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增援
五百骑兵到战场上不会起多大的作用的,除非用于奇袭敌军的主将,所以,我不敢有文天祥的乐观,在海丰附近搜罗着能征集的力量。
陈述之的那两营人马我不能动,于是,他的助手张浪潮被我看在眼里,他和辛若非两营被我征召,作为步兵的主力,他们两营现在已经发展
到三千五百多人,拥有齐全的装备和四十门火炮及配套的火药。他们的驻扎地远在西边一百里,得到征召后迅速赶来。
我在这里呆了三天,这期间,美丽的郡主赵逊菊给我带来了美丽的爱情,让我始终沉浸在一种春风般的熏陶中,施施然陶醉。
但是,最后一天,队伍就要开拔的时候,从北粤前线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李才智叛逃了!
我的卫队长哈尼留在文的大营,他一来我就知道有重大事情发生,可是,我才离开几天?
哈尼沉痛地说:“李将军因为高兴喝酒,酒后演试大炮,结果把炸药房给引爆了,前线屯积的三万斤炸药毁于一旦,文元帅怒不可遏,以军
纪痛责李将军一百军棍,李将军第二天就带着五百多人捣毁了另一处囤积的炸药然后投向元军去了。”
我和逊菊,陈述之,张浪潮一个个都惊呆了。
李才智是我军的重要将领,他的叛逃是极其危险的。他有可能猜测我们炸药的成分配比,也非常熟悉我军的战略态势。如果那样的话,元军
可能马上就研制出真正的黑火药,我们的装备优势将荡然无存。
怎么办?
陈述之向我建议:元帅会处理好的,你只要安心援助朝廷就行了。
我闷闷地遣回哈尼,然后带着队伍迅速西南行,因为我知道,历史上的次年一月,崖山海上的宋军将会被全部歼灭。
骑兵先行,我的小妹妹逊菊郡主带着她的一百名骑兵缠绵地跟着我。六百骑兵,一千匹战马,我军以神奇的速度沿着海岸线向西南地区转进
。
张浪潮和辛若非的两营军马随后跟进。
远远地可以看见大海,听到它那沉重的呼吸,可以看到它宽阔的胸膛,天高云淡,海鸟依稀,美丽的大海即使是在冬天仍然散发着醉人的海
风。
我们的目标第一站是广州,敌人估计已经占领了它,但是那里不会有很多的兵,我们没有海船可走水路,只有强硬地绕道而行,从最保险的
方面着想,我们原来的元军行头这回仍然带着。
风尘仆仆,昼夜兼程,六百骑兵象一条小蛇逶迤在海边山地的小道里,都说福建路难行,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可粤南之地也够呛。
一天夜里,我军扎在一个小山谷里,放了几个哨兵后,疲惫不堪的将士们就进入了梦乡。
在一片嘈杂声里,我被惊醒,火光冲天,整个营帐被冲的乱七八糟。一群农民模样的人正挥舞着武器在追杀着我们的战士。
到底训练有素,战士们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一边抵抗一边寻找战马集合到自己的建制队伍里。
我上了马,先找到逊菊郡主,她很安全,但是脸儿在火光里显得那样苍白,可见心里之惊吓。
“杀呀!杀呀!杀死元兵,保卫大宋啊!”此起彼伏的呐喊声。
我听清楚了,周围的将士们也听清楚了,我一声令下,战士们迅速地撤离现场,不再和偷袭着发生冲突。
我研判,这是一支义军!
尽管我们是轻装前进,还是有些锱重的,我们把它遗弃了,然后撤退到稍远稍高些的山地上。
损失了三十几人。
夜里,星光闪烁,黑暗无边,自以为是的义军将士们正在我们原先的宿营地得意忘形地高哥狂舞。
就地休息。
疲劳,让一切恶劣的休息都成为奢侈的享受。
就是深深的露水凝结的霜也让我感到温暖。
清晨,南粤的清晨格外晴朗,也格外冷清,风硬硬地从身上划过,地上真的凝结着一片片微白。
我们还穿着单薄的衣服,都瑟瑟地发抖,疲惫的打着哈欠。
放眼山下,那群沉浸在胜利中的义军战士还在原地呆着,旗帜寥落,兵器稀疏,互相依靠着休息。
心里生出莫名的感动。
在大宋覆没在即的时候,还有这么多的汉家子弟英勇不屈地挺起了脊梁!
衣服破烂,装备极差,一群乞丐啊。
这是怎样的人民?
我突然对恢复大宋的江山充满了信心,即使没有了火炮的专利,仅仅凭借着民族的正义斗争,百姓的向心力,我们也一定会胜利的。
马上就从李才智事件里驱除了沮丧。
大军展开,薄薄的一圈圆形悄悄地拢向义军战士。
胜利和疲劳让这些战术意识很差的战士们毫无察觉。
把他们尽数包围。
清点一下,该有八百多人。
“啊呀!”终于有人警觉了,于是,义军将士混乱成一团。他们赶紧寻找自己的武器,然后团团结合起来,向着我们:“混蛋的汉奸,我要
杀光你们!”
人群中有了旗帜闪动,将领开始指挥,因为我们没有动手,他们张开的弓箭也没有射击。
素来台上前搭话,表明我们是大宋军。义军将信将疑。
又喊了半天,对方也出来人辨认,终于确信。
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两方的军民马上就欢呼起来,两支队伍搅成一团。
带队的义军将领来到我的跟前,他悔恨交加地给我跪下,“请将军责罚我的愚昧无知!”
我心里也有些气,毕竟,我三十几位战士没有倒在元军手里,反而被自己人给消灭了。
但是,我没有发作,而是好言抚慰,在逊菊的男装钦差的形象里,我奉命授予这位义军将领为校尉。
新任校尉名叫陈二举,他们是被元军镇压了的义军余部。
我立即收编了他,让他等候张浪潮的步兵大队。
他说:“将军,我们这里还有好几十支义军呢!”
我干脆授权给他,以他为义军副统制官,凡是他收编的义军将领一律授予校尉。这是民军的编制。
陈二举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事后,我才知道,这一帮临时收编的民军在崖山大战里,居然能起到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作用。
继续前进,五天以后,我军飞到广州,然后各自穿上配备的元军衣服,轻而易举地就从广州地面上绕开了,当有元军盘问的时候,小机灵鬼
素来台给我们当着,一阵纯粹的蒙古语让盘查的元军丧失了兴趣和胆气。
当我军绕道而行,到了前面一个小村庄时,百姓告诉我们:“军爷,这里离崖山元军的大营只有一百里了。”
我说:“素来台,多亏你了。”
素来台一脸憨厚像:“将军,我是您的奴隶啊。”
“不,素来台,你不是,你也是一个和我们一样的好汉,”
素来台说:“可是我的命是您的啊?!”
我说:“不,你的命是你的,问题是,要你反对你的战友,你心里有负担吗?”
素来台沉重地说:“将军,还是你的教导对,我不是反对蒙古人,而是反对暴政!反对压迫!”
“好了,我军扎营!”
我意气风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