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心

偏心

第二天清早,弋丞相一大早就去了朝上。

然后弋锦就听闻弋丞相被贬了,贬做了京兆尹。

弋锦愁的头疼,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看着花九慢悠悠的给她轧药:“你说怎么不干脆辞了?这都一把年纪了还让他去做京兆尹...皇帝这是摆明了袒护令逸啊,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和我爹...”

花九叹息一声,看透了皇家血冷:“叔父一辈子都谨小慎微,诚以奉君,如今是真的因为坊间的流言和你的委屈才会如此,想必皇帝知道了你负气回丞相府的事也想给你压力,让你们收敛些,虽说令逸有不妥,可他不偏儿子偏你没道理。而且到底这是他第一个皇孙。”

“呵呵。”弋锦冷笑,明眸在花九那张精致的脸上流转:“一个老臣十数年效力,又是姻亲,只是据理力争,就这般薄情寡义,这种皇家作风还真是哪哪都有。”

花九停下了药轨:“不过你也想想,京兆尹虽忙碌些,但终究不在天子近前,人言伴君如伴虎,不在君侧是非也少些,更何况是不是薄情寡恩众人都看在眼里,若最后纹竹腹中骨肉不是令逸的,今天的种种,他令家十倍也是偿不尽的。你现在还是盯着查清这事为好。”

弋锦大道理小心机不是不懂,不然就白瞎看这么多年的小说了,可心里总觉得很别扭,尤其是令逸,今天难得被喊上朝,居然一句话也不说,眼看着老丈人受罚:“唉,这不是存心让我出去玩都不安心么?”

“你还能不安心?”花九有些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在外面忙着指挥人收拾东西的赋一:“我看你收拾的挺欢实啊?”

弋锦嘴角抽了抽,单手撑头,无聊的拨弄了一下她药篮里的药:“诶!你怎么就不懂看破不说破呢?”

恪王府

“爷,今日在朝上...”

下朝回府,令逸为来得及更衣便回了书房,承愉侍奉在侧,难得看令逸一身朝服,他日常素色,如今一身玄色蟒袍,原本皇室的那种轩昂霸气与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无疑。

经过昨天一病,今天又被拖去朝上劳累了半天,十分疲惫,气息早已紊乱,如今坐在桌案后多是强撑,只是心绪不宁,不想就此作罢,他明白承愉的意思,微微叹息轻不可闻:“本王若多言,不是徒添道貌岸然之词,就是给王妃和弋丞相多揽是非,而且会使父皇更恼火弋丞相的态度,想慰藉弋丞相和王妃,便只有尽快查出其中问题。”

承愉知道他思虑的多,可想想若果弋锦知道了他对弋丞相之事在朝上态度,不知道会有多生气,搞得他连赋一都不敢去看了。

令逸看他在那发呆,清咳了一声:“昨日去丞相府,她还好么?”

被他唤回神,承愉俯首行礼:“昨天去时遇到了九姑娘,九姑娘说昨天王爷身体不适时,王妃也...”

令逸闻听至此,剑眉瞬蹙,手中的书卷被握紧:“也什么?”

承愉看他精神不济,犹豫了一下:“王妃,王妃自言昨天她差点沉于菩提铃声中,想必与王爷体弱无法奉养菩提铃有关,九姑娘她猜测,若再如此下去,王妃可能会从之前慢慢恢复之前记忆变成完全记不起之前的事,王爷将面对的,只会说一个来自异世的,一个由前王妃转世投胎而来的孤魂。”

“异世孤魂?”令逸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看着腰间别着的那枚丑的很抽象的荷包,想起那天她的质问,唇角微微勾起,眉眼中原本的明媚如今只余晦暗,有些无奈:“如今不是已经如此了么?”

到如今,令逸是真的已经有些不知道自己当初的一念执着的意义了,加上师父说她在异世此生命途坎坷,不过三十便会贫病而死。他舍不得她,只能将已已然忘却前尘她带回这个时间,回到这场纷争之中,为了让她熟悉,他让自己活成了她喜欢的模样,原本是想给她一个安稳平静的生活,如今却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在脱离自己预想的轨道,果然逆天则终遭天谴?但菩提铃的生奉一旦开始便没有回头,这一世,他是护得住也要护,护不住,舍了自己也要护。

“爷...”

承愉见他无力靠到圈椅背上,有些担心,唤了一声,冬天的阳光颜色泛白,透过雕棂散落在他一身玄色上如同覆上了一层白雪,让人感不到温暖,反觉得清寒彻骨。

令逸最终松开已经被握皱了的书卷放到了桌上,轻轻一声叹息,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去吩咐备些热水,本王想沐浴更衣,休息一会。”

“是。”

很快便有人备好了热水桶,水里加入了花九特别配置的药水,温热和泡浴可以减轻他身体的不适。

屏退所有人之后,衣衫尽褪,纯色里衣被脱下之后,背后露出了一片诡异的黑色莲花纹,成婚那段时间这不过黄豆大,像一颗朱砂痣,如今却像被加了催长素一般,已经扩展到了四分之一的背部,日日锥心之痛不算,这莲花纹也终究会蔓延到整个背部。这是守护的代价,是佛的恩赐,也是佛的代价。

泡入温水,药水似一双温柔的手轻轻的抚过他的每一寸肌肤,替他放松了精神。

正当此时,门闩响动,脚步声由远及近,以为是承愉,疲惫之下他并没有睁眼看,只是静静感受这药液给自己身体带来的好的变化:“承愉,放下水出去吧,之前交代的事可以去做了。”

来人放下了水桶,却没有出去,令逸突然觉得有些不对,空气中有一丝丝的甜香味道,似是女人的脂粉香。

不用想的知道怕是纹竹来了,奈何花九交代过,泡浴要满半个时辰才能出来,不得已拉了一件衣服先将自己盖了起来,侧首看向来袅娜徐来的我在:“纹竹,你该知道自重!”

纹竹似知道他不能轻易动弹,并不惧怕他的警告,而是双眸噙泪,一副柔弱模样到了近前:“王爷,这已经数日了,妾身求见数次不得见,孩儿和妾身,都挂念着王爷,不若,让妾身来服侍王爷沐浴吧。”

显然她是特意打扮过的,一身嫣红绣百花裙衫,妆容精致,鬓边别着小小一朵紫菊,那正是之前弋锦曾看着半天都花,还开玩笑若是插鬓上应该极好看,最终没忍心去摘的一朵,最后还假模假式念了一句:饰得他人千般姣,不若枝头抱香死。

令逸本就不喜欢他人随意触碰,纹竹虽也算肤如凝脂,可他看着她的手就想到了弋锦说的什么西游记里那吃人的老鼠精,也顾不得花九的叮嘱,回身凝神运气就是一掌,将她推开几米之外。

“承愉!”

承愉去提热水,发现热水被纹竹提前提走了,他知道怕是不好,等到浴房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听见了令逸极力隐忍的声音,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进屋。

“哈,很热闹啊,都洗上鸳鸯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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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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