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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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红纱帐里佳人媚

米甫臣出来,见米石稻还在门外院子里等着,以为大爷还要去给老爷汇报。就打发他先回家去,明天再来。他也累了,很烦,想睡觉。过来,见青荷在院子边上,脸朝围墙,低着头不知道干什么,过去看,见她正和墙角下的一棵狗尾巴草制气。狠狠的把摇曳的狗尾巴草踩在地上,扭着脚踝,像是要把它踩到土里去。松开脚,狗尾巴草又慢慢的,坚决的伸张着立起来,摇曳生姿。再踩,松开,草茎再站立起来。

朗月疏星,金风送爽。青荷白衣白裙,伫立秋风,和一棵狗尾巴草制气,不知道心里有什么恨事。

奶妈抱着米甫臣的儿子清泉娃,指着圆月,给清泉娃讲《嫦娥奔月》的故事。清泉娃指着月亮问嫦娥怎么爬上去啊。

奶妈连忙摁住清泉娃的手,说:“可不要指月亮,小孩子,指了月亮,月亮婆婆要割小孩子的耳朵。”唱童谣:“月亮婆婆,炕个馍馍,你吃心心,我吃壳壳。”

清泉娃咯咯咯的大笑。

厨房那边,青草带着青萍青苔,在忙碌什么。青草咋咋呼呼的指使两个小丫头做事,青荷没有过去,就是青草大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吧。

米甫臣看着,不禁噗嗤一笑。

青荷惊醒了,扭头看见是米甫臣,收敛心神,说:“大爷啊。你有事吗?你笑什么?”

“没事。我闲逛逛,就去睡觉了。”

青荷看看天上的月亮,刚刚从东边的山头上升起来,还很早啊。但是想大爷赶了那么远的路,累了。就径直过来,给大爷收拾床铺。这是她每天都要做的事情,用拂尘掸掉床铺上的灰尘,用扇子扇一下蚊帐里的蚊子,关好蚊帐,上床去,拍掉蚊帐里面残余的蚊子。她很细心很专心。大姑就是看她这份细心专心,才让她帮着做这个事情的。

灯影迷蒙,蚊帐掩映,青荷娇美玲珑的身子在米甫臣的床上左顾右盼,找蚊子,拍死。米甫臣看着,心动,不敢看,更不敢深想。闭上眼睛,眼前的景象却更加清楚更加诱惑。这是每天都有的情景啊,为什么偏偏就是今天,会这样让他心猿意马心痒难挠呢?不行,不能想这个。问:“青荷,好了吗?要不,我自己来吧。”

青荷跪蹲着,屁股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扭头问:“大爷,你真的要睡了吗?”

“是啊。大热天的,走了几十里路,很累了。”

青荷说:“那你来睡呀,站在那里干什么?”

米甫臣心惊胆颤,说:“你下来呀,你在那里,我怎么睡觉啊?”

青荷叹息,她本来就是诱惑虎儿过来,就在这个床上,干了什么。把自己交给他把青荷交给了他,管他珍惜也好随意抛掷也好。他不知道是不懂还是故意不理财青荷。她绝望了,说:“哦,对对,是我耽搁了你。”下得床来,站在米甫臣面前,望着他,久久无语。

米甫臣知道青荷想什么,要干什么。他一直都懂青荷,却只能对她报以深深的歉意。他不能啊,他可以,但不能。他知道他现在就是跟青荷有什么了,也是一点妨碍都没有。大姑不给她名分,他就只是一个通房丫头,就像《红楼梦》里贾宝玉的大丫头袭人一样,大了,还是要出嫁的。他爱她,也知道她的爱。但是,他已经和大姑结婚了,就得对大姑忠诚,心里再也不能装着青荷,更不能像大姑想的那样,用她的身体,但不能爱她,不能把感情给她。他不能啊。

“虎儿,你在想什么?”青荷问。

米甫臣一机灵,连忙收敛心神,讪笑说:“我在想,花尾巴狗戏弄狗尾巴花。”

“花尾巴狗?狗尾巴花??哦,你是说,我是狗啊。”

这是真实的事情啊,当初,米甫臣真的看见过一条花尾巴狗,在青荷脚下戏弄狗尾巴花,还作为笑谈给大姑讲过。青荷也是听见了的。他不是说青荷是狗,青荷是好女孩子,怎么会是狗呢?“不是,我,我是说,我才是狗。”

“那我就是狗尾巴花了?”青荷问道。

这真是越描越黑,米甫臣怎么敢起戏弄青荷的心思呢。她只是对她深表同情罢了。说:“不是,青荷,我们都是人,人人生而平等。不是花尾巴狗也不是狗尾巴花。”

“生而平等,白老师说的吧?人能平等吗?”

