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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宋兰馥这里,楚广玉才知道他这么早就跟司臣有了交集。
楚广玉多聪明的人啊,这么一想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他就说为什么司臣费那么大劲跟他结婚,之后的表现也不像与他才认识的,对他的感情炙热得仿佛早已深爱多年。
宋兰馥知道这个儿媳妇心思透彻,一点就通,继续说道:“那个女孩子是灵荷那边的亲戚,不过两人年龄相差不少,而且以这孩子的性格,我是断不会让她进我们家的家门的。”她可以接受儿子娶一个为人聪明知进退的男人,但绝对不允许他取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女孩,毕竟性向的歧视还只是社会问题,但性格和为人处事上有问题,弄不好就会上升至家庭战争,俗话说媳妇没娶好,祸害三代人可不是个单纯的玩笑话。
楚广玉眼里染上些许笑意,“我知道司臣和她之间没什么,司臣不是那样的人。”
宋兰馥满意点头,伴侣之间确实是要互相信任,才能走得更长远。
楚广玉继续说:“不过她是大嫂的妹妹,这件事还是要好好处理一下,万一因此惹得大嫂不快就不好了。”
宋兰馥想到大儿媳妇那性格,微微皱眉,“你也不用太将就她了,你是你,她是她,都是成年人,谁也不欠谁的。”凭心而论,她确实更喜欢楚广玉,倒不是因为司臣是自己亲生的所以偏心,完全是因为楚广玉的性格实在让她很喜欢,而李灵荷这脾气相处起来就有点困难了,她不爱说话,沟通起来让人觉得痛苦,还得随时随地照顾她的情绪,也许随便一句话不小心就把人给得罪了,宋兰馥又没有自虐倾向,当然更喜欢好沟通的人相处。
楚广玉颌首,他心里自然已经划好了一条线。在这条线以上,他能忍则忍,过了线了,当然不会继续忍下去。
他坐了一会儿,身上总算没有那么难受了,只是忽然又觉得有点饿,宋兰馥招呼了家里的女佣先端了点食物过来给他吃,两人都没有多想,只当他这两天忙来忙去太累了。
今天来参加百日宴的人,真心想来吃一顿饭的就没几个,要么是想讨好司家,要么就是想借机会多认识几个人,当然还有些人等着司家老爷子出来后一睹风彩。
到了饭点,老爷子也被司臣请出来了,终于见到了这位传奇人物,其他心中都是一阵惊喜,但却没人敢发出太大声响,更没人敢围上去。
宋兰馥笑眯眯让人把司球球的小车推过去,老爷子看见小孩,将一把银质的长命锁从怀里拿出来,算不上什么宝贝,但却是老爷子小时候戴过的,多少年前,他在战争中与家人失散,什么也没有留下,这算是他对童年时期唯一的怀念了。宋兰馥看到那长命锁也相当惊讶,与司兴国对视一眼,人越老越容易怀旧,老爷子这是想念他的亲人了。
“好好长大,好孩子。”老爷子脸上一滑过一丝柔和,亲手将那把小小的长命锁套在了司球球的手腕上。
长命锁上也有铃铛,司球球晃了晃手,又晃了晃手,传出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立时冲老爷子笑了起来,两只小爪子伸了出去,要抱抱。
宋兰馥本想借机把孩子抱起来,没想到老爷子动作也不慢,直接伸手,一把就将小孩儿给托了起来。
司球球毕竟才三个月大一点,两条小短腿在老爷子的腿上立不住,全靠老爷子一双手扶着,司球球还双脚在他腿上用力地蹬着,别看小家伙人小,那力道可一点也不小。
司老爷子眼里划过一丝赞赏,是他们司家的孩子,浑身有劲,跟司臣小时候一模一样。
来吃宴席的看着司老如此重视这个孩子,心中对这个孩子的态度紧跟着也变了,这孩子多半将来就是司家的继承人了,以后只要不出大的差错,前途无量……就想着回家赶紧教育家里的人,以后遇上这孩子可千万不能有半句得罪,宁肯躲着也千万不能招惹。
宋兰馥等了一会儿,笑着走上去把站在太爷爷腿上乱蹬一气的小宝贝接过来,“我来抱吧,小正初快跟爷爷说谢谢,谢谢爷爷送的礼物。”
回应她的是大名司正初,小名司球球的一阵咯咯笑声,以及挂在嘴边的小口水。
司老爷子心情极好,声音不高不低地说了一句,“开饭吧。”
很快就有佣人挨个来上菜,司家请的大厨可不是一般两般,挑选的食材虽然看起来不够奢华,但却非常的鲜美,宾客们开始时还不太好意思多吃,到后来见主家的人也吃得很兴起,便也放开了肚子吃了起来,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呢,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多吃一点是一点。
