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将秋见

高考木然的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他还陷在心中的神迹中。在黑暗和光亮中高考明悟了不少事，高考从不认为自己被别人差，而上一个人生最大的缺憾就是勇气和自信。可能所谓的机遇就是开启信心的钥匙。

“奇迹，真是奇迹。”主治医生不能相信停跳心脏超过十分钟的人在二十几天的时间里就渐渐能行动了。

“我本来的名字就是奇迹，高奇迹。”高考若不是贪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起码能提前十天起床。听见高考的话，坐在床边的伊人把一块苹果塞在他嘴里：“省省吧，是明妮和苏爱姐姐的祈祷，还有如萍姐姐、雷生大哥他们。”当时听见高考停跳昏厥的伊人恢复了明媚的活力。

高考感受到了身边浓浓的情义，他目视美丽的女人：

“伊伊，你呢？没有为我祈祷吗？”伊人本还想打趣高考，但看见高考的专注态度，伊人的眼眶慢慢红了。她“哇”的大哭扑进高考的怀里。

“我好怕，怕你不在了。”

高考搂住伊人：“傻姑娘，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我们不是要写长相随的传说吗？”高考抬起伊人的头，向她的嘴唇吻去，苦涩的泪水在两人的嘴中化成甜蜜的眷恋。

“高少。”雷生一头冲了进来，“啊，我不在。你们继续。”看见热吻的两人，雷生的第一个念头是“又坏了”。因为高考出事，他的培训还没有开始。雷生不敢看高考不怀好意的眼睛，这时有一只手轻轻拉拉雷生的衣服。高考也看见了门口出现的宁林。

“宁宁，快来，哥哥好好看看你。”高考对哑女有说不出的爱怜和可惜。宁林这段时间经常来医院，她不止一次碰见笑得别有用心的龙哥，龙哥显然是爱鸟及屋，还专门送给宁林了一对价值不非的手镯。宁林乖巧的拿出熬好的汤和饭菜。

“老雷，别站了坐啊。”高考瞄了瞄雷生开始在宁林的服侍下吃饭。高考出事后，雷生最为自责，高考醒来后很是安慰了想辞职的他。

“高少，这件事有蹊跷。”雷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脸，严肃的说。

高考点点头：“我也想和你商量呢。”他指指桌上的报纸，“我出事后三天，‘新格.月’服饰公司的韩国副总经理在工厂里被一名工人杀死，原因是私人恩怨。接连出事，不能不让人三思。”

雷生伊人对高考的缜密思虑大感钦佩，雷生点点头：“高少出事后，我和明生仔细调查了那个人的情况。”雷生看看伊人。伊人已经被警察录了口供，当她知道原来是她的原因招致高考的杀身之祸，不禁后悔得有自杀之意。

“是我的错。”伊人听见雷生又提及此事，虽然她已经一再向高考说明并不认识这人，但她还是内疚。

“和你无关。”高考放下碗摸着伊人的手。

“是和伊人小姐无关。”雷生郑重的说，“我们看了警察的笔录，此人叫熊跃，36岁，重机厂工人。他在公共车站遇见伊人小姐后就一见钟情，后因爱不成妒忌生恨。据伊人小姐告诉警察她也曾收到熊跃的求爱信和血书，看来这是典型的个人行为。”

“我以为是无聊的人所为。”伊人一脸懊悔。高考哈哈一笑倒化解了伊人不少烦闷。“老雷，接着说。”

“我们访查了熊跃的情况，从表面来看他是平常的普通人，和黑社会没有任何联系。但后来据老八回忆，十几年前，他曾经带过熊跃。”高考等了半天听不见雷生的下文，宁林用纸巾擦干净高考嘴上的油腻。

“还有呢？”高考问。

“没有了。”雷生摊摊手说。

“没有了？”高考心想这是那门子的事。高考不甘心的接着问：“另外两起事件有没有线索。”

雷生摇了摇头：“杀死‘玉顶山’总经理的人自今没有抓到，杀死韩国人的工人自杀，据说他的老婆被韩国人强奸过。”雷生说。伊人“呸”了一口：“该死。”

