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朱英雄受罚时,另外一个时空正在发生另外一个故事

上古传说,大神盘古开天劈地,身化万千山峦河流,乃成繁华世界,锦绣乾坤。

岁月流逝,浩浩神洲上渐渐出现了生物,繁衍不知几千载,乃有人出。人类为万物之灵长,最擅思考,但也最容易被环境所左右。

且说这天地之间的雷鸣电闪,狂风怒雨时时出现,又有变化异兽,腾云大怪刻刻交战,人类无法理解这些怪异的事情,便以为九天之上,有掌管尘世轮回的圣者,黄泉之下,亦存恶鬼无常。神仙恶鬼之说逐渐盛行,经过百千年的流传,深入人心,世人每每提起,皆对此深信不疑。

万物轮回,人也有生死,但岂有人恶生爱死?于是渐渐有人相信,只要弥诚的跪拜天地神仙恶鬼,必可感动其中之一,带自己离开凡尘,达到永生。

神仙恶鬼之说,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痴迷世人时刻将其尊存于信,经久敬拜。由此,促成了各种教派生出,以长生之语笼络俗人,香火鼎盛,势力渐大。

然人类最无耐心,经久被此等教派欺骗,心中便不顺,抱怨日起。各种教派为了存活,乃抽派组织中才智优秀人士,去参悟天地真意,找寻长生秘诀。

这一段日子,听似短暂,其实却有数万年之久,也是各种教派最苦闷的日子。

却说那些被选择出来的参天人士,皆是思想卓越,悟性奇高之辈。如此前仆后继,竭心枯虑,将各自参悟出来的东西传承积累。虽然没有寻求到长生不死之术,但却逐渐掌握了各种神奇法术,借助法宝利器,也可达到上天入地,翻江倒海的境界。

然,世事有利即有弊,万千智士无数年来研习长生之术,各有所成,而分歧也渐生。这分歧乃是思想地分歧、对世界认识的分歧。

有人认为,天地本恶。盘古开天,必须崇拜邪恶,挖掘人心中的恶念,才可成功。

另一种人认为,世间到处充盈了祥和气息,人类只有充分向善,才能感动九天神人,始可超脱凡尘。当初开天劈地,是因胸膛中一口恶气压抑,才握斧开天。所以要想达到长生境界

两种思想又分化出无数信仰,各自拥有信徒。成门结派,依心中所信之法修炼。

因信仰截然不同,各方逐成水火之事,终引发大战。

征战一起,便从此无休,从碧蓝云天打到幽泉地下,从大山深泽打到繁华人间,而本书写的,便是说有两帮思想相异之修道人,如何带领凡人。争霸天下,达心中渴望境界的故事。

那是大隋五年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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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空,热浪袭人,昆仑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并没有给站在院子里的展兼昂带来多少凉爽的感觉,脸上的汗,越淌越多。身上地衣服,早已水浸一般。

“师兄,你以后切记不可再顶撞爹爹,看你今天把他老人家气成什么样了?我怎么求情都没用!”

不远处的树阴下,一位姑娘靠树依定,嘟着小嘴冲他叫到。

“哼,老家伙明明错了,那招紫气腾宇根本就不能由丹田行气,他却顽固不化,不听忠言,昆仑的绝学,早晚都要在他手上失传殆尽!”

展兼昂不服,反嘴辩驳。

“你还是死性难改,看我告诉爹爹去,再加你一个时辰!”那姑娘听他骂自己爹爹顽固,虽然明知说的中肯,心下还是颇为恼怒,辫子一甩,越过展兼昂,朝他身后的大殿行去!

“嘿嘿,都站了五个时辰了,难道我还怕多加一个吗?你和你那迂腐的老子简直一副德行,听不得真话!”

那姑娘本已快要步入大殿,听到身后的展兼昂如此刻薄的评价自己,心下更是恼怒,转过头来便要骂他。

便在这时,一阵声震屋瓦的长笑,从极远的天空里遥遥传至。

“人说昆仑窥天派雪无痕领袖天下,仙魔景仰,可笑自己地徒弟却是如此不敬尊长!哈哈,奇闻”

那笑声由远而近,只一刹那,便如起耳畔。展兼昂听的震惊万分,心道这发笑之人地飞行之速,当真和夜半划空的流星相差无几了。

正思衬着,但见一人白衣胜雪,凌空踏剑,由那笑声传来之处,急速飞来。

展兼昂只觉得眼前一花,踏剑之人,已经牢牢的立在自己面前。这人眼中精光四射,有若利剑一般,刺的他几有不可直视的感觉。

却见那人正笑吟吟的打量着自己,口中朗声浅笑:“不错,果然不错,雪无痕那老顽固竟然收了这么个徒弟,哈哈快哉!”

