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见他手握着拳头在胸前挥着,咬牙切齿的到:“众同今日我奉师父法旨,敲这窥天钟,乃是因为我们的好师弟展兼昂,刚刚为了救护我曾光,被那给我们祖师压了三千年的上古火犬哆即(《山海经·中山经》中记载……燕山有尾,见则其邑有火,名为哆即。打下火山,尸骨无存。”

曾光说的大意凌然,转眼看看四周,见大家都是静静的听他说话,无人有怀疑的样子,忍住心下狂喜,继续说到:“师尊命我等齐集,降伏那怪兽,一来为了展师弟报仇,二来为天下除害。师弟妹们,为了我们死去的展师弟,拿起你们手中的长剑,施展你们最刚烈的法术,随师父给展师弟报仇去吧!”

众人听了他这番激动的话语,也是心下悲愤,人群里颇有几个和展兼昂投缘的人,更是眼泪横流,想起展兼昂那豪放的笑容和不拘的性格,从此再也无法见到,简直是心如刀割。

但是有一个人没有哭,不但没有哭,还轻轻的笑了出来,他就是亲眼见到曾光杀害展兼昂那个奇丑少年。

他没哭,他笑,他的眼泪已经为展兼昂流光。

现在他再不想哭,他只想笑,因为没有人知道,他刚刚跪在火山口边发下了一个誓言:

“展师哥,我江怀云承你看得起,结拜成兄弟,却亲眼看你丧命而不敢出声,并非是贪生怕死。而是打定主意要卧薪学艺,将来必定要那曾光粉身碎骨,神形具散而亡。”

江怀云发誓的时候,心中一片寂静,甚至感觉不到仇恨。他心中只有强烈愤怒,这愤怒足以让他将曾光杀死,以报展兼昂。

他是一个性格极端的人,幼年惨变,让江怀云不肯相信任何人。日日受到欺辱,也让他对许多人都冲满的仇恨。

但是对展兼昂。江怀云只有感激。他在心底,将展兼昂当作至亲的哥哥,和展兼昂结义地那一天,江怀云就决定,自己可以为了展兼昂,去做任何牺牲。

眼前幻化出一副画面:两个小孩跪在昆仑山最高峰的悬崖边上,其中一个略大的男孩满脸青肿,眼角流血。另一个男孩更小,只约莫有四岁摸样。这男孩面目丑陋,头上满是大包。正有丝丝血液流下,疼的他不停抽泣。

“兄弟。咱们今天对着昆仑山结拜,以后我就是你的大哥,再也没有人能在我面前欺负你,连曾光他们都不可以!”略大的男孩握着小小的拳头在空中挥舞,脸上写满了坚毅。

略小的男孩泪水涔涔,不停的点头。

“昆仑山神作证,今日我展兼昂和江怀云结拜成兄弟,此后天塌地灭,永生不悔!”

亮的童声回荡在昆仑山诸峰,久久不绝。

画面飞逝。两个小孩在江怀云面前慢慢消失……

却说这时地众窥天门人,已经被曾光激励的斗志昂扬,忽听大殿方向一阵清啸传来:“随我来!”

窥天弟子仰头看天,只见几道白光横空。直直的奔向火山口那里,如曾光般眼力的都看出来,头上飞过几人。正是掌门雪无痕和长老阁众人,当先一人白衣飘荡,乃是名动仙道的天山残剑。

众门人纷纷幻起身型,各自跳上自己仙剑,冲天追去。

一时之间,景色大为壮观,道道剑痕划天远去,映着浩浩太阳金光,散射出无比绚丽的色彩,仿佛昆仑山上凭空出现了一道美丽的彩虹,由窥天门的仙来阁直达远处的万年火山口。

正当众人群情激愤,拼命往这里赶的当儿,火山口处,已经是风云变换。

雪无痕念起窥天真人当年传下昆仑逆天咒,借天地之力开始压制火山中火焰。

故老传说,上古火犬(参看《山海经》)乃是大凶之物,纵火神州,引起火灾无数,后来惹地天怒人怨,窥天真人和它激战三夜,用无上法力将它降伏压在火山中,并用无上法力设了个封火阵法,以来防止火犬出世,二来压制火山爆发。

但是他终究不能以自己之力对抗天地,知道这火犬当于三千年后破阵而出,借着火山爆发的威力,再次横行天下。他心悬后人安危,于是传下昆仑逆天咒,希望后人修习有成,可以在降伏火犬地时候暂压火山威力,减火犬哆即的火气。