“对了，那个熊跃才查出是肝癌晚期。”高考和雷生同时想到了周明生。高考长叹一口气，在工厂的工人如今生活日趋艰难，在他原来的工厂就曾经有患重病的工人跳楼自尽。

“看起来真是毫无关系的三起案子了。”高考说，有蹊跷的案子偏偏全无漏洞，高考心里起了一个大疙瘩。在沉默里，雷生的自鸣表“嘟嘟嘀嘀”的响了起来。

“啊，明妮要来了。”

****************

随着高考的日益好转，市里的人很少来了。龙哥和老十六他们到是一天几趟的出现。龙哥经常打趣高考的临死神威，在高考的重击下，熊跃不仅鼻梁粉碎性骨折，眼睛也可能报废。

在病床上，高考考虑了很多事，他已经要周明生加大信息部收集信息和发掘人才的力度，雷生的保卫部也在扩大。但高考知道对于规模不大的“证实公司”北部区来说，这太过于了一点。在雷生和周明生心里也有没有说出的问号。

高考心里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高考的义父给“证实公司”打下了很好的基础，但对于总部在美国的这家中国人建立的公司，它的发展已经到了一个瓶口。

高考记得在历史中学过李自成失败的原因其中有一点就是没有根据地，那“证实公司”的基地能一直设在美国吗？不错，经济的世界性趋势淡化了地域的色彩，可在地区性竞争和国家意识加强的今天，公司同样被打上了国家和民族的烙印。高考在工厂里干过一段时间的销售和外贸，他领会到所谓的世界经济大同实际是强国的政府和大集团公司为了更容易进入第三世界的市场而高举的诱惑之旗。

怎么才能更好的发展呢？和死神打了照面的高考在深深的思考。

倪如萍正在向高考汇报改组棉纺厂的进程情况。二棉厂已经更名为“天华纺织公司”，它开始建立完整的管理体系和严格的规章制度。作为独立的法人单位，倪如萍相信“天华纺织公司”会有不凡的未来，而这种信心很大程度来源于眼前病床上的小个子男人。

在高考住院期间，“证实公司”总部前所没有的派来了副总裁和JONSON律师，还专门带来了医生。为“天华纺织公司”服务的技师和新型面料合成技术也从欧洲来了。

“听说聂哥当上了市局局长？”高考突然问。“哦，是的。”倪如萍把目光从高考床头移走，那里堆放着英文字典和英文书籍。

“聂哥和市刑侦队队长上官宏飞不和？”高考又问。倪如萍大吃一惊，这件事高考也知道？

“是为什么啊。”高考紧追不放。

“是不是为齐可卿？”倪如萍突然对高考有一种无法言表的恐惧。高考仿佛没有看见倪如萍变得苍白的脸。

倪如萍被高考的话拉进了回忆的深渊。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十年？二十年？当年聂小东、上官宏飞、倪如萍以及齐可卿还是好朋友，聂小东和倪如萍是一对恋人，一对18岁的恋人。而齐可卿喜欢上官宏飞，在后来齐可卿的父亲当上了副市长，聂小东和齐可卿结婚，倪如萍则是几年后奇怪的嫁给了一位驾驶员。

高考本来还想问“倪晴雪应该姓聂吧。”但他看见了倪如萍的表情，终于忍住了。高考心想成为植物人的齐可卿为什么没有选择上官宏飞呢？

高考有些忧伤的看着倪如萍离去，他知道他和倪如萍之间有了屏障，而不是隔阂。作为他手下的重要干将，他必须驯服她，甚至要让她害怕自己。因恐惧产生的尊敬通常比其他的尊敬更长远。但倪如萍是什么样的人呢？在被抛弃后的她仍偷偷的和聂小东来往，是倪如萍太傻还是聂小东太厉害？