这人话音未落,大殿之中,便有一虎躯老者踏步走出,牵着立于殿门边的姑娘,脸上寒爽笼罩,十分不悦的来到两人跟前。

“有什么好快哉的?老子门户不幸,领袖昆仑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徒弟敢违逆我的意思。没想到会收了这么个桀骜不驯地家伙,不但不从师训,还经常怀疑老子的修为,每日里被他气个半死,你不替老子难过,反幸灾乐祸,算什么至交!”

踏剑飞来的白衣男子双目转动,猛然间仰天哈哈大笑:“雪无痕,我认识你足足九百载了,咱们幼年时期一起修道,你的脾性我会不知?这样吧,既然他如你所说,看来是和你无缘,我残剑正好动了爱才之意,就替你分担了这忧愁吧,可好?”

雪无痕重重地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他这摸样,任谁都知道他本意如何。那叫做残剑的白衣男子又是一阵大笑,却顾念老者的名誉,没再打趣。转说它事。

“雪兄,我盘算那畜生是快要出世了,非是我小看你昆仑一门,而是这畜生太也霸道,你门下弟子虽然个个根骨不凡,终究是欠了些火候。单凭你们几个老家伙照应他们,恐怕多有闪失,我不请自来,还望莫怪!”

雪无痕哈哈一笑道:“岂敢,谁不知道天山残剑法力高强。能来助我窥天一派,乃是昆仑之幸。日头猛烈,你从天山一路飞到我们昆仑,几有三千里路程,虽然你修为深厚不惧劳累,可总会有点疲乏,咱们茶厅再续吧!”

说罢,袍袖一挥,当先领路,引着残剑往大殿行去。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看立在院子中央地徒弟,见他汗流浃背.

次,还不滚着跟来!”

展兼昂却不肯领他地情,语带讽刺的回了他一句:“徒儿顽固不化,不劳师傅赦免,好在时辰也快到了,等这家法受完,自然去茶厅伺候您老人家!”

这话登时把雪无痕气的面色发紫,他怒哼一声。牵着女儿雪蝉转身往大殿行去!

那白衣男子残剑转头看了看展兼昂,颇为惊讶他的胆量,要知修道之人最重师徒礼数,他竟敢当着外人的面顶撞师傅。大异旁人。

展兼昂见他回目打量自己,倒给他看的很不自在,勉强笑了笑算是回礼。便不在言语。

残剑见他如此,猜想展兼昂多半是个性子直爽之人,心下登时喜欢起来,长笑一声,转身跟雪无痕行进大殿。空荡的大圆里,只留下展兼昂独自对着昆仑山顶的烈日,挥汗如雨。

昆仑山地处青海西部,号称中华万山之祖,以高大雄伟并盛产美玉而闻名天下,绵延千里,犹自不绝。因地处西陲,风景俊秀,自古以来就是道家静修的风水宝地,无数年来,也不知出了多少惊天动地的仙道名人。

山上修道门派繁多,这窥天派,便是其中之一。

自三千年前窥天真人创派于这号称昆仑最高峰地玉珠峰,后人秉承他登仙时所留之以道窥天的遗训,潜心修炼,几千年下来能人辈出,声动天下。

待到传至雪无痕时,已经是第四辈,门下弟子过千,其间多有法力小成之辈,隐然天下第一大派,和当今天下第一神人南溟剑祖一手创立的南溟剑派,几乎分庭抗礼。

此时的昆仑山玉珠峰,正是一天里最为炎热的时刻,盖因这山峰,本是个尚未熄灭的火山口。

虽在窥天创派之时,被那窥天真人以无上法力震住,不得爆发,但终究人难胜天,这炎热之气,却是怎么也抵消不去的。

展兼昂立于庭院当中,头上烈日滚滚,地表火气蒸腾,当真苦不可言。只是他生来性子刚烈,虽然院中无人监视,他却不肯偷懒去那近在咫尺的小树下乘凉一番。

眼看身边沙漏里的沙子越来越少,一颗心也开始渐渐活跃起来。终于,在坚持了许久之后,等到了沙漏里点沙也无的一刻,展兼昂大叫一声“解脱拉”,快速地脱下湿漉漉的上衣,直奔院外。