本来那火山腹中的岩浆已经有冲开封火阵的趋势,汹涌炽热的岩浆火力四射,但是在雪无痕不急不缓的慢声吟唱里,又渐渐的开始平息下来。

残剑探头下望,发现炽热澎湃的岩浆上方,横空浮上一层淡淡的白雾,就是这看似轻柔的白雾,讲汹涌愤怒地岩浆压制下去。

“雪兄,我在天山学艺之时,便常听师父说昆仑窥天真人有偷天换日,翻江倒海之能,当时虽然恭敬听着,心里却半信半疑,今日见了这封火阵法,方才明白窥天前辈真有如此神通!”残剑由衷的说。

雪无痕并不答话,只是脚踏五行步,缓缓的在火山边行走,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手中一柄雪剑轻晃,如见火山中地岩浆有冲破法阵的兆头,立时运气挥剑,口中喃喃。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阵法建立在火山内部,引昆仑山万古积存地冰寒之气为用,借十万大山的万钧压力成型,果然是夺天地造化!而雪兄能将这封存了千百年的阵法召唤起,独力对抗火山爆发,亦神通不小,让人佩服。”残剑徐徐道。

这次他却只猜对了大半。

原来火山中岩浆之所以不能喷发出来,并不完全是因为雪无痕的法力高强,而是因为火山腹中,还生了一件天地至宝。在时时对抗火山的力量,协助窥天真人的封火阵法压制岩浆。

不然但凭人力,哪能和天地之力相抗衡?

这生在火山之内的天地至宝,名字叫做火海雪莲,乃是天地间第一等地奇怪宝物。那是从盘古开天之时,就已经生出的一朵石质雪白莲花,这莲花虽然生在火中,却寒力无穷,冠绝天上尘间各种以冷出名的宝物。(上古经卷《星河图》中记载,天地初开。有石莲生于火海,至冷,化岩浆为养,存身火山。另注:《星河图》乃道家第一人长风子所著,载天地宇宙众多神奇古怪事,记乾坤苍茫

道邪魔法,书分十卷,因年代久远,皆失传。本作三千六百代唯一弟子,于一夜梦中得见此书。记之,说与人听。皆不信。无奈,著此书,以告世人,嘿嘿。)

天地万物相生相克,火海雪莲虽然寒气无比,但必须生在炽热刚阳之地,以本身寒气抗衡火焰,将火焰的热力转成自己生长所需要的养分,才得成活。因此,经常弄的它所在的火山熄灭。而它也几乎是每一万年就要换个火山生存。

这昆仑山玉珠峰,开天之时就是个大大的火山,自然是火海雪莲的首选,几千年来它在火山底部缓缓的吸纳火气转成寒力。成长地越发茁壮。

平日里这火海雪莲都是不急不缓的散着寒光,压制火山,可是今日却忽然寒光大放。刚好帮了上面的窥天中人。

这里面的原因,还要从展兼昂落身火山说起。

原来展兼昂天生异于旁人,心脏是生在右胸,所以虽然身中数剑,胸膛也被曾光贯穿,却没有命中要害。只是被曾光的一柄寒剑上的劲气伤了心肺,暂时失去了呼吸。

他们窥天一门多是修行寒道法术,展兼昂自己就是练的寒冰气墙,本身就有奈寒的功效,曾光那一剑虽然伤到他了的心肺,但是并没有化去他苦苦修炼的真元,反而随着时间地推移,慢慢的被吸收了去。

曾光对展兼昂嫉恨万分,一心要他尸骨无存,命令几个同门把他扔下火山,却不知展兼昂在火山中飞速降落时,丹田里地冰寒真元受炽热的火气刺激,立时飞速运转全身,疏通他的经脉,巧合下竟救了他的性命。

