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神智缺失

时间仿佛流逝的很快，又仿佛停滞了一般，纯白色的空间中，辨不清楚究竟如何，白色的光芒环绕的人影越发清晰，渐渐的，成了一个巨大的茧。

叶微微觉得自己正在经历一场荒谬的梦境，梦境中，久远的过去，她看到了天地间一片荒芜，没有人类，没有野兽，甚至没有任何生灵，只有一片荒芜，还有荒芜间充斥着的阴阳二气。

看到了不知多少年后，阳气比起阴气扩张的很快的，几乎将天地占满的趋势，看到了阳气中最先诞生了一抹灵智，看到了，那一抹灵智，好奇的，去贴近那一抹阴气。

阳气小心翼翼的碰触自己唯一的同类。

阳灵先天比阴气壮大，它无意识的扩张，让阴气久久无法孕育出灵智，可是，阳灵感觉的出来，阴气里，已经有了一抹微弱的意识。这个发现，让阳灵欢呼雀跃。

慢慢的，阳灵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气息，学会了将那些自己本能想要淬炼的阴气放开，学会了，守候。

漫长的好像没有尽头的守候，天地间渐渐有了生灵，有了枯荣，有了其他的能够交流的意识，可是阳灵就是固执的守着没有化出清晰灵智的阴气，它告诉阴气自己每一日的见闻，告诉阴气天地间又有什么新的东西生成，每每将那些新生成的东西，不拘石头，草叶，金属还是泥土，都给丢到阴气中，阴气就和无意识一般，将那些小礼物全部吞噬干净，从来不带吐出来的。

阳灵便自我安慰觉得阴气还是很喜欢自己的礼物的，越发喜欢送进去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它还告诉阴气一些从人类那里听来的故事，有英勇狩猎，与野兽搏斗的，有经过努力成为部落中英雄的，最多的，是那些男人和女人的关于相守的关于喜欢的故事。

“你一直陪着我，是像那些人类故事里一样，喜欢我吗？”

第一次，阳灵听到了始终沉寂的阴气的意识与自己交流，那是阴灵终于诞生。

那一刻，比起自己诞生灵智的一刻，仿佛还要欣悦。

阳灵回答懵懂的阴灵：“喜欢的”

阴阳二气泾渭分明，不得相融，若是相融，混沌再现。

天地已经开始演化，混沌不得出。

天道终于出手，它蒙蔽了阴气那还稍嫌弱小的灵智，控制着阴气去吞噬已经太过壮大的阳气。

后面发生的很杂乱很杂乱，或者说，那些记忆太过悲哀，叶微微无法分辨，也无法一一细看，她只是看到了最后的结局。

看到了阳灵因着顾忌阴灵，最后败亡，最后关头，将自己的本源力量送到了阴灵之中，护持着那一抹小心呵护守候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意识。

看到了阳灵最后只得逃出一抹残灵，看到了阴灵那还弱小的灵智在最后关头想要反抗，却被生生抽出了所有的感情，看到了失去灵智的阳气为天道所控，孕育万物，阴气为天道所制，化身毁灭。

凭什么身为先天阴阳二气便只得这个结果，凭什么不能够在一起，凭什么要从此如天道所愿，消逝天地，再不得见！

不甘，不舍，不愿，不离。

执念为魔，不得消散，残灵纵身投入了轮回。

以本源之力起誓为缚，即便只有一抹残灵，即便从此陷入轮回，我们会再相遇！

那一刻，画面定格。

茧破了，她张开了眼睛，眼中一片神光湛然，她伸出手，望着自己莹白如玉的掌心，慢慢的，合拢。

那一刻，她似乎是上古不甘消逝，不甘放手的阳气残灵，似乎是那在轮回中一次次寻觅的执念，最终，她也只是，叶微微。

手抚在了脖颈之处，那里，黑色的玉石在轻微的颤动，她认得这块玉石的，似乎，是很久远之前，阳灵看到天地间第一块奇特温润的石头，然后，送给了阴气。

叶微微慢慢的，有些笨拙的，扯开了一抹笑，笑的有些僵硬，似乎是不知道怎么笑，可是，那双神光湛然的眸子中，却慢慢浮现了最真实的笑意。

温暖，刻骨，满足而又眷恋。

原来，那个家伙，一直小心的保存着这些礼物，原来，不是无所谓的，全部给吞噬殆尽吗？

果然，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的性子，明明在意的很，偏偏傲娇的想要自己主动。

叶微微的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漠......”

