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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被顾习这么戳着季女士,她能不急嘛——
脸涨得通红,眼泪有一滴,她还自己亲手抹了回去,“你再说一次看看?”她的手都指到他眼前了,就差一点儿就能戳着他的眼睛了。
顾习就爱看她气极的模样,还挺鲜活,嫁给他那些年,她就跟个泥菩萨似的,随便他在外头怎么着都好,她都不管,——到是徐立人一有事,她就跟扛□□似地往上冲,这些事都在他脑海里,恨不得掐了她的脖子了事。
“怎么,你还不像?跟谢其赞都脱成那样了,你就怎么不像你妈了?”
他还非得戳她的肺管子。
一个倔强的脾气,硬要迎着难题而上。
“啪”又是一记。
他的那边脸又挨了她一记,他也没躲,就看着她的手将巴掌落在他脸上,瞧着她愤怒的脸,好像记忆又回来了当年,那时他也被打过,因着他无意间说她跟那姓季的一样,也挨了她两巴掌——
他觉得自己的心都痛了,恨不得拉着她一块儿死,可到底没舍得。
他拽着她,狠瞪着她,“我到要你们陈局听听你的话,听你是怎么说的,还让她看看你怎么跟别人脱光了泡温泉还同意跟人去相亲!你表面瞧着倒是个老实相,骨子里最轻贱!”
这话真狠——
狠得冯安安差点暴跳如雷,但最终她还是冷静了下来,觉得跟他有什么可争的,他谁呀,索性哼了一声,“哦,我听到了,你去说吧,我不拦你,也不拉你,你去说吧。”
瞧瞧她的眼眉,真是个平静极了。
就像她当初一早上起来就坐在桌前,拿出离婚协议书跟他离婚一个样。
表情完完全全跟那会儿重合了。
顾习就知道她心狠,上辈子他是她丈夫都得过她一记和软的眼神,这会儿,他什么都不是呢,自然更没有和软的眼神——他也晓得她个贱样,就爱得不到的东西,他也跟她一样贱,明明知道她心里有人,非得跟她扯一块儿!
这就是贱!贱得没边了。
他瞪着她,放开她的手,拉开门,又重重地关上门——
“砰”的一声,像是摔在她身上一样。
冯安安的心里头忽然涌起一股子不舒坦的感觉,刚才就看着他的背影,怎么都觉得有些悲凉,她摇摇头又取笑她自己起来,就那顾习这么个脾气,能有什么悲凉才是奇怪的事,他分明就是个脑袋坏塌的人——
她跟他什么都不是,不过就是相亲一回,相不中就散了呗,多简单的事,他就跟阴魂不散似的,在哪里都能见着他,还跑她家里来,当她是个好欺负的?
她收拾了一下自己,在自己的工作笔记上还记上一笔,明天换房门锁。虽然她没觉得顾习还会神经病似地找上门,但换个锁总要放心一点儿。
洗过澡,她就坐电脑前,电脑自昨晚起就没关过,她号的商会都跑完了,待在城市里随便走走,报了跨服战场,想着等会去战场松快松快——
如今她被踢出公会,还没想好去哪个公会待着,好友里到是有人M她的,她回了几个人,大家问的都是一样的问题,问怎么西玄月是不是经不起打击就把号给卖了来个眼不见为净。还有问她是怎么就出公会了。
她还迟疑着怎么回答,就看到世界频道有人刷她的屏。
一溜儿的骂人话,无非是说她想跟着西玄月走,人家到是把号卖了!
都是骂她倒贴着人都没人要!
冯安安也懒得跟人对骂,敌对的人都不清白,关系也乱着呢,他们公会里男男女女关系乱着呢,就当别人也跟他们一个样,索性一个个的都拉了黑名单——拉完黑名单,跨服战场就开了,她就去了。
但是个奶奶的熊,被敌对的人追着杀,情势一边倒,她打得累死,才得了个前十。
这是第一场,第二场真是够邪性,也被人追着杀,剑武围绕着她转圈晕得她不行不行的,刀昆卷得她要死要活,棍少林拉得她都站不住,简直就在受虐——更有那个西玄月卖出去被改名为“长河落日”的号分到她对面阵营,也是追着她杀,一场下来她的号挂了二十来次,80%都死在长河落日手里。
她简直就想说这是日了狗!