在高考病房外的一位男子目送走倪如萍，转身进了高考的病房。

“高少。”他彬彬有礼的说。

高考没有抬头，他仍在低头看英文书，他需要提高自己，不断的提高自己。记得从学校出来跨入工厂的大门，他曾后悔在学校里没有认真学习。那时的学校的“学以自用”真的可以理解为学的知识只能自己用-----就是毫无用处。

“上官宏飞仍在调查这几起事件。”男人象空气般的说。当高考点了点头，男人轻轻退了出去。

是的，正如自己的怀疑，能干的上官宏飞对这三起毫无破绽的案件也是心存疑虑。但高考跳出了平常的逻辑，他认为这三起案子不是针对被害人，而是侦察管理案件的人员，针对更高的政府公务员。设想一下，发生得如此频繁的三个大公司的领导遇刺，一伤二死，对于把引入外资和安定当成大事的中国当政者而言是何等的严重。

“谁是受益者谁有嫌疑。”高考对破案经典的话深信不已，但高考没有嫌疑也想受益，他有权要回受害的医药费。

高考出院了，在“证实公司”的员工心里象吃了定心丸。实际上，下层的员工对高考没有什么直接印象，但部长们的高兴劲刺激了他们的情绪。高考运用的合适战术渐渐在“证实公司”培育起难得的向心力。

现在是早晨10点，在“证实公司”的会议室，几位部长鼓掌欢迎重新出现的高考。

“谢谢大家。”高考感动地说，他示意大家坐下。

“我来石市快四个月了，从不认识到相识再到相互的信任，我们大家创造了和谐的朋友感情。信任，和谐是家庭和睦的基础，也是我们成长发展的前提。请大家继续支持我。”高考鞠了一躬。部长们再次站起来欢迎。苏爱喜悦的看着越来越强大的爱人领导他的公司。

“再向大家介绍新的同事。”高考向雷生点头。雷生出门带进了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的面容比高考更平凡。其实经过几个月的磨练，高考越来越让人感到了身上的气势。

“他叫秋见，将出任公司检查部部长。”秋见面无表情的站在高考的旁边，部长们相互看了一眼才开始鼓掌。检查部是公司又一个崭新的部门，说它崭新是当之无愧，怕是石市任何公司都没有这样的部门。高考，真的越来越神秘。

中午，高考接受了新任的市公安局局长聂小东吃饭的邀请。在倪如萍的车里，高考保持了沉默。直到饭店的大门，开车的倪如萍才说了一句：“心比天高，身为下贱。”

从聂小东的饭局上回来，高考一直在仔细考虑倪如萍的话，她为什么把自己比成晴雯呢？高考左思右想不得其解。不管从哪个角度欣赏，倪如萍和聂小东都是很和谐的一对。算了，还是不想了。义父有句话：该出现时自然出现。

高考唯唯诺诺的提出去学开车，他准备一个人参加培训的计划刚刚说出来就被全票否定，甚至中午参加聂小东的饭局同样被拿出来批评了半天，附带着倪如萍也被无声的指责了一翻。高考悲哀的听着女人们关于他的四不准五不行。雷生和周明生在肚子里笑开了花，但还是装出爱莫能助的表情。高考在心里骂了一句。

“你说，怎么又来了检查部。”伊人接着在办公室里询问高考，“公司要改成政府吗？”高考看看办公室里其他的人：雷生，苏爱，明妮，周明生，还有就是秋见。高考知道大家心里早有疑虑，是揭开这个迷的时候。

“对于石市的‘证实公司’，我们的确不需要，但对于整个‘证实公司’，我们需要。”高考的神色变得严肃：“我是‘证实公司’董事长。”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你们不相信我？”高考问。