喟叹一声，这个名字，慢慢的，压过了心底其他的所有的记忆，在醒过来的一瞬间，叶微微已经明了了所有的前因后果，比任何人都明白。

原来，最开始，她和封楚漠的缘分，是从自己的执念先起的。一直觉得封楚漠对她的偏执过分了，却原来，她才是最偏执的那一个，将本源送入阴灵的意识中，名为保护，却也是天长日久的侵蚀。

除了阳灵，阴灵再不会为任何一个其他的生灵动情，这才是生生世世，阴灵转世如此之多次，却从来只得叶微微一个爱人的原因。

指尖处，是一团莹白色的光芒，那是阳气的本源，是从脖颈处挂着的玉石处提取出来的，玉石曾经被作为封楚漠转世时选择投身的本体，自然，也留存了阴灵中那一抹阳气本源。

在叶微微遇险的那一刻，玉石中那一抹被封存了太久的阳气本源，与叶微微的意识相合，互为牵引，彻底的爆发，救下了叶微微，也让叶微微忆起了已经蒙昧的被岁月遗忘的记忆。

阳气本源被叶微微的指尖，重新送入了玉石之中，叶微微望着闪烁着莹光的玉石的眼神，格外柔和，玉石躺在她的掌心，一掌便能够握住。谁也夺不走，抢不走。

阳灵曾经的心愿，便是能够带着阴灵一起，走遍意识所能够抵达的每一处所在，看遍新生天地间所有的风物，想要让阴灵知道，自己知道的一切，想要阴灵尝试，自己尝试的一切，想要一直一直，守着那个不怎么说话，却总是静静聆听的意识，守着那个偷偷的将所有阳灵送出的礼物收藏的好好的，却偏偏不说出来的家伙。

“真好呢”

叶微微的指尖拂过玉石的纹理。现在，只缺少那个差点儿又一次被偷走的宝物了。

叶微微的眸子一顿，只是一眼间，便已经扫落了九幽地狱，扫落了，千万里之遥，扫过了那静静流淌的冥河，还有，冥河之上，载浮载沉的男人。

男人闭着眸子，恍若沉睡。

叶微微的眸光一凝，眼中刚刚的那些个悠远全数被怒火凝聚，脑袋里嗡嗡作响：“该死的天道”

封楚漠身上根本没穿衣服，叶微微最后一次把封楚漠刻意扔在别墅里教训的时候对方是没穿衣服。但是天道把人扔到冥河里的时候，难道就不能够给封楚漠一件衣服什么的吗？

眼看着冥河边有影影绰绰的鬼影闪动，那似乎是在垂涎的望着沉浮在冥河中的男人的眼神，让叶微微的脑门一抽一抽的痛。

心底的妒火与气恨再也忍受不住，纵身便向眼眸所能够凝视的位置跃下。

叶微微没有发现，直到此刻，她才真的摆脱阳灵的影响，或者说，直到此刻，她才真的将阳灵彻底融入了自己的意识。

封楚漠就是阴灵的延续，阴灵却不是封楚漠，于叶微微而言，即便明了再多的记忆与前缘，她记得的。想要的，最重要的，也只是封楚漠。

叶微微下坠的速度很快，快的风都来不及阻拦，快的天地中游离的灵气来不及追赶，快的，冥冥中的那一抹意志，也来不及干扰。

身子穿透了冥冥中的空间，向着黑暗再黑暗的所在坠落，只是，与封楚漠被迫的坠落不同，叶微微却是目标明确，直奔冥河，直奔自家正在被人大饱眼福的男人。

黑暗的空间中有粘腻的狰狞的东西妄图阻碍叶微微继续向下。却被她身上凌然的气机扫过，化为齑粉。

砰然巨响，白芒映照过了目之所及的范围，包括那一段漂浮着男人的河流，包括围绕在冥河边，本来想着要如何才能够吃到冥河中漂浮着的男人，吃到对方身上那一身浓郁纯粹的阴气的鬼影怪物。

春日阳光照耀冬雪，只要被白芒照射的鬼影，刺啦刺啦开始消融。

鬼哭狼嚎，向着远处飞散。

直到确定再也没有一个闲杂人等，叶微微才收起了自己身上浓郁的阳气。

要不是考虑到杀死太多鬼怪，会导致轮回失衡，引起天道更多注意，她刚刚还真的忍不住将那些家伙全灭。

慢慢的走到河边，封楚漠就在十几步遥远的河流中，静静的淌洋在其中：“睡的倒是真香”

叶微微皱着鼻子，有些不满对方一副睡的不错的样子。

真是，每次都这么容易被天道算计，也不是一次两次和天道打交道了，怎么就是学不乖呢！

手指一动，平静的冥河幻化波涛，点点水花四溅，泼洒在男人的身上脸上。

闭着眸子的男人，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水珠跟着滑落，似乎下一刻，就会张开眼睛。

