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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牛头马面

朱云贵杀了龙金庭曾布客他们,离开现场一路向北,也没有走很远,到了许州,在城里买来一套长袍马褂换上。就住进了客栈,每天到城里坐茶馆,打探涪城的消息。忧心如焚。安秃娃劝他说朱叔叔啊,出家不想家,想家雷要抓。我们现在跑出来了,还能够回去吗?不能回去,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朱云贵不理睬安秃娃,觉得他没有成家也不懂得家对一个男人的重要。那是我的家我的天堂啊。杨幺姑丑女子,儿子们,你们在天堂还好吗?

安秃娃见朱云贵愁眉不展很不开心,也没有办法劝解。就给他讲了自己今天在街上喝茶,听到的一件搞笑的事情。说是:

卧龙乡那边吧,镇子上搞团防练民防匪,家家户户的男人,大清吧早都要起来,让团防队老总领着下操场,走一二一。那有一个人特别笨,老是和人家合不上节拍,摔左手出左脚,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不想走好,就是不想下操场。团总看着别扭,大家看着凌乱啊。就单独操练他,叫他一就是出左脚摔右手,二就是出右脚摔左手。那人吧,手脚是弄伸展了,看着也不别扭了。就是他分不清左右啊,和大家一起走洋操,不是他踩了人家的脚,就是人家踩了他的脚。团总见总是这样,不是办法。就脱掉他右脚的草鞋,喊口令就是草鞋脚板草鞋脚板。他倒是走对了,团总可就太苦了,喊了一天嗓子喊哑,嘴皮子喊肿了,像挂了两根香肠在嘴皮上。

安秃娃一边讲,一边表演,逗得朱云贵哈哈大笑。笑过,又嚎啕大哭。

第二天,朱云贵继续到茶馆喝茶,听茶客摆闲龙门阵。怕嫌疑,也不敢主动去打听,江项城龙金庭杨幺姑如何啊。这里离涪城毕竟只有一百多里路。

没有杨幺姑的消息,倒是又有一件很搞笑的事情。

两帮子人在茶馆了吃讲茶,讲道理。请许州镇袍哥大爷来断道理。

一个人说团总不是人,搞了他的老婆。说早起下操场走洋操,老婆在屋里睡觉,他出门后,门就没有闩。团总顺门进屋,搞了他的老婆。

团总说是,真的有那麽回事。但是是他老婆拉他进屋搞,心甘情愿的。

那老婆也来了,反驳说不是。她以为是自己的男人又回来了,梦儿糊涂的就让他上了床,睡一阵感觉不对,才闹起来,邻居捉奸在床。

大爷问:真的搞了吗?

真的,不搞哪知道谁是谁呀。

吃讲茶的人们大笑。荒唐啊。这种事情**得不能再**了,瞒着别出声儿啊。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啊。闹开来了,就必须有一个人不对。

谁呢?

那女人呗。

大爷公断:团总是催促乡民练民防匪执行公务,不合误入民家。女人有眼无珠,致成奸情。着那人领回自己老婆教训。

可是,团总进人家的屋,他应该言语一声,上床,他也应该言语一声啊。他说一句话,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吗?他是来喊人下操场的,喊哪。

吃讲茶的人大笑,很显然,团总买通了大爷,有钱有势啊。这世道哪里有穷人说道理的地方啊?说,也是自取其辱。

不公平啊!

朱云贵跟着那团总,找到了他们家。当夜去杀了他的满门老婆孩子一家四口。继续逃亡。

安秃娃跟着,抢了几十元钱。嘀咕说朱叔叔你找大户人家杀啊,抢一阵才几十元钱,难得动手嘛。

朱云贵悲愤啊,说:杀尽不平方太平。老子这是梁山好汉,替天行道!

这样的欺男霸女、奸淫掳虐、强买强卖的事情,到处都有,这就不是一个太平年代啊。哪里都有不平事。朱云贵走到一个地方,坐茶馆打听消息,总是会听到这样的事情,杀人走路。一路杀来,倒杀出了名声。

茶馆里,经常听到人说:你狗日的做坏事,小心一点,谨防遇到牛头马面。

牛头马面是谁呀?安秃娃。

一个非常丑陋的怪人,在哪个城镇出现,那里的做了坏事的恶人,说不定就要被满门抄斩。

川北山区,山高路险人烟稀少。朱云贵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杀人,打听家里的消息。知道杨幺姑回家了,黄狗儿做了龙头大爷的位置。他一直是围着涪城围着家的周围在转悠,离涪城一百多两百理路,在安昌桑枣龙安治城活动。遇到有欺压善良横行霸道的恶人,也顺手杀几个。

作案多了,就报到了涪城警察局余保利的案头。综合情况分析,这是和江项城灭门惨祸同一个人做的啊。

死者都是被用钝器大力砸死,或者用很锋利的刀子割断喉咙。都是杀死满门,斩草除根。都是称霸一方为非作歹的恶人。都是做了坏事被人传扬后一夜之间就被满门杀死。和江项城案子完全一样啊。

确切消息,江项城死的那天,城里的很多人也声称见过一个非常丑陋的怪人。通缉:牛头马面!