司家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宾客们心里都有准备,关系一般的,吃过了又来跟一家人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就走了,关系亲近的,则留下来吃了晚饭,司臣才亲自将人一一送走。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家里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今天人太多,又热闹,司球球玩了一天竟然一刻中也没睡着,楚广玉心里好笑,看来以后不用操心这孩子的性格跟他司爸爸一样闷骚难解决了,天生就是个招人的。
他抱着小孩在屋里没走两圈,小孩就彻底睡熟了,在他怀里打起了小呼噜,楚广玉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将人放到了小床上塞好被子。
司臣还在下面的大客厅忙碌,楚广玉感觉肚子好像又饿了,便打算下去看一眼。
司家办宴席不收礼金,客人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犯忌讳送太高档的礼物,但让他们就这样来白吃司家一顿,他们可不敢,想来想去,便送了好些比较特别的礼物过来。
宋兰馥看着觉得有意思,让司臣帮着挑几样有用的或者好玩的留给球球玩,其他用不上的就放到仓库里,找个时间捐出去也当是为这一家三口积福德了。
“怎么下来了?”司臣正好挑了几个挂在婴儿车里的风铃和一些彩色的小球,用来训练一下球球的视力,看见他下来,就先把东西放在一边,走过去牵住他。
“睡不着。”他边说边伸手摸了一下肚子,又问道,“有吃的吗?”
“饿了?”司臣奇怪地看他一眼,而后拉着他往厨房走去,“应该还有不少,你想吃什么,我帮你热一热。”
宋兰馥笑着摇头,还没睡的司兴国觉得儿子整天往厨房里钻有点不像话,不过楚广玉这个儿媳妇除了性别与他原本所期望的不同外,不论脾性还是为人处事,都大大超过了,他在庆幸的同时,又忍不住感叹,自家儿子还是有点赚的,所以这种小事就由他们去吧,小辈们感情好,他们当大人的也就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百日宴结束之后,司臣和楚广玉都开始计划回兰城的事情了,既然司母不愿意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也听话地决定不多问,更何况司兴国在亲自查过这件事情后,已经找人谈过了一次,以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就算是他们的死对头,也得给上几分面子,至少这事被他故意捅破之后,在表面上就没人敢做得太明显了。
司兴国后来对两人说道:“对司臣做手脚的人确实与尤家有些关系,尤家不承认是他们指使人去做的,不过既然我这个做家长的都出面了,尤家答应一定会查清这件事,虽然说尤家的话一向不可信,但至少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再找你们麻烦了。”
听他这样说,两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果然有长辈顶着,他们心里的压力顿时也小了很多。不过司兴国又看了他们一眼,脸也冷了下来,“你们是怎么得罪了尤家那群疯狗的?这北京城也就咱们司家能在他们那里讨到一份薄面,换做别人,理都不会理你们。”这面子也就是面上的一点了,毕竟两家可是势钧力敌的对手,表面上要和和气气,关系融洽,至于私下里刀光剑影,你争我夺,这是大家心里门清儿的事。
楚广玉这两天也被司臣科普过一些京城里的弯弯绕绕,得知这尤家的背景,他心中也是一阵冷汗,还好他们及时回北京了,也还好他们不有继续追查下去的打算,否则就他们俩这能力,万一没把事情处理好,给司家惹下麻烦就闯大祸了。
“我们其实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能无意中得罪了他们吧,回去一定会仔细把事情梳理一下,有疑问会立刻告诉爸爸的。”楚广玉不敢提及自己的身世,他从宋兰馥的态度中,已经察觉到自己的身世有大问题,恐怕根本不是他们的能力能解决的事情,反正他原本也不是很好奇,便干脆将这件事给放下了。
司兴国对他这种积极认错老实反省的态度十分满意,板着脸嗯了一声,“知道反省就行,以后遇事好好想清楚,就这样,你们去吧。”
“好的。”两人乖乖出了书房。司臣心里其实也松了一口气,以前遇到这种问题,他根本不知道该在父亲面前表现出什么样的态度,一个没注意就惹爸爸生气,然后他不是挨训就是被罚抄书抄家规,还以为这次也是呢,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了。
果然还是老婆厉害啊!三两句话就把这么难缠的爸爸给搞定了!
