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等你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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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嬷嬷讲到这里,我们俱呆呆的望着她,已经听的走火入魔了。似乎只有离,开始冷眼旁观。

小飞飞先追问:“那…….那后来呢?”

钱嬷嬷苦笑:“纸片飞落,宫院里才开始灯火通明。太宗皇帝率一干人等,在叶道士的通知下,前来宣旨。武才人和童姑姑等太宗皇帝话都训完,继成定局之后,才看见晋王李治怀里揣了个鼓鼓囊囊的样子,跌跌撞撞的自远远队伍后面跑上来。”

没有人知道老道士用了什么法术,也没有人知道,当晚勤芳院究竟生了什么。太宗皇帝问叶静能,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只讲了一句:“惟,心,而已……..”

只有这两名女子,说不出的苦涩。

童姑姑之后就立刻把钱月秀叫单独叫到了房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统统对她讲述了一遍,并殷殷嘱咐:“我之所以告诉你如此详细,是觉得,我对你要公平。只怕,你后路难行。明天,你就去找戴公公吧………迟了………也只有好自为之了!”

钱月秀懵懵懂懂,糊里糊涂的去睡觉了。第二天一早起床,就听说大事不好,她跑出去一打听,下人们都说,原来童姑姑清晨在屋子里上吊了。

她想稳住心神,但是,很难做到。周围来往的穿梭的形形□的丫头,在她眼中,似乎都成了风景。她像偶人一般,一步一步挪往那间屋子,可是怎么这么沉重呢?平素伶俐的脚啊,倔强的抬不起来,似乎应和着风中另一个女子倔强的阴灵,挥之不散。

有个小黄门急急冲冲的跑出来,她顺着方向,摇摇晃晃来到门口,却见武才人那瘦小的身子,正在冷冷清清的空屋中抖。她不知不觉的张嘴呼了一声:“才人………”

那娇小的身子抬起来了,左手攥着一方帕子,上面点点嫣红。右手死死巴着一张纸。一阵怪异的冷笑:“钱月秀,要不是你,要不是朝阳,我何至于失去她?我会永远记住你们!”

钱月秀不知所措的退后了两步,想辩解些什么,可说什么呢?她浑身犹如针刺一般疼痛。戴公公!对!现在只有找戴公公了!

惊慌失措找到戴公公,他听闻第一时间就是皱眉。随后,不假思索,他拉着钱月秀说:“出宫!赶紧逃出宫去!只怕武才人那里,不仅留不了你了,还要报复!”

钱月秀这时候才哭出声来。这距离她被想尽办法混送出宫,还有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

“童姑姑上吊啦?”小苹果一听,难以置信。

“是啊,”钱嬷嬷黯然神伤,“想来是死活不愿意去和亲的,公主都去不成的地方,下女——就更别提了。后来老戴来看我时,转述我,童姑姑临去时献给太宗皇帝的那封书,太宗皇帝看到了。遗言是七绝:

屈指西风年年来

万朵霞衣任君裁。

三途号哭家国志,

弓马名剑凄凄哀。

据闻太宗皇帝观后大怒,知道是姑姑笑他李唐无任,要用小小的女子保天下。想来确实悲哀,又激起了他大丈夫的豪情壮志,于是,他终于下令,取消这次和亲,然后,派了能说会道的重臣,花钱去游说和假推。一年之后,他屯器储粮,厉兵秣马,借着文泰王拒绝朝贡的由头,攻河西回廊大小国家,经略四夷,打通西域所有通路,因武功彪炳,被各地的族长、酋长、大汗、国王等共称为“天可汗”……

我们唏嘘不已,小飞飞咬牙切齿:“那个叶道士,真是奸诈!”

某离摇摇头:“非也,非也。规则是事先说好的。再说,人生一世,草木一春,本来就形同云梦。你又怎么知道,到底最后,是叶静能成全了童姑姑,还是童姑姑成全了叶静能?说到低,真的,原只是,惟——心而已!”