展兼昂醒过来时,已经离那汹涌澎湃的岩浆很是近了,只感觉自己感觉浑身汗下如雨,虚弱万分。

人的求生意志让他不由自主的幻起寒冰气墙,想要挡住那炽热的火气,可惜他此时法力何等微弱,寒冰气墙虽然招唤出来,却是丝毫不能对抗下面的猛热力量。

眼看就要掉落岩浆尸骨尽没,展兼昂不由叹了口气,想终究没有逃过命运,只有等到了阴曹,再想办法找那曾光报仇,诛杀曾光。

就在他正要闭上眼睛等待葬身火海的时候,忽然奇迹发生。

展兼昂只感觉一阵奇寒地气劲由那下面炽热汹涌的岩浆中猛的冲出,直奔他扑来,四周的火热气息,顿时被这股冰寒如骨地力量给压了下去。

展兼昂受这股寒冷至极的气劲冲击,顿时清醒许多。急忙望下看去,只见那有如潮水一般滚动的岩浆池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当中开出一个大洞来,四周岩浆虽然咆哮猛烈,却分毫也不能接近这个不停地冒出寒劲的大洞。

展兼昂来不急细想,知道这可能是唯一求存的机会,立即运起全身残劲,猛的把身子在空中改了方向,直奔那大洞落去,瞬间便没入其中。

说来也是他命不该绝,当他运起那微弱的寒冰气墙的时候,虽然没有抗住火山的炎热,却唤起了火山底下火海雪莲的感觉,将那岩浆冲出一个洞来,迎接展兼昂。

只是展兼昂这一番强用真劲,登时牵动伤口迸裂,身上血流如注,只觉得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而那个岩浆池中的大洞,也随着他的掉落,慢慢的又合拢起来。

待到他躺在火山底下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他师父雪无痕等人来到火山口的当儿。

展兼昂在火山下面转眼顾盼四周,只见自己处身之地乃是个大大地空地。触目皆是一种浓稠晶莹的液体,正不停的往中央缓缓流动,一股寒意迫体而来,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展兼昂哈哈一笑,高声大喊道:“曾光,我到阴曹地府了,从此身为厉鬼,追你至天涯海角!”

忽然感觉头顶上传来阵阵炎热无比的火气,炙烤的他浑身如被火焚,苦不堪言。

展兼昂抬头看去。发现空地上方漂浮着一层白蒙蒙的雾气,雾气外面红流涌动,却是岩浆。

“咦,岩浆,莫非这里并非地府,而是在火山下面?”

身下是彻骨冰冷,头顶却火热炙人。冷热乃天地冤家,征战不休,他的身子便在身下奇怪液体的寒冷和头顶岩浆的火热斗争下,痛苦不堪。一会浑身冰寒入骨。一会又炎热异常,仿佛两个怒火中烧的仇家在他身子征战打斗。猛烈地冲击着他的五脏心肺。

说也奇怪,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虽然各自为政,弄的展兼昂几欲死去,却是从来没有伤害到他的丹田,反是展兼昂在这寒热交迫的景况之下,伤口开始慢慢失去了

展兼昂本是个聪明绝顶之辈,一感觉到此种变故,心里猛然一动,想到了一种可能。他开始试探着引导那一热一寒两种气体慢慢的运走全身,再回转丹田。

这两股气体。正是火海雪莲与火山对抗的一种延伸,在他的体内斗争之后,已经失去了锐性,乖乖的随着展兼昂地意念做全身运走。而后回归丹田,但终究不肯合在一处,各自在丹田里霸占了一处地方。

展肩昂见引导成功。心里狂喜异常,正要继续。忽然感觉洞里寒光大做,明亮万分,他抬头找那光源,惊奇的发现,原来洞地中央,竟然生了一珠雪白异常的莲花,刚才那寒冷无比的光华,正是这莲花所放。

他知道天地至宝多是生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心下也不是很惊奇,但是当他的眼光顺着莲花转到地上那的晶莹液体,再由液体的延伸处看到头顶的岩浆时,不由的长吸一口气,大叫这次发达了。

原来他看到那火热的岩浆虽然猛烈万分,炽热异常,但是在这些浓厚晶莹地液体浸润下,竟然慢慢的被同化,也变做了液体,缓缓的向洞中央的那朵莲花流去。

“天,这是火海雪莲!”展兼昂反映过来地第一句话。

哪里还管顾其他,猛的站起身来,跑到火海雪莲旁边,喀嚓一声,把它从根部掰断,稳稳的拿在了手中。

可怜这火海雪莲从天地初生时便逍遥天下,今天只因为感念展兼昂身上地寒气和自己相投,才射出一道寒气撑开岩浆,让展兼昂落进下面,没想到被一把掰断,从此再不可能傲视火山。