两人从书房出来,正好李灵荷端着一锅汤出来,看见他们笑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刚炖了补身体的汤,广玉最近太累了,喝一点补一补吧。”
两人谢过她,司臣照例先给楚广玉盛了一碗,楚广玉接过来,还没喝,就闻到一股浓浓的油味儿,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胸口也有些闷得慌,他皱了皱眉,不好辜负了大嫂的一番心意,放到嘴边喝了一口。
结果这一口汤刚喝下去,胃部立刻就是一阵翻滚,他顿时忍不住了,放下碗就冲进了卫生间里。
李灵荷还有些茫然,司臣反应极快地跟着追了上去,就听卫生间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呕吐声,还有司臣焦急的追问声。
抱着孙子进来的宋兰馥刚好看见儿子满脸焦急地追进卫生间里,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李灵荷同样很茫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又着急地说:“广玉好像是不舒服,不知道怎么了。”
卫生间里,楚广玉吐了好一会儿,直到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了,一直翻涌的胃部才好了一些,在司臣的搀扶下,虚脱地坐到了马桶上。
司臣的脸色很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好像刚才吐得天昏地暗的那个人是他一样,握着他的手蹲了下来,轻声问道:“好些了吗?我去给你倒点热水来?”
楚广玉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司臣正准备起身,宋兰馥已经端着热水进来了。
她把水杯递给司臣,看了看两人一眼,因为李灵荷也担心地跟进来了,她到喉咙口的话滚了滚,又咽了回去。
楚广玉喝了些热水好了很多,抬眼看见李灵荷担忧的脸,歉意地说:“抱歉大嫂,浪费你的心意了,我昨天晚上贪凉没关窗户,好像有点着凉了,不能尝尝你的手艺,真是可惜。”
李灵荷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连连摇头说道:“下次还有机会的,你别在意,身体要紧。”
宋兰馥知道他这是怕李灵荷多想,顺势责备了他两句,“这么大人了,还贪凉,你也好意思说。”
楚广玉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宋兰馥又对司臣说道:“赶紧把人扶到房间里去吧,我去让秦医生给他开点药。”
司臣刚才也是急得有点六神无主了,压根没有多想。
直到看见宋兰馥径直跟着他们进房间,两人还在疑惑,司臣问道:“妈,你不是要去帮广玉拿药吗?”
宋兰馥真想上去敲一敲他的脑袋,叹了口气,把怀里的司球球放到小床上,一边说:“我说你们俩也是当过一回爸爸了,怎么还跟一点经验都没有的毛头小伙子似的?”
司臣顿了顿,立刻转头去看老婆的肚子。楚广玉心中也是一顿,脸色变得精彩纷呈起来……
宋兰馥放好睡熟了的司球球,回头望着两人说道:“看来你们回兰城的事得拖一拖了。”
楚广玉和司臣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傻眼。这孩子怎么不声不响就来了,两个爸爸完全措手不及啊,还有他哥也才刚过了百日宴,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出来跟着哥哥做伴了。
最近几天楚广玉确实感觉到不舒服,胃口也变大了,但是他只当是为了那个百日宴有点忙过头,偶尔去见几只小妖精也是匆匆说几句话就走了,可能金雕和小香树都看出来了,但是都没来得及告诉他……
司臣倒是很快反应过来,眼中爆发出一阵惊喜,司球球现在是两人的心头肉,这样的心头肉再来一个,只会让两人的关系更加紧密,以后球球也有伴儿。
不过他在惊喜之后,脑中又闪过广玉生孩子时所承受的痛苦,仿佛那时的心悸还残留在心头,他一时犹豫不决起来,孩子他是想要的,但是又担心广玉会有意外,心中天人交战。
楚广玉愣神了一会儿,倒是很平静,虽然说他一想到这孩子要在他肚子里待五个月,他就觉得特别别扭,但是其实上他心底还是希望有一个的吧?不然他跟司臣这段时间也从来没做过什么保护措施,他也一直认为能有司球球已经是奇迹了,再有一个几乎不可能,可其实这些不过都是借口吧?
