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她们说了什么?」恒毅厉声质问。「那天格格算准了时间,派了人守在通往郡王府的路上,在您快回来时,就赶紧回府禀报。格格也派了人去请侧福晋过去池边,再让人找了个借口,让人领着刚回府的您过去,后来格格一瞧见您过去,就假意被侧福晋给推入池子里。」紧张惶恐之下,这丫鬟的嗓音有些颤抖。

陈嬷嬷满脸惊怒的尖声驳斥,「绝无此事!王爷,您不能听信这丫头胡言乱语,她为了自个儿活命,存心陷害奴婢!」

恒毅没有理会她,看向其它的婆子丫鬟,又问:「那天是谁被格格派去守在半路上?又是谁去请侧福晋的?」

那天他刚回府,便有个丫鬟过来说明芳与随茵在池子边好似在争吵,他快步赶了过去,正巧看见明芳摔进池子里,若是刚才那名丫鬟说的是真的,这一切根本是早就算计好的。

另一名瘦弱的丫鬟道:「禀王爷,是奴婢被格格派去守在半路上。」

另一名身材娇小的丫鬟也跟着出声,「是奴婢去请的侧福晋,格格还交代奴婢,无论如何都要请侧福晋过去。」

恒毅脸色阴寒的瞪着陈嬷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把这谋害主子的刁奴给我拉下去杖毙!」

陈嬷嬷被两名侍卫拉下去时,一路号叫着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来到外头,她瞧见自家主子,急忙哭求道:「格格救命、求格格救救奴婢……」

明芳想进前厅为奶娘求情,但侍卫拦住她不让她进去,她只能在门口哭喊,「大哥,你饶了奶娘一命吧。」

恒毅寒着脸,命德多将她押回她寝屋里关着,不准她出房门一步。

明芳满脸骇然的不肯走,「大哥,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罚我,还要杀了奶娘……」

恒毅毫不留情的命令,「给我把人拉下去!」

明芳被拖着回到她的小院里。

至于其它的丫鬟婆子,恒毅让人都放了。

处理完这件事,他旋即前往随茵的寝院。

来到门前,恒毅却显得踌躇,没有立刻进去。

事发那天随茵曾一再向他表示她没有推明芳落水,但当时他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压根不相信她的话,这几日还冷落她,不肯见她。

如今厘清真相,也不知她肯不肯原谅他。

徘徊须臾,他才提步走进屋里,看见她坐在窗边,不知在想着什么,托着腮半阖着眸子,他抬手让屋里的下人无须行礼,全都退下。

他放轻脚步走到她身边凝视着她。她清雅的面容宛如冷玉雕成,那眉那眼那鼻那唇细致柔美,教他怎么看怎么喜爱,这一刻藏在他胸腔里的那股情意汹涌而出,他情难自禁的蹲在她面前,捧住她的脸,将他热烫的唇覆在她唇上。

随茵吓得猛然瞪大双眼,双手直觉反应推开了他。「你来做什么?」他不是认为是她推明芳落水,还来见她做什么?

恒毅紧握着她的手,忙不迭地解释,「我已查清楚,先前是我误会你,是明芳设局,诬陷你推她落水。」

她抽不回自个儿的手,只好任由他握着,「是吗?那可要多谢你还我清白。」

比她在心里给他的时间还早了几日,这几日一直扎在心口的那根刺,在他认错的这一刻消失无踪了。

他听得出来她的暗讽,不免有些着急。「我知道那日是我不好,我被自己的双眼给蒙蔽了。」

随茵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我不要求你一味信任我,毕竟我们才成亲几个月,比不上你与明芳的兄妹情深,可当日你只听信明芳的片面之词,事情连查都不查……」

不等她说完,恒毅赶紧说道:「我查了我查了,这几日我左思右想,总觉得依你的性子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所以回来后就将明芳身边的那些下人全都绑来查问,问出了当日的的经过。」