“我相信。”周明生首先说。

“难怪总公司会这样看重你。”雷生也点头。

“你们担心什么。”高考对着苏爱明妮伊人说，“难道生死也分不开的我们会因为我的一个身份而分开。”看见高考的笑容，苏爱明妮伊人也渐渐露出了笑脸，是的，人还是那个人。

高考走到落地窗前，他看着外面的世界，一股从没有的豪情充斥心头。在后面诸人的眼睛里，高考和外面的天空浑然一体。

秋见看着高考居然有一丝的茫然和兴奋，他原来以为这属于人的东西已经在他身上消失不见。他被高考的背影带进了自己的回忆里。

而关于暗将秋见的故事在很多年后在一本不起眼的杂志上有了登载，一位不知名的作者写道：

秋见原来是深市的刑侦科干警，他因为一次侦破杀人重案而再次受奖。与他合作的搭档和上级都说他是天生的刑警。但秋见的人际关系并不好，大家总在暗自揣测表情严肃的秋见是不会笑呢，还是不屑于和他们交往，但谁也想不到秋见有与生具来的害羞，再渐渐演变成拒人千里之外的习惯。还好他是一名称职的干警，他不需要陪着笑脸伺候上级的冷屁股。

秋见这次破案应该满意了，他从表彰会下来，才打开手机，就有电话进来，是好朋友许遥明。

“这小子，怎么耳朵尖呢，就知道我加级了。”秋见放了电话。在这沿海的深市，秋见只有三个半朋友，许遥明是老大，一个憨厚的保险推销员，皮海，象四川话的皮鞋，所以他的外号就是“皮鞋”，也是推销员，推销楼盘，李东，外号“李醉猫”，爱情杀手，开了一间精品屋，半个呢，是许遥明爱撒娇的妹妹----许云辉，中等姿色，因为她的哥哥也是平常人模样。

许遥明知道秋见立功，就在“藏青饭店”摆了一桌。本来同事也想于他庆贺，毕竟是生死兄弟，而如果秋见参加了他们的饭局，他的生活也许不是这样。但上帝的手合拢了，他安排了秋见另一种命运。四个好朋友里，只有许遥明是本地人，而99。999999%的本地人借助改革开放的东风富了起来，只剩下许遥明艰难的向小康狂跑。许遥明父母早逝，妹妹和他相依为命，也许在妹妹眼里，哥哥就是父亲。而许遥明对许云辉的娇惯程度决不亚于现在当“孝子”的父母。据李东透露，到了十八岁，许云辉的内衣裤还是许遥明洗。

晚上，难得相间的朋友们喝了个酩酊大醉，除了好酒量的秋见和。。。。。。张雅卿。

那天，张雅卿终于和秋见见面了，她在大连上了三年的大专，又当了两年的摇滚乐歌手，她是五天前回到深市。那天晚上，许遥明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和秋见第一次见面。

按照惯例，秋见保持了清醒，他负责把三个醉猫，不，四个，还要加上巾帼不让须眉的许云辉，送回家。最后，他送了张雅卿。

秋见一贯的冷俊在第一次见面的张雅卿体现的淋漓尽致。而张雅卿显然对只有在疯狂摇滚乐里装佯才有的冷酷男人表现了极大兴趣，因为他和许遥明不是一个内型。实际上除了他们都是男人而外，两人的确没有相同的地方。

在黑漆漆的路上，不说话的秋见和不停讲话的张雅卿遇见了五个打秋风的小混混，而因酒偏多的秋见在力敌五人组后，昏死在张雅卿的怀里，于是，上演了英雄救美的老片子。但秋见救的是大哥的爱人。

张雅卿的确是许遥明的爱人，深深爱着的人，当爱一个人成为习惯，想念一个人成为吃喝拉撒后的功课，爱情就变成怪物，象玄幻世界里操纵火元素的魔兽，它首先烧毁了自己的理智。

张雅卿和许云辉一般大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张雅卿也是因为习惯而恋爱，她原以为自己的爱情会和许遥明一起变老。直到在看护受伤的秋见数日后，她喜欢了这个比许遥明还不爱讲话的警察，她在害怕中有一丝偷欢般的刺激。

有一天，天气还好，几个人去划船，船桨即将掉在水里，秋见和张雅卿同时伸手，然后。。。他们的手碰在了一起。

张雅卿的个头在南方人中算高，在深市所属的省份女人中算漂亮，特别是她的身材，很惹火。于是秋见把自己独自灌醉在酒馆里，于是张雅卿找到了秋见，故事当然少不了巧遇啊和偶合，没有它们就没有恩怨和情愁。

