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剑文吩咐下人通知厨子上菜,一道道熟食俱是用精美原来厨子早已将菜做好,没想到此时才能开席,只得用食合装了放在蒸笼上热着。今日菜事丰富犹胜昨日,更有气锅鸡,佛跳墙等大耗时间的炖菜,其他如镇江肴肉,口磨鸡脚汤,熊猫蟹肉,雪月羊肉,仙鹤鲍鱼,佛手金卷等菜更是朱英雄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朱英雄虽然已吃遍岳阳城中各种名菜,但现在还是连吞口水。待王老头子说了声“请,请”之后,朱英雄一筷就是一只鲍鱼塞进了嘴里,浑忘了一个巡查使所应该具有的风度。他虽然已自注意,没有露出风卷残云的狠相,但也看的众人目瞪口呆,倒是王逸逸见的多了,还不住给朱英雄挑菜。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想武当山上修行清苦,朱英雄这样也算正常,更显王府厨子功力,众人脸上也有光。只有那王老婆子出身世家,只觉此人不可思议,幸好王老头子早已吩咐于她不可得罪朱英雄,这才强忍住不说,只是眼光时时瞄过去,连连摇头。

出鞘

三巡酒罢,王逸逸给朱英雄夹了片香露苹果,抬头见家人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想只给朱英雄夹就太着行迹了,又给父母,两位哥哥夹了,这才自己夹了塞进嘴里,小咬一口,又放在面前碗中。王老头子见女儿举止大方有礼,又见朱英雄正狼吞虎咽,想这少年语言倒也文雅,怎地吃相如此难看,要不是女儿心属,他又打赢了擂台。自己还真不愿意要这巡查使当女婿。

王家兄弟粗鲁武人,也不太在意朱英雄如何手口并用,他们饿了一上午,吃相也好不到哪里去。那王剑文平日多和城中泼皮称兄道弟,在酒肆饭馆中瞎混,这种样子倒见的多了,今日在家中见了反觉这朱英雄比父母更为亲近。

王老头子举起酒杯,轻轻推了下朱英雄身子,说道:“朱小侠,我们干一杯。”

朱英雄放下手中猪脚。双手在衣服上一擦,让王老太婆看得脸色惨变,朱英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欲啃那猪脚。却听王老头子说:“朱小侠昨日大显身手,打赢了擂台。不知朱小侠决定何日前来提亲?”

朱英雄虽然知道王老头子今日必定会有此问,自己本想同王逸逸道别之后马上离开,没想到美食当前,竟然忘记,只好大骂自己糊涂。放下猪脚。嗫嗫嚅嚅不知如何作答。

王老头子脸色微变,心想我虽敬你巡查使。但你要是辱人太甚,打赢擂台,对我女儿却是如弃草芥,拼的老命也要上真武院说个明白。王家兄弟也是如此想法,王老太婆却想,你不答应最好,免得我女儿所托非人。

王逸逸见朱英雄踌躇不答,心中怪责父亲,没有先行试探就在席间提出,虽然周围都是家人不会嘲笑自己。但自己先前同朱英雄商议并没这种事情,现在倒好像自己硬设圈套要嫁给朱英雄,这让她女儿家如何做人?

王逸逸只是关心则乱,朱英雄自知事情脱离控制。并非王逸逸本意,自不会去笑话于她。朱英雄无奈,正欲把王逸逸五千两请他打擂台之事说出。但抬头见王逸逸眼神幽怨,想起昨晚之事,这就说出,岂不是表示自己对她全无情意,她王逸逸是落花有意,自己是流水无情。正是戏文中的襄王无梦,神女有心,巫山**,一阵大雨。那恐怕会让王逸逸伤心之余,恨意顿起,一刀扎向我朱教主巡查使大小侠。我壮志未酬却已牡丹花下死做了风流鬼,马革裹尸,精忠报国。心中胡思乱想,更添烦扰,胸口一凉,却是胸口肌肤碰到了那铁牌,心中灵光一闪,已有计策。

王老头子见他不答,也不知他打的什么注意,又道:“小女家世也算清贵,资质非漏,谅也不至辱没了朱小侠。朱小侠乃江湖儿女,无须腼腆。”

朱英雄掏出怀中铁牌,举到王老头子面前说道:“你可识得此物!”