他肯查,就表示他多少还是有几分信任她的为人,这几日凉飕飕的心回了暖,她好奇的问道:「那些下人怎么肯老实说?」

他有些得意的将方才审问的经过告诉她,「……逼供这种事本王素来擅长,随便吓一吓她们,就有人招供了。」

事情真相和随茵所料相去无几,她摇摇头道:「想不到明芳竟这么厌恶我。」处心积虑设下这个局来对付她,毁她名声。

她先前打算倘若再过两日,恒毅仍是不相信她,她就将当日的事在他面前重演一遍,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可若真到那一步,他们之间也不可能再回复到先前那般,一旦洗刷了自己的清白,她就会退回原位,回到当初出嫁时的心情,与他做一对相敬如「冰」的夫妻,若他在那之前替她洗清了冤屈,他们就还能继续携手向前而行。

想到这里,她轻轻反握住他的手。

恒毅讶异的看向两人交握的手,下一瞬面露惊喜之色。「你这是原谅我了?」

随茵的表情虽然仍旧没有什么波动,但眸底流动着一抹光采,「监于你还不太蠢,之前的事就算了。」

他佯怒道:「你好大的胆子,敢说爷蠢,爷要罚你一辈子给爷侍寝。」

他一把将她抱起来,走到床榻边,将她放到床榻上后,欺身压了上去,细吻纷纷,落在她的唇上、脸上、粉颈上。欲望来得又凶又猛,但他努力控制着,微哑着嗓音问道:「可以吗?」

随茵定定的望着他一会儿,接着轻点螓首。这一刻她也动了情,经过这一次,她看清了自己的心,她想跟这个男人继续相守下去。

他迫不及待的褪去她身上的衣物,强忍体内那宛如要撑破身子的浓烈欲望,万分怜惜的吻着她。

这一次他不会再弄伤她……

「你听说端瑞郡王府的事了吗?」

「你是说明芳格格被她嫂嫂给推下水的事吗?我早听说了。」

「不是,我不久前听说明芳格格那日会落水,不是她嫂子推的,原来是明芳格格身边的一个下人,因为对她怀恨在心,才趁着她在与她嫂嫂说话时,暗中使坏偷偷推了她,让她落水,还恶毒的嫁祸给她嫂嫂呢,存心让她们姑嫂两人起嫌隙。」

「这事是真的还假的?」

「我家那口子说这事是端瑞郡王亲口所说,看来应当不假。」

「先前那事都传了好几天了,端瑞郡王怎么这会才说?」

「听说他也是最近才查明这事,还把明芳格格身边那使坏的下人给杖毙了。」

这些传言很快就传遍了京城,洗清了随茵的名声。

考虑到妹妹的声誉,恒毅不得不让陈嬷嬷一人背起这黑锅,但他也加快安排妹妹出嫁之事,最后挑上某位国公的三儿子,且婚期就定在两个半月后。

身为兄嫂的随茵,不得不操办起明芳的婚事。

这日,随茵查看完要置办的物品清单后,将单子递还给总管德多。

「那就按着上头列的来置办吧。」

德多应了声,再禀告了些事,告退离开。

小艾领着一名丫鬟端着凉茶进来,将凉茶递给她后,一脸幸灾乐祸的说道:「侧福晋,奴婢回来时经过明芳格格的院子,听见她在里头发脾气呢,闹着叫人放她出来。」

想起有好一阵子没见到她,随茵说道:「算算,王爷把她关了也有一个多月了。」

小艾不满的哼道:「当初她陷害您,只关着她也太便宜她了。」

「她比她那奶娘会投胎。」做主子的犯了错,最后黑锅都是由下人来背。

小艾噗哧一笑。「哎,这么说奴婢当年投胎时定是眼睛不好使,才没抢到个公主格格来当。」

「这样说来,我的眼睛还不算太差。」虽然是个私生女,但也没为奴为婢,已算不错。

「您可比奴婢好命多了,当初投胎时说不得是贿赂了阴差。」伺候主子一年多,小艾摸清主子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同她说话不像其它的奴婢那般小心翼翼。

主仆说笑着,虽然随茵没笑,但她面无表情的脸上隐约流露出一抹惬意之色。

恒毅进来时瞧见,忍不住多睇了她几眼。

随茵起身和屋里几个下人朝他请安,他摆摆手让下人们退下,拉着随茵坐下,端起她面前的那盏凉茶一口气饮完。

「这都八月了,竟比盛夏还来得热。」

见他抬起袖子要去抹额上沁出的汗,随茵按住他的手,拿着手绢替他擦汗,擦完接着拿起一柄丝面团扇替他搧了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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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口下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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