有一句话说：女人不醉，男人没有机会；男人不醉，旅馆怎么睡？于是，他们在充满了糜烂气氛的房间里，上演了一出感天动地的《红楼梦》。

没有人知道秋见后来的感觉，只知道高考曾好奇秋见手臂上的刻痕。但事实是那一次张雅卿就怀孕了，人民警察厉害！万岁！作者辛辣的写道。

秋见陷了进去，他还年轻，他的血气方刚，他在朋友和女人间艰难的生活。其实，最苦的是张雅卿，她发现自己真的爱了，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并且为这个人怀了孩子，并且，为这个人做了流产。人一生中有很多第一次，有些甜蜜，但第一次流产绝对是痛苦和羞辱的。

在后来，秋见得过且过，他扮演着多重角色，不，是张雅卿扮演着多重角色。他们不知道纸什么时候被火燃烧。这时候，许云辉已经结婚，并且怀了孕，她的老公没有名字，哦，在我的书里没有名字。

火终于点燃了纸，许遥明不仅知道秋见和张雅卿相好，也知道张雅卿曾经为秋见堕过胎，男人的爆发是有威力的，他的报复很干脆，在用全部积蓄和心血搭建的新房里用偷来的秋见的枪自杀了。他唯一留下的是一张纸条：

我的心碎了。

秋见和张雅卿不在乎挺着肚子的许云辉张牙舞爪的想撕碎他们，也不在乎朋友们想看见“XX”病人的眼光，他们想象沉默是金，时间能容忍一切。而上帝仿佛最后合拢了手，三天后，一时疏忽出走的许云辉在路上被车撞死，她的肚子里是七个月的孩子。而很多人说，许云辉其实一直爱着秋见。

张雅卿疯了，她是幸福的，她选择的方法是最好的逃避。秋见太坚韧的神经没有享受到另一个世界的温馨，他选择了另一种逃避，离开那太熟悉的环境，而他的逃避，使高考有了一员暗将，永远在黑暗里挣扎的可悲灵魂。

有人说人生就在希望和等待中，但黑暗里的人没有希望和等待！

苏爱她们终于同意高考晚上去蹦的，坐在嘈杂的的厅里，高考无聊的喝着无味的啤酒。他的身边是几个保卫部的年轻人。高考知道女人们对他的爱，要不然就不会体贴的放他出来散心。高考抬头看见保镖们坐姿端正的模样。

“别装了，去跳舞。”象一群狼的五个保镖迅速划拳留下了陪他的两个人。高考大怒：怎么着也应该是赢家留下嘛，一群坏蛋。高考再看见叫强生的保镖无所谓的喝酒，心中浮现一丝喜悦，这个外号“瓢虫”的家伙还是讲义气。

“李华，他们苯啊，又不是美容院，将就陪一下老板没什么。”强生以为高考听不见，在另一个保镖的耳边说。高考“哇”的喷出嘴里的酒，太过分了，小子。

“你的副部长职务没有了。”高考恨恨的想。

“老板，那女人好拽。”强生将就的找了话题对高考说。高考暂时放下收拾强生的念头，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一个黑衣的女人独霸着一张桌子，丝毫不理身边搭话的男人。

“你去试试？！”高考斜看了看强生。

“那我试试，身材蛮好。”强生抹了把头发，拎着啤酒走了过去。高考转过身继续喝酒直到强生回来。

“人呢？瓢虫。”高考故意问。

“她太累了，我体贴她就没让她过来。”强生潇洒的说。

“厉害！”高考和李华同时竖了大拇指，“象你这样的吹牛真是厉害。”

“要不我试试？”高考说，“咱们打赌。”

两个保镖相互看看，再一起点头。

“两个月工资外加晚上的开支。”高考喝着啤酒说。

“成交。”