此时雪无痕正和残剑在大殿中品茶论事,听展兼昂这声怪叫,一齐转头望向院子,见他光了身子拼命跑出大门,估计是去寻那清凉之处解暑,样子十分可笑。口中一口茶水,立时喷了出来,相视大笑。

立于一边服侍两人饮茶地雪蝉也是满目笑意,忍不住掂起脚,抬头穿过窗子去看展兼昂。

“蝉儿,我杯子里的茶水没拉!”残剑人老成精,岂会不懂小女儿心思,打趣着,将手中的茶杯晃了一晃。

雪蝉脸上一红,默默的提起紫砂壶帮残剑倒茶,眼睛却飘出窗外,寻找展兼昂的影子。

“哈,雪兄,侄女报复心很强啊!我这做叔叔的开了她一句玩笑,她就把我泼成个落汤鸡,哈哈,后生可畏啊!”

雪蝉一惊,慌忙收回目光去看残剑,原来自己一心在乎展兼昂,神思不属间,将紫砂壶中的茶水全部倒上了残剑的身上,湿漉漉一片。

“师叔。我不是故意的,您别生气!”

残剑哈哈一笑道:“呵呵,少女怀情,神思难免如此!”

雪蝉脸上更红,冲着残剑啐道:“呸呸呸,谁怀情了,就会瞎说!”辫子一甩,跑进大堂内进。

残剑笑吟吟的擦着身上地茶水,冲雪无痕道:“雪兄,刚刚我所见的娃儿似乎大异旁人那。哈哈。难为你这出了名的暴躁脾气,竟能够容忍!”

雪无痕知他嘴上虽是嘲笑,其实是在夸赞自己择徒有道,心下不免有些飘然,徐徐道:“这臭小子,脾气比老子还要古怪,跟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十七年前老子行道洛阳,见这家伙在烂泥中哭泣,心中一时恻隐。将他带回山来。不想一晃十多年过去,这小子长大了。不但不感激老子当初救他出尘世,还整日批评老子地修为法术,直把人都气死了!”

残剑默默点头,一脸肃穆神色的道:“古来大智大勇者,莫不行径别于常人,这孩子敢顶撞于你,并不见得就是不孝顺,他必然是对修道有独特的见解。刚才我在院子里细看他地骨骼,乃是救世金仙之像。你也知道,咱们修道者最重根骨灵性。这孩子将来必定大有所成,你昆仑一脉,说不定会因这孩子而雄霸天下!”

雪无痕哼了一声,示意对展兼昂嗤之以鼻。却终究掩耐不住心中的欢喜,道:“但愿如此!”

接着又皱眉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所以尽管他常常乱发奇想。我却从不生气,这臭小子悟性也真是高,入门比其他人晚了很多,修为却已不凡,今年我门中弟子举行比武大会,他黑马腾空,竟然屡搓同门师兄。除了我大徒弟曾光,门中弟子再无对手!”

残剑呵呵一笑,忽然大有深意地看了看院子外面,嘴里自言自语的道:“你那徒弟曾光是否曾去过西域,在那里有了番际遇!”

雪无痕默然点头,长叹一声道:“不错,命运如此,天不可违!”

此时展兼昂正把身子浸在离窥天派不远处的一处小河里,享受着昆仑雪水带给他的清凉。一身火气,随着寒气丝丝的水流渐渐的漂出了他的身体,忍不住心中爽快,扯着嗓子对天唱了起来。

“昆仑积雪万年高,我辈踏剑入云霄,俯仰天地生豪气,直叹朝露太柔娇,少年不知愁滋味,每有小事便魂消,可叹杜康酿美酒,我却牛饮五脏烧,醉后长笑尘间事,哪比仙凡这逍遥,不骂凡宿痴情士,只说庙堂皇帝老。”

声音浑厚有力,直透云霄,引昆仑群山和他而歌,颇壮气势。他正唱的爽快淋漓,忽然身后一阵阴策策的声音发起:“故做粗野,投师傅所好,什么东西!”