王老头子自然识得,但他却没想到朱英雄会当众掏出。一般巡查使如果查那弟子并无恶行,是不会暴露身份地。王老头子明白这点,又自持自己并无过错,武馆收徒找托的事也算不上什么罪名,他巡查使的身份不说出来,不知者无罪,就算自己言语间得罪了他,他也无法。见朱英雄拿出此物,心想他朱英雄身为武当巡查使,却去打比武招亲的擂台,也算不守清规,武当因有前戒,对因女色而起的纷争一般是从重处置,难道朱英雄为保全自己,想要杀人灭口?但朱英雄未露敌意,自己现在动手又豪无把握,说道:“武当门下俗家弟子王元霸(此人名居然是借用金庸先生《笑傲江湖》中金刀王家王元霸的名字,一懒至此,汗然,汗然。不过一人误认曲谱为辟邪剑法,一人误认浑小子为武当大侠,倒有异曲同工之妙),拜见巡查使,不知有何指教?”

朱英雄冷笑道:“王老英雄养气功夫当真不错,我朱小侠突然变身成朱巡查使,你王老英雄居然豪不惊讶,不知者还以为王老英雄早就知道了。”

王老头子哑然,他一时未察,倒让朱英雄抓住了纰漏。王剑武忙道:“爹爹已及我兄妹三人见朱巡查使气宇不凡,英雄少年,早知你必是大有来头之人,是以朱小侠突然表露身份,虽然心中尊敬,却只觉理所当然,没有惊慌。也只有朱小侠这样俊雅的人物,才配的上这种身份。”王剑文也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王逸逸佩服大哥机智,当下便说:“朱大哥你曾说有特别任务,不能为外人道,先前又到武馆外巡查试探,家父也猜到了几分,但想巡查使身份机密。也不敢妄下定论,所以现在只是验证了心中猜测,倒算不上早就知道。”

朱英雄对着王逸逸一笑,这一笑甚是暧昧,只笑得王逸逸低下头去,朱英雄心道你这小妮子也来帮你爹当面撒谎,但王家众人一阵乱拍马屁,毕竟心中舒畅。笑道:“原来是如此道理。这倒没什么关系,这次下山,任务甚多。不能太早暴露身份,否则那些不肖弟子有了防备,调查起来难度就大了。不过你我乃是自己人,自然要让你们知道。王老英雄又是盛名远播,在岳阳城中口碑甚佳,已扬我武当威名。到时候我回山禀告掌门师尊,师尊定会大大嘉奖你岳阳王家,以作天下武当弟子典范。”

王老头子听朱英雄称他为自己人,又想此后岳阳王家扬名天下,武馆自然更加兴旺。心中大喜。脸上满是笑容,喜道:“多谢巡查使不计前嫌。大恩无以为报,还请巡查使在舍下再盘桓数日,好让小老儿一尽地主之宜。”

朱英雄心中大叫乖乖龙得东,再让

主之宜,迟早露馅。当下肃容道:“这倒好说,但不宜逗留太久,再者,小道乃是个出家之人,昨日上擂台比武。已属不守清规。巡查使犯错,更应重罚,理当马上回山领罪,再无资格当这巡查使。”他角色入得很快。话锋一转,便自称小道。

王家众人尽皆敬服,如果连这样自律甚严。公正无私之人也无资格,那么当世更无第二人有资格了。王逸逸心中又是感激又是钦佩,更有内疚之情,心中数种感情交替,竟是瞬息数变,心道如果此时自己还要朱英雄为了自己脸面隐瞒事实,那么她王逸逸当真是妄自为人。站起身来,把事情始末说了,说完只是看着朱英雄,爱慕之意尽露。王老头子听了,大怒道:“你这不肖女儿,现在倒害了朱小侠!我王元霸养女不教,更是大过!”说着挥掌拍向自己脸面。朱英雄连忙拦住了他,说道:“这也不妨,掌门师尊平日对我颇为看重,最多不过罚我交卸了巡查使职司,在山上清修。”

