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一定爱上我了,对不对?

第37章 你一定爱上我了,对不对?

却说缪卓军阀起义第一天时,督使沈言卿消失不见。让缪卓十分恼火,想要将他狠狠打一顿。

当时在出兵前夕军营内时,沈言卿就和缪卓说,他要临时先进城一趟,把自己的心上人接出城。缪卓当时听了就生出了几分不好的预感。可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放沈言卿进城去接女人。

如今事实证明此事确实不靠谱,古训说的好,色字头上一把刀,自古以来的英雄,但凡和女人沾上了关系,便没有可以善终的。这一次沈言卿因为那个女人误了事,简直就是最好的负面例子!

于是缪卓连长生的面都还没见到呢,就对长生产生了十分不好的印象。已从心底认定了长生就是个祸水。

只是缪卓这边对沈言卿如此怨念满满,独自一人去午门等长生的沈言卿,此时亦是十分恼火,十分生气!

还记得起义前几日长生和沈言卿约定好,让沈言卿在晌午前半时辰在午门等自己,只要长生在宫内解决了自己想要处理的事情,就一定火速出宫来和沈言卿聚合。

可岂料沈言卿在起义的那一日骑着汗血宝马带着两组弟兄赶到午门后,沈言卿在午门门口左等右等,却总是等不到长生出现。

眼看晌午已到,头顶烈日愈加放肆,炙热的光线洒在他们身上,让沈言卿变得十分急躁,连沈言卿身下的马儿也暴躁起来,不断踢着马蹄子,不甘心得嘶着马啼。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可长生却还是没有出来。沈言卿终是意料到了大事不妙,小丫头虽有些胡闹,可办起正事来却总是正经,从来没有掉过链子。此时她爽约,怕是在宫内出了什么事!

想及此,沈言卿眼中发出一抹冷意,当即怒声道:“兄弟们,给老子闯进去!”

身后兄弟们都有些吃惊,可他们跟着沈言卿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对沈言卿自是有绝对的自信。于是此时间,众人虽吃惊却还是都驾马随着沈言卿一齐入了午门,朝着皇宫最中心而去!

只是说也奇怪,此时此刻沈言卿率着兄弟们从午门一路闯进去,沿路来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仿若是故意敞开大门,等着沈言卿进宫。

越往里,越阴森。

这么大的皇宫,竟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自是有埋伏。

沈言卿阴沉着脸,当即对着身后兄弟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小心。一行人也不驾马奔腾,而是坐在马上,让马儿缓缓走着,一边凝神望着,生怕错过一丝风吹草动。

一直等到沈言卿和兄弟们到了后宫位置,沈言卿坐在马上,突然望见前方有道身影,出现在拐角处。

沈言卿目光一凛,瞬间看过去。

便见青天白日下,这一位竟也穿着北洋军阀的军服,头上戴着军帽。只是他身上的军服却很不合身,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看上去有些滑稽。

只是。沈言卿越看越觉得此人身上的军服有些眼熟。眯眼盯了半晌,沈言卿终于明白了,这他娘的可不是北洋军阀督使的军装吗?!

可他沈言卿才是北洋军阀的督使,所以这人身上的军服,是……他沈言卿的?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道身影依旧缓缓朝着沈言卿走来,他的面容一直被掩在帽檐下头,让人看不真切。直到此人一直走到了沈言卿的不远处,沈言卿方才看清楚了他的长相。

树荫下,此人长相清俊,对沈言卿笑得愉悦,正是刑部侍郎,陈大人。

陈大人此人极爱攀权附势,不管是对外国人,小皇帝,还是太后师寄衣。哪怕是缪卓沈言卿甚至是长生半仙,他都能将对方哄得开怀,可谓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每当遇到什么节日,陈大人都会将同一样礼物准备四份,一份送皇宫,一份送给师寄衣,一份送缪卓,还有一份给外国领事馆。社交手段,无人能及。横竖这些人都是大爷,他一个都惹不起。既然全都惹不起,那就全都讨好一遍。毕竟多条路子,多条出路。

沈言卿一直以为这位陈大人只是谄媚一些,却还是个明事理的。可却没料,军阀和皇权打起仗来,这陈大人竟会选择站在小皇帝那一面,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沈言卿冷冷看着他:“陈大人,好久不见。”

陈大人依旧笑:“沈大人最近忙着谋反,自然是好久没有见到我。”

沈言卿道:“只是不知陈大人偷我的衣服做什么,还将衣服穿在身上,未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陈大人哈哈一笑:“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穿这身军服啊,乃是为了骗过一个人。”

沈言卿心底突然掠过一丝不好预感。他阴冷看着他:“谁?”