我暗自咂嘴:妖怪的思维方式,果然同人不一般。”

某离接着解释:“叶道士惯在试心,而心,不过是一种平衡。这种平衡,包括**的贪婪和情感的控制。可惜世间,很少有哪种情感,可以、恒长不变。”

我听着他的话,咀嚼起来,倒很有道理。貌似印象中,特别是爱情。

比如,小时候,我一度很相信,罗密欧与茱丽叶的爱情,感天动地,是最浪漫最伟大的童话。无数人为他们曲折动人的爱恨情仇所吸引,所落泪,所震撼,我以为,那就是完美。

直到我重读莎翁,我才现,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我错的离谱。

罗密欧,他爱的,一开始就不是茱丽叶。

他爱的,是他仇家被送到修道院学习的姑娘,罗莎琳。罗莎琳美貌,端庄,两人接触了很久,羞涩的女儿态拒绝了他一次,他反而陷入了热恋。为了能向他的心上人进一步表白,他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混入了世敌家族——凯普莱特爵士家的宴会里。

阔惜啊,他在宴会跳舞的节目上,又“一见钟情”了茱丽叶,并且宣布,他又“深深的爱上了茱丽叶”…….

我掩卷,厌倦。想笑,想哭。

爱情啊,那根本就是变质的度快过蔬菜。

钱嬷嬷唉声传来:“上次老戴来看我,我们谈一旧事,老戴还说,自此至今,也许武皇后,再也没有相信过任何人………”

我讪笑,罗密欧和茱丽叶之后,自此至今,我再也没有相信过任何爱情故事………

某离把我们被绑架的前后细数了一番,钱嬷嬷听完,“哎哟”叫道:“敢情当年梓一阁那位,也和我一样,当真还在人世啊?”

偏过头想想:“不对啊,我都老成这样了,他怎么还会是个年轻小官?”

随之打个寒兢:“可除了他,那香气,天下间,还有谁人会有?”

钱嬷嬷沉默了。

某离见再也问不出什么,就收起画卷,又塞给钱嬷嬷一大锭银子:“嬷嬷,天寒露重,买点补品调养身体………”

钱嬷嬷把我们送到村口的时候,我觉得,她的背影,寂寥的拉的好长。

回到咨询馆,看见罗家的小厮,又坐在门廊下等我们。收下他的信,原来是萝卜长告诉大家,“笑脸”这个案件,现在被大组长宣布,正式移交出长安府,不由他老爹他们管辖了。

他们一干人,包括宋居卿在内,都非常丧气。毕竟这个案件,他们长安府追踪了许久,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结果就上面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必须撒手,衙役们哪里甘心?

萝卜长他们又是初出茅庐不久的热血气盛的年轻小伙子,更是像猫挠在心里一般,痒痒的释怀不了。

他老爹罗大人却是个精明的官场老将,赶紧提点儿子,就当这事情没生过,一把抹平。萝卜长只觉得老爹口气有异,再想想大组长亲自接手的活计,有点后怕,立刻写了信来,嘱咐我们咨询馆所有人氏,一律小心。

我们今天一天,跑的都累极了。钱嬷嬷的宫中旧事,惊心动魄,峰回路转,既耗脑筋,又耗心情。

小飞飞心疼的看着带倦意的小苹果,向我说道:“东家,天也不早了,今日大家都乏了,弄点简单的吃吃,都早点休息了吧?”

我琢磨着也是,隧和苹果说:“弄点酱油拌饭,配点豆腐乳,咱们混混算了。”

某离也点头,于是我们四个,将就着凑合了晚饭。

我自己捶捶酸酸的腰,在房里,一边泡脚,一边思索。

朝阳公主借助无名人逃婚,武皇后最亲爱的人惨死,嫉恨是必然的。

可绑架我们的翩翩公子又是谁呢?

如果真如钱嬷嬷所说,那夜那个要“非礼”某离的香香小官,就是梓一阁逃走的那个人,他又怎么近百年依旧年轻捏?

他们为什么,一定要问到武皇后的死期呢?

香香小官的药方,又怎么会在武皇后手里呢?

思来想去,后面一定还生了,钱嬷嬷不知道的事情。

那,究竟是什么呢?

我擦好脚,坐在窗前桌边,就着灯烛,再次展开萝卜长的信,打算仔细阅读。

忽然,夜阑人静的寂空里,传来“笃笃笃”敲窗子的声音。

我疑惑万分。还没等我动手,窗棂在外面,被“枝桠——”撑开了,拐进来的,居然是当初在后巷的那根手指。

我吓的尖叫一声,掩住嘴唇,就见手指大摇大摆的移到我案前,在砚台里蘸了点墨汁,就着萝卜长信纸的边沿空白处,一笔一划写下:

方馆主,我们,在等你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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