王家兄弟此时才明白朱英雄是代小妹受过,心中感激万分。王剑文拍胸朗声道:“只要朱小侠看得起,以后若有差遣,我们兄弟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老头子此时对朱英雄已是深信不疑,敬佩万分。心想原来不知情,还道是他不守戒律,师门处罚也是应当,就怕他心中难免对王家有所怨恨,在掌门面前胡说八道一番,累得王家受罪。现在事情说穿了,只是年轻人胡闹,算不上大过,想来他也不会因此怪罪他人,现在虽是自己女儿之过,比之单纯是他不守清规戒律对王家反而更为有利。心中欢喜,但却还是满脸歉疚之色,说道:“正是如此,朱小侠吩咐下来,老夫能办到的自当竭尽所能,必须办得尽善尽美。办不到的也要尽力而为,定不负朱小侠厚望。”

王逸逸低头走到朱英雄身前,抬起头来,直视他双眼,说道:“既然事情因小妹而起,就请朱小侠带同小妹一起上山,禀明始末。”朱英雄见她神情刚毅,知她心意已决,自己多说无用,就算不答应,这个外柔内刚地小妮子也多半会瞒着家人偷偷跟来,但自己根本不会上那武当山上。眼前形势只能先答应再作打算,旁边王老婆子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说,我不说,不就没人知道了吗?逸逸你可去不得,到时候那帮道士要找你麻烦,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怎么活啊!”说着拾帕擦眼。

王老头子愤然道:“妇人之见,正所谓天知地知鬼神知,大丈夫处事,但求问心无愧,你能封得住悠悠众口,又怎对得起自己良心。逸逸此举,正是我王家人的血性表现,要让人知道我王家女子也是举帼不让须眉。就算明知掌门真人要杀逸逸以正门规,这不孝女还是要去。”说完一脸正气凛然地样子盯着王老婆子,直把老太婆看得不敢出声。

朱英雄听他说得慷慨激昂,本已佩服,但听他后来之语颇为夸张,心中顿时不以为然,一不小心脱口而出:“你去戏台上演那白脸倒也不错。”此语一出,立马后悔。见王老头子脸色大变,忙道:“我是说王老英雄正气凛然,铁面无私,好比戏台上得那包青天包龙图大人。”说起铁面无私倒又想起那铁面派掌门人刘行舟,不知伤势如何。

出鞘

王老头子闻言脸色立缓,他知朱英雄也不是那黄口小儿,别人说啥都信。只是大家心中明白,不说穿出来落得两下欢喜更好。他见朱英雄急智,心中喜欢,知道自己女儿跟了去。朱英雄必会护她周全,说道:“朱小侠过奖了,那就请朱小侠择日再携同小女上山请罪吧。”

朱英雄眼见王逸逸跟着自己“上山”已成定局,便不多说,叫众人坐下继续吃喝,杯斛交错,皆大欢喜。王逸逸更是心喜,现在虽然不明朱英雄心意,但想和心上人千里同行,自己沿路施以温柔。必能虏获他心。席中朱英雄问起刘行舟伤势,王老头子答道今日已派人去看过。一切安好。朱英雄又大吹牛皮说自己只用了五成功力,应当没有大碍。此时朱英雄就是说他是天下武功第一,王家众人也会相信,因此王老头子同王家兄弟又是一番恭维奉承,听得朱英雄飘飘然不知轻重。又对王老头子说,自己是巡查使得事情应当告诉刘行舟,让刘行舟知道败在他朱英雄手下,并不是自己学艺不精,不必耿耿于怀。王老头子听了直夸朱英雄仁义,对手下败将都如此照顾。助其解开心结。

这次朱英雄并没有喝得酪酊大醉,只是大补之物吃的多了,却有点补过头了,身体一时吸收不了。便有头昏脑涨之感。昏沉沉地走到昨日歇息的房间,喝了口水,坐在凉席之上。想那摆脱王逸逸的法子,却越想越糊涂,耳中“嗡,嗡”作响。既然想不出结果,他朱英雄就懒得再浪费脑筋,躺了下来。

