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而且她在房间内,竟然听不到宴客的吵杂声,这也让她困惑。

「小敏?小敏?」她唤着贴身的侍女的名,可迟迟不见回应。

小敏是去哪了?她不可能不陪在她身边的啊!

她的贴身丫鬟除了小敏以外,还有乐乐与小芙,也都一块儿陪嫁过来了,怎么可能房内一个丫鬟也无?

她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好不容易,终于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笃实的鞋音传入耳中,想到应该是夫婿进屋,所有的困惑立刻抛到九霄云外去,心跳得好急好急,小脸浮起红晕。

等待了许久,她终于成为他正式的妻,她开心得难掩嘴角轻扬。

喜秤掀起喜帕,她含羞带怯的抬起螓首,笑望她的新婚夫婿。

靖桐脸上蓄了胡,增添了男人味,衬上他的高大身材,看上去是名英俊的男人,而不是连姑娘都相形见绌的过度俊美!

「饿了没?」靖桐问。

「有点。」

「用膳吧!」

靖桐牵起她走向圆桌时,她才愕然发现这屋子不只狭小,甚至可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整个房间仅放了张床榻、铜镜架、衣箱与圆桌就显得窄小,而桌上的食物更是简单得让她呆愣。

一条鱼、一盘青菜与花生,这就是大喜之日的晚膳?

「平常桌子是放在外头厅堂,由于今日成亲才搬进来的。」靖桐牵着她坐下。

这木桌……打小使用高级家具的雍荔一眼即看穿这只是非常普通的木材所制成的木桌。

富贵人家通常都使用自外地进口的乌沉木、花梨木等高级硬木所制成的家具……再看看脚下踩的简陋地板,过于简单的摆设,窄小的空间,就算戳瞎了她的眼,她也难以置信这是一名船主的寝室。

「小敏呢?」她颤着声问,心头隐约明白下午时外头的吵闹所为何来。

「卖掉了。」靖桐一脸不在乎的坐在桌边吃食。

「卖……掉?」雍荔脑中一瞬间空白。

「没有给他们住的地方,当然要卖掉。」靖桐理所当然道。

「你的意思是……」

「所有陪嫁过来的家丁跟丫鬟都卖掉了,还有那些嫁妆也都卖给早就联络好的商家。」靖桐呵呵笑起来,「有了那些钱,可以过一阵子好日子了!」

雍荔震惊的站起,冲出了房门口,果然仅见一狭小的厅事。

厅堂的前方是大门,右侧是厨房,其他的,没有。

这间房子就只有这么点大,想再多放一些东西也没办法。

再次冲回房间,靖桐仍是好整以暇的挑着盘中的鱼肉。

「该喝交杯酒了。」他提醒道。

「你骗了我们?」雍荔终于明白了。

「我骗了啥?」

「你是明州船王……」

「我有说过吗?」转过头来的他,眸中锐光令人不寒而栗,「我有亲口告知你们,我是明州船王吗?」

「可是当日……当日在石屋时,你告诉我必须马上回明州,不然家业无人可主持……」

「这是当然的,我不回家做我的渡船夫工作,哪有饭可吃。」

「那……那纳征从何来……」雍荔是不清楚靖桐纳徽的内容,但能让爹爹笑开怀,必然是价值不菲。

「借来的!不过卖了你的嫁妆还赚了不少,真是无本生意啊!哈哈哈……」他开心的大笑。

怎么会?雍荔膝盖一软,坐跌在地。

放下筷子,靖桐走来她面前蹲下,长指勾起泪流满腮的俏容。

「怎么,后悔了?后悔也来不及了,纳征之后你就是我江靖桐的人了!」

「为何要骗?」她难过的闭上眼。

「我说过,我没骗,是你那被利于蒙了眼的爹误信谣言,连证实的举动都没做,就急巴巴的将你塞给我!」他冷哼一声,「别忘了,这门亲事可不是我提的,是你爹爹跟大娘提的!」长指甩开下颔,他不理哭哭啼啼的女人,走回桌前用膳。

