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皇帝与宠妃(十)

第54章 皇帝与宠妃(十)

然而,接下来的半月有余,阮墨竟再未用过一顿饱饭。

皇后派人送来的膳食,荤菜几乎没有,素菜寥寥几道,日日重样地反复送,吃得她的味觉都快麻木了,加上天气渐渐炎热,她的胃口也愈发差劲,有时一顿下来只用了半碗白饭,明明腹部还空着,却什么也吃不下了。

她也动过寻单逸尘的念想,可偏偏秦公公告诉她皇上出宫了,只得回霁月宫继续熬她的苦日子。

不知是否身子难受,人也容易胡思乱想,有时夜里饿得难以入眠,她便会禁不住想起那个男人。

想他在何处,想他在做何事,想他是否好好用膳、有没有胃痛,也会想他可有想起她,想他久久不来,是因政事缠身得不着空,抑或是他真的冷落她……

结果越想越糟糕,本来只是腹部饿得难受,想了他以后,连心里也难受起来了,仿佛被什么揪紧似的,一抽一抽,只要一闭上眼,浮现的全是他熟悉的面容,冷峻的、懊恼的、专注的、温柔的……直搅得她无法安睡。

每个漫长难熬的不眠之夜里,她想得最多的,便是单逸尘了。

想见他。

她好想见他。

无关告状或诉苦,无关他是否依旧宠爱她,只是单纯地想见他一面。

在睡梦中时会想,白日醒着时也想。

很想很想。

以至于她在后院料理药草,突然听见那道久违的醇厚嗓音,低低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时,几乎要以为自己疯魔了,竟想见他想得出现了幻听。

“阮墨。”

她正垂首蹲在地上拔杂草,一双玄黑龙纹靴闯入了视线之内,熟悉的声音再次自头顶上方传来,清晰得全然不似错觉。

是他。

而下一瞬,身体便如同不受控制般,猛地站了起来,并未抬头看哪怕一眼,便直接……扑进男人的怀里。

单逸尘始料不及,双臂下意识接住了她,紧紧搂在身前,可她比他更用力,抱紧了他的腰身,白嫩的小脸深深埋入他的胸膛,却还嫌不够似的使劲往内里蹭。

他原本还是面无表情,端着帝王清冷尊贵的架子进来的,这下瞧着她依赖又娇憨地伏在自己怀里撒娇,顿时破功了,不由得搂紧她娇小的身子,眸中泛起几分柔和:“这是做什么?受委屈了?”

她却一语不发,只是摇了摇头,又埋进他的心口,微微颤动的双肩纤细得不像话。

单逸尘眸光一深,手掌轻轻覆上她的肩头,捏紧,只觉掌心被肩骨微微硌着,却疼在了心上。

方才他远远便瞧见她的身影了,不过半月未见,竟是生生瘦了一圈。这会儿外头的太阳毒辣得吓人,她的脸色仍显得有些苍白,眼睑底下青黑淡淡,疲态难掩。虽知被罚妃嫔多会遭到刁难,他亦并非头一回见,可不知为何,此刻心头难受得很,对自己为了试探她而放任皇后的所作所为愧疚不已,后悔万分。

这半月来,他一直在彻查那份秘密上呈的奏折所言是否属实,然过程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顺利,每日忙得焦头烂额,还为此亲自出宫几日,直到今日才终于得了空。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时常想起这个被他刻意冷落的女人。想起她捉弄他时娇俏狡黠的笑脸,想起她为他布菜的温柔,想起她为他亲自种蕨桑的体贴和用心,想起许多许多,她与他在霁月宫一同经历的事。

想得多了,他才后知后觉发现,对她的宠爱早已变了味,不再像过去般纯粹怀着目的,不经意间,已然掺杂了一些感情。

难以言明的,陌生的,却又无法割舍的感情。

感觉到衣襟处渗入了些许湿意,单逸尘回过神来,眉峰微皱,想捧起她的脸看看,可他刚退开一分,那双缠在腰间的手臂便立刻收紧了两分,紧得他心疼又无可奈何,只得沉默地搂着她,任由她伏在胸口哭。