展兼昂将这火海雪莲拿在手里,细细打量,见通体玉白,长可三尺。顶上一朵莲花足有两

大小,当真是越看越爱。

“幸亏我多读典故,认识你这被闲人评论为天下第一仙器的宝贝,用雷霆手段断了你的根,不然让你反映过来逃逸,那时我哭也无泪了。”展兼昂抚摩着火海雪莲,哈哈笑道。

火海雪莲上闪起一道寒光,缕缕熟悉的寒冷气息由雪白的莲花种不断发出,传进展兼昂的手心,再进入身体,直奔丹田。

道道清冷的寒冰劲气,让他精神大振。

正当他狂喜若狂的当儿,猛然间听头顶一阵咆哮,忙抬眼上看,只见顶上猛烈的岩浆此时失去火海雪莲的对抗,立时变的汹涌起来,咆哮着冲击火海雪莲生长的大洞。眼看就要冲破火海雪莲以前用寒气生成的气墙,灌满此处。

展兼昂见到这等景象,方才记起自己高兴的早了,得到了雪莲,却拿不走雪莲。

正惆怅间,心里忽然一动,暗想:“既然这个东西能够在火地生存,且化岩浆为养料,多半能克制那猛烈的岩浆。”

想到这里,再不迟疑,猛然拿起雪莲猛的往头上奋力扔去,只听火海雪莲扑哧一声穿破气墙,没入滚滚红热的岩浆里。

说也奇怪。当真是一物克一物,火海雪莲一入岩浆,顿时在周边形成一堵气墙,把浓厚的岩浆撑开,现出一个大洞来。

展兼昂来不急感慨,拔身飞起,跟着火海雪莲往外冲地威力,瞬间就冲出了火山底步。他挥手抄起雪莲,念起飞行口诀直往山口飞去。

就在这时,两股截然想反的气体忽然在腹部发起。正是刚才储存在丹田里火海雪莲的寒劲和岩浆的火气,两道气体让他立时浑身力量无穷,再念飞行口诀,飞行的速度比平日竟快了数倍。

这火山底到那出口不过有半里长度,在展兼昂如此快速的飞行术之下,自然是转瞬即至,眼前白光一闪,已经是脱出了烈焰滚滚的火山。

山口边,展兼昂的师父雪无痕正专心的用法力锢蔽火山的威力,忽然看见一道人影冲火而出。大惊之下,以为是火犬哆即出世。

雪无痕也来不及深思。二话不说便召唤起昆仑窥天震门至宝雪剑,一招紫气东来施展而出,夹杂着万钧重力,朝着刚刚逃脱火山地展兼昂劈去。

漫天都是剑光,劈向的,却上自己最心爱的徒儿。

误会,有时很简单便产生。

雪无痕乃是昆仑仙道第一人,精研道家修炼之术,功力何等的浑厚?他一剑劈出,立时使得风云变色。平地起尘。

昆仑山顶玉珠峰是仙家重地,终年飘荡着不散的轻风。此时这轻风被雪无痕的剑气凝聚,不但失去了往日的柔和,而且化做了刚猛的劲风。犹如一把无形的天界神兵,在那空中做了一个扭曲盘旋,绞成一股冰寒四射的黑色气柱。狠狠地撞向展兼昂。

可怜展兼昂刚刚脱出火山,正要庆幸重见青天,不想又进入了师父的剑气威胁中。好在他这些年在昆仑努力修炼,根基已经打地非常牢固,反应更是灵敏异常。

刚刚在火山下面,他又有了一番危险经历,于那火海雪莲和岩浆的争斗中锻造了自己的筋脉,真气运走全身的速度和往常已经是截然不同,几乎达到了大宗师的境界。

此时展兼昂一见空中气势纵横的剑网笼上自己,没等他犹豫,天生的本能已经驱使他立即一个大转身,借着火海雪莲尚未消失的冲劲直入云层,极其幸运的躲避开雪无痕那惊天动地的一剑。

剑虽然躲开了,可是他心中却忽然感觉到无比地痛楚,因为他从刚才那一剑的气势中,已经看出来,如此开山裂石的一剑,再整个昆仑只有自己的师父雪无痕才能施展,这石雪无痕生平最为得意地招数。

误会从此生出!

是谁,导演了这场闹剧?

豪放的少年,如何放下心中的痛楚?

师尊地一剑,让他怎样的迷茫?