陈大人又从怀中拿出一杆枪,伸手慢慢擦拭过枪身:“我穿着你的军服,杀了一个人。”

沈言卿瞳孔猛得扩大,握着缰绳的手猛得紧握成拳!

陈大人又看向沈言卿,举了举手中的枪:“就是这把枪,我打进了长生的后背,子弹直接穿破了她的胸膛。”

沈言卿瞬间翻身下马冲到陈大人身前,双眸赤红紧紧抓住陈大人衣襟:“你说什么?”

陈大人依旧笑眯眯看着他:“怎么,很生气吗?”

沈言卿作势就要对着陈大人重重一拳打过去!

陈大人又道:“你若是想知道长生在哪里,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停顿,“否则,你这辈子都无法再见长生一面。”

沈言卿高高举起的拳头骤然停下,他双眸愈阴森看着他:“带路。”

陈大人道:“沈言卿,你竟果真会为了那个女人进宫来。”

沈言卿只重重扯过陈大人的衣领,寒声道:“走!”

陈大人吃了瘪,也不生气。当即便要带着沈言卿向着前方宫殿走去。

沈言卿身后的弟兄们全都急了,纷纷对沈言卿喊着‘沈头儿’,沈言卿头也没回,只伸手在空中摆了摆,算是对他们的告别。

*

陈大人带着沈言卿一路去了御书房。

只是沿途走来,依旧没有看到什么人。

陈大人负手走着,对沈言卿道:“今日乃是乞巧节,本是该给皇上选妃的。”

沈言卿不理他在说什么,脸色相当难看。

陈大人道:“可今日却是缪卓谋反的日子。”一叹,“方才还在御书房开宫宴呢,可缪卓反了的枪声如此大,惊得今日入宫的所有官家小姐们都吓坏了,非要朗朗着出宫保命去。”

陈大人继续道:“那群官家小姐们全都是家族庶出的,嫡出的哪里舍得被家里送进宫来送死。现在朝堂的文武百官,谁不知道缪卓今天要谋反,既然今天还会把她们送进宫来,就相当于是家族的弃子,就算她们被炸弹炸死了,也没人会多看她们一眼。”看向沈言卿,“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沈言卿依旧像是听不见陈大人说的话,只阴寒得打断沈言卿的话:“长生在哪?”

陈大人不答,继续道:“可怜那群蠢女人,竟然还想着逃出宫去。”笑了笑,“所以此时他们所有人全都被太后软禁在了坤宁宫内,太后说了,所有入宫来的官家小姐们全都是要成为小皇帝的妃子,替小皇帝传宗接代的。”

陈大人还道:“是不是觉得宫内没有人,有些奇怪?”笑,“可不是都去了坤宁宫看守那群官家小姐们了吗。哭哭啼啼,可烦心。”

陈大人絮絮叨叨得说着,沈言卿却突然看向陈大人,目光有些奇怪。

陈大人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沈言卿道:“我只是好奇。”

陈大人道:“好奇什么?”

沈言卿道:“为什么要帮小皇帝,你明知道他只是个傀儡政权。”

陈大人叹气,竟是有些难过。他呜咽道:“呜呼哀哉,可我注定得帮皇上。”

沈言卿眉头皱得愈紧,无法理解。

陈大人道:“小皇帝纵然是傀儡,今日朝廷和军阀一战,也不可能赢。可是,皇上终是皇上,哪怕此役败了,迁移国都南下,他也是大清朝的皇帝,将来是要载入史册,死后要入皇陵的。”

沈言卿讥诮看他:“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陈大人道:“我对皇上如此忠心耿耿,他自少不了给我官职俸禄,我会是他此生最亲近的人。”

沈言卿道:“你若是顺从军阀,缪卓照样会给你锦衣玉食。”

陈大人摇摇头:“锦衣玉食和荣誉不同。锦衣玉食乃是身体需要,可荣誉却是精神追求。假使我从了缪卓,终究只是谋得一个锦衣玉食的小官职,然后余生平庸,再无出人头地可能。”

沈言卿冷笑一声,不在看他。

陈大人也不再说话,总归说得再多,沈言卿也不懂他。于是当是时,陈大人和沈言卿便匆匆走着路,一路行一路赶,不知不觉间,二人便走到了御书房内。

御书房内,小皇帝此时正坐在明黄伏案后,审批奏折。就和往常的每一天没什么不同。

直到沈言卿和陈大人站在伏案前,小皇帝方才放下手中狼毫笔,抬头看向沈言卿。

小皇帝道:“沈卿,朕等了许久。”

沈言卿冷凉看他:“长生在何处?”