米甫臣说:“也许你不服,也许你委屈,但是你是人,应该有那份坚强。像刚才你脚下的狗尾巴花一样,被踩了一脚,又坚强的慢慢站起来。是灾难磨砺我们生命,使我们能够直面灾难,在最坏的环境遭遇中,争取最好的结局。青荷,你是好女孩子,好好的吧。我知道你,感谢你呀。别痴迷了,都有难处。回去吧,睡一觉,天没有塌下来,明天,太阳还是要升起来的。”

青荷长叹一口气,说:“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走出门去,扭头问道:“你就不饿吗?”

“这——”米甫臣无言以对,他很饿啊。他记得他给青荷说过:思念君子,怒如朝饥。那是性饥渴。青荷并不懂这些啊,她怎麽会这样问呢?

米甫臣回家时,青荷他们因为大姑在那边和老爷一起吃晚饭。丫头下人们随便弄了一些东西,刚刚吃过。他回家就要洗澡,没有给他弄饭吃。青草说反正晚上还要弄很丰富的宵夜,也没有再专门给他准备晚饭。他睡觉了,宵夜肯定也吃不成了,所以问问。看来,他连自己饿不饿都不知道,真是一个糊涂的人。摇摇头,走了。

米甫臣很累,躺在床上睡,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很乱,就想起进城去找余保利的事情。进城,半晌午,觉得余保利应该在警察局坐班,就径直来到警察局。周振文在局长办公室,问,说余局长回家了。到家里问,也没有人。二姐说他在大西门那边的外室。

外室??

就是找了一个小老婆,养在外边。外室。

金屋藏娇啊?

二姐笑笑。喊一个下人,去大西门那边叫余保利回来。

米甫臣说别麻烦了,我亲自过去找他吧。

别呀,虎儿,别让他把你也带坏了。

我,我也不是小孩了,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带坏吧?

二姐笑笑,知道米甫臣是急于要看看余保利的小老婆长什么样子,无奈的笑笑,说:要自甘堕落,那也由你。

找了余保利回来,办正事,去监狱见了米百家,问清楚了案子的事情。

对米百家,米甫臣装着在花钱为他上下打点。出来后,却对余保利说要把他关着别轻易放了他。米甫臣也是经常进城来的,还一直不知道余保利已经讨了小老婆,没有人告诉过他。

余保利也是,讨了四喜子都半年多了,两人生活得很愉快,就是想找人讲讲炫耀一下,却没有人听他的。老婆米家二小姐不闻不问,家人也不敢过问,周振文老秦老武也说他莫名其妙,找一个那样的人做小老婆。他就像捧着和氏璧的卞和,硬是找不到一个识货的人。见米甫臣现在打听这事,非常乐意,带着他到大西门这边来,买酒买菜,说要米甫臣陪他好好喝一顿。过来,余保利让李妈请文姑娘出来,哦对了,忘了介绍,四喜子姓文。米甫臣心跳忒忒,以为会看见一个什么国色天香绝代佳人。以为二小姐的四个丫头彩云白云青云紫云,都是人才中上玉洁冰清的,余保利一个也没有看上啊。四喜子出来,米甫臣看了差一点把喝在嘴里的茶喷了余保利一脸,这,这不是醉月楼的妓女四喜子吗?

米甫臣的爸爸生前经常**,就最爱这个四喜子了。他在城里住着,小孩好奇,听了老爷二小姐说四喜子四喜子,偷偷看过,那时四喜子,绫罗缠身珠翠满头,轻颦浅笑打情骂俏,作为妓女,还比较好看一些。现在她洗净铅华,荆钗布衣,身子单薄瘦小,面目平常粗糙。说实话,不要说和高雅雍容眉目如画的二小姐比,就是二小姐的四个丫头,和现在的四喜子也不是在一个档次。他看看侍候四喜子的老妈子李妈,看看四喜子,惊讶得半天无语,说:“就是她吗?”