如果再有一个孩子,那么他最亲近的家人又多了一个,球球以后也有了兄弟可以互相帮衬,不至于像他当初落难时那样,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失去的东西已经太多了,并不惧怕还能拥有更多,也希望自己的孩子会拥有更多的爱。
宋兰馥陪着他们沉默了一会儿,估摸着他们也纠结得差不多了,就说道:“再待一个月,等孩子稳定下来再走,关于孩子的身份问题,等你们回到兰城了再去弄,这北京城没什么秘密,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看在眼里,你们最近也少出门比较好。”
楚广玉和司臣虽然已经生过一个孩子了,但其实对这件事根本没抓着什么经验,再来一次,还是一脸茫然。
然而其实宋兰馥比他们经验还少,她只知道楚广玉能怀上司臣的孩子,至于孩子怎么出生?跟普通人生孩子怀孩子有什么区别?她同样一无所知,也只能靠他们自己努力了。
宋兰馥离开后,夫夫俩面面相觑,司臣忍了一会儿,上前一把抱住他,说道:“广玉,咱们又要有一个球球了。”
楚广玉轻笑一声,“那你得现在开始好好想名字了,要不然到时候可不像球球那样有现成的小名儿可以先用一用。”
司臣点点头,想了想,迟疑地说:“你真的想要这个孩子吗?我担心你的身体……”
楚广玉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既然他已经想通了,那他就不会再在这件事上纠结,“我心里有数,不会有事的,咱们还是先想想怎么解决这个孩子的身份问题吧。”
“好吧。”听他话里的意思是没有想过不要这个孩子,司臣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同时也更加感动,广玉为了他为了孩子,竟然愿意这样付出,这是他以前根本不敢奢求的事情。
宋兰馥当天就将两人又有孩子的事情告诉给了老爷子,司老爷子沉默了良久。
就在她心里也有点忐忑时,老爷子忽然说道:“那就趁机再办一场婚礼吧。”
“婚礼?”宋兰馥惊讶地看着他,老爷子这意思是,让这两人不怎么被世俗所接受的婚姻昭告天下吗?
“虽然孩子也是他自己的,不过到底姓的是司这个姓,咱们司家没有这样亏待别人的理儿。”老爷子原本也想过要为要给他们办一场婚礼,只是想着给球球办百日宴时,让这孩子以球球的父亲身份出面,也算是变相地告诉众人,司家这是承认他司家媳妇的身份的,不过现在老爷子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有点亏待了那孩子,再说办一场婚礼也不是难事。
“也不用像之前那么张扬,请家里的亲戚朋友都来吃顿饭就行,他们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就算了。”老爷子一向不喜多话,导致下面的小辈们也都是闷葫芦,今天一次说这么多话,看来这念头在他心里也是转了很久的。
“好。”
“让老四也请假回来,还有几个小的,能请假就请假,不能请的,就让他们把礼物寄给他们二哥二嫂。”这是司臣的终身大事,在兰城办的那场婚礼是楚家办的,他们瞧不上楚嘉德的为人处事,自家再正式地办一场,也不能让两个小的受委屈。
宋兰馥回来后,把老爷子的话转告给了众人,司臣和楚广玉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但心里高兴是肯定的,这代表了老人家对他们的看重和接受。
司锦程听说哥哥嫂子还要留下来很高兴,他最近刚跟那只大雕套了点近乎,金雕很给面子地吃了一点他喂的牛肉,他
还幻想着,也能跟那只大雕做朋友呢,这要是走了,肯定早把他给忘记了。
“太好了,还有一个月,金雕肯定愿意跟我交朋友。”司锦程双眼晶晶亮,跟野□□朋友,多酷啊!
