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侯爷被打
从尤子君说出决定之后,尤老爷就一直处于暴怒状态。别看他平时文质彬彬的,起火儿来可是一点不比皇帝震怒逊色口以至于尤兰珍拉着秦漫悄悄退去了一旁,远再那聒噪声。
却不是尤兰珍怕尤老爷,而是这实在是男人之间的事情,她们女人无法管,也管不着。而且这也是父子之间的事情,她不能抹杀尤老爷对儿子的管教权利,纵使心中不忍,仍旧只能选择安静旁观。
尤老爷几乎是从老太爷那一辈的事迹开始叙述起,然后一直说到了尤子君造反的时候,整个尤家的惶然不安。
他怒道:“幸得上天庇估、尤家列祖列宗在天上庇佑着,尤家才没有败落在你的手中!而今好不容易尤家走上了光明大道,一家族也非尤家莫属,你却要辞去官职,让尤家再次无所依傍?!”
尤子君抿着唇,并不打算跟自己的父亲多加解释。他知道,无论他怎么解释,父亲也是不会理解他的。与其苍白无力的解释,他不如就挨了这一顿骂一一甚至是打,便也就让尖亲消了气,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你知不知道你贸然去跟皇上说辞官不做,皇上会怎么想?你当真以为你功在社稷,皇上就要任你为所欲为了?这个忠伯侯,是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的吗?!!“尤老爷见他不语,却更加暴跳如雷了,大声怒吼道:“你今天给我说清楚!这个忠伯侯,你做一一还是不做?!”
尤子君腰板直挺,沉声答道:“请恕儿子不孝,儿子不能做。”再做下去,他怕早晚有一天会鸟尽弓藏。他对权势财富没有太高要求,他对自己的家人有要求,他不准任何一个家人再无端受到伤害!
“好、好、好!“尤老爷气极,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怒气冲冲的往外跑去,快七十岁的人竟然也有矫健如飞的时候,不得不说他的确是被气糊涂了。
不过放在尤老爷的心中那杆猝,的确是难以称清楚尤子君心中的想法。当初尤家逐渐被皇甫正逼入一个死胡同里,尤老爷这个宰相也做的十分惶恐不安,到了现他的儿子竟然是反贼的时候,他从小受到的君为臣纲的教育,让他无法接受自己竟也有沦为反贼同党这一天的事实。
但总算尤子君帮助的还是皇甫家的人,是文帝的弟弟六王爷的儿子皇甫锦,这多少让他心中又努力说服自己让自己接受了一一这不是反,只是辅佐新帝登基,这江山还是皇甫家的。然后又因这种结果,使得整个尤家大家族更上一层楼了,他自然就更愿意接受了。
谁想到就在尤家事业蒸蒸日上、所有事情朝好的方向展的时候,他这个行事诡异的儿子却突然又提出要辞官不做,要放弃这大好前途去得罪皇上!他万不敢想,如果儿子真的向皇上提出辞官不做,那么皇上岂非是认为儿子心太贪、是觉得皇恩不够浩荡才提出辞官的?儿子在东兴国的影响,可大可小,皇上怎会允许这么快就背上一个,贬庶开国忠臣,的罪名?
所以尤老爷实在无法接受这个唯一的儿子一再折腾,他年纪大了,已经受不了再这么折腾下去了。现在除了净绵没有找回来,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要再折腾出这些事来?他一定得阻止儿子再犯错误!
尤老爷没让尤子君起身,尤子君也就一直跪着。不光是尤子君自己,一旁的尤兰珍和秦漫心里都十分清楚,尤老爷还没有离开,而应该是……
果然,尤老爷再度冲了进来,手里抡着一根三岁小儿手臂般粗细的木棍,站在尤子君身后,再一次给了儿子机会:“我再问你一次:做还是不做?”