此时正是七月天,天气炎热,他少年男子,精血正旺,刚才又吃了太多大补之物,体内虚火旺盛,在席上辗转反侧,难已入眠。突觉人中上一凉,伸手摸去,竟是鼻血流了出来,他平日打架混乱之中被打中鼻梁是常有之事,鼻血也是常流的,这因吃地太补而流血倒是头一回。想处理方法应自相同,手沾凉水在脖颈中拍了几下,又用湿手掐了鼻梁处。这打架流血乃是因为外力导致鼻中血管破裂,以冷水冻结,倒是正道。但虚火太旺而导致血行加速,以致血液冲破细小血管,进而流血不止却是内因。因由不同,这法子便不那么灵了。朱英雄大叫邪门,两手乱擦,他又怎懂医理,只觉这富贵人家处处邪门,好端端的流血不止,再呆下去小命不保,还是速速离去为好。

这体内虚火随着血液流出,朱英雄头脑渐渐清醒,计上心头。朱英雄拿来铜镜,对着镜子,双手食指沾了鼻中鲜血,涂在耳口眼周围,那鼻子倒不用他涂了,早已鲜血淋漓。他力求恐怖,别人便不会细看,用的血便多了。仔细涂了眼角沿脸颊流下地两条血线之后,鼻中血流减少,这便不够用了。朱英雄暗叫先前两手乱擦太过浪费,狠下心来,对着鼻梁便是一拳,顿时鲜血直冒,他拿小碗接了,待到血停,已足有大半碗了。朱英雄拿起笔筒中小狼毫毛笔,沾了鲜血,在两耳边细细画来,又把眼角血线补粗,对镜看来,自觉胆小之人白日见了自己也必被吓个半死,这才罢手。

突闻有人脚步声响,走了过来,朱英雄忙把剩余鲜血一口含在嘴里,又将毛笔血碗收入怀中。门没有关,来人径直走了进来,正是王老头子给朱英雄送那龟膏来降火。

子为表殷切关怀之意,特地带了王家兄妹一起送来。来,见朱英雄盘膝端坐,七窍流血,形容恐怖实是生平仅见。四人吓得呆了,竟忘了去看朱英雄是死是活,直到王逸逸惊叫连连,跑出房门,王剑文才抢身前去试探朱英雄鼻息。哪知不待王剑文伸指去试,朱英雄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把王剑文喷得满身是血。这才连连喘息,装作气息难调的样子,身子摇摇欲坠。王剑武走上前来,扶住了他。王老头子忙问:“朱小侠,这是何故?难道竟然有人偷偷潜入将你打伤?”说完心想此人光天化日之下,竟能潜入王府伤人。又悄然离去,无人知晓,更为可怖地是功力之高,居然能把武当巡查使打成如此重伤?掌门知道必会怪责自己护卫不力,如此脓包,任人在府中来去自如,行凶伤人。

朱英雄不答,两眼失神,微微张嘴,嘴唇不住颤抖。一副混身无力的样子靠在王剑武身上。王老头子见他伤势难治,就算治好了也必丢了半条性命,心中转念即想,现在他重伤之下,必然不是自己对手,只需一掌下去,断了他性命,再用轿子抬出,送到荒郊野外,装做朱英雄被袭之后兀自追击敌手。最终伤重不治而死,想那凶手也不会告知掌门去揭穿自己。这样朱英雄之死便完全与王家无关,掌门也怪罪不得自己。想到此处,王老头子目露凶光,挥掌就要往朱英雄胸口拍去。

朱英雄见王老头子神色突变,心中猜中几分,暗叫糟糕,这死老头子竟然如此狠毒,意欲杀人灭口。突然跃起坐直,王剑武不及反应过来被朱英雄一撞之下,竟然摔倒在地。朱英雄不知运功疗伤是何种姿势。想起庙中和尚念佛,右掌竖直放在胸前,左手虚敲。王老头子见他突然坐起,姿势怪异。心想高手打坐果然另有法门。这一掌便不敢拍了下去,使了个眼色叫王剑文扶起他大哥,三人站在一旁。不敢作声,生怕惊扰了朱英雄运功疗伤。