“就是就是,大师兄说的没错,我们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表面上装做粗野,哼,谁知道他内心怎么想地!”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小河边竟聚集了十来个和展兼昂

似之人。

展兼昂怒然转身,冲那河边发声之人大叫:“我自唱的爽快,众位师兄若听地心烦,大可不听。”

说着,光了上身,大步走上河岸,毫无惧怕的看着眼前众人。

“怎么?要比画比画吗?你不是反驳师傅教我们的紫气腾宇不对么。嘿嘿,大宗师啊,来来,让我们这些做后辈的讨教讨教!”

这个被众人称做大师兄的人,也学残剑般一身白衣,眉目颇为清郎,身材修长外表俊秀,让人一眼看去,就有股好感由心底生出。可惜他嘴唇薄薄,说话尖酸,大是影响形象。

展兼昂性子直爽,哪听得这话,登时怒气冲顶,摆开架势叫到:“大师兄既然看我不顺眼,要指点我,那么小弟接着。嘿嘿,只是不知道你身边那些经常下山做些禽兽事的畜生,会不会也一起上来呢?”

那大师兄听他如此说,知道是讽刺自己暗地里干的那些事,眼中精光一闪,由牙缝里缓缓挤出几个字来:“好好,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你就死吧……”

话没说完,身子一晃,腰下长剑龙鸣一声。化做一片白光,直冲展兼昂。展兼昂毫不畏惧,猛的在身前幻出一片雾蒙蒙的白色寒气,稳稳的挡住了大师兄地长剑。

他本是根骨灵性天下无双地修道奇才,自被雪无痕收上昆仑后,潜心修行,进境快速,且多出新意。又常常自创些古怪的小法术,颇得雪无痕和长老阁众人欢喜。因此惹得同门师兄弟多是嫉妒他,今日这些人逮到机会。又有大师兄撑腰,哪还管顾其他,纷纷撤出长剑法宝,往他身上招呼。

一时之间,小河边刀光闪烁,剑影穿梭。十多个同门师兄弟斗起发来,出手狠辣,决不留情。

这些人都是昆仑派数的上地角色,有的已经修炼了数十年,体内真气雄浑。可以借助长久磨练的宝剑,发挥出惊人地力量。

古代先贤呕心励血钻研出来的法术。本意是上窥天意,了解宇宙苍生,却被这些人用来做征战的本钱。

展兼昂丝毫不惧,沉着的迎战,身前地白色寒气飘渺幻化,随着展兼昂的真气流转,越来越浓厚,将外面十多道疯狂进攻的光影,全都稳稳挡住。

可惜他虽然绝世奇才,却毕竟修为尚浅。时间一久,慢慢显出力不从心之态。

斗法一道,最是公平,有多大修为。便发挥多大神通。展兼昂一弱冠少年,哪里顶的住这许多人的法宝长时间攻击?尤其是当先一柄来自大师兄曾光的白色长剑,更是力道凶猛。不但如此,其中还隐隐夹杂着许多邪异之气。

他苦苦的撑了半天,终于开始不支,身上的白气渐渐弱了下去。

众人见他如此,更加兴奋,手上一齐加劲攻击。道道斑斓的剑光闪烁,形成合击之势,慢慢进逼,将展兼昂的护身气墙一点点压缩。

展兼昂汗下如雨,咬牙苦撑。

人群中有一人心中不忍,忽然道:“展师兄,只要你对天发誓,从此效忠大师兄,并将你知道地事情彻底忘记,咱们就放过你!”

展兼昂扑的喷出一口鲜血,大声骂道:“我展兼昂顶天立地地汉子,岂与豺狼共舞?”

那人一声叹息,不再说话。

众人见展兼昂如此决绝,今日之势已成水火,再无回转余地,于是一齐发力,猛烈进攻。

但听扑哧一声,展兼昂努力祭起的白色气墙,终于被他们攻破。他还没来得及反抗,已经有数柄长剑破体而入,登时刺的他血流如注。

曾光更是阴狠,一把长剑,直穿展兼昂胸口,无声无息的尽根没入透背而出,一缕黑色气体,在曾光的指尖飘逸而出,悄然随着他的长剑钻进展兼昂的胸膛。

展兼昂只觉得浑身巨痛,艰难的抬头看看众人,只见大师兄一脸邪笑,他心下一阵愤恨,可惜渐渐觉得身上力气消散,却是再也不能反手报仇。

“众位师兄今日所受,展兼昂死不敢忘,此后纵使化身恶鬼,上穷碧落下达黄泉,也要报答众位师兄的厚赐!”

