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在旅途

明妮欲言有止，高考注意到这是好几回了。昨天伊人依依不舍的离开石市回杭城过春节，瞧她的眼神恨不得把高考也打包带走。

高考装出一本正经的样。明妮的家在湖南，她的心思高考明了得很，但苏爱和宁林怎么办呢？

“我家就在石市附近，我带宁宁回家。”苏爱早看出了高考的想法，“你不要逗妮子了。”成为“证实”最优秀教官的苏爱丰满的身躯凸凹有致，本来有几分俗媚的脸如今显得高贵大方，但她尖尖的下巴又透露出主人的机智和狡诘。

“好，你能不能带妮子回家呢？”苏爱最明白明妮其实很脆弱。

“爱。”高考目不转睛的看着苏爱，“有了你真是我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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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了推靠在肩头的明妮，高考长出了一口气。在沙城下了飞机，接连坐了十几个小时的汽车，高考浑身象散了架。

“好，对不起你了。”明妮醒了，她实在撑不住一直靠着高考呼呼大睡。

“我是你的男人哦。”高考笑嘻嘻的刮了刮明妮的鼻头。其实要不是高考存有在春节前赶回老家的想法，他们是用不着如此辛苦。

被高考简单一句话打动的明妮吻吻高考，眼前男人的一举一动总让她或忧或喜。明妮只希望守在这个并不完全属于她的男人身边过完这一生。幸福没准就是随欲而安。

“今晚在这里住，明天就到家了。”下了车明妮对高考说。

“能回家太好了。”高考舒和筋骨。明妮的眼睛亮精精的，高考顺口的一个回家让明妮心里感动。离家越近，她越看重高考的言语。高考回头看见身后的强生和李华在东张西望。

“会有刺客不成？”高考对他们的神情感到好笑，“找地方住了，然后吃湘菜去。”

“大少爷，这是小地方。”明妮“哧哧”的笑。

出了又小又脏的车站，四个人被一群男男女女围上了。

“先生，住店吗？”

“我们旅馆干净。”

“我们那里不远，卫生。”

。。。。。。。

高考的脑袋大了，他缩在了后面。

“你是小薇？”明妮突然对一个女人打招呼，“我是明妮。”

“明妮姐，是你啊。”那不是女人，是一个十七、八岁的俏姑娘，眼睛里闪动着灵气。高考没有想到明妮真叫明妮。

“呵呵，她老子还有点水平。”高考一行当仁不让的住进了小薇的旅店。

这的确是小镇，低矮的平房和狭窄的街道以及空气中弥漫着有烟煤的味儿。高考有些忘情，70年代出生的人熟悉眼前看见和鼻子里闻到的。前面带路的小薇小声的和明妮交谈，还不时回头看看高考，笑容里有几分打趣。

所谓的旅馆不过是住家户的木屋，进了临街的大门是四五个平米的天井，中间的水井四周摆放着几盆花草，院子里有两株高大的榕树，岁月在上面刻下的痕迹如斧劈刀凿。

小薇注意到高考盯着榕树，

“姐夫，我们旅店就叫‘两棵榕树’哩。”高考点了点头，他看见明妮敲小薇的头。

“是应该叫姐夫。”高考让自己远离了对岁月的感慨。年末的天黑得很快，橘黄色的灯幽暗的亮了。

旅店的老板是小薇的远房亲戚，四十几岁的男人大概在外面闯荡过。他用带有乡音的普通话和高考套近乎。高考好笑的听着小老板卖弄自己的见地，从海湾战争到中南海逸事，仿佛他是江边垂钓的子牙，出茅庐前的孔明。

在黑不溜秋的灯光下吃了饭，高考很满意湖南辣辣的菜肴。他摸着肚子发了支“玉溪”给“两棵榕树”的子牙。高兴的老板干脆拉张长凳靠近了高考又开始胡侃，直到强生和李华第三十次看表才恭送高考回房间休息。

“你还真有耐心。”已经梳洗了的明妮笑着给高考端来了洗脸水。

“不，我很爱听。”高考重重的摇头，“妮子，只有在这里，我才完全的放松。”高考的话语里有一丝无奈，“我现在很能体会张启华的心境了，他终于能放下对员工的重担急流勇退。”高考还有一句话没有说。他对傅博山的内疚将随他终老。

“那你多放松啊。”明妮不是很了解高考的心思，但或多或少也感受了一些。

“嘿嘿，要你来为我放松了。”

第二天清早，高考就被房外的走动声惊醒，在睁眼的一刹那他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模模糊糊的人声和煤碳味好象回到了家一样的熟悉而陌生。

