形的黑暗里，与明妮和苏爱缠绕的男人变成了高考，而伊人就躺在自己的怀里微笑。

我不放弃，高考张大了嘴，他不再在乎撕心裂肺的痛苦。高考面对黑暗的诱惑者，一字一字的说：决不放弃。

“有心跳！继续电击！”

黑暗里开始有无数的白亮雪花闪动。那进入上帝的领域，接受上帝的审判。黑暗的声音第一次显得无可奈何。

“我就是上帝！我不被任何人审判！”高考听见自己在大声说。

“上帝，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