小皇帝道:“长生在一个秘密之地。”轻笑。“长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沈言卿道:“你想杀了我?”

小皇帝道:“不。”弯眼,“不止是你,还有缪卓。”

沈言卿道:“可就算杀了我又如何,你能改变大局吗?”

小皇帝道:“你手中握着北洋军师的一半兵权。那一半兵力随着你出生入死,只认你为主,杀了你,北洋军阀闭受重创。”

沈言卿道:“可我的弟兄却都不傻。就算我死了,他们也是北洋军阀的军队,绝不可能会归顺朝廷。”

小皇帝笑了起来:“只要能重创缪卓就好。”

沈言卿耐心快要用尽,浑身杀气愈浓:“我再问你一遍,长生在哪里?”

小皇帝站起身来,还端起了伏案上的一碗黑漆漆的黑米羹。

他端着羹汤走到沈言卿面前,然后,递给他:“喝了这碗汤,我就带你去见她。”

沈言卿低头看向这碗羹。只见这羹黏糊糊,稠兮兮,还散发着一股腥气。

沈言卿讥诮道:“这是什么毒,味道有些恶心。”

小皇帝道:“正是鹤顶红。”也笑,“一大瓶的鹤顶红,混着黑米粥,你一定会喜欢。”

沈言卿接过这碗黑米粥,双眸灼灼:“只要喝了它,你就能让我和长生见面?”

小皇帝道:“不打诳语。”

沈言卿再无话,握着黑米粥仰头直接大口喝下!

小皇帝和陈大人全都紧紧盯着他,连眼睛都不敢眨!

只是眼看沈言卿要将这粥吞咽下腹,可说时迟那时快,便见沈言卿突然便将嘴中黑米粥朝着小皇帝全都喷了出去,粘稠腥臭的黑米羹汤瞬间就喷了小皇帝一身!

而亦是趁着这一秒小皇帝没有反映过来时,沈言卿瞬间就阴寒若霜闪到小皇帝身侧,伸手紧紧锁住了小皇帝的喉!

所有一切发生在一瞬之间。陈大人看清眼前局势后吓得脸色便变成了紫色,赶忙从口袋中套掏出枪来,对准了沈言卿!

沈言卿锁着陈大人喉咙的手愈紧一寸,他不由阴冷笑道:“陈大人,我倒是要看看,是你的枪哙,还是我的手快。”

小皇帝不由发出了一声闷哼声,脸色亦是苍白两分。陈大人吓得握着枪的手都抖了抖,颤声道:“沈言卿!你,你别、别乱来……”

沈言卿在小皇帝耳边低声道:“长生在哪!你若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小皇帝的脸色虽有些苍白,可却依旧镇定。他道:“御书房内,有一密道。转动第二排架子上的青花瓷花瓶,密道之门就会打开。”

沈言卿握着小皇帝喉咙的手不敢松懈,当即带着小皇帝一起朝着背后的书架走去。

然后侧头一瞧,发现书架上果然有个青花瓷花瓶。

沈言卿锁着小皇帝的喉咙。压着他走到青花瓷瓶前。沈言卿阴冷道:“转!”

小皇帝果真就伸出手去,转动了这花瓶。于是瞬时之间,书架子果真朝着两边移动,露出了中间的一条狭窄密道。

沈言卿道:“这密室通往哪里?”

小皇帝道:“涿郡城北,护城河二里亭边。”

沈言卿正待拉着小皇帝一起往密道里滚,可就在此时,陈大人突然怒喝道:“沈言卿,你休想离开这!”话音未落,陈大人便对着沈言卿肩膀发了一枪,沈言卿急忙拉着小皇帝一起躲过!可却在此时间,小皇帝突然变出了无穷大的力气,他摆脱了沈言卿的控制,甚至浑身都露出强烈又阴寒的煞气,对着沈言卿的胸膛直直而来!

沈言卿慌忙避开,可终究躲避不及,于是小皇帝的手竟就直接穿过了沈言卿的右肩,将沈言卿的右肩抓得血肉模糊!

一阵剧痛猛得袭来,沈言卿痛得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可他终是咬紧牙关,整个身体都朝着密道方向滚了进去,于是瞬时之间,沈言卿只觉自己的身体正沿着一个斜坡急速下落,直到很久很久,方才落在了地上!而这个密室的门,早已‘砰’的一声,重重关闭!