过了半晌,朱英雄装神弄鬼完毕,睁开眼来,又吐出口中剩余鲜血,看了看旁边三人,轻声道:“没事了。”王老头子见他只是过了一杯热茶功夫便又是神闲气定,双目有神,说话声音虽小,却中气十足,心中又是惊讶又是佩服。又见他重伤之下,还能把王剑武震开,想他只是胸腹受到重击,故而七窍流血,说不定全身内力未失,自己一掌拍过去他并不立时死去,垂死挣扎,自己一条老命怕是不保。想到这里王老头子暗自庆幸,说道:“不知是何方歹人,如此凶狠,还请朱小侠明示,我王老头子就算拼了老命也要找他算算这笔帐。”王家兄弟也齐应声。

朱英雄心道,姜还是老的辣,肚里算计,口中客套,以我朱教主巡查使一身盖世神功,还自不敌,要你去送这条老命有何用处,你自己都还不信,偏要说给我听,无聊至极。心中这么想,口中却说:“王老英雄盛意拳拳,小道心中感激。但现已无大碍,就不劳老英雄挂怀了”又见王家兄弟神色诚恳,更知王剑文粗鄙武人不会作伪,想他这两个儿子倒是不错,我如真是那武当巡查使,必要传他二人几手绝技。又道:“我见两位王兄身材高大,骨骼精奇,乃是习武的好材料。回山之后,必向师尊请求收入门下,以增武当声势。不知王老英雄已及二位可否愿意?”

当今武当掌门冲虚道长(此冲虚绝非《笑傲江湖》中任我行只佩服七分地冲虚道长,借用名字还是因为本人实在太懒)乃当今武林第一人,别说被他收为弟子,就是有幸让他指点一二,也胜过自己苦修数十年。王家三人大喜,拜了下去,均觉能交上朱英雄这等大有来头得人物,真是三生有幸。朱英雄反正就要离去,现在不大放空头承诺,逗人开心,那就不是他风格了。

朱英雄起身扶起三人,见桌上端来地龟膏,心想目的已经达成,自己只说身受重伤,带上王逸逸大是不便,怕护不了她周全,王老头子自会依从。现在何不再给他们落个罪名,吓唬吓唬他们,心念电转,坐回席上,说道:“其实各位误会了,想王老英雄内外兼修,怎会有人能逃过王老英雄耳目,进府行凶。只是师尊在我下山之际曾言,江湖险恶,卧虎藏龙之士不计其数。怕我任务未完,却已遭不测,故传了我一套他老人家毕生钻研的无上内功心法—紫霞秘芨(《笑傲江湖》中华山至高气功,岳不群找令狐冲麻烦的借口),此内功心法用之与人对敌自是威力无比,但平日修行却也须加倍小心谨慎。刚才席上尽是大补之物,让我血气运行加速,后来运功打坐之际,虚火上来,内息在体内乱窜无法调息。差点走火入魔,只得逼出些精血以缓危机。倒让各位受惊了。”

王老头子大惊,朱英雄此言分明就是指王家累得他走火入魔,险些丧命。想起王家的大好前程,王老头子忙拉着两位儿子跪拜下来,颤声道:“小老儿并不知晓,却不是有意要害大侠。请朱大侠明察!”情急之下,朱小侠立时变成了朱大侠。

朱英雄心中满意,想不可逼人太甚,说不定他又起歹意。又拉起三人,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不知者无罪。我所修习地内功法门世上所知之人并不多,你自不可能得知,摆下鸿门宴来害我。”意思是你王老头子要来害我,怕还不够资格。

王老头子三人连连点头称是。朱英雄又道:“如此一来,我就不便带逸逸姑娘上路了,还请王老英雄帮我备一匹快马,我要即刻上路。”