司曜怜悯地看着这个傻弟弟,有点不忍心打击他的痴心妄想。
家里人对这件事情接受度很高,三叔也非常的赞成这件事,他司家的人,都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广玉看起来就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又不是拿不出手,干什么藏着掖着。
只有司兴国很疑惑,这两孩子不都说好了过几天就回兰城么,怎么又突然决定多留一个月?
司兴国能走上现的位置,自然也不是傻人,他早就隐约觉得自己的妻子似乎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不对他对妻子一向十分信任,纵然心里有疑惑,他也没有多问过。
不过这次似乎做得太明显了,露了这么多破绽,他要是不问,都对不起自己的智商。
“这是老爷子的决定,他不是不知道两孩子打算回兰城的事么,也就没提前说,撞上了。”宋兰馥也不想有个秘密总是藏在心里,可司兴国身份不同,她不能拿广玉的身份去冒险。
司兴国瞧她一眼,眼神似笑非笑的,倒是没有逼她。既然老爷子也掺合进了这件事,就说明他肯定也是知晓其中内情的,老爷子人是老了,他可不糊涂,虽然被一家人瞒着心里不痛快,不过倒也不是不能忍。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老爷子亲自选了一个黄道吉日,还特意打了电话,把自己的老战友请了一遍,之前是司球球的百日宴,毕竟是小孩子,倒也不用去请那些大佛,现在又完全不同了,请老朋友们来喝喝酒,聊聊天,也是很不错的。
要结婚,司臣只好也给自己的发小们又打了一遍电话,反正他这辈子只会娶广玉一个,多办几次宴席也挺好的,可以多重温几次新婚的感觉。
董少华和沈元恺都接到了电话,沈元恺已经开始和他商量合作细节了,董少华关系又近,自然都是要来的。董少华之前已经参加过一次他的婚礼了,笑说:“你倒是会打算盘,收了我一次结婚礼金,现在又要收一次,等我结婚的时候,你可得包个大的给我,不然我就亏大了。”
他这话纯粹是挤兑司臣的,要知道之前为了感谢楚广玉治好他舅舅的身体,他可是一次性投了三千万到司臣的小公司里,包两次礼金撑死了也就几万十几万块钱,对董大少来说完全是毛毛雨。
司臣最近心情简直好得不能更好了,还有心思给他出主意,“你也可以多生几个儿子,我多送几封礼金一样的。”
董少华顿时被气笑了,“靠,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没咒我多结几次婚?”
司臣就是那个意思。
两人笑说了几句才挂了电话。楚广玉和宋兰馥统计了一下,虽然说只是最亲近的亲戚朋友一起吃一顿饭,那也得准备个十桌才成,宋兰馥自己娘家的,司兴国兄弟几个的至交好友,老爷子的生死兄弟,还有司臣自己的发小等等,人数真心不少。
“这些能来的都是很不错,值得交往的人,你到时候可要记得把人都记住,以后万一在别的场合遇见了也不能失了礼数,知道吗?”宋兰馥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疼,有什么教诲也会当着他的面直接说,因为她知道这孩子能懂她的苦心。
“我知道了,妈,你放心吧。”楚广玉笑眯眯点头。
看见两人关系亲近地说话,李灵荷有些羡慕,她以前在家里不怎么受重视,还是后来嫁到司家了才有所改观,而面对宋兰馥那样处处透着高贵气质的女人,她就更不好靠近了。
想到刚才堂妹打电话时说的那些难听话,她眼神一黯,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怎么她就是怀不上呢?
佣人将一封信送过来,轻声对楚广玉说道:“广玉少爷,警卫员刚才接到一封信,说是有人寄给您的,您要看看吗?”
楚广玉疑惑地接过信封,应该没有人会用这种方式联系他。信封通过了门口的警卫员,说明这封信没有危险,他便拿过来直接打开了。
信里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拍的是几张单据,光线有点暗,楚广玉看了一眼,眉尾挑了起来。
“怎么了?”宋兰馥问道。
“是跟楚氏有关的。”楚广玉没有瞒她,“有人给我寄了一份,楚嘉德手底下有人利用他的名义偷税漏税的证据,而且数目很大……寄东西来的估计是之前在背后针对他的人。”
宋兰馥点点头,她对这些不是很懂,也就不多问了。
晚上楚广玉把这件事告诉了司臣,一边笑说:“看来这人消息还挺灵通的,之前楚嘉德来找我的事,已经被对方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他给你寄信的目的是什么?”司臣问道。
“约我去见面谈一谈,我也想知道他手里还有什么把柄。”
司臣不赞同他现在出门,毕竟他肚子里刚刚揣着一个小的呢。不过这话他很有眼色地没有说起,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楚广玉笑眯眯点头,他就知道司臣肯定会答应。
两人这边说完后,楚广玉又故意等了一天,才拨通了信封里的电话。
“比我想象的要早一点,我还以为你会再晚点才会联系我。”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男人,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楚广玉也笑了,“那要不我再晚两天联系你?”