索性也不玩了,反正没有公会,她也不用参加公会活动,也不用到点就去参加打BOSS,好像日子一下子就轻松起来,索性将电脑给关了,她拿着手机给西玄月发了条微信:一帮智障,围着我杀。
西玄月迅速地回了个同情的表情。
冯安安丝毫没觉得好受些,可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过了两分钟左右,西玄月再给她发了条消息:不如卖号得了,把身上的东西都拆了卖,价钱高些。
冯安安一下子就动心了,现在她就成了人民公敌似的被人追杀,跨服都打得这么激烈,这一回本服,估计涉及PK的战场或者活动,她去了就成别人的眼中钉,那种滋味太过“美妙”,她也收收心,不玩得了。
只是这个月她刚花了一千多块钱,有点舍不得,更何况这钱,她玩了五六年,起码也股了五六万,如今这号不值钱了,她都怀疑能卖得出多少价来——才这么一想,她就上线去申请拆解装备。
拆解了再把空号跟装备往5173上一挂,她就这么打算的。
这一晚,她睡得很早。
大清早地骑着小毛驴去上班,跟昨天一样,又在大门口碰到送徐立人来上班的那辆玛莎拉蒂,瞧在冯安安眼里一阵眼热,恨不得自己也有一辆,可惜她的钱大笔都花在游戏上了,玩游戏呢,她都是亏的,又不是商人号——
她的小毛驴往玛莎拉蒂边上过,这一相比,着实显得她有几分寒酸,这人嘛在陌生人面前丢人没算什么,在自个纠结的人面前丢人那便是相当难受的事,碰着秦妍还好性儿地叫了她一声:
“老同学,你也在这单位?”
一副喜出望外的口气,听得冯安安心里发堵,大凡秦妍不理她,她都觉着是件挺正常的事,但是秦妍见了她永远都是客客气气,丝毫没给过她气受,不管是装的还是真心的,都挺让冯安安受不了。
问题是冯安安她妈还是秦妍的后妈,这后妈拼了命的生了两儿子,人工受孕,四十好几生的两儿子,成了秦家老头子的心头好,原本秦家老头子就两个女儿,如今到好,还再多两个儿子——
这没女儿的时候,觉着女儿贴心,一有了儿子,就觉得就得有儿子才算是个人。
因着生儿子是她季女士,所以冯安安非常不理解秦妍的心思,反正这事摊在她自己身上,哪里还能对后妈的女儿好性儿?
冯安安笑得特别矜持,“是呀,大学一毕业就在这单位了。”
秦妍抿唇一笑,“立人也是的,昨晚都没提起这事,我都不知道你们同单位,想当年你是文科状元,他是理科状元,一文一理,如今还在同单位,这有够凑巧的事。”
冯安安也跟着乐,“好汉不提当年勇,这当年的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也不要提了。那天陈局领着徐局过来,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仔细一看还真是老同学呢。”
秦妍朝她挥挥手,“我得去公司了,再见。”
车子一走,冯安安心里头空落落了些。
只是,待得到了办公室,见到秦细细的时候,秦细细就冷眼瞧她了——
这事儿,也正常,谁让她妈季女士成了秦妍两姐妹的后妈呢,冯安安也自认自己心理建设挺到位,竟然不当回事,不过季女士的事,她要是桩桩的都记着,早就得抑郁症了,还能跟现在一样嘛——
她也就想开了,她妈季女士就跟人民币一样叫男人喜欢;季女士的女儿,她,冯安安就是不怎么招人喜欢了,她懂的。
当然,秦细细冷眼瞧她,她完全当作没瞧见。
秦细细这边好解决,但是陈局那边就不太好解决,陈局是介绍人,虽说让她跟相亲的人处处,至于处不处的都由着他们年轻人,其实陈局格外的关心——这不,冯安安将统计好的资料给了陈局,并请陈局签字。
陈局的一手字很漂亮,写起来龙飞凤舞,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是她的名字。
陈局签字,冯安安在边上等着,时不时地替陈局翻页。
一叠的表格,陈局签完字都是十几分钟后的事了。
冯安安捧着资料要走,还是让陈局给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