看着高考小小的个头向黑衣女子走去，强生想你总不能直接拿钱，稳赚6000了。

“小姐能请你喝一杯吗？”高考问，他注意到女子有笔直得惊艳的鼻子，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能发现女人容颜的光芒。

“不行。”干脆的拒绝，高考从黑衣女子的眼里看出了鄙视。高考毫不在意女子眼光的不屑，他在下岗和离婚的时候见多了这种眼神。

“如果我猜对了你摇的筛子，你来喝两杯。猜错了，我走，你的酒钱算我的。”他看见桌上有筛子。

“你输了自煽两耳光。”女子冷冷的说。高考生气了，他盯着女人看了一会。也许他的眼神太冷俊，女子有些不安，

“不愿意不勉强。”

“可以，但我赢了你要陪我到十二点，就在这里。”高考马上转了笑脸。

女子拿起了筛子，有点意思，她心想。

高考闭上眼睛。在震耳欲聋的声音里，高考居然分辨出了清脆的筛子声，它转着变换着角度。

“啪。”筛子重重的敲击桌子。

“六、六、五、三、三、二。”高考张开眼睛。女人这才发现高考刚才闭了眼。她打开宝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六、六、五、三、三、二？”女子正对高考，她的脸沉在一片阴暗中。

“在哪里喝？”女子慢慢问。

强生和李华张了嘴看见比高考高一头的女人在桌边坐了下来，从舞池回来的其他保镖转了身捂嘴大笑。

“大家放开喝，有人请客。”高考故意不看强生和李华。

“被你害惨了。”李华狠狠踢了强生一脚。

“她一定是鸡。”强生在心里安慰自己，但看见女子的面容，他无奈的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

又是三打啤酒放在了桌上，强生和李华欲哭无泪的表情和欢快来回收拾空瓶的侍应小姐成了鲜明的对比。

“少喝点，你们在喝我的血。”强生压低了声音呵斥同伴。三个同伴已经勾了各自的女伴若无其事的聊天。瓢虫强生第一次放了单飞。

“就是。”也是单独的李华不知踢了强生多少脚。

女子从他们低低的谈话里知道这是一个赌局，而自己就是工具，她气愤不已的决定保持在十二点前的沉默。女子一杯杯的喝着酒听他们无聊的交谈，高考也是同样的不发一言，对于他，喝酒就象喝水一样。

“午夜到了，大家狂欢啊。”DJ野狼般的嚎叫响澈大厅。

“好辛苦。”高考和女子同时听到了对方的话，相互诧异的对视。过了一秒钟，他们开始大笑，全不顾强生他们的惊诧。

“装酷的女人，我叫高考。”缓过气的高考伸出了手。

“小气的男人，我叫林敏。”她的手瘦削冰冷，看来林敏知道高考不说话的原因。

一大帮从的厅里出来的人坐到了烧烤的地摊上。

“好久没有这样了。”高考满足的闻着烧烤摊上的香味，这让他想起四川的老家。

“高少是贵人，忙啊。”强生殷情的为高考拿了筷子和纸巾。

“是贵人多忘事？”高考沾染了明妮爱干净的习惯，用纸巾擦了擦桌子。

“不是啦。”强生连广东腔都出来了，“是大人大量。”几乎滴酒未沾的强生笑嘻嘻的说。

“我可不会将就什么大量。”高考故意不看强生。强生和李华对视片刻，明白了为什么老板拿他们开涮。

“好会记仇的老板。”两人同时一悚，记住了老板有强烈的报仇之心。

林敏随便和高考聊天，她早发现小男人是头儿。而在一群彪形大汉里小男人显得格外的不同。

高考痛快淋漓的享用最后的胜利品，他的目光没有过多的停留在林敏身上，他有了三个完全拥有的丽人。

本来色咪咪的一干退伍特种兵已经收讫朝林敏乱飞的眼神。老板记仇！而带出了三位时髦少女更是仇视相貌出众的林敏。于是林敏前所未有的在明亮的灯光下享受了冷遇。她记住了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