紧跟着又对曾光道:“大师兄杀我便罢,竟然用西域邪门法术,师傅不会饶恕你的。”

说着双目怒而圆睁,眼角缓缓溢出丝丝血泪,身子却慢慢地歪了下去。

曾光嘿嘿一笑,俯下身子在展兼昂耳朵边低声道:“那老鬼也活不了几天了……”

转身冲众人冷喝道:“把这杂种的尸体扔到火山下面去!”

说着慢慢的从展兼昂身上抽出长剑,轻柔的在水里洗涤,力道是那么地温和,声音却不带半点感情,冷的让人怕。

几个人不敢不从,七手八脚的将展兼昂地尸体抗在肩上,拣那没人的小路,急急的去了!

曾光细细擦洗完长剑,轻轻别在腰间,转身慢慢的回了窥天门中,仿佛刚才的事和他毫无关系。这一切,他觉得做的很满意,终于把令他妒之如狂的展兼昂干掉了,而且除了今天在场的,谁都不会知道是他干的。

他甚至想到,一会自己做足工夫去师妹雪蝉那里叹息的时候,用几滴眼泪感动雪蝉的表情,让她明白自己是多么爱惜这个小师弟,让她看到自己这个做大师兄的,是多么的重义。

想到这里。一丝笑容,慢慢地爬上了嘴角。

可惜,在他的身影消失在院落深处的时候,一位泪流满面的奇丑少年,缓缓的从树林里转了出来,却是他没有意料到的。

“曾光,你如此丧尽天良,展师哥不过是人才出众了些,你便要置他于死地,你还是人么?”

这少年名叫江怀云。也是昆仑弟子,只因为面目生的十分丑陋,又脾气古怪,所以很不得同门喜欢,但是展兼昂却和他情同手足。

江怀云静静的看着曾光离去,泪水汹涌的划落下来。他默默的闭上眼睛,展兼昂那高大魁梧,一脸不可屈服地神情,清晰的在他记忆中显示出来。

脑海中场景幻化,往事一幕幕上了江怀云的心头。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幼年时期就很丑陋,那时曾光带领同门喊他丑八怪。拿石头丢的他头破血流,展兼昂看不过眼,大意凛然的指责曾光,却被曾光打的遍体鳞伤,但是展兼昂依旧还要护

“展大哥……”江怀云嘶哑的呻吟了一声,又想起自己小时候没人带着玩耍,整天坐在屋子里发呆,是展兼昂不顾忌他那让人一看就欲呕吐的丑脸,天天拉着他到处去玩,为此。两人没少被曾光打。那时候,展兼昂还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

“展大哥,怀云一定为你报仇!”

脑海中地展兼昂微微一笑,忽然变的模糊起来。

“大哥。你不要走!”江怀云忍不住伸出双手,想要将脑海里展兼昂地影子留住。

手扑了个空,影子也散了。

碧蓝的苍天。浮云飘荡。

是谁?面朝苍天哽咽无语;

是谁?在热浪蒸人的山顶仰望烈日,泪水纵横。

一曲歌声起,不见故人来。江怀云忽然嘶哑的唱起歌来,这首歌,是小时侯展兼昂教他唱的,很粗旷,也很豪迈。

“昆仑积雪万年高,我辈踏剑入云霄,俯仰天地生豪气,直叹朝露太柔娇,少年不知愁滋味,每有小事便魂消,可叹杜康酿美酒,我却牛饮五脏烧,醉后长笑尘间事,哪比仙凡这逍遥,不骂凡宿痴情士,只说庙堂皇帝老。”

江怀云嘶哑的吟唱,没有展兼昂唱的那么豪爽,却多了几分忧伤。歌声在辘辘昆仑山中回旋荡漾,仿佛展兼昂在跟他这个小弟弟一起放开了喉咙。

曾光,永远不知道自己树立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却说雪无痕正自和残剑议论如何去歼灭那快要出世的怪物,种种策略都已想尽,还觉得不够完善,正自烦闷。忽见大徒弟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直跑到他跟前放声大哭,口中夹杂不清地说到:

“师傅,弟子对不起您老人家啊!展师弟他……他掉下火山拉!”

