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林姨之死

我心里很高兴，这可算是意外之财。

我琢磨这5万块该怎么用。首先，小云家比较困难，我得给她家准备一点，要让小云继续上学，万一不行，我自己出钱也得供她读书。

想到小云，我又回忆起前世里小云堕落社会之后那副凄惨的模样，心里不禁又暗叹一声。

另外，大傻现在也需要用钱，得让他赶紧去给刘七的高利贷还了。

“蚊子！”

我低着头想事情，突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抬头左右看了看，只见路边一个菜市场门口，大傻站在那正跟我招手呢。

这小子，正说他呢。

我走过去，见他身边放着一辆人力三轮车，车上装了半车蔬菜，我问他：“你这是？”

大傻挠挠头，不好意思道：“这不是被逼的没办法吗，我妈下岗在家还病着，家里又没有收入来源，总得找点来钱的道儿你说，思来想去我觉得就这卖菜还能干，不用太多本钱，所以这就…”

我点点头：“也好，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做也省得你一天跟社会上瞎晃荡。”

大傻若有所思地道：“说的是，唉，混是混不出什么名堂来的。”

大傻能有这觉悟，我感到很欣慰，前世他就是混社会，后来落个被人捅死的下场。

我从装钱的口袋里掏出一沓，递给大傻。大傻一见这么多钱，吃了一惊，没敢接：“你这是…”

“这是一万块，你先拿着。”

一万块可不是小数目，大傻仍不敢相信，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没说话。

我一着急骂道：“诶，我说你丫怎么回事？这不是他妈的黑钱，我最近在炒股，这都是我靠本事干干净净赚来的。拿了钱赶紧去给刘七那吸血鬼的高利贷还了，剩下的留作家用。你要想继续卖菜就继续卖，不想卖了就歇着，过一段时间我想做点生意，可能还需要你来帮忙。”

大傻这才把钱接着，显得有些激动，食指蘸了点唾沫竟然开始一张张数起来。

我哭笑不得，笑骂道：“我操，你狗日的连我也不相信，这还用数？”

大傻笑道：“我这是激动的，长这么大还没拿过这么多钱，一张张数数过过瘾。”

“瞧你那点儿出息！”

我们又笑闹几句，大傻说：“自己哥们我也不说客气话了，但凡有什么事，你言语一声就是。”

我点点头，叮嘱他先去给刘七的钱还了，免得惹麻烦。

我继续往回走，快到家的时候发现小区门口站了很多人，指指点点在说什么。一辆救护车从门口里面开了出来，门口的人呼啦一下跑开两边，让出了路，救护车扬尘而去。

我这心里正纳闷呢，这是谁家有人病了？

救护车一走，门口那帮子看热闹的又拥堵上去，我拨开人群走进去，见院子当间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女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我吓了一跳，咦？这姑娘怎么那么像小云，仔细一瞅，可不正是小云嘛！

我大惊失色，三两步跑上去，失声道：“小云，你怎么了？”

小云慢慢抬起头来，她脸色惨白，双眼无神，呆呆地盯着我，浑身不停发抖。

我忙扶起她，上下仔细打量一下，发现她并没受伤，身上的鲜血可能来自外界。难道小云伤人了？

小云情绪激动，站也站不稳，我轻轻抱着她，细声道：“到底怎么了小云？快告诉枫哥哥。”

小云哇一声哭了出来，扑进我的怀里，我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半天她才哽咽道：“枫哥哥，我妈妈…她…自杀了…”

“什么？”我震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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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小云的母亲这几天得了重感冒，一直都卧床不起，早上小云替她母亲抓药回去后一直照顾在身边。下午的时候，她母亲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就把小云支出家门，让她去外面玩去。等小云闷闷不乐地在外面待了一个多小时后回家，发现地上床上全是血，她母亲手腕被割破，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小云吓傻了，只知道尖叫，这才惊动了隔壁的王大妈，报警叫了救护车

我听了小云断断续续的描述，这才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心中暗叹，也不知道林姨受了什么打击，竟然起了轻生的念头，现在只能祈求医生能将林姨救回来。

周围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邻居，对着小云指指点点，我大怒道：“你们他妈闲的没事干了，该干嘛干嘛去。”

隔壁院的吴胖子听了我的话不高兴了。这小子跟我同龄，在我的印象中，小时候他仗着自己个子高长的又胖，经常欺负我们院的孩子，我也没少挨他打。只不过长大后，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长过头了，个子还跟以前一样，一米六的样子，跟我们这些小时候挨欺负的人一比，个个比他高一个头，他就再也不敢造次了。

吴胖子嚷嚷道：“我就是没事干，看看热闹怎么了？你管的着吗？”

