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其实她少说了几句,实情是她画出现代的折叠式椅梯,逼哥哥和弟弟定要做出来,两人花了三天功夫才弄出来。

「你有个好哥哥。」就是太疼妹妹了,把她疼得不知天高地厚,仗着宠爱横行霸道。

她颇为得意地把洁白的下颚一抬。「当然喽!我的哥哥姊姊都是好的,华哥哥更好,会教我劈柴。」

唉!好可惜,居然穿上衣服,匀称的六块肌以及隐约可见完美的人鱼线都没了,她不该太早出声,起码等一饱眼福之后再说,难得一见的猛男秀,下次想再要「一览无遗」,不知要等到何时。

扼腕呀!

「是帮你劈柴吧!」以他对她的粗略了解,这位新芳邻绝对不是个勤快的主,她更擅长的是颐指气使。

漂亮的杏眼一眨,好似那雨后湛清的天空。「华哥哥如果不忙的话,远亲不如近邻。」

有现成的「奴工」不用,那才是不会过日子的人。

「我很忙。」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邻居,他人死活与他无关,别人家的瓦上霜莫理,自扫。

「看不出来。」她托着腮,小脸笑若春花。

没理她的华胜衣把头一扭。「你不热?」

「热呀!我娘给我搧了一夜的风才勉强睡了一会儿。」这蜀西夏天的热风热得让人快要全身着火。

闻言,他倐地转头一瞠,「你让你娘替你搧凉?」

宁知秋说得也很无奈,「我睡不着呀!而且我说不用了,忍一忍就过去,但我娘心疼我,怕我又热出病来。」

她娘就像全天下的母亲一样,盼着儿女安康有福,不受病痛所苦,自个儿累一点无所谓,只求子女平安。

而她的身子骨正在发育,撑不住一夜不睡,娘一搧风她就困了,一困就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有时她会想,重活一回真的不同了,前一世她忙得像没有自己的牛,只知耕田、耕田、耕田,为弟妹的学费忙个不停,担心他们缺少生活费用,这一辈子正好反过来,无所事事的闲人,闲得在邻居身上找乐子。

两辈子极大的落差让人很难适应,好在她穿越过来的年纪才五岁,又是个多病的孩子,久了也成自然,也因养病被养出一身娇气。

从繁华似锦的京城到水色秀丽的江南,她转换了闲适的心情,能重活一次就当是度假吧!人生难得的际偶,能玩就玩,多用眼睛看,人生美景用一世也看不完。

尤其是邻居的身材这么养眼,不看白不看,看了是赚到,再过个一、两年她就不能明目张胆的看了,年岁渐长,男女大防不能不管,总要避讳,年纪小、不懂事这个借口再也不能用。

「你的身子养不好吗?」她的脸很白,是一种病态白,不见毛孔的犹如一尊姿娃娃。

耸耸肩,她只是笑着。「华哥哥,我家的柴还堆得老高,没人劈,我劈不动可要如何是好。」

他一瞪眼,眉粗目横。「放着不会长跑了。」

「一会儿我娘要生火煮饭。」

见她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趴在墙头,一副柔弱无依又狡黠得让人想痛打她一顿的模样,华胜衣想拒绝又不好说,蓦地冒出一个连自己都深觉可笑的理由——