四喜子也认识米甫臣,是她过去嬲家的儿子嘛。现在该怎么称呼倒是不知道,肯定是余保利的亲戚了。很难堪啊。相对无言,米甫臣推说还有事情,连买好的酒菜都没有吃,就告辞出来。余保利执意相送,米甫臣问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

家有鲜花,为什么还要迷恋荆棘?

余保利郁闷,都是这么说。连他妈,他弟弟余保钊,都是这样问他。他能说什么呢?和米家二小姐性生活不和谐,那能给别人说吗?道于世人混不解,过如春梦了无痕。本来想和米甫臣好好说说,觉得吧,他和三小姐结婚,肯定和自己的处境一样,能够理解他的苦衷。没想到还是这样,不能理解。说:“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脚才知道。好不好看,是给人家看的,舒不舒服,自己清楚。我就是觉得四喜子很好,你二姐也没有说什么。”

米甫臣苦笑。

这事,米甫臣还没有给大姑说。也不好说呀,小姨子,也不能管姐夫的这些破事不是吗?

这样想着,米甫臣迷迷糊糊地就要睡着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惊醒了他。“谁呀?”

门外传来大姑的声音:“我,开门,你睡了吗?”

米甫臣起来打开门。

大姑说:“你把灯盏点燃。”大姑进来,四下里看看,坐在床上,撩开蚊帐,看看床上的枕头,薄被子,又低头看看床下边。问:“你这么早就睡了吗?”

“是啊,今天太累了。你要找什么?”

大姑摇摇头说:“我看看你蚊帐里蚊子打干净没有。”

过去,每天晚上,大姑把幺幺哄睡着了以后,都要过来和米甫臣摆一阵龙门阵。直到四个丫头忙完事情,去睡觉了以后,才去睡觉。今天还很早,丫头奶妈都还在做事情。

四目相对,情谊殷殷。

大姑说:“虎儿,真的很对不起了,幺幺就是我命里的债账啊。今天,就为清泉娃靠在我的身上了一会儿,他就惊炸炸的哭,差一点就昏厥过去了。如果你真的想,就在这里,我让你泄泄火,好吗?”

真的,真的是好想好想啊。他们结婚的洞房花烛夜,是在一心一意的游戏里度过的,后来,一直不和谐,米甫臣怕冒犯了他的三小姐,心惊胆颤缩手缩脚。再后来,稍有起色,大姑就怀孕了,心烦意乱,在城里住了好几个月;再后来,老爷太太就要他们忌房事;到清泉娃出生,坐月子。给清泉娃喂奶,疲惫劳累。再后来就是带幺幺,给他喂奶,更要忌讳房事了。真的是好想好想啊。

米甫臣搂住大姑,亲吻着,抚摸着,深情的呼唤着她的名字:“石和,石和······”

大姑热烈的回应,情到极致,想到极至。大姑解开裤子,说:“来吧。就这样来。”她想啊,又很害怕。怕自己意乱情迷不能自已。不惟是想,还很害怕。怕米甫臣太想做这个了,把持不住自己,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连她都不好怪罪米甫臣。所以,刚才出来,看见米甫臣早早的就关好门了,青荷也不再眼目前。心惊胆颤敲开房门,还特意床上床下的看看,深怕他藏着什么。人,都是人啊。都是有七情六欲的人。

米甫臣激动,但是,怕。幺幺是老爷唯一的儿子,一脉单传。他有病,医生说他的奶妈,也就是大姑要忌房事。万一就因为做了这个,幺幺有个两短三长,后悔莫及,他怎么办?大姑怎么办?情何以堪哪?用理智强压制住焚身欲火,他知道这是大姑为了照顾他,很勉强的移船就岸,来做这个。他不能做一点点有违大姑心事的事情。哪怕她感到有一点勉强,他也不做。说:“还是算了。我们忍忍吧。”

“又为什么啊?”

