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沃舒古
匕首那锋利的刀刃发出的寒光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清冷非常，被击飞时也是如此。
“……”古尔丹怔怔地看着面色不善的耐奥祖缓缓向自己走来，“老师……”
“你这个笨蛋！”耐奥祖扑到了古尔丹怀里，好像有一些晶莹的水光从她的眼角流出，“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这样伤害自己……”
“唔……”看着这一幕，李睿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终于因为失血过多而倒下了。
『……好疼啊……』李睿这样想着，『这是几天以来的第几次昏迷了……』
李睿微微睁开了眼睛。
那个叫耐奥祖的孩子正拿着一块毛巾俯身擦着自己的额头，“醒了吗？”
“嗯……”李睿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那个孩子……没事吧……
“古尔丹啊……”耐奥祖呵呵一笑，“没事的哦，虽然……”
“虽然？”
“怎么说呢……还是跟你说清楚吧，生命均衡这个魔法，是永久固化在受咒者的身上的……也就是说……”
“生命永久的共享……吗……”李睿又叹了口气。（为什么要说又？）
“嗯……可以这么说啦……”耐奥祖挠了挠自己的脸颊，说道。
“原来如此……”李睿呼出一口气，“这么说，既然我还活着，就代表那孩子还没事，是吧？”
“嗯，不过，使用了生命均衡的人不能离开太远呢，”耐奥祖富有深意的看了李睿一眼，“看来你要一直带着那个笨手笨脚的家伙了哦。”
“是吗……”李睿想用手挠挠头，但是一动就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好痛！”
“哇啊，别乱动啊，伤口又裂开了……”
“真是麻烦啊……”
“这么说来，你是觉得我很麻烦了？”左臂扎着绷带的古尔丹从外面推门而入，看来已经听了一段时间了。
“不……我可没有这么说……”害怕某个少女自残的李睿软弱的说道。
“唉……”古尔丹也叹了口气（为什么要用也？），“安心吧，我……不会再做出那种事了……”
“是吗……那就好……”李睿用完好的右手挠了挠头。
“喂，你醒了啊！”加尔鲁什怀抱着巴克洛尔也进入了屋子。
“听说你被怪物袭击了呢！古尔丹姐姐为了救你也受了伤呢。”加尔鲁什嚷嚷道，“你这家伙真是会让人操心啊。”
“咩……”加尔鲁什怀里的巴克洛尔关切的朝李睿叫了一声。
“原来如此，是这样的吗……”李睿看了看一旁的耐奥祖，她点了点头。
“古尔丹姐姐要和我们一起旅行啊，”加尔鲁什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真是太好了呢。”
“那，就请多指教了。”古尔丹也笑了起来，虽然昨天的阴影还在，但是很显然她已经搞清楚李睿不是来追击她和耐奥祖的人了，所以显得很放松。
“总而言之，把伤养好之前没法离开这里了呢，”耐奥祖看了看李睿的伤口，“那么趁着这几天的空闲，去圣山附近游玩吧。”
“嗯！”加尔鲁什蹭着巴克洛尔的毛离开了屋子，“我去准备一下。”
“那么，我也去和先祖之魂沟通了，”耐奥祖再次饱含深意地看了李睿一眼，“好好照顾他哦，古尔丹，霍霍霍霍……”这样笑着离开了。
“……”
“……”
屋内的气氛有点怪异，不久之前还如同生死大敌一样对立的两人现在一下子要他们“好好相处”确实有些差强人意了。
“那……要吃苹果吗……”古尔丹想了想，决定先开口。
“诶……谢谢……”
于是古尔丹就开始削苹果。
一圈、两圈、三圈、四圈……
“好了。”被削掉了薄薄的一层皮，苹果看起来根本没有缩小。
『意外的很能干啊……』李睿看着那个白白的苹果，『没有“笨手笨脚”的感觉啊……』
“你，到底吃不吃啊……”古尔丹举着苹果的是受伤的左手，现在很显然已经感到有些疼痛了。
“我知道了……”李睿想要伸手接过苹果，但是古尔丹把手缩了回去，“病人还是躺在床上吧——况且这本来就是我的错。”
“是吗……”
“喀嚓……”李睿一口一口的咬着苹果，气氛依然有些诡异。
“喀嚓……”心不在焉的李睿一口咬下去，突然感觉有些不一样，柔柔滑滑的好像不是苹果的感觉，于是李睿低头一看。
“喂，你要含着我的手指到什么时候啊？”古尔丹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对不起……”
古尔丹拿起床头的纸巾擦起了手指。
“呐，你……”“我说……”
两人有些尴尬的一起住了口，然后同时说道：“你先说。”“你先说。”
“……”李睿看了看吃剩下的苹果核，“女士优先，你先说吧……”
“你知道，这座圣山的来历吗？”古尔丹看着窗外的白山，说道。
“来历？”
“这座圣山叫做‘沃舒古’，其本体，实际上是纳鲁的飞船。”
“飞船？”
“是的，据说这艘飞船当初载着两名纳鲁和一群艾瑞达人来到这个世界，但是在进入大气层时坠毁了，之所以会变成白色是因为大气的摩擦吧……”
