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医师
源晶的价值何当？在村子里的时候，方语基本上不会用到源晶，太昂贵了，三十枚左右的大概就是一个家庭一年的纯收获。
天风城的一间普通旅馆中，方语给了老板十枚源晶，这是一个月的房租，村子里的物价跟这里的物价有着本质的差别，在城里找到的任何一件东西几乎都能找到与职业相关的东西，例如方语的房间便有着能够轻微恢复能量的功效。
“哥哥，你回来啦。”一个小女孩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方语揉揉小女孩的头，刻意避过小女孩脸上的烧伤后留下的疤痕说“医生呢，现在不是你看病的时间吗？”
“老爷爷在这儿呢。”小女孩说道。
现在离天裂之灾已经过去三个月，这三个月里方语一直住在这儿，修炼、为小女孩治病，成为了他每日最重要的两件事情。
“雨儿，你先去练习一下我教你的动作吧。”方语拿出两枚源晶给小女孩说道说道。
小女孩接过源晶，便进了另外的一个房间。
三个月前。
方语抱着小女孩发疯似地奔到离村子最近的城里，他找了很多医馆，一间又一间地过去，本就是半夜，愿意搭理的医馆就少，然而听到方语没有源晶后，更是没有人愿意搭理方语，直到遇到这个好心的老医师。
见到小女孩全身的烧伤后，第一时间就对小女孩进行治疗，暂时保住了小女孩的性命，事后问起医药费的时候，老医师笑呵呵地说：“你可以卖身抵债，不久，三年的时间就够了。”
方语当时心急，答应了。
第二天，方语回到了村子里，没有太多的东西残留，不过在原本老头屋子的废墟上，漂浮着五个字，也就是方语现在用着的五行灵字。
方语空手见了一个坟包后，拜了三拜便去了医馆。
在医馆里，老医师正在夸夸其谈，说“冰心莲花瓣三片，九聚魂丹一颗、精地山药二两、红毛虎皮两株……这些东西你那个付得起？三年时间已经不算长了。”
老医师所说的每一样东西方语都认识，但是老医师说的极快，方语还没反应过来这些草药的价值，就已经被弄得昏头转向，不过前面两个草药的价值就不是他现在能够付得起的，所以他只能点头应是了。
三个月后。
老医师依然笑呵呵地说“你妹妹的五脏六腑被强大的火毒侵入，极深极重，施针只能暂时压制她身体里的火毒，即使是这样，三年之内若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药物和方法，火毒爆发她瞬间会变成一堆灰烬。”
方语点点头，指了指他的太阳穴说“那她的……”
“这个是最不确定的地方，日后，或许能恢复，或许不能。”老医师说道。
天裂之灾后，小女孩便失忆了，这是她的幸事，至少不会负担太多。
未等方语提问，老医师便说“来来去去都是这几个问题，她身上的烧疤很难恢复，比火毒更加难恢复，或许，不对，很有可能这辈子都要带着这全身的烧疤。”
方语的脸上露出无法抑制的伤心和失望，烧疤对小女孩的影响可能对她的火毒更加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孩子尤是，而且即使小女孩身体不好，至少，至少方语也想她像个普通的孩子一样生活，在人前人后皆是。
见了方语的脸色，老医师一下子就急了起来，说“你妹妹的烧疤是火毒淤积最严重的位置，你以为只是单纯的烧疤吗！”
方语急忙劝解老医师，老医师的心情平复下来后，他们继续聊了一下他的卖身契约还有小女孩的病况。
一个月方语只有三天的时间休息，似乎是算好的，老医师一个月同样需要为小女孩治疗三次，每次治疗需要三十源晶，这导致方语不得不去野集接另外的工作。
“好了，明天记得去医馆帮忙，三年的时间你可不要给我什么都不干。”老医师起身要走。
方语喏喏，同时递了三十枚源晶过去。
老医师走后，方语便陷入了沉思。
他虽然失望老医师不能治好妹妹，但是也并没有陷入绝望，因为他知道哪里可以彻底治疗妹妹的顽疾。
在东荒之地南部，生活着一个隐世族群，叫做蛇女族，医术独步天下，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这些都是老头告诉他的东西，可能早在方语幼年时期，老头就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离开方语，而方语迟早也会离开村子的吧。
方语甩甩头，取出一枚源晶开始吸收，因为使用了火术士的源晶，方语已经很接近三层了，其实提升修为的方法十分简单，就是不断填充和消耗体内的灵力，自然而然就可以提升修为，但是对于方语来说，吸收源晶真是太奢侈了。
