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匪袭
这两年，瓦岗在通济渠流经荥阳、梁郡等富庶地区设了多个据点，专门拦劫过往的官私船只，抢了个钵满盆满。
离荥阳城不远的荥泽原是一个小镇，自御河贯通后，这个小镇变成了一个有数万人口的重镇，商旅接踵而来，舟楫络绎不绝。然而，自从瓦岗聚贼之后，听说瓦岗贼见了谁都要搜抢，而且妇人有些姿色的都要抢上山寨做贼匪的女人，所以镇上人家常常是关门闭户，外城城门更是守护森严，由于镇上的军民合力抗匪，这个小镇瓦岗一直攻不下了，可该死的瓦岗贼却越聚越多，御河边的码头已变成贼匪的据点，经过这一段御河上的官私船只就遭殃了。
这一天深夜，1000多瓦岗贼再次偷袭攻城，险些得手，幸好被民团一老勇卒发现得早，镇上3000民团立即抗击，拼死血战至凌晨才将这伙贼匪赶下城头，可民团也是靠着城坚人多，对付这些好狠斗勇的贼匪实在是吃力得很，民团勇卒死伤过半，其余人员身上也都带着点伤，疲累力竭的团勇看到贼匪在城下不断吆喝着，正在准备攻城器械，贼匪放言：“如不开城门，一旦攻进城去，鸡犬不留！”众团勇都露出恐慌绝望的眼神，大眼瞪小眼，心里各自盘算着。
有人认为外无朝廷援兵，此城必破，听说瓦岗都是英雄好汉，既然抵抗不过，不如索性打开城门，省得惹恼了贼匪，惨遭屠城。甚至还有人说，贼匪抢得是富人家，镇上最富的是郑氏一族，不如将民团头目**一家捆送瓦岗邀功，求贼匪放了镇上居民一马。但大多数人受过郑氏一族的恩德，竭力反对，一时之间，贼匪没攻来，城内已经闹得人心涣散。
这次，组织民团抗匪的是当地一个叫**的老乡绅，原为荥阳郡的郡尉，年老后带着一家大小定居在荥泽。这**老当益壮，使得一手大关刀，儿子媳妇早亡，却留下两个孙女一个小孙子，大孙女郑芸芸生得娇美淑静，却因为连嫁了三次都是花轿到了半路男方就暴亡，时人传其克夫，无人家愿娶，郑芸芸一时心灰意冷，居家尚佛。小孙女郑姗姗却是一性格风风火火的豪放女子，随祖父练得一身好武艺，骑射娴熟，小孙子郑小豪简直就是**的年轻版，才13岁即长得牛高马大，力大如牛，可开三石强弓。
破城在即，郑氏一族的主要人员聚集在大堂，神情肃然，眼睛却焦急地瞪着正在沉思的族长**。
“族长，咱们干脆打开城门冲出去同那些贼子拼了！”一个紧握着一把铁枪的火爆汉子高声打破了让人窒息的宁静。
“对啊拼了！杀死一个够本了……”一时之间众族人群情激愤。嚷得最凶的正是**的小孙子郑小豪。
“咳咳，都给我静一静，拼咱们一定要拼，但咱们郑氏一族在这个镇上就数千人，一旦城破，钱财是小事，这些孩子女就只遭殃了。现在全城的人都在看着咱郑氏一族，咱们不能慌乱，不能冲动，这个时候更要冷静沉着，否则一直力主抗匪的郑家会从此消失，弄不好没死贼匪手中，反被镇上怒民绑了送贼邀功。”
想到此番，众族人神色更沉重了。大堂的气氛死一般的沉寂，死亡的恐惧渐渐涌上心头。
“呼呼，难道咱们就在这里等死了吗？!爷爷，你快想办法啊！”小孙子郑小豪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沉闷和窝囊。
“小豪，别打搅爷爷，爷爷一定会想出办法救我们的族人的。”那郑姗姗虽是平时风风火火的，但也识大局，忙把小弟拉到一旁坐下。
“对啊，族长一直足智多谋，朝中也有好友，咱们慌什么呀，族长一定能把族人带出火坑的。”众族人想到这道理之后，都静静地等候着族长的指令。
“大家不要惊惶，贼匪虽然势大凶狠，但咱们有高城卫护，只要同心协力，要守到援兵到来也是没有问题的，如今却是需要一人前去搬救兵，听说张须陀大帅的义子杨孟卓正沿着御河扫荡着瓦岗贼匪，大军所到之处，贼匪土崩瓦散，如今恐怕只有他才就得咱郑氏一族了，这杨孟卓杨小刀是洛口仓监杨寿之子，老夫也曾见过，虽有些懒散顽皮，但却是热心任侠，其父杨寿与老夫交情不错，想必去求他援救还来得及，只是老夫离不开这里……”说着，**坚韧的眼神扫着一下在座众人，似乎要找一位有勇有胆的可信之人去搬救兵，可惜不是老弱就是妇孺，眼神一下子暗淡了去。只有小孙子是勇武过人，可从未出过远门，性情毛毛躁躁的，难以放心，再说小孙子走了谁来守城呀，恐怕救兵未到城已破矣。
“唉……难道咱郑氏一族就只能走到这里了？**啊**，你愧对郑氏先人啊！”
“爷爷，让姗姗去搬救兵吧，姗姗能行！”这时只见一英姿飒爽的黄衫女子站出来说。郑老英雄抬头一看，原来是宝贝孙女郑姗姗。
“咦，姗姗虽是女子，但也武艺娴熟，且能脑子灵活，或许能行，目前也只能如此了，就让她去吧。”郑老英雄眼前一亮，怎么没想到这小妮子呢。
“好，果然是咱郑家的好儿女，带上这封信，见到杨少帅就交给他，凭爷爷与其父亲的交情，他自然会飞马赶来救咱郑氏一族的，去吧，丫头，路上要小心应对，全族老小就看你了。”说着，轻轻地拍了拍孙女的肩膀，老眼已是有些湿润了。
“爷爷，请放心，姗姗一定及时把救兵搬来！”郑姗姗坚定地说，随后回过头叮嘱弟弟郑小豪：“小弟，你已经是咱家的顶梁柱了，爷爷和大姐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等着二姐带救兵回来。”
郑小豪自信满满地点了点，胸膛挺得高高的。“小豪，马上带人护送你二姐潜出城去。”
郑姗姗把信藏好，操起自己的长刀，带小弟等几人快步迈出大堂，众人趁着夜色掩护，用绳索将郑姗姗和马匹由城墙吊下，不一会，郑姗姗矫健的身影即消逝在黑沉沉的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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