“是吗……”李睿想了想，“那么这种说法有什么根据吗，而且，你们为什么会称一艘坠毁的飞船为圣山呢？”
“这艘飞船里本来有两个纳鲁，”古尔丹伸出两根手指，“其中一个，在坠落的时候已经死了。”
一根手指弯曲了下来。
“而另一个，则受了重伤，被困在沃舒古里面。”
“纳鲁本来是一种能量构成的生物，其身体内的能量储量之大令人难以想象，这个重伤的纳鲁无法控制自己的能量散发，导致了纳格兰的兽人先祖的灵魂被他吸引，向沃舒古聚集过来，当初的萨满祭司教义就是这样产生的。”古尔丹说到历史方面就显现出很高的兴趣来。
“原来如此……”李睿点了点头，示意古尔丹继续说下去。
“但是……”古尔丹看了看窗外那巨大的白山，“这些先祖之魂最后去了哪里呢……”
“恩？”
“总而言之，外面的灵魂平原存在着许多扭曲虚空的恶魔，”古尔丹继续说道，“这是那个纳鲁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能量造成了一个与扭曲虚空相接的通道，许多智力较低的恶魔都从那个地方涌了出来。”
“这就是我的力量的由来。”
“你的力量……”
“嗯，”古尔丹看了看自己缠满绷带的左手，“我的力量和耐奥祖老师不一样，我没有与先祖沟通的才能，所以……”
“所以我依靠伤害自己的身体和恶魔签订各种各样的契约，以此来获得那邪恶的力量。”
“伤害自己……吗……”
“耐奥祖老师很久之前就对这种方式有所不满了，”古尔丹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也很不喜欢暗影的气息，但是，不用这种办法的话，就没法获得与下一任萨满祭司相称的实力。”
“所以，”古尔丹把左手放到身后，“耐奥祖老师试图与那些恶魔的上级沟通，最后，引来了恶魔们的指挥官——基尔加丹。”
“……”
“那个大恶魔要求我和老师建立暗影议会，把所有的萨满祭司转化为为恶魔服务的术士——她威胁说，如果耐奥祖老师不答应的话，就要杀死我，耐奥祖老师被迫照办了。”
『……』李睿在心里挖苦道，『原来基尔加丹还有调教天赋啊……』
“于是，原来的萨满祭司圣地卡拉波神殿改名为黑暗神殿，基尔加丹派遣一个深渊领主占据了那里，”古尔丹的言语中有些苦涩，“直到不久之前，一个暗夜精灵来到了德拉诺，击败了那个深渊领主，占领了黑暗神殿。”
『原来如此，』李睿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怪不得那个深渊领主和燃烧军团失去了联系。』
“那么，你有什么要说的？”
“……我想问的只是沃舒古的来历而已……你已经告诉我了。”
“是吗……”
两人之间的气氛再次变得诡异起来。
“没什么要问的话，我就先走了，”古尔丹转身离开了屋内，“明天……去沃舒古看看吧。”
“嗯。”
第二天。
“噢噢噢，从下面看上去的话根本就看不到顶端呢！”加尔鲁什怀抱着巴克洛尔仰头试图找到沃舒古的顶端。
李睿、古尔丹和加尔鲁什三人……还有一个宠物，一行人现在正站在沃舒古脚下。
“圣山的高度我们没有精确的测量过，但是站在山脚下是看不到顶的哦，小加尔。”古尔丹的心情看起来很好。
“那么，”古尔丹双手背在背后，向着加尔鲁什笑道，“那些塔布羊好像很喜欢小巴克呢。”
“是呢……”加尔鲁什也注意到了从刚才开始就有很多塔布羊围绕在旁边。
“那么，小加尔你带巴克去和他们玩吧，我给李睿先生介绍沃舒古。”
“哦……我知道了。”加尔鲁什抱着看见同类兴奋地“咩咩”叫的巴克洛尔离开了。
“好了，”古尔丹转过身来看着李睿，“小加尔被我支开了，我带你去看那个纳鲁。”
“嗯……”
两人沿着沃舒古脚下走了一段路程，李睿就看见了那个不算大的洞口。
“这里面，就是纳鲁飞船剩下的一点痕迹，还有那个受了伤的纳鲁。”古尔丹站在洞口，说道。
“这里还真是有点暗呢……”李睿看着洞顶那些尖尖的钟乳石，又摸了摸身旁的巨大晶石，叹道，“不过，明明是一艘飞船，为什么会有钟乳洞一样的通道啊。”
“这艘飞船在这个地方坠落已经很久了，外面被大气摩擦产生的粉尘已经结晶化，变成了像是钻石一样的东西，而飞船内部由于年事已久，飞船墙壁被钙化了也很正常。”
“是吗……”李睿点了点头，“你的知识真是渊博……呢。”
“哪里哪里，”古尔丹挥了挥手，毫不在意地说，“这都是老师教我的。”
没走几分钟，眼前就亮了起来。
“这些是纳鲁飞船内部的照明设施，”古尔丹指着墙上还有天花板上那些小小的灯管——从这里开始，墙壁和天花板已经能看出些金属板材的样子了，“不知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依然亮着，我们一直没有找出它们的能源在哪里。”
“噼啪。”
一声爆响，有几个灯管爆裂了。
“怎么回事？”李睿看了看周围，他觉得附近的气氛好像不太对，这个时候，一个黑影映在了前方的墙上。
“难道是……”古尔丹看着那个正在移动的黑影吃了一惊，头上的猫耳都竖了起来，“不好！”
还没等古尔丹继续说出什么，一个巨大的、蓝色的虚空行者就从前方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