他出一次工作，正常的收获是四十枚源晶，三十枚是给老医师的，十枚交房租，每个月两个人的吃喝花用大概是二十枚源晶左右，小女孩的药费也是要另算的，每个月要用二十颗源晶，剩下的方语全部给了小女孩，算是补偿心理吧。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招来天裂之灾，但是他知道老头不会在那种时候蒙骗他。
方语拿出源晶开始修炼。
经过一夜的吸收，本来十分接近已经十分接近三层，成功突破之后，方语接而将自己的修为稳定下来。
至于字的修为方语暂时还没有打算提升。
对字的了解和领悟的深浅，直接决定字的威力大小，使用低修为灵字也可以高修为灵字的效果。说白了就是方语使用一层灵字效果就跟使用三层灵字差不多，甚至灵力的消耗还要少一些，而且他感觉自己远远没有到达极限。
说到提升灵字的方法普遍的做法有两个，一个是不断将源晶的能量灌入灵字中，提升灵字的修为，十分耗时耗力，不过能够加强对灵字的了解，另一个是获得同样的灵字，进行融合，方便快捷。
清晨，朝阳初照，天微微亮，方语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妹妹，心中稍稍安定，留下纸条和几枚源晶便离开。
百草医馆。
“清心草，无须根，虎目胆……”老医师连珠般吐出十余种药材的名字，方语一手拿着簸箕，一手拉着药柜，拿出药材，按回药柜，继而去拿其他的药材，最后用牛皮纸将药材包好，这是静心养生的药，医馆附近好多老人都喜欢煮来喝。
一个大娘接过药包，将两枚源晶投入一旁的钱柜后，和蔼地对方语笑了笑，继而转头对老医师说：“老大夫，这是你的乖孙子，还是你终于收了个小徒弟啊。”
老医师躺在太师椅上惬意地一摇一晃，说：“小孩子没钱给药费，就留在我这儿打工还药费了呗。”
大娘又转头，抓着方语的手说：“好好在老大夫的手下学手艺，老大夫可是个大好人吶。”
方语点头应是。
老医师在附近的名声十分不错，施药救人不说，要是哪条村子有瘟疫之类的病患，老医师甚至还会亲自前去救治，实在当得上医者仁心这几个大字。
他救人不管身份，不论对方是普通的百姓还是达官贵人，恶贯满盈的罪犯还是博施济众的大善人，老医师一概都救。
曾有一次，在一个逃到天风城的通缉犯，修为有十八层，半夜身负重伤闯进老医师的医馆，在医馆外面的全部都是前来的卫兵，硬是被老医师在外面晾了一夜，第二天，犯人走出医馆，任由一群比自己修为低的卫兵将自己抓捕，算是自首，自此弃恶从善。众人惊异老医师做了什么的同时，老医师的名声更加响亮了。
“我们做大夫的，手里有点儿治病救人的法子，就只能管治病救人的事情。”这是老医师一直挂在嘴边，也一直跟方语说的话。
说来奇特的是，老医师救人必定收源晶，他不在意亏赚，只是收的方法也有不同。手上富裕的，老医师便收多一些，但是也不会多的夸张，手上比较拘谨的，便收少一些，像是刚刚的大娘，两颗源晶只是一副药的成本而已。如果没有源晶的，那就像方语这样，卖身抵债吧。
见识过老医师为自己妹妹看病的方语还知道老医师有一手施针救人的技艺，神乎其技般将他妹妹的火毒疏导出来，虽然没有彻底治愈火毒，但是至少保住了妹妹的性命。
可是明明老医师有这么一手针灸之术，方语却没有看他再用过，始终都是用药治人。
“发什么呆呢？”老医师头也不转，闭目说道。
这也是老医师的一个奇技，不用转头就能知道方语在做什么，专门针对方语。
闻言，方语急忙将捣药罐里的药材按照老医师指定的力道还有方法捣成一团，然后按照一定的量揉成一颗药丸，装进瓶子里，这是疗伤药，算是医馆里稳定的收入之一，很多人外出时都会备上一瓶。
响午，方语在医馆里做了一些普通的饭菜后，就急忙拿着一篮饭菜给妹妹吃。
妹妹因为身上烧疤的原因，一直羞于出门，方语自然也体谅，天天定时定点给妹妹送去饭菜，这段时间妹妹几乎都沉浸在修炼中，如此一来，方语妹妹的修为恐怕很快就会超过方语了。
跟往常差不多时候，方语拿着空篮子还有碗筷回来，老医师依然躺在太师椅上，惬意地晒着太阳，察觉到方语回来，不轻不重地说“以后你们两兄妹就在医馆住下吧。”
方语先是怔了一下，随后欣喜地对老医师鞠了个躬，大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老医师脸上露出满怀欣慰的笑容，继续沐浴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