似是要将连日来的难受和委屈全哭出来,那些小心翼翼隐忍已久的情绪,在见着他的一瞬便不管不顾地如潮涌出,阮墨在男人熟悉的怀抱中泪流不止,直到鼻子堵得有些不能呼吸,才终于松了手,垂首欲缓缓退开。

这回轮到他不让她离开了,有力的长臂扣在她不盈一握的腰上,轻轻往身前一带,毫不费力便将人儿重新桎梏于怀中,垂眸一看,顿时哭笑不得道:“你捂着脸做甚?”

“臣……臣妾哭得好丑,皇上莫要看了,让臣妾先去擦擦脸……”软糯的嗓音自手心后传出,带着哭后的微微沙哑。

“方才不都擦在朕身上了?”单逸尘半是责怪半是玩笑道,不等她回应,便抬手握住她的左手腕,轻轻拉了下来,露出半张哭得微红的小脸来,眼帘下掩,怯怯地不敢看他,“对不起,是……是臣妾失态……”

话音未落,他忽而单手捧起她的侧脸,骤然靠近,她惊得闭上了眼,却感觉一抹柔软微凉的触感轻轻落在眼皮子上,竟温柔得不可思议。

“莫要哭了。”

他吻去她眼角的泪痕,待她肯放下手了,才用拇指拭去她双眸下的湿润,一点一点,仿佛对待珍贵之至的宝贝般细致。

阮墨被他托着下颔,只能仰着脸,索性抛开心里那点儿丢脸的窘迫,犹泛着水汽的杏眸定定望着他,一眨不眨,似是怎么也看不够。

她终于见到他了。

真好。

单逸尘被她直愣愣的眼神看得一怔,薄唇微抿,修长的指尖滑过她的耳畔,沉声道:“实话告诉朕,你可有好好用膳?”

她近来最听不得这二字了,嘴角往下瞥了瞥,自冰宴说起,这才将事情一五一十全数道出,边说边抽着鼻子,语气好不委屈,还有一丝隐隐的埋怨。

他静静听着,一字不漏,良久,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抬手将她脸侧泪湿的发丝拢到耳后:“为何不派人告诉朕?”

“皇后娘娘这般处置,为的就是不让臣妾去寻皇上,臣妾岂能公然违抗懿旨?”阮墨咬唇,瓦声瓦气道,“况且……臣妾也不知皇上是否相信……臣妾不敢……”

单逸尘整颗心都软下来了,复将她按入怀中,垂首靠进她的肩窝,低低道:“阮墨,朕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若他晓得她过得如此不好,必不会等到现在才来看她。

“皇上……”她喃喃道。

他合上双眸,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是朕不好,委屈你了。”

不知怎的,阮墨鼻子忽地一酸,眼角又有泪悄然滑下了。

“皇上能来,臣妾便不委屈了。”

半晌,男人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

单逸尘来后的第二日,便把皇后派的人打发回去,换成了他的人,不仅负责霁月宫的吃穿用度,还得充当秘密的信使。

因着阮墨尚在禁足期间,他不好在白日里光明正大前来霁月宫,一个人在偌大的紫宸殿处理政事,冷清沉闷,便寻了个法子——写信。

好吧,写便写,反正她现在只能待在霁月宫,哪儿都不能去,也是闲得无聊。而且她从前好像未曾与人写过信,一是没有远在他方的亲近之人,二是觉得自己字不大好看,没事便少写出来丢人现眼。

是以,怀着忐忑又微微期待的心情,反复斟酌,阮墨才落笔写了第一封信,在宫人送早膳时交予他,然后等着单逸尘的回信。

结果等到那人来送午膳,她将他的回信展开一看,差点气得没把信纸揉成一团。

她的信写了整整半页,他只回了短短几句便罢了,毕竟平常便是寡言少语的人,也不能指望他一下子能写出长篇大论来,但最可气的是,他竟在最后写了一句——

“字丑,多练。”

写信便好好写信,何苦揪着她的字不放?!