吃了早饭，高考告别了殷情的老板，和明妮一个村子的小薇也一起离开了旅店。强生在街上寻了半天，才租了一辆双排坐的四轮车。

牛高马大的强生和李华挤在后排，另外的三人只好让高考抱着瘦小的小薇。闻着小姑娘身上的香味，自认为有艳福的高考一会儿就花容失色了。

四轮车开始在土路上颠簸，虽说小薇不重，但也有些分量。高考的双腿很快麻木了，他在马达的轰隆声里听到明妮和强生他们的偷笑，心里叫苦不迭的高考还要一面安慰歉意的小薇，一面痛苦的把小薇抱得更紧，仅仅是不让她随车身起伏给自己更重的撞击。

“师傅，还有多远？”高考第二十次问。

“嘿嘿，快了。再翻两座山就到了。”

“可一小时前就说再翻两座山了。”

“是啊，这座山我们一直没有翻过去啊，两三个小时就到了。”

小薇逐渐和高考熟络了，她不再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有时还故意让身体颠簸得重些。坐在司机和高考中间的明妮看见高考的样子，笑得肚子里隐隐发痛。

高考出离愤怒了，他开始用手掐小薇，小薇则无声的让身体做加速运动。车猛烈的颠簸了一下，高考的手碰着了小薇的胸脯，高考感觉得到女孩已经发育了，隔着棉袄也能触摸到结实小巧的胸乳。高考的手没有马上离开，小薇的身子僵硬了。

高考终于找到了治疗小姑娘的办法，他有意用力捏了捏那可爱的存在，小姑娘则悄悄用手掐高考的腿，但小姑娘失算了，高考的腿早已麻木得象岩石。高考乐得意的在小姑娘胸前快乐的报仇。酥麻的滋味传进小薇的心窝里，她哼了一声手上没有再用劲。高考感到小姑娘向自己的怀里靠拢，他的右手从棉袄的下摆里钻了进去。好软和的地方，高考的每个毛孔象泡在温泉里舒贴的张开。下面的雄性器官也象听见了冲锋号昂起了头。

大腿紧贴高考的小薇忍受不了上下的夹击，她的脸在寒风中发红，软软的身体靠着高考。

明妮知道身边的两人在做的游戏，她又气又笑的给了高考一拐子，还真是花心大箩卜。高考没有再抱怨路途艰难了，反正明妮已经知道了，他干脆把两只手都缩到小姑娘的棉袄里。快到中午，车颠颠簸簸的进了明妮的小村庄。

远望这叫“九里坡”的村子，在群山环抱下象一串透明的玻璃珠子，炊烟起时又象带有云纹的翡翠。可高考走近了，才看见它是何等的贫穷，村里没有一间象样的砖瓦房。好奇的小孩三三两两尾随着高考一行在泥土垒做的土屋中前行，他们身上的破衣烂衫活象一群小叫花。

“为什么不寄钱回来？”高考看见明妮的家，脸沉得可怕，“是你没有钱还是我缺钱？”高考的脑海里出现杜甫的那首《茅屋为秋风所破》的千古名诗。

“我。”欲言又止的明妮忍住了眼泪。土狗不停的嚎叫引来了明妮的爹开门。

“爸！”明妮再也忍不了眼泪扑进蓝布衣衫的父亲怀里。

“妮子！”

没有挤在一家人中间碍眼，小薇快速的说了一句“高哥，记得来我家玩”就抱着明妮送给她的衣服跑了。

高考打量低暗的房子，在回想村里的情形，他明白了为什么明妮会走出去选择当初的职业，因为她别无选择，生存是首要的人生法则。

从见面激情里缓转的一家人开始为高考忙里忙外。末了，还是明妮说“不用操心了，我来管他”才渐渐安抚了不知所措的明家老小。坐在长凳上的高考拿出兜里的糖果逗明妮躲躲闪闪的小侄儿，他发现明妮的口气让他想到贾宝玉偷跑到袭人家里的场面。对于高考这是一种怀旧，但对于世代在这里生活的人则是一种悲哀。

明妮的父亲坐在了高考对面。他叫明开泰，读过几年书，也想过让自己的一双儿女成才，可地里只有包谷和洋芋，它们换不来高昂的学费和糊口的用钱。

明开泰有些畏首畏尾，手里碰着印有“农业学大寨”的搪瓷缸子不知该怎么说话。高考发现明开泰的行动很不方便，他更理解了明妮当初的选择。

高考递过去一支烟，顺手拿过了明开泰手里的搪瓷缸子。

“叔叔，给我喝口水啊。”高考顺口开句玩笑。

“这脏。”明开泰伸手想拿回来，又想这不礼貌。

“不脏啊。”高考假模假样的看看满是茶垢的缸子，“叔叔你不也喝吗？”高考“咕噜咕噜”喝了几口递给了强生和李华。

“老鹰茶，很好喝。”