展兼昂无限伤感,以为雪无痕是想要处死他,又接着想到:“我经年顶撞于他,他必然已是大为气怒,不然出手为何这般毒辣,如此说来,那曾光向我下手,多半也是他的意思了!”

想到这里,雪无痕那张威严的脸庞清晰的在他脑海中泛起,又忽然如池塘中的倒影,在被投射了一枚石子后,渐渐泛起了涟漪,轻轻归为无形。

他手里握着雪莲,茫然的飘荡在火山口上空,想着今日离奇的事情。

曾光的狞笑;

雪无痕的怒脸‘

还有师妹雪蝉那晃动着的麻花辫;

一切,全都上了心头……

一时之间,展兼昂心意跌伏,潮涌不断。

他心中迷茫,忽然失去了主意。

这也难怪,任谁一日之内连遭数难,而且都是身边最亲近的人下手,也是会十分悲苦。

“算了,他终究是我的师父,养育了我多年,我不能去报复他们,唉,这昆仑之上,恐怕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再会吧!”

展兼昂本是要冲下云层,下来和雪无痕理论一番,可是当他回忆起幼年时候雪无痕对他的照看之情时,顿时打消了这个主意,在云中凌空遥遥一拜,算是还了他们的恩情。

展兼昂拜过之后。只觉得浑身轻松,仿佛对曾光的万千仇恨,也都烟消云散。他驱动火海雪莲,身子借着雪莲的威力,化做一道白光飞下昆仑,慢往别处离去!

雪蝉望着展肩昂白光逝去,惊叫道:“爹,那好象是——好象是兼昂,你把他打跑了!”

其实在展兼昂飞出之时,她已经有点猜疑。当展兼昂在空中停留地时候,她极目眺望,便有七分把握。此时见展兼昂飞身离去的法术,登时确定是他。

雪蝉心里爱极展兼昂,对父亲的卤莽顿时不满。

其实雪无痕一剑劈出后,就已经意识到这冲出火山的人影,并不是传说中的火犬,此时听女儿一说,回想起刚才那人影在空中遥向自己跪拜,果然是展兼昂的摸样。

可惜雪无痕不明就里。以为展兼昂是有什么隐秘瞒着自己,又想起当时展兼昂手中华光大放。孩可以躲避自己的雷霆一击,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宝贝。虽然他并不贪图宝物,但是一直最看中的徒弟竟然得宝而不献师,顿

不悦。

他当着门下弟子的面不好发作,只得收起心思,又集中精神去封锢快要迸发的火山。

一边地曾光本来见展兼昂飞出后,已经吓的魂魄离体,忽然见他远飞而去,心中登时大为欢喜。他虽然不知道展兼昂离去的原因,但是直觉告诉他。展兼昂一定不会回来了。

想到这里,曾光眼前又呈现出一幅美丽的图画:师妹和自己洞房花烛,天下群道争相恭贺,自己坐在昆仑窥天派掌门的宝座上。傲视天下……

他正想的陶醉,忽然听到残剑一声断喝:“小心!”

他还来不及反映,就听残剑的呼喝后面紧接着是一阵震天动地的巨响从身边传出。这声响是如此的巨大,仿佛连那千里昆仑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脚下地土地一阵颤动,空气中的火气猛然窜上几分。

曾光抬眼看去,只见眼前是漫天地火星飞扬,映着远处昆仑山顶白皑皑的积雪,十分的壮观。而就在这漫天飞扬的火雨里,一头奇怪的巨大怪兽飞扬跋扈的立在当中,浑身火炎升腾的鳞甲直如坚铁,雄壮不可一世。

这怪物身上的火力烧烤的周遍土地冒出丝丝白气,而师父雪无痕正挥动手中雪剑猛力的朝那怪兽身上砍去,曾光眼色凌厉,一下就看到这昆仑大宗师地左臂上,竟然隐隐有些暗红。他惊吓之余,心里又是一阵狂喜。

“众位师侄,火犬已经出世,没想到比传说中更为厉害,雪兄已经被他伤了左臂,你等速速安全的地方去,没有召唤不得回来!”

天山残剑这声呼喝,正和了曾光的心意。但他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在一阵窃喜之后故意装做义愤填膺的样子,死命不肯离开。其余窥天弟子见大师兄尚且不肯离开,即使自己心中打腿堂鼓,却也没有人即便就走。

残剑又一声怒喝:“昆仑地命脉,就掌握在你们年轻一代的手里,你们还不快走,留下只是空陪了性命!”