出鞘

王家三人被朱英雄一番言语搞的一会喜不自胜,一会又是恐惧战栗。只觉自己与朱英雄这样地高人呆在一起。确实不够资格,还需努力修行。否则大起大落之下,自己怎么经受得起。现在听得朱英雄要走,哪敢挽留?王剑文忙去马厩备马。

这时王逸逸带了一个郎中,和几个端着脸盆毛巾地下人过来。她本胆大,但终究是女子,朱英雄画地又实在恐怖,怪不得她惊惶离去。朱英雄却想你这女子,还偷吻于我,好像对我朱大侠爱之深切,一见之下。不管我死活,只会自己奔逃,现在却来做那事后功夫,我朱英雄怎能要你这种女子。心中气愤,露于形色。王逸逸进来见朱英雄似乎已无大碍,亲自拿了毛巾蘸水帮朱英雄擦拭。朱英雄见美人垂爱。她动作又很轻柔,鼻中闻得女子身上芬芳气息,倒也受用,心头火气立将。此时已是七月酷暑,王逸逸衣衫正薄,一件轻纱蝉衣之内只穿了件粉红肚兜。王逸逸正低头清洗,朱英雄转头看去,目光沿着衣裳而入,只见酥胸全露,

玉,椒乳颤动,胸前两点樱桃清晰可见。朱英雄只丹田之内精血又旺,欲待不看,却转不过头去,两眼直盯,王逸逸一声惊呼,朱英雄这才醒转,发现鼻中又是鲜血直流。王老头子忙叫郎中上前,那郎中把脉之后,说道:“这位小哥身体健壮,体内精血旺盛,故而流血,当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好好休息便可。”

王老头子已把事情原因告之王逸逸,王逸逸对朱英雄更增歉疚之心,只是担心朱英雄身体之余,想不能与他同行却也是大憾。此时听郎中此言,皆想普通郎中只当是这等缘故,如若这么简单,怎会是七窍流血,更至失血过多,但普通人不知武学道理,倒也怪他不得。王老头子吩咐下人带那郎中去帐房支十两银子,那郎中千恩万谢后跟着下人去了。

过得半刻,一个下人来报:“报告老爷,朱大侠要得快马已经备好,二爷牵着在门前相候。”王老头子应声,说道:“朱大侠现在就动身吗?”朱英雄点头,走出了房门。

一行人走到门外,王剑文手中牵着一匹高头大马,全身白毛,杂着一块块淡红色斑点,昂道扬鬃,当真神骏非凡,贡金辔头,黄金跳镫,马鞍边上用银子镶地宝石,单是这副马身上的配具,便不知要值多少银子。

朱英雄虽不懂马,但看它模样骏马,也知是少见地好马,心中喜欢,更想把这马鞍卖掉,换成真金白银。王剑文见朱英雄喜欢,牵了过来,把马绳交给了他。朱英雄抚摸马颈,那马便扬蹄嘶鸣不已,朱英雄暗骂:“你很了不起么,要不是看你能卖个好价钱的份上,就把你现杀现烤吃了。”

王剑武道:“这马是我一个在武昌走镖的孙师弟送给我爹爹的寿礼。是从西域寻来的,乃是有名地大宛名驹,别看它身材高大,可才刚两岁零几个月。”朱英雄假意推辞道:“那可使不得,原来是王老英雄弟子孝敬地寿礼,我怎能夺爱。”

王剑文道:“这宝剑赠英雄,什么好马也是送英雄地,朱大侠你名中又带英雄二字,人品也是英雄了得。这马也就你能骑了。”王剑文又想说什么美女也应配英雄之类的,但看妹妹一直低头不语,明白妹子心意。不忍再说。朱英雄还待推辞,王老头子胡子一翘,说道:“朱大侠要是看得起就收下吧,你能骑这马,是这马儿地造化,也是我王家地面子。”又拍了拍那马地后臀,道:“此马名为玉花骢(《鹿鼎记》中康亲王为结交韦小宝送地正是此马。后来王进宝相此马,引得世子府与伯爵府赛马,吴应熊意欲借机逃离京城,韦小宝赛马作弊无意中破坏了吴应熊逃跑大计。最终在麦田中抓获吴应熊,又立大功。究其因果,却正是此马。)玉花啊,玉花,你跟了这位大侠去了,可要乖乖的。”