俊美至极的容貌因着这份颤动，多了些绮丽与脆弱。修长的身子，完美的腰线，若是再加上一条鱼尾，可不就像是一条正在等待着人类捕捞的人鱼吗？

当然，鉴于叶微微的强大与霸气，起码目之所及的冥河周围，现在只剩下了叶微微这么一个渔夫或者说猎人。

勾唇浅笑，叶微微的眼角眉梢带着些许的恶趣味，然后，白芒闪动间。

叶微微随手幻化了一张大网，然后，那张最精纯的阳气幻化而成的，可以捕捉一整片空间的大网，在半空中张开，宛若大片的云朵，撒向了好像还一无所觉的男人。

覆盖，包裹，手心一提，哗啦一声，封楚漠被网在阳气大网中，被叶微微捞了出来，同时间，男人那一直挣扎着想要张开的眼睛，终于彻底张开。

男人空洞无波的眼眸，对上了一双闪烁着恶趣味的笑意的眸子。

“哎呀，今天网住的这条鱼看着可真诱人，你说我是先奸再蒸了呢，还是先奸再煮了呢？”

叶微微对着眼神空洞，睁开眼睛后就好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假人一般怔怔的男人品评论足，似乎真的再考虑哪个位置比较诱人。

莹莹的白芒网着一身赤裸的男人，肌肤之上冥河的水珠还在滑落，划过男人完美的容颜，划过男人完美的身体，滑过某个位置。

叶微微的手探向那里，下一刻，她的手被握住：“......微微”

男人的唇间艰难的溢出这么两个字，有些不清晰，就像是嘟囔出的两个字一般。

再多的，便不会说了。

叶微微看着封楚漠那空洞的眼神一点点的注入了一点清灵，不多，还是显得痴痴呆呆的，却终究不是泥塑木偶般的假人了。松了口气。

很好，看来封楚漠比她想象的要厉害，起码，这一次面对天道的算计人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任由算计，而是来了个将错就错，将自己的真灵掩藏，刻意装作神智蒙蔽的样子。

不过，天道还真不是善茬，担心自己洗的不彻底，直接给人扔到冥河里来了，叶微微直接问：“你还记得什么？”

冥河可不是那么好下的，尤其看封楚漠现在的样子，也不知道泡在冥河里多久了。

冥河便是忘川，只要是魂灵入内。便会被洗涤去记忆，洗涤去灵魂所有的色彩，变成一张白纸。

那些鬼影一直在冥河边徘徊，只能够看着封楚漠，却不过去，便是因为忘川的厉害，只要是变成厉鬼的，谁没有个执念，谁没有个不愿忘怀的爱恨情仇，自然最是不想要被洗去所有。

很显然，还想要封楚漠继续给自己打工的天道，便是打着将封楚漠再次洗成白纸的主意，就和以前将阴灵给洗成白纸的经验一般。

“微微”

这一次，男人喊这两个字清晰了许多，然后，木然的容颜慢慢的，僵硬的勾出了一抹笑，即便这个笑很僵硬，在那张好看的脸上，趁着那双单纯透彻的眸色，也显得，有些别样的可爱好看了。

他有些笨拙的拉着叶微微的手，按在了自己的下半身那里：“难受”

先还有些愕然，然后，叶微微在触摸到火热之后，彻底放心了。

记得自己是微微，记得和自己耍流氓，封楚漠就算是被洗去那么多的记忆，也还是封楚漠。

只要本质不变，她现在也不是以前会钻牛角尖的叶微微了，一切都有可能。

她就陪着这个笨蛋再制造更多更美好的记忆不就是了。

“微微，难受”

连成了一句，男人的手抓着叶微微的手，笨拙的磨蹭着，却又不知道该具体怎么做的样子，面上的表情也有些纠结难受了，甚至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乖，这里不是解决的地方，我们先处理一些事情，然后找个僻静没人的地方，慢慢解决”