“对不起,父亲。”尤子君绷紧了身体,准备承受这一次家法。有些事情他是不能告诉父亲的,所以尽管他这般做有原因,却也不能跟父亲说一个字。否则风声一旦走漏,只怕事情又会有变。
尤老牟咬了咬牙,硬起心肠便将木棍重重的往唯一的儿子身上抡去。那一声声沉重的棍肉相碰的声音,也犹如闷棍重击在他的心中。打着打着,尤老爷竟老泪纵横。
一旁,秦漫早已忍不住了,可却被尤兰珍死死的拉住。
尤兰珍不忍的偏过头,她之所以拉住秦漫,是因为有些事情是不归她们管的。特别一一是这种只有男人才能作最后决定的事情。如果漫儿上去求饶,反倒是对儿子的侮辱,儿子不需要女人为他求饶。而如果漫儿像以前在尤府替儿子挨板子一样替儿子挨这棍子,那以尤世显对漫儿的憎恨,只会更加手下不留情。况且,如今的儿子可不像以往,必定会心疼漫儿胜过他自己。
尤子君背后的衣袍都逐渐裂开了,血迹也逐渐浸透了布料。他对身体的疼痛倒没有多大介意,只是他心中有些惋惜一一今日穿的正好是漫儿为他做的一件衣裳,被打坏了有些可惜。如果秦漫知道此时此刻他还在顾虑这个,恐怕是会又哭又笑的。
谁也没料到,突然打断尤老爷动作的,是一个稚嫩的喝声。
“谁打我爹?住手!“
尤老爷心头一震,那不是……他住了手,尚未转过头去看,便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跑到了儿子面前将儿子给抱住了一一还、还真是他那小孙子尤立砚…………
尤立砚此刻异常愤怒,他从小就潜移默化的受到了周围人的影响,对他的父亲尊崇无比。他的父亲在他心中就像屹立不倒的巍峨之山一样,谁也不可捍动口而他方才却听有侍卫在窃窃私语说一一他的英雄父亲正在遭受刑罚,让他幼小的心灵感受到了一次震惊!
是谁,是谁那么大胆子,敢打他好父亲?
尤立砚皱眉,此时他已经看清了下毒手的正是他不甚熟悉的爷爷。这两年多以来,他极少跟这个爷爷亲近,原因便是这个爷爷太过严肃,每次见到他都会唠唠叨叨的,说的尽是他早已背的滚瓜烂熟的所谓,圣贤之道,。
“身体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即便是父母,也不能毁之,否则岂不是亲手陷自己的儿女于不孝之中,让世人唾骂呢?爷爷,砚儿说的对不对?“尤立砚心疼的看着背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的父亲,眼里却有一股不合他年纪的冰冷。
“砚儿……”,尤老爷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甚至忘了他是因为儿子忤逆他的话,才动手责打儿子的。
尤兰珍暗暗松了口气,一般来说这爷孙总是隔了一辈儿,尤世显他心肠再硬,也对砚儿硬不起来。现在砚儿出面了,她这颗心也总算是放得下了。
秦漫含泪微笑,砚儿真为她争脸。有砚儿在这个家中,往后她要取得尤老爷的认同,也许会容易得多。
“砚儿,不可以这么跟爷爷说话,快去你娘那边去!”尤子君却板了脸孔,低声斥喝道。
小小年纪就如此巧舌如簧的,难不成将来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打了他,他也会搬出这套歪理来逃脱责罚?
尤立砚却固执的挡在他父亲背后,不准他爷爷再动手打他父亲一下。并且,他背对着他的父亲,斩钉截铁地说道:“娘说过:愚孝不可取,因为人要先懂得爱自己,才能去爱别人。若父亲真是犯下了诣天罪行,爷爷有权利责打;但是父亲若没有错,爷爷便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
秦漫愕然:喂,儿子你怎么把你娘给卖了?
“娘还说:万事莫过于一个,理,字。娘还说:每个人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娘还说……”,尤立砚此刻是越说越多,因为他觉得娘说的十分有道理,而不像先生教给他的一样,有些道理实在是太愚蠢了。原本,可以有更好的解决方法的。
“*……,砚儿啊,娘只是随口说说,真的……“秦漫此刻已是哭笑不得,被尤子君那凌厉的视线给逼的不得不开口阻止了儿子的继续,出卖,。
尤兰珍此时也开口了,语气没有之前那般强硬:“好了,孙子都开口替他爹说话了,你个老顽固难道还不肯罢手、非要把儿子打死才甘愿吗?”
尤老爷再度一震,约莫也是看见了儿子背上血肉模糊的惨状,吓得立刻丢了手中木棍,退后了两步。
秦漫在心中叹了声,看来尤老爷方才也是气愤过了头,连他自己也不知将尤子君打的这般严重。她默默的走过去扶自己的丈夫,低声说道:“父亲今个儿累了,便先回去禀告老太太,五日后我和夫君会过去接老太卜……,以及大家。”
尤老爷想反驳的,但在小孙子一瞬不瞬的注视下始终没能再开口说什么。他此刻也不敢去抱小孙子,微微一叹气,转身便离开了侯爷府。
随后,尤兰珍将尤立砚带走去奶娘那儿,秦漫则扶着自己的丈夫回房,又让下人去叫尤维元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