她一气之下便不给他回信了,结果正打算歇个午觉,那个信使又送了信过来,不必说定是皇上的手笔,上面只有几个字:“为何不回信?”

哼,还好意思问?

阮墨鼓着气,当即草草回了他一句:“臣妾字丑,免得皇上看了难受。”

然后信使很快又来了,信上依旧只有几个字:“不嫌弃,继续。”

不嫌弃……

她才不稀罕他的不嫌弃呢!

于是,阮墨再次丢下信,不回了。

信使倒也不再来了。

当日夜里,霁月宫灭灯后,翠儿服侍她歇下便离开寝殿,不足一刻,这个男人便如往常摸上她的床来,她还未反应过来,已被人抱了满怀。

两人和好后,单逸尘以政务缠身的理由对外称宿于紫宸殿,实则夜夜暗中造访她的霁月宫,还一本正经道,他不愿坏了后宫的规矩,又禁不住想她,才迫于无奈出此下策。

阮墨腹诽他脸皮太厚,不过这皇宫里头他说了算,有什么传言恶闻也是他担着,她便由着他乱来了。

但今日她还气着,不满地轻哼一声,便背转身不理人了。

单逸尘挑了挑眉,伸臂从背后搂住她,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阮墨,你为何不回朕的信?”

“……”

“不高兴?”

“……”

“为何?”

“……”

他败下阵来,强行将她转过来面向自己,眸光沉沉望着她,无奈道:“说话。”

“……”阮墨垂眸不看他,捏着拳头轻捶了他一下,小声道,“皇上,臣妾的字真有那么难看吗?”

单逸尘愣了愣,有些疲惫的神思还未反应过来,她却掀眸向他递了一个哀怨的眼神,一副“皇上你犹豫这么久定是觉得臣妾说得对了”的表情,他才突然想起是怎么一回事,只好哄她道:“不难看。”

阮墨才不信,扭头道:“骗人。”

“君无戏言。”

“哦,那就是说,皇上之前说臣妾字丑也不是戏言了……”她扭着身子挣扎起来,欲拜托他的桎梏,“皇上果然嫌弃……唔……”

这个男人!

每回说不过她便这样……这样堵住她的嘴,直吻得她说不出话,也忘了要说的话,只能仰头默默承受他的侵|占,深陷于他炽热的情|潮之中,随他浮沉,除了紧紧攀附他以外,别无他法。待一切归于平静,她早已累得昏睡过去,哪还记得起自己在气什么?

“……嗯……皇、皇上,轻……唔……轻点……”

阮墨双眸迷蒙,被他重重折腾得弓起了身子,双手紧紧攥着身下的被褥,却无法分散一丝直击体内最深处的欢|愉,只得紧咬下唇,竭力忍住溢出嘴边的娇|吟。

“莫要咬了,朕心疼。”

单逸尘知她在这事儿上羞怯,总不愿叫出声来,便将她抱起靠坐在自己身上。这个姿势使两人贴得更紧密,他往上一撞,深得她抑不住低吟一声。

“咬这儿。”他劲腰挺|动,深入有力,却抬手抚着她的墨发让她往他的肩上咬。

指尖已然深深陷入皮肉,阮墨攀着他宽厚结实的肩背,听话地一口咬下去,眉心微皱,不忍心用力咬,只是张嘴含|吮着。乱窜的快意一*袭来,强得令她无力抵挡,直吮得舌尖发麻。

华贵的衣裳散落一地,粘稠的汗水缓缓滴落,混合着甜腻的气息消失于床褥间,压抑的喘息被隔绝于床幔之内,唯有交|缠的人影隐隐晃动。

一夜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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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教主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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