我阴沉着脸盯着他，吴胖子一副欠扁的模样，又阴阳怪气道：“我听人说，靳小云就是个扫帚星，刚出生就克的他爸靳富生入狱，现在又克死他妈…啊~~！”

吴胖子话还没说完，被我一脚踹在肚子上，惨叫一声，摔倒地上。这还是我看在邻居的份上，脚上没用劲，否则他早飞出十米远去了。

我指着吴胖子骂道：“滚蛋！再敢胡说八道，腿给你打断。”

吴胖子惊惧地看着我，我拉着受惊过度的小云拨开围观的人群，出了家属区，挡了一辆出租车赶往医院。司机见小云一身是血，本想出言阻止她上车，见我一脸不善，顿时不敢说话了。

我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扔给他，叫他赶紧开车，司机这才转惊为喜。这个时期在唐中打车才四五块钱，这一把他算是抄着了。

路上，小云靠在我怀里，仍不停发抖，她抽噎道：“枫哥哥…我是不是真的是扫帚星？”

我心里暗骂吴胖子这个王八蛋，微笑道：“小云别听吴胖子瞎说，他就会胡说八道，下次我非好好揍他一顿，叫丫再满嘴放炮。”

小云摇摇头，伤心道：“我妈妈…也常这么说我…”

我心里一惊，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想来林阿姨定是单身多年一个人拉扯小云颇不容易，这才会在悲苦发牢骚的时责骂小云，给小云无辜的幼小心灵造成了伤害。

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林阿姨已经被送进急救室，送林阿姨来的王大妈不知去哪了。

一个护士走过来，冷冷道：“你们谁是病人家属？病人送来的时候还没办手续，过来把钱交了！”

这个护士一脸寒霜，好像瞅谁都不顺眼的样。我忙说：“我们是。病人现在怎么样了？”

护士白我一眼：“没看见正在抢救啊，我哪知道怎么样？别废话了，过来交钱。”

我有些生气，拉着小云来到缴费处，那护士见小云一身血，露出嫌恶地表情。我瞪了她一眼，谁知她竟然瞪了回来。

小护士把收费单扔过来，爱搭不理地喊道：“先交五千。”

我接住一看，满篇狂草，一个字也看不懂，除了下面“押金”和“5000元”之外。我也没时间细看，打开随身带着的那个钱袋子，从里面掏出一沓，给她道：“先交一万。”

那护士的脸马上变好了，态度也有些改变，专门指着下面签名的地方道：“请在这里签名。”

唉，这他妈都什么人呀！我心中暗叹金钱的魅力，也不计较，赶紧签了字，拉着小云离开交费处，迎面走来一中年妇女。

“王大妈！”我赶紧迎上去。

“小枫你也来了，唉…”王大妈叹了口气，摸了摸小云的头发，小云靠在王大妈怀里伤心地哭了起来。

王大妈眼里也有了泪,擦了擦泪花，王大妈道：“刚才护士说要交钱，我走的匆忙也没带着，小枫你照顾小云，我这就回家筹钱去。”

我忙说我已经交过了，这时，先前那个护士又颠颠地走过来，笑容可掬地对我道：“文先生，这是你的收据。”

她递给我一张单据，我看也没看就揣兜里了。

打发了护士，我拉开还在王大妈怀里哭泣的小云，扶她去走廊椅子上坐着，又安慰了几句。这才将王大妈拉倒一边，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大妈叹口气道：“刚才来医院的时候，两位民警同志也来了，把我叫到一边跟我说了一些情况，我在才弄明白小云他妈为什么走上这一步。”

王大妈细细道来，原来小云的父亲以前因为贪污被判了刑，眼看这刑期也快到了，前几天却在牢房里跟人打架，被打死了。看守所把这个消息通知了家属，小云他妈肯定是受不了这个打击，这才走上了绝路。

王大妈说完感叹道：“你林姨也太不容易了，当初嫁给靳富生没过上几天好日子，靳富生就被抓了。一个人十几年含辛茹苦将小云拉扯大，这眼看两口子就要团圆了，却出了这样的事。”

我听了这些事情，隐隐约约感觉有点问题，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我也顾不上细想，忙跟着王大妈一起上前询问。

一个年纪五十多岁的男医生摘掉口罩，他并不急着回答我们的询问，可当他看到我身边的小云一身血迹，顿时大吃一惊：“这个小姑娘也受伤了吗？”

我忙解释了一番，中年医生这才点点头，脸色平淡道：“病人割腕之后时间过久，现在虽然已经缝合了伤口，但因为失血过多，病人已经处于深度昏迷中，我们已经替她输血，能不能醒过来，还要看病人自己的求生意志力…”

医生顿一顿，叹口气又道：“虽然我很不愿意这么说，但你们仍需要做好心里准备，病人失血实在太多了…”

“小云你怎么了？小云！”医生话还没说完，就见小云两眼一翻，晕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