涪城警察局连同涪城周围的警察局发布通缉令,画影捉拿一个外号牛头马面的杀人恶魔。

哎,朱叔叔,我真的丑得像牛头马面那么丑啊。

朱云贵扭头看安秃娃。看习惯了,也不觉得他就有多丑。那就不是正常人的样子罢了。他们就是站在武都镇画着安秃娃样子的通缉令前边,安秃娃不服气啊。也不知道那个画他形象的缺德鬼怎么想的,就是照着庙子里牛头马面的样子画了一对牛角,一张狭长得过分的马脸。人家没有亲眼见过安秃娃的样子啊。他站过去,让朱云贵看,说:朱叔叔,像吗?

朱云贵大笑,说:牛头马面显然没有你好看了。走吧。

没想到这样招摇,引起了镇上人的注意。吆喝起来抓土匪,把朱云贵安秃娃一阵追赶,跑进了涪江对岸的观雾山中。

那儿就是窦圕山啊。

朱云贵指给安秃娃看。

安秃娃看,窦圕山三峰笔立,蔚为壮观,看得入神了,没防到脚下一拌,摔了一跤,跳起来甩手,大呼疼痛。

怎么啦,怎么啦?摔断骨头了吗?

安秃娃说没有没有,怎麽会怎么痛啊?

朱云贵看安秃娃摔跤的地方,大笑说:原来是摔在藿麻上了。快吐一些口水,揉揉啊。

安秃娃依言,吐一吧口水在手臂上,揉着伤处。果然管用。说朱叔叔,赶快,给我脸上也吐一吧口水。脸上也被藿麻蛰了。

朱云贵撮嘴,要吐给安秃娃一吧口水。想想不妥,说:你自己不会吐口水抹到脸上吗?

朱云贵说:这个藿麻呀,还有故事呢。说是八大王张献忠,早年和他爸爸做生意进入我们四川,蚀了本钱。在路边上拉屎,顺手扯一张树叶儿搽屁股。就扯了这个藿麻叶子,蛰了屁股,跳脚大骂说这四川人可恶,这四川的花草树木都是可恶的。老子以后得势,一定要杀尽四川人,石头都要过三刀。后来他果然造反进入四川,在成都称王当了大西皇帝,果然杀得四川尸山血海赤地千里寸草不留。哪有那么当皇帝的啊,那么残杀自己的老百姓。谁给他种地产粮供养他啊,所以,他就败了。就是因为这个藿麻。

安秃娃听了大笑,说老子不得势就算了,得势了,老子嘛,一,要把这可恶的藿麻灭了;二嘛,要把武都的人杀了;三呢?

还要干什么?

没想好。

朱云贵大笑。说那你狗日的还是别得势。藿麻你灭不了,武都的人都是好人啊。唐朝大诗人李白,说樵夫与耕者,出入画屏中。那就是看见武都人,写出来的。

安秃娃不知道李白是干什么的。说我想好第三要干什么了。老子要把虎儿杀了,把米家三小姐睡了。

你呀,狗日的天生就是坏人。

他们找到一个岩洞,睡了。

半夜,朱云贵感觉有人在拉他怀里抱着的包袱,被弄醒了。迷迷糊糊地说安秃娃别闹了,睡觉!

抢人的!松开手,别动!

朱云贵睁开眼睛,看见是两个彪形大汉,一个打着火把,一个拉扯着他的包袱。两个人都拿着一把鹤嘴锄头,一个抵住安秃娃的脑袋,一个抵住了朱云贵的脑袋。

这,这不是太荒唐了吗?杀人越货抢劫的人,被人杀人越货抢劫了。

朱云贵苦笑一下,松开手。

包袱被那人拖过去,掂量一下,叮当作响,很重啊。说:还有钱吗,拿出来。

朱云贵努努嘴,说:在他那里。

另外那人,踹一脚安秃娃,说:醒醒,把钱拿出来。

安秃娃倦卧在那里,像狗一样睡得死死的。被惊醒了,本能的从裤腰带上扯出手枪。那是他这么久了,每一天都要无数次练习的动作。哗的一下,扯出手枪,再哗的一下插在裤腰里。练习,是看见龙金庭那样做学的。枪不光滑啊,戳得他肚皮大腿血肉模糊。朱云贵笑话他说你狗日的小心,别把小XX给戳掉,你娃就断子绝孙要当太监了。

两个抢人的人,一看这阵势,惊呆了。

这,这不是太荒唐了吗?