剧痛和晕眩不断朝着沈言卿袭来,沈言卿脸色惨白坐在密道里,直到许久,晕眩过去之后,沈言卿方才睁开眼来,打量着这一方密室。

密室狭窄且暗,不过墙壁上每隔十米距离便镶嵌着一颗夜明珠,倒是能让沈言卿看清楚脚下的路。

低头看去,这密室的狭窄通道上,却有点点血光铺在地上。沈言卿一边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边迅速蹲下身,伸手揉了揉地上的血液。

血液还未干透。

沈言卿眼中发出昼亮的光来,这就表示长生确实就在此处!于是赶忙低着脑袋,沿着这血迹的方向一路跟了过去!

而沈言卿才沿着血迹怪了两个弯,远远的,沈言卿就看到前方有一道人影正躺在地上,小小的一团,血肉模糊,身上还穿着牡丹红的旗装!

沈言卿赶忙飞奔过去,也不管自己伤口正在潺潺流着血,他火速蹲下身去,扶起这人,再一看,这人浑身上下竟已没一块好的地方,连带着一张漂亮的脸蛋,都被毁了半边脸,可不正是他的宝贝长生吗?

沈言卿感觉自己整个心都痛得快要死过去,一个驰骋沙场十几年的大男人此时此刻竟抱着长生,傻乎乎的哭了起来。

他一边胡乱擦了脸上的泪,一边小心翼翼将长生抱在怀里,在长生的耳边轻声道:“长生,你这么爱漂亮的小姑娘,现在都被毁容了,等你醒了,你该有多伤心。”

又胡乱擦了把眼泪,沈言卿轻柔得把长生抱在怀里,嘴边却又笑着对长生安慰起来:“不过没关系,就算毁了脸蛋也没关系,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漂亮的。等我把你带到西山,咱们就成亲,你这辈子就做我沈言卿的夫人,你说好不好?”

沈言卿抱着长生,脚步有些虚浮得朝前走去。

小皇帝说这密道的出口是北城,他要快点把长生走出这鬼地方,和缪卓集合,然后,再找最好的军医给长生看病,长生留着这么多的血,一定很疼的。小丫头爱漂亮又怕疼,也不知道等她清醒了。会怎么哭怎么闹。

沈言卿脑袋里想的东西越来越多,脑袋也越来越沉,脚步亦像是灌了铅一般,竟是越走越重。

可他知道他不能停的。一停,人就废了。

可伤口上的血液流逝得终究越来越多,沈言卿猝不及防间。脚下一软便重重摔在了地上,连带着长生也险些被他甩了出去。幸好沈言卿眼疾手快紧紧握着她的肩膀,这才免去了长生的二次伤害。

打了这么多年仗,沈言卿深知自己再这么熬下去,怕是要和长生一起死在这里头。

沈言卿靠着墙壁坐在地上,一边恢复体力,一边伸手上下摸了摸,想要摸出些药来。

倒也算是老天爷保佑,沈言卿摸来摸去,竟果然就在内衣口袋里,摸出了几颗阿司匹林和止血药。

这几颗药是他前几天上战场前提前备好的,就是为了防止战场意外,也好提前止血。

沈言卿喘着粗气捡了其中两颗药干吞下腹,撕了自己衣服简单包扎了一下自己的伤口,这才紧紧握着长生的手,和她一起放任自己昏睡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御书房内。

沈言卿掉入了密室,小皇帝却也不追。而是缓缓重新走到伏案后,坐在明黄龙椅上,和陈大人相视而笑。

陈大人笑眯眯:“恭喜皇上。”

小皇帝但笑不语,只侧头看向窗外。便见此时间,窗外花好树茂,好一个夏意浓。

*

长时间在密室内,有一个最大的缺点,便是不知时间究竟过了多久。

还记得很久之前,沈言卿落入密室内后,便和昏迷的长生重新汇合。沈言卿处理了伤口,吃了消炎药和止血药,便任由自己昏睡,算是休养生息。

不得不说沈言卿不愧是在沙场摸爬滚打过的男人,体格一流,等沈言卿再醒来时。便觉自己的身体恢复了许多。

于是又吃了两颗药后,沈言卿就又抱着长生,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密道很长,长到望不到边际。可尽管沈言卿又渴又饿,可他却还是舍不得放慢脚步,继续抱着长生,朝着前方走,就像是守护爱人的伟大战士。