「有墙。」他闷着声道。

宁知秋眨了眨如扇羽睫,「这是个问题吗?」习武之人不是向来高来高去,足下一点能行好几丈,一堵墙能挡得住他才是笑话,鹞子一翻轻如羽毛。

何况他还是打过仗的军爷,翻山越岭都难不倒他,小小的砖墙算什么,轻轻蹬就过了,一点技术难度也没有。

「……」不是。

头一回被人逼得无话可说的华胜衣脸一沉,长满厚茧的大手往墙上一搭,似乎不费吹灰之力的一使劲,鹰扬掠空的身影轻轻一跃,人已落在隔壁的院子,双足平稳。

「这是什么梯子?」第一眼,他便瞧见一层一层像阶梯又像椅子的东西四足立地,它是可以平放在地上,无须靠墙。

「我想出来的,是不是聪明慧黠?」她自鸣得意毫不客气,反正古人也不知智慧财产权是啥玩意。

他不信,只当她是小丫头爱吹牛,「很不错,拿高处的物品很稳当,不用担心底下不稳。」

但打仗用不到,放在书楼还可以,便于取书。

「华哥哥,我家的柴。」她指了指谁成小山的木头。

说是柴火,其实是屋子里拆下的废料,以及附近废弃屋子收集来的木桌、木椅,没用完的木墩,一些放了很久都长菇的烂树头,虽是破烂了些,但劈一劈还是能当柴烧。

「偷来的?」真刻苦。

「捡来的。」她一贯的笑脸迎人,好不娇柔,但清亮的眸子隐隐冒出一点火光,不悦他的「诬蔑」。

「这是东边王大叔家的桌子,他们前年进城了,那是李大娘家的砧板,用来剁喂猪的草料,还有陈二家的矮凳……」他一一细数旧物,彷佛人还在,只是出了一趟远门,他日还会再回来。

如数家珍的说着让人听了心里怪别扭的,好像真成了贼一般,专偷街坊邻居,连根针也不落下的顺手摸走。

果然是个讨厌的把总大人,人不老,心已迈入老年。「华哥哥怎么不搬走呢?据说卫所的空屋很多,专给你这种形单影只的将士居住,还有人专门煮饭给你吃呢!」

她一脸向往的神情,实则在心里念着狗憎猫厌没人要,难怪孤家寡人的娶不到老婆。

心冷热水温,面瘫无药医。

绝路。

抡起放在一旁的柴刀一劈的华胜衣冷睨一眼,「平时轮值便住在那边,一休沐便回村里,我念旧。」

呿!念什么旧,睁眼说瞎话,当她傻傻的很好骗吗?「华哥哥,哪一天你不住了,屋子可不可以让给我们?我大哥该讨个大嫂了,弟弟过几年也要说亲,大姊大概不出去得招赘,再加上一个我……嗯,屋子不够用了……」

他人还在,她就想赶走他鸠占鹊巢,心很大,胆横。

劈柴的手微顿,随即力道更猛的一刀劈下,一人抱的大木墩从中裂成两半。「今天只有你在家?你家里人呢?」

宁知秋扳起手指头一数,「娘做了些炸圈果子,分送给村子里的人,顺便串串门子,看他们平常做些什么,大姊和小弟到山上瞧瞧有没有什么可食的野菜、野果,顺便砍些柴火回来,爹和大哥去村子里晃晃,看接下来要做什么生计,顺便看看周边的土地有哪些适合垦荒。」

一路上他们略微和当地人打探过了,向来流放的人犯只能在流放地活动,以开荒为主,将绵延数百里的荒地开垦为良田。

能力所及垦出的土地皆归开垦者所有,每开垦一亩地就能记到名下,为私人财产,旁人不得抢夺。

前三年免税,用于养地,第四年起收两成税,缴交给驻军充当军粮,连缴两年,到了第六年便是四成税,余下的粮食才是种植者的,可卖可自用。

另外服刑期满后便允许小规模的迁移,譬如有钱了,可以在县城里买屋,一家子可以脱离流放村,改为良民,迁居入城,或商或读书皆可。

总之,要先垦地,缴交一定的粮食方可功过相抵,军队中最欠缺的是粮草和军饷,若能自给自足,皆大欢喜。

但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是完全不能通融,若用银子打通关节,不用开垦也可以,以银子代粮,你欢我喜各得所愿,早早离了闭塞的村落,跻身热闹的县城。

「还真是顺便。」分明是分枇探查材子里的状况,好决定用什么方式融入,这一家人的脑子很灵活。

华胜衣不知道的是,这一连串的安排全出自眼前看似无害的小姑娘,周氏自幼出身就好,根本没下过厨,她的炸圈果子还是宁知秋在一旁边说边教,试了好几回才做成。

懒人宁知秋出嘴,其它人负责行动,分工合作的一探流放村虚实,他们一家人不爱出锋头,但也不能白吃暗亏,知己知彼方能安心度日,毕意谁也不愿初来乍到便遭到恶意对待而不自知,甚至沾沾自喜占了便宜。

「是呀!所以才顺便请华哥哥劈劈柴,我们刚来什么也不懂,以后请你多多关照了,我们本是良民,只是无辜受牵连,绝对不会做坏事,你看我多善良纯真,我们一家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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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女古代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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