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沈安闵一脸黑线,父亲就不信他有迷途知返、幡然悔悟的一天吗?

沈安溪朝她爹努嘴,「爹爹,女儿许久没见你,至於为了哥哥骗你吗?哥哥真的看了几天几夜的书了,不信,你问四姊姊,哥哥的书都是向四姊姊借的。」

见三老爷三太太透着询问的眼神,安容点点头。

三太太就高兴了,瞪着三老爷道:「闵哥儿知道上进了你还不信,难道你就不希望他上进?」转头问沈安闵,「回来的路上,我还想着怎麽样也要送闵哥儿进琼山书院学习,没想到就成了,是你大伯父替你求的名额吗?这次回来可得好好谢谢你大伯父。」

沈安闵整张脸涨红,不知道怎麽跟他们解释。说是他自己争取的,好像太不要脸了;说不是他争取的吧,「沈二少爷」才高八斗的名声又挂在那里……

看着父亲母亲狼狈的样子,还有四下的丫鬟婆子,有些话他还真不好说,就算他想吹牛,有这麽多人拽着,牛皮也鼓不上天啊!

三太太见沈安闵没说话,心里就纳闷了,除了侯爷可能有那本事之外,谁还有啊?可她不敢多问沈安闵的事,怕沈安溪心里不舒坦,几日没见就问这麽多,反而对一年多没见的她只关怀了几句,她怕伤了母女情分。

一路说说笑笑,本来三太太心情很好,谁想绿柳嘴快的道:「本来姑娘脸色还可以更红润的,都是被三姑娘给害的——?」

「绿柳!」沈安溪呵斥一声。

绿柳噘了噘嘴,不敢多言。

不过三太太却听出来点别的意思,「到底怎麽了,绿柳,你说。」

沈安溪不想一家人团聚的日子提不开心的事,摇着三太太的胳膊道:「娘,一点小事而已。」

三太太虽然看着沈安溪,但是目光一直没从绿柳身上挪开,见她显然对沈安溪的话不置可否,开口道:「绿柳,有事就说,是我让你说的,六姑娘不敢罚你。」

三太太脸色沉下来时真的有些吓人,绿柳忙回道:「姑娘本来身子已经大好了,都能和四姑娘一起去参加梅花宴,谁想三姑娘为了能去参加梅花宴,对姑娘下毒,害姑娘呕吐腹泻,养了好几天才好,不然这会儿气色哪是这般,要比这红润的多!」

绿柳娓娓道来,听得三老爷和三太太脸色阴沉如冰。

沈安溪瞧了心惊,忙道:「娘,幸好我没去,不然没准中春药的就是我了……」

三太太望着沈安溪,心底又气又恼,气沈安姒的心狠,罔顾她女儿的性命,这梅花宴到底有多重要,竟然这般心狠手辣;恼女儿心地善良,都被人下毒了还帮着说好话,她怎麽就生了这麽一个不长心眼的女儿,真是气得她心口疼。

三太太虽然气,嘴上也没说什麽,她能怎麽办,能指着侯爷的鼻子骂他教女无方吗?本来教女儿的事就归大夫人管,她都低贱到去偷自己女儿的秘方了,还能指望她教出什麽样的好女儿来?况且他们能回京,还多亏了安容呢,是她求了瑞亲王,自家老爷才得以高升,今年才能回京过年,一家团圆。

「好了好了,今儿才回来,有些事等过些时日再说不迟。」三老爷摆手道。

一行人迈步进了松鹤院,就见院门口,孙嬷嬷领着几个大丫鬟迎接她们。

三太太笑道:「许久未见,孙嬷嬷气色是越来越好了,倒像比去年还年轻了不少。」

孙嬷嬷虽然是奴婢,也爱听这些话,一脸笑意的道:「不敢当三太太夸赞,奴婢可是一年老过一年了,您今儿回来的太突然,都没事先通知一声,方才下人来报,老太太还当是糊弄她玩的呢。」

瞧见三太太,孙嬷嬷松了口气,虽然四姑娘管家也没出什麽纰漏,可到底年轻,老太太不放心,如今三太太回来了,有她帮着打理大姑娘出嫁事宜,老太太就能真的松口气了,只是三太太这模样,倒像是受了难回来似地……