累了就睡,睡醒了就继续走。实在渴得不行了,沈言卿就咬破自己的手指,喝一点血,又给依旧昏迷的长生喂一点自己的血,这才继续赶路。

就这么一路断断续续的走,竟然就被沈言卿给坚持了下来。只是长生一直不醒,沈言卿变得越来越焦躁,密室很暗。可他的双眼却急红了眼,在暗乎乎的密室里看上去,有些可怕。

没有水没有药也没有食物,长生能醒都怪了!沈言卿越想越烦躁,就在他打算割自己的生肉喂给长生时,沈言卿静听此时密室中,竟能听到一声声极缓极缓的‘啪嗒’水滴声。

这声音简直就像是世间最美妙的天籁,让沈言卿浑身都爆发出一阵惊喜!仿若又被灌入了十分的力气,他竟抱着长生在这片密室里直接跑了起来!

一直又跑了二十几分钟,沈言卿终于找到了水源地,正是从上头的墙壁上,渗透下来的地下水。

沈言卿笑得就像个傻子,当即抱着长生的身体蹲在墙壁边,让她的嘴唇对准上头滴下来的水滴,一点又一点,滋润着她的嘴唇。

大抵是果真这水太甜蜜,一直昏迷不醒的长生,此时竟微微动了动嘴唇,还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沈言卿十分欣喜地看着这一幕,觉得自己的辛苦果然没白挨,小丫头还没死,她还有生命气息!

而亦是此时,沈言卿这才仔仔细细打量着她。

可亦是此时间,他突然就发现,长生整个人变得有点奇怪。

明明之前看她时的样子,还是浑身上下都是血肉模糊的伤口,可此时此刻再看她,却就看小丫头浑身上下的伤口,没有结痂,反而……冒出了一层白白的毛!

没错,就是一层白毛!比正常人的绒毛要密很多,可比白母鸡的毛又要柔软很多,沈言卿不由伸手摸了上去……哦,倒是有点像是猴毛。

沈言卿有些诡异得看着长生,难道其实长生自己也不是人,而是一只……猴子精。

他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所震惊。

可是细细想来,从他第一次见长生做法开始,长生她确实不像是个正常人。

沈言卿不由愈加震惊得看着长生,可是,就算长生是猴子精,他又能怎么办?

他喜欢长生都喜欢成这样了,别说是猴子精,就算是母猪精,母鸡精,他也没办法。动情了,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最好还是猴子精,母猪和母鸡这些,他其实有点接受不了。

沈言卿脑海中的思绪很乱,各种乱七八糟的都联想了一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如果自己的爹娘知道长生是一只猴子精,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被吓死。

想来想去,沈言卿决定把长生是猴子精的这个消息埋在肚子里,这辈子都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

暗暗做好决定的沈言卿这才有些释怀,而长生此时大抵是因为喝了水的缘故,脸色竟变得好看了许多,沈言卿这才终于放心下来。

等自己也喝了好几口水后,沈言卿这才抱着长生,继续朝前走去。

又是走走停停很久很久,沈言卿终于抱着长生,走到了最终点。

可是,沈言卿走到密室最终点的门边一瞧,慢慢的,脸上的笑意,便凝固在了脸上。

沈言卿活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此时此刻,沈言卿看着这出口门,竟发了呆。

一直等到许久后,沈言卿终是面无表情得收回视线,抱着长生,往回走了几步。坐在了稍远些的地上。

他低头看着怀中依旧紧闭双眼的长生,终是轻笑起来。叹道:“这么久了,还没醒。真是让人操心啊。”

沈言卿将长生平放在地上,一边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边道:“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长生,我和你认识这么久,你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

沈言卿想,他这么喜欢她,可她却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一句情话,这真的太虐心了。所以等她醒了,他一定要她对自己说一句‘我爱你’,才好放她走。

沈言卿候着长生许久,沈言卿陪着长生睡了两觉,又抱着长生亲了几次,吻了几次,可长生依旧没有醒过来。

倒是此时间,沈言卿想要帮长生脱掉衣服,看看她身上的伤口,大抵是沈言卿碰到了长生的咯吱窝,于是,长生竟就猝不及防得发出了一声笑……于是,瞬间,长生竟然就刷得睁开了眼来,醒了。

此时长生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脱毛,特别是脸上,毛慢慢掉了好多,便露出了脸上重新长好的新肉,竟和原来一般无二。

长生醒了,沈言卿很高兴,想要伸手握住长生的手,亲一亲。

可长生却刷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脸色冷然得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沈言卿心底一沉,急道:“长生,我是沈言卿,难道你不记得我了?”