叶微微的脸颊有些热，不是害羞，纯粹是被封楚漠的表情动作挑逗的。

她表示，自己其实也挺想要的，尤其是在记起身为阳灵的记忆之后，即便占据主导地位的是叶微微，阳灵被融合的很好，却到底有了些不同。

那便是，叶微微对身前的封楚漠，欲望比以前还要强烈的太多，她承续了阳灵的记忆，也承续了对方的执念。

阳灵那千千万万年守着那个阴灵，可不是单纯的想要守着，可不是纯纯的看着就好。

就像是一条馋嘴的猫儿，守着自己最心爱的鱼儿。

时时刻刻的想要吞下去，想要独占。又舍不得一口吞了，吞了就没有了，然后就只能够时不时的用爪子拨弄一下，时不时的舔舐一口，品品味道，解解馋。

以前身为无形无质的阳气和阴气，再拨弄也就是一团气体，再品评味道，其实也漏风，现在不同了，不论是叶微微还是封楚漠，可都是有身体的。

阳灵的记忆和叶微微融合的很好，自然也就有了叶微微和封楚漠之间的那几次身体交流的记忆，原来除了吞吃入腹之外。还有这样的吃法，可真，诱人，真想，马上扑倒。

阳灵的鼓动，成了叶微微心脏的鼓动。

叶微微现在看封楚漠，就觉得对方就是一条被自己捕获的美人鱼，就等着她临幸，独占了。

她甚至有些后悔，以前那么多次机会，没有把这条美人鱼翻来覆去捣鼓个遍，还去想什么惩罚的招数，想什么让对方见得到吃不到，这不是惩罚对方。这分明是惩罚自己呀。

即便封楚漠现在神智不清醒，即便封楚漠在见到叶微微的一刻，觉得很难受，很渴望对方的碰触，可是，在与叶微微的眼睛对上的一刻，看到了那双漂亮的笑起来格外好看的眼睛里，分明是赤裸裸的火热与垂涎，比方才那些停靠在冥河两边的鬼影加起来的目光，还要热烈。

莫名的，他觉得浑身有点儿冷，然后，抓着叶微微不放的那只手，下意识的，松开。

叶微微反手抓住封楚漠想要松开的手，笑的格外甜蜜：“走吧，我们去找能够解决事情的人，等到解决了这一摊子事情，我保证，让你再也不难受了”

随着话音落下，封楚漠身上笼罩的白色大网却是化为了一件纯白色的斗篷，然后将封楚漠的全身，从头盖到了尾。

封楚漠伸手便将遮住脑袋的帽兜拿下，他不喜欢，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摘完了帽兜，便开始脱那身包裹全身的阳气化为的斗篷：“热”

叶微微脸上带着黑线的按住了男人不老实的蠢蠢欲动的手，对着和她撒娇一般抱怨热的封楚漠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热也给我忍着”

叶微微才不想要别人看到封楚漠一点儿外露的肌肤呢，说实话。她觉得有一点遗憾，为什么自己转世一直是女人，封楚漠一直是男人呢？明明她才是阳气之灵，明明她以前比起封楚漠强势那么多。

“热！”

封楚漠又吐出了这一个字，这一次，他直接甩开叶微微的手，停在原地，耍赖一般的不走了。

叶微微抽了抽嘴角，望着孩子脾性的家伙，伸出手，磨了磨牙：“过来”

封楚漠摇头，又要开始脱自己身上的斗篷。

叶微微猛地挥手，封楚漠的双手顿时被白色的阳气化为的锁链绑缚在了一起。

摆了摆身子，挣脱不了，封楚漠傻眼的望着叶微微，对上叶微微眯着的眼睛：“......难受”

和小动物示弱撒娇一般，叶微微心底因为封楚漠主动甩开她的手升起的那点子火气，刺啦一声，被浇灭了。

叶微微主动走到封楚漠身边，拉住了对方的手，十指相扣：“以后记住不准在除了我之外的人面前光着，不准被除我之外的人看光”

然后，叶微微踮起脚尖对着封楚漠的唇轻轻的碰触了一下：“你是我的......”

一道优雅磁性的声音悠然传来：“也许我来的不是时候？”

渊慢慢的从黑暗中走出，一眼先对上的不是背对着他的叶微微，反而是封楚漠的眼神。

凶狠的，警告的，仿佛是被打扰的蠢蠢欲动的野兽出闸前的嘶吼。

哪里还有刚刚听到的那种孩子气和弱弱的感觉。

“唔”

渊的手抚着自己的下巴，将封楚漠现在的形象看了一遍。不得不感叹，有些家伙，本质上的危险，即便是再经历多少，再多多少的束缚，也是不会改变的。

没想到经过冥河洗礼，封楚漠还是如此。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叶微微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封楚漠的唇，一拉还在愣神一般的封楚漠，走到了渊的面前：“我记起了一些东西，但是还有很多事情，我还不明白，这个家伙现在的心智估计也就是几岁，也解释不清楚。”

“希望你能够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我”

渊盯视着叶微微，从头到尾的看，似乎是第一次看到她一般，他也确实是从来没有想到，叶微微居然，身上有这么大的能量，居然，会爆发那么大的潜力，那样的力量，若是没有感觉错的，这件事情，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渊的眼神，惹得封楚漠在一边不满，他的眼神恶狠狠的瞪着渊，就像是看到自己心爱东西被人觊觎的孩子一般，即便再凶狠，也不会掩饰。

叶微微察觉到身边的煞气，在封楚漠的身子一动之前，手一拉，拽住了已经要扑出去的封.儿童.楚漠，瞅见了对方眼中的凶狠还有委屈交互结合的复杂眼神：“你，帮他！”

满满的指责。

叶微微动了动唇角，不想和孩子气的神智缺失的家伙仔细解释这里面的考量，转头对着渊：“如果你能够先帮他恢复一些记忆，或者是让他脑袋清醒一些，我会更加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