孙嬷嬷也没多问,这会儿都到门口了,再问下去会耽误瞧老太太的功夫。

正屋里,老太太听见外面喧闹声传来,顿时激动了起来。她这辈子就生了两个儿子,三儿子常年不在京,大儿子以前时不时就出京办差,她一颗心就没有一日安心过。

如今瞧见三老爷回来了,本来该心安的老太太瞧见他一脸的淤青,还有三太太狼狈的样子,顿时红了眼睛,问道:「这是怎麽了,莫不是回来的路上遇上了贼?」

三老爷道:「娘,我们没事,只是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冰雹,被砸了,伤得不重。」

老太太恍然,今儿上午可不是受了场冰雹之灾吗,应该晚一天启程才是,不过这会儿回来了,只是被冰雹砸了几下,抹了药就不碍事。老太太放心了,也不问他们一路辛苦不辛苦,摆手让他们先回西院歇息。

等他们走後,老太太的眼睛就瞄到了沈安北脸上,皱眉道:「你也被冰雹给砸了?怎麽一脸黑乎乎的?」

沈安北眼神哀怨,他也不想顶着一脸黑乎乎的药膏回来,可是受伤的人原本就多,药膏分量又少,药膏一送到琼山书院,当天就被他们几个瓜分了,今儿又匀了一些给江沐风,不省着点用怕不够啊!

本来打算找安容要的,可是秋菊说留下的药膏比这个还黑,那还洗什麽?这脸一路从琼山书院丢到建安伯府,他已经豁出去了,反正今儿下冰雹,被冰雹砸的,不丢脸。

老太太心疼的问了他几句,怕他被砸出个好歹来,恨不得请大夫回来,是沈安北再三保证说没事,她才放心。

老太太端茶轻啜,笑道:「早前听安溪说闵哥儿在刻苦读书,我还不信,见他方才那模样,才知是真的用心了,没想到『沈二少爷』的名声竟然让他脱胎换骨了。」

孙嬷嬷在一旁笑道:「可不是,只是刻苦读书是好事,但一直顶着两个黑眼圈,总是不妥,该歇息的时候还是得歇息,不然伤身子。」

老太太点点头,随即又笑道:「他娘回来了,自然有人管着他,不用我老婆子操那份心。」说着,又看向沈安北道:「你爹这会儿应该在外书房,你去见他吧。」

沈安北点点头,然後遮着一脸黑药膏,在丫鬟捂嘴偷笑中出了门。

孙嬷嬷望着老太太道:「今儿三老爷三太太回来得匆忙,估摸着是想给老太太您一个惊喜,谁想碰到了天下冰雹,这会儿时辰虽然不早,倒也不算晚,厨房里该有的都有,奴婢瞧着,是不是让人准备一顿团圆饭?」

老太太拨弄着佛珠,点头道:「尽量让厨房准备着,他们离京一年,应该没怎麽吃到京都的口味。」

等大家各忙各的去了,老太太招手让安容坐到她身边,问道:「今儿去建安伯府还好吧?」

安容点点头,又有些叹息的道:「舅舅和舅母对我都好,外祖父还因为二舅舅和大夫人偷我秘方的事给我赔礼了,只是我去的时候正好碰到大舅母和二舅母在吵架。」

老太太微微一愕,「吵架?」

安容点点头,「是啊,在吵架,大舅母要分家,二舅母和江老夫人不同意。」

老太太听明白了,江二老爷可是江老夫人的亲儿子,一旦分家,他们母子可就不容易见面了,想到大夫人和江二老爷,老太太本来就看不上由妾室扶正的江老夫人,如今就更看不上眼了,私心太重。

「建安伯府都闹到那分上,那家早该分了,你外祖父到底年纪大了,没了早些年那份魄力。」老太太眉头轻皱,神情惋惜道。

安容没有说话,老太太叹息一声後也没说什麽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武安侯府比建安伯府又好到哪里去?说到底,这次的错都是大夫人贪婪引起的。

半个时辰後,三太太又带着沈安溪和沈安闵来给老太太请安,话说到一半,三老爷和武安侯也来了,一屋子其乐融融。

本来这是三房回来团聚的日子,结果大房伤了一半,小辈们就安容、沈安北还有沈安淮来了;二太太和二老爷也伤了,只派了丫鬟过来传话,说二老爷让三老爷明儿得空去他那儿坐坐,沈安芙要伺候二太太,没来;三房倒是都在,不过大多脸上有淤青。

沈安淮许久没见到安容了,进屋给老太太几个长辈请安之後,就去找安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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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嫁闺中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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