“既然先生说要忌,总是有他的道理的。情如烈酒,不喝由自己,喝下去就由酒了。我们不能做后悔的事情。没有办法后悔啊。”

“哦。”大姑深感遗憾,知道米甫臣说的有理,收拾衣服,说:“那,你也穿好衣服,我们出去摆一会儿龙门阵。”

“好啊,秋裹伏,热得哭。反正也睡不着。”米甫臣穿好衣服,跟大姑来到院子里。

银汉迢迢,朗月当空;金风送爽,桂子飘香;蝉鸣吱吱,促织曲曲。在一本芭蕉下面,不知是谁,安了一张小几,两个草墩。小几上点了一枝红蜡烛,烛光摇曳。大姑笑着,刚要坐下,就听见那边,青草惊叫:“青荷,你干什么?”

丫头们都在给大姑大爷准备宵夜。青草在煮桂花酒,青荷过去,她叫她到井边把凉在井里面的西瓜葡萄苍溪雪梨拿出来。青荷去了,感觉自己心里火烧火燎的,身子发热,打起一桶水来,就朝自己滚热的身子兜头淋下,很舒服,再打水淋。青草觉得叫青荷打水,很不应该啊,她个子小力气小,过去打水这样的事情都是她做的。过来帮忙,就她用冰凉的井水猛浇自己头脸身子,大惊,叫道。

大姑过来,看见了,心里知道青荷想什么。说:“青荷,你累了,不想侍候我睡觉就说呀,没有必要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嘛。今天你就歇着,青草到我屋里睡。”扭头,看见米甫臣眼睛冒着绿火,看着青荷打湿了白布衣裙的,像什么也没有穿的**身体。怒斥青荷:“还不快去换衣服,很好看吗?真是!”

米甫臣大窘。他也不是故意的啊,大姑就发这么大的火。赶紧的过来坐在小几边。

青草过来,笑着说:“正好,免得再一个一个的去请你们了。大姑你坐啊。”

大姑奇怪的问:“什么事?”好像这座位就是专门给他们准备的啊。她没有吩咐丫头们准备什么嘛。

青草笑道:“赏月啊。昨天大爷进城,没有回来。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正好,今天给大姑大爷翻过一个中秋。”

大姑大笑,说:“什么叫翻过一个中秋啊,严重的用词不当。”

“那应该怎么说呢?”青草问。

大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这是老话也是现实。说:“就是赏月不就行了吗。画蛇添足。”

青草拍拍手,青萍青苔和两个老妈子端来了月饼,西瓜,雪梨,荔枝,青枣,核桃。还有一大坛桂花酒,揭开盖子,酒香四溢醇厚无比。大姑说:“青草,这么多酒,你想醉死你大爷吗?”

青草说:“这是醪糟,我熬热了,加了一些桂花在里面,很香,但是一点都不醉人。大姑大爷尽管喝。”

大姑兴致很高,笑问:“这是谁叫你们这样做的啊?”

青草说:“青荷,她还说。今天是你们两个的节日。”

大姑米甫臣相对一笑。是啊,今天八月十六日,是他们结婚的纪念日,两年前,就是今天,他们结婚了。光阴荏苒,一晃就是两年。忙忙碌碌,他们差一点就忘记了。这个青荷,就是玲珑剔透,什么都帮着大姑记着。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丫头啊。大姑说:“你们过去看看青荷。用热水给她洗洗。没事就叫她过来。你们也来一起吧。你们都是我们婚姻的见证。”

青草说:“不了,大姑大爷你们请便。我们那边也有一桌呢。”

“哦,去吧。”大姑点点头,感激青荷想得这么周到。

青草他们嘻嘻哈哈的走了。青草不长心眼,永远都是嘻嘻哈哈很快活的。她不像青荷,心细如发,心事重重,多愁善感。

米甫臣端起一大杯桂花酒,还没有喝,就被酒的醇香甘美陶醉了。不觉吟兴大发:“惟愿取年年此夜,人月双清。来,干杯。”

大姑笑问:“这是出至何典啊?”