沉默了许久,直到靖桐都快吃完桌上的食物,雍荔才终于能再次开口。

「那你娶我,是因为我的嫁妆吗?」她抖着声问。

「是啊!」张大口,花生在空中弯了一条美丽的抛物线,准确入口。

「不是因为我的人?」她的心疼得像刀子在割。

「娶个妻子来帮我整理家务也不错!而且你又会刺绣,多少可赚点钱吧!」他冷酷的回答。

「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拜托,至少给她一丝希望。

她想过了,嫁了他,就是他的人了。小时候,她不在乎他家的环境远比不过孟家,现在,她也不在乎他只是名渡船夫,但至少……至少他娶她,是因为他对她有感情,而不是因为她所带来的「经济价值」。

「什么?」靖桐手贴着耳,假装啥都听不到。

「你喜欢我吗?」

拍掉手上的花生残屑,靖桐粗鲁的一把将她拉起,「该圆房了。」

「告诉我!」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靖桐将她甩到床上,吹熄了烛火,脱了衣服压上纤细的娇躯。

「告诉我!」她恳求。

他不耐的脱掉她身上的喜服,「不喜欢!」

雍荔胸口一窒,全身僵凝。

「我娶你,只是为了你的钱!」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清晨,邻家的公鸡昂声高蹄,其他的鸡像受到感染般的跟着鼓噪起来,雍荔就在这样的吵杂声中清醒了过来。

天空朦朦亮,清晨的蓝光洒入窗内,她揉了揉眼,起身。

双腿因起身的动作而感到一阵酸软,那是昨晚过度欢爱的证明。

她红着小脸,小心翼翼的以不吵醒身边夫婿的轻缓动作下床,想打水服侍他梳洗时,愕然发现雪嫩大腿上凌乱的血花。

翻开被子,果然床褥上同样沾着鲜红的血迹。

她的初夜,不是在三年前就给了他了吗?怎么还会流血?

难不成她生病了?

她惊慌的摇醒还睡着的靖桐。

张眼一看到她慌乱的神色,靖桐下意识温柔的问:「怎么了?」

一出口,发现自己的语气不对,他立刻板起了脸,正慌乱于自身不对劲的雍荔倒也没注意到他适才询问的语气有多温柔。

「我生病了!」她泣道:「我流血了!」

靖桐一看到她腿间的血迹,不耐的撇了撇下嘴,「初夜都会流血。」

「可是我的初夜不是已经在三年前就给了你吗?」

「那是我骗你的。」

骗?

又是骗?

「那时你没要了我?」她愕愣。

「我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何无所不用其极的要将她骗嫁过来?

「就怕你跟你爹后来反悔!」他打了个呵欠,「不先将你的处子之身夺走,怎能确保我三年后能娶到手呢!」

「为的……仍是我的嫁妆?」

「当然!」他翻过身继续沉睡,将一名冷酷无情的夫婿形象做到了极致。

床沿的妻子沉默,直到他感觉不对劲,这才又翻过身来。

「快去忙啊你!呆站着干嘛?」

雍荔定定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低缓问道:「靖桐,你这十年间发生了什么事?」

靖桐未料到她会这么问,呆住了。

雍荔坐上床沿,手抚着他枕畔的发丝,「当年,你又是为何离家出走?」

十一岁的孩童,身无分文、能过什么好日子?

想到他可能遭受的重大磨难以至于夺走了他原本的温柔善良性子,雍荔心口不禁泛着疼。

「与你无关。」靖桐臭着一张脸道。

「是否有谁狠狠伤过你?」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本来就是这个样!」他火大的翻过身去。

「不!你不是的!」雍荔无比温柔道:「我记忆中的靖桐是温柔的男孩,他总是不舍得伤我,不舍得我受到一丁点伤害,他只会保护我、疼我……」

「你有完没完?」靖桐猛地起身,狠推了她一把。

一时重心不稳的雍荔摔下床去,痛得哀叫了声。

「荔……」心疼的手缩了回来,冷绝道:「再胡说八道,别怪我揍人!」

他会打她?

雍荔瞬间面如死灰,臀上的疼痛远远比不过心头如刀割般的疼痛。

温柔善良的靖桐为何会变成这个样?

在她未参与的那十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他看着她的眼神为何常是充满了恨意?

难道她曾经在不自觉地情况下伤了他而不自知?

「还坐着干啥?还不快去打水给我洗脸!」靖桐厉声低吼,「一大早就惹我生气!要不是看在你那丰厚的妆奁,谁想娶个娇滴滴、手脚不利落的大小姐!娶个丫环都好过娶你!」

忍受着靖桐的连番怒骂,雍荔低头呐呐道歉,强忍一身疼痛,抓着椅子缓缓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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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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