曾光环顾四周,见人人都看向自己,立时又是一番做作后,方才按照残剑的命令,回头招呼众窥天弟子避开。

那些和他交好,人品低下地人自然是满心欢喜,而那些忠厚尊师的人,却是老大不情愿。不过也没有办法,火犬的威力确实不是他们能够抗拒的,无奈之下,只好跟着曾光,飞身而去。

偌大的火山口边,只留下四个人在漫天的火雨里对着仰天咆哮的火犬。

残剑转眼看了看留下来的两个人,一个是雪无痕的女儿雪蝉,正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急切的观看父亲和火犬的斗争。

她那悄白的脸上,正有两行淡淡的泪水散着热气,缓缓滑落腮边。泪水还没有离开下巴,已经被灼热的空气化成了白气,腾上天空,满面都是关切之情。

另一个少年,残剑没见过,只见这孩子面目丑陋,身材弱小平平无奇,应该是昆仑后辈。

他看了一眼,觉得丑少年平平无奇,再一细看,身子却不由得轻轻一震。原来他清晰的感觉到,眼前这奇丑少年的双眼之中,深深的蕴涵着一股愤恨的光彩,那目光犹如利剑一般,冰冷、坚强而又倔强,着实让人害怕。

即使如残剑这般的修道大家,一见之下也是浑身不舒服。

这个少年,正是江怀云。

“你们两个,为什么不走?莫非要雪兄亲自赶你们吗?”

“残剑叔叔,我不能走,我父亲他——他的伤!”

江怀云虽然是一句话也不说,但却没有走的意思,还望前踏了一步。

残剑见他如此摸样,心中大感高兴,脸上却一点也没表露出来,忽然打定主意,大喝一声到:“孺子不可教也,你二人给我滚吧!”

说着,袖袍在空中一挥,其中暗含柔和的气劲,立时召唤出一阵清风。

清风卷着雪蝉和那丑少年直飞天上,在昆仑上空盘旋一下,猛的转了方向,往山下疾飞!

“雪兄,你大徒弟曾光目带邪气,心思阴沉,已经不是一般人物了,想来他那西域一行,脾气习性已经完全被万毒老祖浸染。今日你我与火犬一战,当不能身退,恐怕这家伙会毁了你们窥天一派千年辛苦积攒的根基。我自作主张,将侄女和那少年送去我天山,还望你谅解!”

雪无痕一边运剑抵挡火犬的猛烈攻击,一边苦笑道:“门中不幸,唉,我又何尝不知道呢?你做的对,我何来怪你?还要多谢你为我窥天留一血脉。可惜兼昂他……”想起化做白光离去的展兼昂,不由叹息声声。

残剑还要说话,那空地上立着的火犬忽然发威,猛然从口中喷射出股股火焰,将他二人重重包围。

雪无痕慌忙运起雪剑,残剑也施展出厉害招数,两个当世修道大宗师齐心合力攻击火犬,一时之间,这火山口边剑气纵横,烟火缭绕,好不壮观。

然而这火犬乃是上古异兽,虽然大凶,终究灵异非凡。

当年的窥天真人那等纵横天地无敌手的厉害人物,也是和这火犬交战了数日,最终借天地力量才收服了它。

残剑跟雪无痕虽然也是修道大家,始终是没有窥天真人那般超凡入圣的法力。

渐渐的,他们的剑气在火犬猛烈的攻击下,慢慢的微弱了下去。

剑光依旧斑斓,只是压不住火光。

火犬越来越嚣张,马上就要走出两人封锢的剑圈。

残剑跟雪无痕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恐惧,传说中那天下流火连年,灾民横死无数的场面仿佛又现眼前。

雪无痕又看了一眼残剑,见残剑也正好望向他这里,两人修道数百年,已经达到了可以窥视别人心思的境界,都看出了对方的决心。

他们猛的大笑出声,忽然凌空一个翻身,用丹田之劲催动全身的真气迅速流动。

伴随着真气的流转,两人手中的长剑气势忽然增强数倍,只见漫天都是光华,处处皆是剑影。

而他们两个就在这漫天的剑影里,相互拉了对方的手,脚下一起用力,在火雨中盘旋飞舞,身体慢慢的扭曲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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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高手在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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