“那就不用了,越早联系我,当然对我越有利。”对方如实说道。
楚广玉也不跟他兜圈子,“说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我想请你不要帮助楚嘉德,你并不欠他什么。”年轻男人的语气凝重起来。
楚广玉挑眉,却不打算跟他在这个问题上打转,而是问道:“那你针对他是为什么?他欠了你的?”
“当然,不过他欠的是我父亲的,我是来跟他们母子俩讨债的。”说到这话,他的语调又变得阴森可怖,仿佛真是来讨债的厉鬼。
“母子?你说是为你父亲讨债,那么这个‘母子’指的是楚嘉德与楚家那个蔡老太太?”楚广玉脑子一转,就把他这句话里的信息剖了开来。
对方噗嗤一下笑了,刚才的凝重或者阴森一下子都消失不见了,声音还是比较阳光的,“全猜对了,看来楚嘉德自己不怎么样,却替别人养了个好儿子。”
“别跟我兜圈子了,咱们有话还是直说吧。”楚广玉见司臣有点不高兴,就让他有话赶紧说。
“诶,好吧。”对方有点无奈地妥协道,“其实也不算多神秘的事,蔡老太婆的为人,你相处了二十几年,肯定比我清楚,这老虔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比楚嘉德的父亲要小好几岁,当年楚嘉德父亲已经有了正妻,她为了能名正言顺地生下楚家的继承人,下手害死了刚刚生产完的正妻,而刚出生的那个婴儿,她让人直接冲了厕所。”
楚广玉想了想,四五十年前的厕所如果弄死一个婴儿不是难事,于是他猜测道:“但是那个婴儿没死,而且他后来长大,还生下了你?”
“啧,你真是太聪明了,我挺喜欢你的。”对面的年轻人一下子就笑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司臣的脸色也黑成了锅底,楚广玉为了通话不被打断,继续说道:“既然如此,你父亲为什么这么多年才来报仇?而且还让你来替他报仇?”
电话另一边沉默了一会儿,良久才开口,“因为当年他被浸在水里,身体已经坏了,我奶奶身边的人本来是打算给他收尸的,准备将他和我奶奶葬在一起,没想到他竟然命大没死……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七八岁那年,他遇到一位高人,得到了续命的办法,但是他无依无靠,身体又很糟糕,根本斗不过楚家……后来他与人生下了我,又把我培养成才,现在他已经快要不行了,我想在他临终前完成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当年从奶奶身边的人口中得知自己悲惨的身世,他父亲顶着一身伤痛,一腔恨意,这辈子就只为了报复蔡老太婆而活,做为他的儿子,青年觉得自己有责任替父亲和奶奶报仇。
楚广玉听完沉默了,蔡老太太是什么人他当然清楚,他甚至一直怀疑当年的事有她掺合其中……
“我怎么相信你?”楚广玉冷淡地问。
“你不用相信我,不过我父亲倒是知道一点楚家陈封的秘辛,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知道?”
“什么秘辛?”楚广玉挑眉。
“蔡老太太曾做过的一些龌龊事,而你最想知道的,关于楚浩的事,我也知道一点。”
楚广玉目光一利,声音沉了下来,“除此之外呢?你们还知道什么?”
“别的倒不知道了,你的身份我们也没查出来,不过当年好像是那老虔婆把你的身份搞错了,至于其他的,她好像请大人物帮着扫了尾,证据都掐掉了,又过了这么多年,估计没有人能查出来了,他们好像也是后来才知道你不是楚家的血脉,其余的我也不知道了。”
楚广玉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良久才说道:“在哪里见面?时间,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