朱英雄见功夫做够,道了声谢,看王府下人又牵了四匹马儿出来,奇道:“王老英雄你这是…?我一人怎可骑这么多马儿,送我也带不走。”

王逸逸一直没有说话。这时抬头道:“朱大哥要是喜欢马儿,别说四匹。原本我们四十匹也要送地。但是朱大哥只身上路只怕不便带走。这是我们打算送送朱大哥,想要多见识见识英雄风采。”语音哀怨,款款情深,现于言表。

朱英雄此时哪有心情去理会其中深情,只觉自己问得傻了,说道:“那好,我们这就走吧。”翻身上马,先行去了。其余众人也即上马跟来。一行人离开城东大宅,往城北官道奔去。

一路上,朱英雄催马扬鞭。一马当先,见众人始终与自己相差数丈,心想果然是匹好马,不知是不是那伯乐相过的千里马。如此速度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必,说不定是一千五百里马,两千里马。又行数里。转过山角,突现小河,河水蜿蜒流淌,河上有小石桥,只容一马过去。朱英雄停下马来,等待王家众人。

王逸逸见朱英雄停下,知他心意,纵马上前,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朱大哥一路小心,若有机会,便请再来岳阳。我……我会一直等你。”言下之意,竟是非君不嫁。王老头子同王家兄弟也已赶到,听闻此言,暗自摇头。朱英雄哪知一个女子说一直等你所含深意,心想我可没那么贪,再来岳阳,这次赚大了,已经心满意足了。口中却道:“那是自然,有你在,我怎么舍得不来。”王逸逸以为他已明白,喜上眉梢,脸上一红,拔过马头,回头再望了一眼朱英雄,绝尘而去。

王剑武策马上前,交给朱英雄一个布包,说道:“些许薄礼,还请收下。”朱英雄知王家所送,必定差不到哪去,心想王老头子倒也聪明,用布包住,我不知何物,也就不好拒绝。说道:“多谢了,就此告辞!”策马转身,从石桥上直奔大路而去。

王老头子正是这等心计,见朱英雄收下,心中满意,说道:“你收了我礼物,自会帮我王家说话。武儿,文儿,你们等着成为冲虚道长人人敬重地高徒吧。”三人也是大喜而去。

王家兄弟想着日后学得武当绝艺,就算不如朱英雄这般惊世骇俗,也是有数地高手了,日后闯荡江湖,人人都得对自己兄弟另眼相看,当真是威风凛凛。王剑文甚至想好了日后行走江湖地外号“王家双煞”。王剑武听了,连连摇头,说太是俗气而且倒好像是杀人不眨眼地黑道人物,被那巡查使知道必有麻烦,不如叫“岳阳双侠”。王剑文不依,一路和王剑武争论。王老头子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儿子人争论,也不发话。三人慢慢行来,回到王府宅外,见王逸逸正和一年轻后生争论不休,三人心想,哪里来的无知小辈,竟敢到王家来撒野,跳下马来,朝那后生走去。

王逸逸正对那后生怒道:“朱大哥怎么会是这种人,你无凭无据却来瞎说。”王老头子仔细打量那后生,见他年纪只不过二十一二,面目俊秀,虽然略觉清癯,但神朗气爽,身形地瘦弱,竟然掩不住剽悍之意。王老头子刚刚送走朱英雄,心知天下少年英才多的去了,对这少年倒也不敢轻视,抱拳道:“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那少年并不答话,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铁牌,王老头子眯眼看去,却是和朱英雄那块一模一样,心想难道武当山上这么快便知晓朱英雄之事,故派人来接替朱英雄巡查使之位?那小年说道:“武当俗家弟子王元霸接掌门法旨。”说完又从怀中掏出一黄绸卷轴递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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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高手在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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