长生面无表情得看着他,半晌,却慢慢红了眼眶。嘴边却满是寒气的冷笑道:“怎么,你很希望我忘了你吗?”

沈言卿不明白长生为何会如此,“长生……”

可长生却冷声打断他的话:“不要再叫我的名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应该去找裴思怡!”

沈言卿震惊:“裴思怡?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提她?”

长生抹了把眼睛,她地下偷取,说出的话却哽咽又沙哑:“我闻到了你的味道。你想杀了我。对不对?”

沈言卿就想起之前陈大人穿自己衣服朝着长生打枪的事。他急忙解释那是陈大人在朝她打枪,可不是他沈言卿!陈大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一等一的坏,竟然使出如此手段让长生恨上自己,简直该死!

沈言卿一边哄,一边大手一挥将长生握在怀里。

可长生听罢,非但没有停止哭泣,反而哭得愈加大声!她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将眼泪鼻涕擦在沈言卿身上:“我不管,你就是欺负我,你甜言蜜语哄着我,又背着我和裴思怡好,你这个讨人厌的大头兵!”

沈言卿手忙脚乱一通乱哄,一边无奈道:“我为了找你,连命都不要了,你却还如此责骂我。”

大抵是哭得久了,长生终于缓缓停了哭。揉着一双眼睛,委屈嘻嘻得看着他。

沈言卿看着她半晌,突然眼眸里迸出欣喜来:“长生,你是不是……爱上我了?你这是在吃裴思怡的醋你知道吗!”

长生一愣,旋即沉下脸,怒:“才没有!”

沈言卿仰头大笑:“死猴子嘴硬!”

长生又一愣:“猴子,为什么是猴子?”

沈言卿道:“你是母猴子,我已经知道了!”

长生更懵了,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沈言卿依旧笑,只是笑着笑着,脸上的笑意终是缓缓消失不见。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看着她的眼睛,缓缓道:“可是长生,我却不是个好人。更不是个好男人。你若是跟了我,怕是会受苦。”

长生皱起眉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言卿扶着长生站起身来,走到了出口门边。

沈言卿道:“出了这扇门。就是涿郡北城。阿七在郊外七里山山腰的一座废寺里。你回家整理了盘缠,就去找他。涿郡城不太平,你可以南下去江南,那一片都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长生越听越怪,不由抬眸看向沈言卿:“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言卿道:“我的意思,你听不懂吗?”停顿,“长生,你一直都很聪明。”

长生和沈言卿四目相对。长生的眼眸渐渐的,就蒙上了一层水汽:“你在赶我走吗?”

沈言卿垂下眼:“长生。我虽然喜欢你,可我其实已经和裴思怡订了婚。等我回了西山,就会和她完婚。”伸手指向这扇门,“我将你找到,并救你出去。我已经对得起你。”

“所以长生,出了这扇门,你我之间,再无瓜葛。”沈言卿伸出手去,想要抚摸她的头发,可他的手伸向半空,终究还是缓缓收了回来。

长生转过身去,她的眼睛已经流出了眼泪。她的心底更是怪怪的,好像空了一大块,就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努力压制住自己嗓音中的哭腔,冷淡道:“我也从没想要要跟你一起走。我说过,我最讨厌大头兵身上的汗臭味!真让人作呕!”

两行眼泪滑到她的下巴,就像是两道平行线,注定无法重合。

沈言卿回复得干脆利落:“好!”

话毕,沈言卿伸出手去,重重拉开门来,瞬间便有强烈的日光伴随着鼎沸人声洒入这一方密室,让他们二人的眼前都一片眩晕,刺激得让人睁不开眼!

沈言卿猛得一推长生,便将长生推出了很远很远。

长生忍不住侧头去看。便见身后厚重钢门后,沈言卿正对着长生露出灿烂的笑脸,这么俊,比什么时候都要俊。

可很快的,这道钢门便重新关上,隔绝开了长生的视线。

长生浑身愣怔得朝着前方走了几步,可是,很快她便猛得回神,然后,疯了似的转身,去撞击这道门!

可是饶是她怎么撞击,这门便是不开。

片刻,突然便有一道重重的爆炸声从里头传来,爆炸的热浪如此猛烈深厚,连带着门外的长生,都被冲击出了几米远。

“沈言卿”

一声凄厉长喝。划破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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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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