朱云贵笑着说:放下锄头。

两人依言放下。人家有枪啊。

你看看他,看看他是谁。

两人看,大吃一惊。张开的嘴巴再也合不拢了:你,你是牛头马面?

朱云贵大笑,说:知道厉害了吗?他,二郎神的妹妹——就不是凡人啊。栽在他手里,你们一点儿也不冤枉。

哦,是,是。

知道怎么栽的吗?

不,不知道。

抢人,你管他是谁,先弄死再说。心不够很手不够辣,就别学着人家抢人。

哦,知道了。

我们也不是坏人啊,是看见你们在这里睡觉,一时见财起意。

朱云贵大笑。说:还有就是,永远也别放下手里的武器。抢人,就是你死我活,就是钱要,命也要。没有什么要钱还是要命的规矩!

饶命啊,大爷。牛大爷饶命啊!

安秃娃站起来。哗的一下把枪插在裤腰上,可能是撞着老伤口了吧,痛得呲牙咧嘴的。过来掏摸朱云贵的口袋。朱云贵问他干什么?他说朱叔叔你让牛头马面也真材实料的杀一回人啊。背名无实我名下都有好几十条人命了,我冤不冤哪。

朱云贵捂着衣袋,说等一等。问那两个人是干什么的。

两个人说他们是攒了些钱进山里来挖金子的。看见别人有的金坑子挖红了发了大财,有的金坑子挖麻了,蚀本背时。我们来挖,挖黑了。

挖黑了,什么意思嘛?

挖下去,没想到没有挖出金子,挖出来了煤炭,不是就黑了吗?

朱云贵大笑,说就没有看见有你们这么倒霉的,挖黄金挖出了黑煤炭,抢人抢了牛头马面。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

这,我们还有以后吗?

我们就是想抢一点钱做回家的路费盘缠啊。

朱云贵问:回家以后呢?

不知道。还不知道回家以后怎么去还人家的借款呢。我们来挖金子,钱一多半都是借来的。

那,跟着牛头马面干,敢不敢?

这——大爷,他,他真的是牛头马面啊?

安秃娃想,朱叔叔这是要招兵买马大干一场啊。这是他安秃娃梦寐以求的事情啊。说:看清楚了,这模样的,世界上还有第二个吗?老子就是牛头马面。如假包换。

好啊,我们跟着你干。牛大爷。

老子——安秃娃看看朱云贵。

朱云贵点点头。

老子叫,叫付安娃。报号牛头马面。你们呢?

我叫白连富。

我叫白连贵。

我是弟弟,二十七岁。

我是哥哥,也是二十七。我们是双胞胎兄弟。

这是我们老摇,就是舵把子的意思啦。他是朱——

你他妈才是一条猪呢。老子叶少元,你们叫我老叶就可以了。

哦,老叶。

老叶。我们干什么?

干什么?

朱云贵想:干什么呢?

白连富说:我们刚刚当了土匪,总得干一点什么吧?

朱云贵想半天,说:去,拿黄泥巴搓黄泥巴蛋儿。每人一千个。

多大?

干什么用?

多大都行,把你们的XX毛坠伸。

???!!!

妈哟,半夜三更的,还能干什么,睡觉啊。你们耽误了老子的瞌睡你们知道吗?

一拨穷凶极恶杀人越货的土匪,就此新鲜出炉。他们行踪不定,看准目标,上来就是杀人,不留一个活口。所以也就没有人知道他们报号是什么,是什么样子,有多少人。一时间,涪城周边县镇风声鹤唳血雨腥风,那些作恶多端行凶霸道的,奸淫掳虐危害一方的,都不得不有所收敛。害怕呀,不知道什麽时间,牛头马面就来取了自己一家人的性命。

省军政府勒令:着29军田军长部,协助涪城龙安许州武都警察局,限期剿灭土匪牛头马面团伙。

田军长孙师长,还有余保利局长,坐困愁城。为了方便访问,请牢记bxwx小说网,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们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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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土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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