米甫臣也记不得了,想想说:“大概是《绣褥记》里的句子吧。那是一出戏曲。好像是说李亚仙王金龙的故事。”

大姑大笑,说:“王金龙是和三苏。”

“苏三。王金龙就不认识老泉先生东坡先生。”米甫臣说罢大笑。喝酒。大姑给他斟满酒,玉手纤纤,彩袖飘飘。米甫臣吟道:“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大姑笑颜如花,问道:“你有什么错啊?”

米甫臣也马上发觉这词吟得很不应景。再吟:“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大姑说:“狼子野心马上就出来了吧。”

“你说什么?”

大姑咬着嘴唇,想想,说:“老爷要我帮你收一个通房丫头。说了好久了。你看,就青草好不好。让她给你红袖添香夜读书。你不好意思,我给她说,马上就可以办。”

米甫臣吃惊不小,这就是夫妻一起喝酒,兴致高了吟诗作赋,怎么就扯到这上面来了呢?赶忙说:“大姑,三小姐,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能相信,在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而且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永生永世,都只容得下你一个人。男儿心胸宽阔,但是爱,只能给一个人啊。百媚千娇乱花迷眼,我心永恒。你得相信我啊。如果我心里有一点那些坏心思歪念头,就叫我······”

见米甫臣要发誓赌咒了,大姑连忙捂住他的嘴巴。

米甫臣说:“说话你又不信,赌咒你又不准。你究竟要我怎么办呢?”

“我要你把刚才的话,那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永生永世,每天都对我说一遍。”

“这容易啊。”

“两遍。”

“也行。”

“要说一百遍,一千遍。”

“那,说一千遍,不就成了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了吗?”

“看看不是,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吧?我就知道你是有口无心骗我高兴的。你们都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和余保利狼狈为奸。嘴里蜜甜心里藏刀的。好好的不要,就是要穿着新鞋去踩狗屎。和余保利谈了,是不是看上了另外的什么人了?也像余保利那样,带回来我看看啊。人家余保利什么不说,还有那勇气呢。”

“这,这你也知道啊?”

大姑不屑的说:“我什么不知道啊,我耳报神多得很呢。”

米甫臣感到心里发凉,拔凉拔凉的。真不能起坏心思做坏事啊。瞒不住大姑的。赶紧说:“我主要是说,我每天说一千遍,我还要不要做事了,你还要不要做事了?你听了就不烦吗?那话,我每天在心里说一千遍,你用你的心来感觉,看你能不能感觉到。”

“肯定能感觉到。”

“为什么那么肯定?”

“因为我们的心是相通的,不是吗?”

“是,是啊!”

大姑米甫臣言笑晏晏,一杯一杯复一杯,喝着桂花酒。大姑浅尝细品,米甫臣酒到杯干。品味着属于他们二人世界的那份爱的温馨爱的和美爱的甜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坛子桂花酒所剩不多了。大姑微醺,说:“虎儿,今天,幺幺会喊人了,你猜,他喊我什么?”

米甫臣笑笑,说:“他一个婴儿,能喊什么?了不起喊你一声姐姐嘛。喊三姐是肯定不可能的。”

“他喊我妈妈了。”

“不会吧。他还那么小,不懂事,翻蛮话是不算数的。”

大姑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当他的妈妈。明明知道那是错的,就是想啊。”

米甫臣认真的看着大姑。心里想,这有什么奇怪的呢,幺幺吃她的奶,她从心里认同幺幺。好事啊。

“你不知道啊,特别是幺幺吃我奶的时候,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就像要把我吸干了一样。而我,又真的愿意,想让他把我吸干,甚至我自己都变成奶水,让他吸去。哦,你们男人是不会体会这种感觉的。反正我是懂了,人,为什么会在最舒服的时候,叫痛快。”

“嗯,很有道理啊。”

“他喊我妈妈,我还把他抱到老爷面前去让他喊我。”

“老爷没有骂你吗?”

“没有,我是真的想当他的妈妈呀。”

米甫臣笑笑,说:“当就当吧,反正我这一辈子能好好的当他的三姐夫,就神仙保佑了。咦嘢,对了,以后,他教你妈妈,我该怎么叫你呢?”

大姑一愣,莞尔一笑,擂了米甫臣一记粉拳:“又来呕我!”为了方便访问,请牢记bxwx小说网,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们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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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土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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