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恶犬拦路
迫于我爸妈的压力,我二娘也不敢留我多玩。本来二娘打算叫我蒋姑爷送我回家的,按理来说,年关将近,农村也没有什么繁重的活计才对。可是,过年,过年,若什么东西都没有,过的又算是什么年?若硬要说算,恐怕也只能说是个苦命年。
置办年货是少不了的,像忙着团年这档子事也是不可避免,走亲戚串门更是繁不胜繁,谁叫我们泱泱中华自古以来都是礼仪之邦呢?你来我往,礼尚往来是一定的。这点在我们农村做得是十分的到位,就算是真有什么事儿担搁了不能到,也得托人把礼带到。
由于上面的一系列的原因,似乎蒋姑爷也是脱不开身,谁叫他们一大家就他一个大男人?我也算是个明白事理的孩子,当下就夸下海口、自告奋勇说我自个儿认得路,我自个儿能回家。去二娘家的回数也不算少了,那条路除了闭着眼睛(因为怕摔到田里去了),找不路外,倒也是轻车熟路。
蒋姑爷也没发表什么议建,倒是我二娘犹豫了起来。照话说,我好歹也是整整十岁的人了,严格点儿说也应该是个小丈夫了,别的什么大事我暂时还做不了,可认路回家这样的小事也应该难不倒我。
话虽如此,小孩子的心思似乎也只能考虑到这么多:回家,就是单纯的走路。可是在二娘在内的大人眼中,他们的考虑的就不单止此了,他样考虑的还有沿途的狗(在我们农村,每家每户都基本上都会喂养有狗)狗,作为人类最忠实的朋友,在农村尽责地完成着它的任务——看家护院。
以前和大人一路,并不觉得,就是和我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堂哥在一起也认为狗是什么可怕的动物。只有当一个人独自面对时方能发现,有时我都在想:人类究竟是如何完成驯服狗也这一动物的任务的?在主人面前它表现得是如此温驯,当面对陌生人时,其潜藏的野性就充分暴露出来了。
当然在他们考虑之列的还有其他别的因素,当时的我不仅有些疑惑了:想要是我和堂哥一起到对方家,双方的大人都会痛痛快快的答应的,但现在换成我个人,他们的表现怎么会如此的不一样?
虽说是经过一番简单的讨论,却基本上没有什么悬念,甚至比起来是争论“坐车与否”更没有悬念。不放心,不等于放在心上。毕竟,那条走了上百上千的路,谁又会真的认为要出什么问题?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用这句话来形容我或许是最恰当适合不过的。无论是好事、坏事,它该来的终究要来,躲也是躲不过的。好事,自然人人都希望降临到自己头上,可听说“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这样话的人的确是聊聊可数;相反,抱怨自己倒霉的倒是占了大多数,几乎每天每时每刻在身边都能听见。
如果说好运来了是挡都挡不住的话,那么,厄运来临之际,却是躲都躲不过。
虽然是我一个人回家,我二娘还是让我堂哥送了我好长一段路程,几乎送到了村外。一路有人相送尚未觉得,当我一个人走的时候,才发现寂寞的可怕。一路上,自个儿哼着小曲给自己壮胆,有声音总比沉默着强,有个声响总让人觉得放心,仿似有人相伴,更有安全感般。
路过两个村庄,没途上也不知遇上了多少恶犬。尽管我手中拿着一根大小适中的小棍,可心中却是一点着落都没有。心,“扑通”“扑通”地跳得甚是剧烈,几乎连我自个儿都能清晰可闻。
当经过村庄人家的坝子时,突然,一条恶狗猛地冲出来,冲我狂吠,尽管看见它是被绳子拴着的,但心中的那份恐惧却也不言而喻。记得碰上第一条恶犬时,我当时吓得全身发软,双腿打颤,差点儿没晕倒在地上。
我还清楚记得,其中一条狗是没有被栓住的。当我走到坝子转角时,它忽然跑了出来将我按在了地上,当时我头脑一片空白,一点都反应过来,幸亏那家的主人在家,及时地赶了出来,招呼住了那条恶犬。我犬口脱险,真的有的是“劫后余生”之感。
再行一段路,竟然上了公路(只是很短的一段距离,这是一段张家镇修到仙龙镇的公路,这段路并没有修全,只有不长的一小段)。
第一眼看见它的时候,我几乎就呆住了。早就听堂哥说他们张家到仙龙镇修了这么一段不长的公路,来时走的是马路并没看见,可回来走路却一睹其真容。
虽然只是横穿而过,我却不敢轻易下第一只脚,真的是石子和水泥做成的,不敢想象这得要多少石子和水泥,我还隐约记得我家打坝子的时候,就用了好多袋水泥,可这么长一段路,一眼望不到尽头,那又得用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