“什么?兼昂他?快说怎么回事!”雪无痕闻言震惊万分,手上茶杯当啷一声摔在地上,由太师椅上霍然起身,直直的瞪着他。

曾光见师傅反映如此激烈,对展兼昂的嫉恨不由又加了几分,心道幸亏把他做掉了,不然这天下第一派的掌门,自己恐怕是无缘了。不由地一阵得意,脸上却是装的更加悲痛欲绝。

曾光又断断续续的扯到:“弟子刚刚遵从师傅法旨,去山下采购日常用物,回山路经火山口时,因为走地累了,就坐在那里休息。谁知那火山之中忽然窜出一头满身火焰的奇型怪兽,喷着火焰朝弟子袭击,弟子拼命抵挡,终究不是那畜生的对手,被它打倒在地!”

说到这里,偷偷抬眼看了看雪无痕和残剑都是细听他说话,心里暗喜,继续说到:“那畜生一脚踏下来,眼看弟子就要葬命黄泉,展师弟却忽然飞至。他光着上身,替弟子挡了那畜生威猛的一击。弟子是从那怪物脚下逃脱了,但是展师弟他,他却被那怪物震下了火山,尸骨不留啊。师傅,都是弟子该死!”

雪无痕早在他刚开始说的时候,已经猜到展兼昂不会有什么好遭遇,但是此刻亲耳听到,还是震惊异常,默不作声。

过了良久,才转身对那残剑叹到:“想不到我们千算万算,那东西还是先行出来了!”

残剑想起展兼昂那直爽的个性,心下也是惋惜,当下劝他:“雪兄,暂不悲伤,我观那孩子不是夭折之人,或有转机。如今那怪物已经出世,我等应该召集人手,去降那畜生才是!”

雪无痕听他如此说,知道自己刚才太过于重视师徒情意,差点忘了大事,当下点了点头,转身对跪在地上的曾光叹到:“这是你师弟命该如此,不关你事,我知你和他关系最好,你能有这番自责,也就够了。你现在速去敲响窥天钟,召集门人,随我降妖去!”

曾光见自己瞒混过关,心下狂喜,慌忙站起身来,装做无限悲痛的应了一声,告辞雪无痕去敲那召集门人的窥天钟去了。

待他走后,大厅中的两位修道老者忽然对视一眼,里面都有苦涩。

“唉,当年我真不该让曾光去西域游侠!”雪无痕叹息一声。

残剑淡淡一笑:“生命的奥秘,就在于有正有邪!万毒老祖和曾光,也是世界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两人显然都知道曾光干了什么……

当——当——当,千百年来只响过三次窥天钟,在曾光狂奋的猛力撞击下,发出了传遍整个昆仑的低厚鸣音。

这声音在曾光听来,当真是兴奋热烈,钟声悠扬里,他仿佛看见万千同门正在向自己恭贺,恭贺他成功的解决了展兼昂,恭贺他即将成就心中的狂想。

忍不住心中狂喜,敲钟更是有力。

然而就在不远处,一位丑脸少年却默默的流着眼泪,暗叹这悠扬低厚的窥天钟音,实乃天底下第一等的悲音。

离窥天门远处火山口边,那几个刚刚把展兼昂扔下火山的窥天弟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他们看着展兼昂软绵绵的尸体就那么在火山腹中翻滚下落,盘旋降低,心底都是感慨良多。

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子轻声叹息道:“大家毕竟是同门,大师兄竟然如此狠毒,不知道哪天咱们得罪了他会怎么样!”

先前劝展兼昂投降的人道:“大师兄从小就阴狠毒辣,这次他从西域回来后,更是变的不可礼遇。修为变的像师傅一样深,人也跟着更狠了!我听说他是结识了西域万毒老祖……”

话没说完,那面目清秀的男子一把将他的嘴巴用手捂住,急急的道:“师弟,你不要命了?这话要是给大师兄听见了,会饶恕你么?”众人听他一说,想起曾光那阴沉的眼光,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不过此时窥天钟响的急,谁也没心情再想,一个个飞身而起,各自驾着法宝往存放窥天钟的仙来阁疾驰,不一刻间到了地点。

举目之下,到处黑压压一片,人头攥动,后来的弟子忍不住向先来的打听怎么回事,先来却也渴盼谁能告知答案,一时之间仙来阁下面的这片院子里,人声鼎沸,嘈杂万分。

一阵激愤高昂的声音压过全场人语,清晰的传进每个人的耳朵。众人看看说话之人,却是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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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高手在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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