和妈妈嫂子在堂屋里聊天的明妮透过窗子欣慰的看着和父亲海阔天空的高考，她感谢高考让她能昂首挺胸的回到家乡。她在跟着高考后没有寄钱回来就是希望有一天她能让父母看见这钱是干净的。

院门被“嘎吱”的推开，一帮乡亲嘻嘻哈哈的走了进来。

晚上喝过包谷酒，高考的酒量很轻松的赢得乡亲们的交口称赞，他们只是羡慕有保镖的大老板，但对有酒量的人才是被称为汉子。

明妮和哥哥的兄妹感情看得出很好，他叫明大路。明大路找到坐在夜幕下的高考，吐着酒气坐在高考身边说：

“当初妹妹在城里，我以为她是干那个，我好气。”高考看见明大路的脸在夜晚的风里生动的感伤，

“我是气我自己没用，要妹妹用身体来养活一家人。我想去找她，但我不知道怎么找。”

明大路嘘了口气：

“还好，她有福气，妹妹也应该有天老爷保佑，她人聪明心肠好。为了让我上学，她辍学在家割猪草种田。”

明大路猛的转头对着高考：

“只要你对妹妹好，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鸡叫三声天下白，高考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脚下软乎乎的泥土散发着淡淡的芳香。高考和下地干活的村民打着招呼，大家很快正视了高考。他们无疑是贫穷的，在高考的内心里，他们还是无知的，但高考也承认，他们是认真生活的。

出了村西边有一片柑橘林，作为冬季里不多的一点绿色，它象一粒珍珠吸引高考的视线。那里有一间小小的茅屋，从搭建的情况看得出是一间看守棚。

“唔。”钻进棚子的高考还没有适应暗暗的光线，一个小巧的人影就扑进怀里，温暖的嘴唇封住了高考的嘴。

“没想到和小薇欢好。”高考不言不语的和扑进怀里的小薇滚在简陋的床上。小薇哝哝的鼻息和富有青春气息的身体让高考在清早就充满了冲动，征服，高考只想最原始的征服身下的姑娘。

是大山和平静让高考放肆的拿出了最原始的劣根性，他的举动被明妮默许下更是肆无忌惮，要不是顾及明家人的感受，高考真想直接把小薇领到明家和明妮一举三好。

“高哥，带我走吧。”激情后的小薇捻拣高考身上的稻草。高考深刻明白小姑娘想离开这土地的意愿是何等的强烈。美丽而贫瘠的山峦，她养育的儿女们正无可奈何的抛弃她。

“好，走吧。”高考抚摩着小薇的脸，早熟的女孩是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过客般的高考身上。高考知道小薇是拿自己的身体为代价，他不禁想到了明妮。她留下来又能改变什么呢？而高考改变不了远远近近的群山，他只能改变一两个人的命运而已。

与小薇前后脚回到村庄的高考碰见了明大路和叫武山的村民。因为有高考这样的妹夫，明大路的腰板直了很多，他接过高考的烟，径直对高考说：

“好弟，我和武山想和你一起进城。”

“留在这里。”高考要离开“九里坡”前对明大路说，“你先改变了这里的面貌再来找我。”高考冷冷的对明大路说，“我的身边不要没用的人，就算你是明妮的哥哥也不行。”高考并不反对亲戚进入公司，但他需要的是干将不是吃货。

明大路在明妮的劝说下留了下来，他在心里却在跃跃欲试，他是村里不多的几个初中生，他自作聪明的认为只要走出去，外面的世界就会让他发光。虽然高考出乎意外的拒绝了他，但明大路不气馁。反正妹妹和妹夫会支持他，就先在家乡作为一番，此时明大路的神色活像要上秤台的老鼠。

明开泰一家对明妮不能在家里过年颇为遗憾，但女儿是人家的人了，他们找了车把高考又送离了这偏僻的山村。

“我还要来接人啊。”明妮看见消失在身后的村庄，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明白明妮含义的高考难得的脸红了。

准备回家的高考终于发现手机有了信号，正琢磨给谁打电话的高考被突然响铃吓了一跳。

“阿好吗？我是JONSON，有紧急情况，你最好马上来香港。”

高考听到JONSON焦急的话楞住了，为什么总在兴奋的时候有扫兴的事情。JONSON没有说明什么事，但以JONSON沉稳的性格，高考知晓事情一定很严重。

“我们去香港。”明妮她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服从是他们的第一反映。

“怎么去啊？”强生怯怯的问。

“到广州参加旅行团！”高考简单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