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酒气夹杂着脂粉气,扑面而来。
宁春草猛的别开脸。
湿热的吻落在她耳边。
她挣扎起来,「我是世子爷的妾室,你放开我!」
「妾室?出来玩儿,他可从来没带过自己的妾室!你休要唬我!」男子说着已经将她按倒在坐榻上,一只手钳制住她,一只手撕扯她的衣服,「以前没见过你,你这般姿色,绝对是头牌呀,比锦绣还漂亮。难怪世子肯将锦绣给让给我们了。」
宁春草手脚并用,踢打压在她身上的人。
可她先前被灌酒太多,又不曾想景珏会突然剩下她一个人在这儿,如今手软脚软,完全使不上力气。
那男子一只手便擒住她两个手腕,压住她乱踢的腿,空出一只手来,扯开她的腰带,就要往里摸探索。
一旁乱哄哄喝酒的人,有人发现这边情形,踉跄上前,拉着压在宁春草身上那人,「冯郎君,你喝多了,这是世子爷的女人!」
「世子的女人怎么了?他的女人就动不得么?他不过仗着他老子是个王爷,有什么了不起?他看上的女人,旁人就碰不得?凭什么?」这姓冯的郎君对景珏的不满想来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是酒壮怂人胆,又有锦绣在一旁挑拨,这才趁着景珏不在,爆发出来。
「世子爷回来,咱们不好交代!我新纳了两房小妾,漂亮的紧,明日我就给你送去,你先放开她!」那人劝道。
「你滚!」冯郎君斥骂一声,「老子不稀罕你的妾,老子今天就要占了景珏的女人,看他能把我怎样?」
说话间,他已经扯开了宁春草的腰带,宁春草只觉胸前一凉,中衣已经露了出来。
她脑子不甚清楚,浑浑噩噩,挣脱不得,口中却毫不示弱的威胁道:「我告诉你,我是世子爷的妾室,且还是世子爷最疼爱的妾室,我们闹些别扭罢了。你真敢碰我,你觉得他会放过你?」
冯郎君动作一顿。
一旁人连忙劝道:「好了好了,冯郎君,天底下要什么样的小娘子没有?非要和朋友抢?显得我们不仗义不是?你快放开她!」
「说来说去,还是冯郎君胆怯了,怕了世子爷了吧?」那温柔娇媚的声音从一边传来。
宁春草费尽力气凝神看去,只看见满是重影的锦绣。
冯郎君一听这话,立时甩开一旁劝他的人,再次紧压在宁春草身上。
宁春草听到衣衫破裂的声音,她的罗裙已经被翻了上来。
她挣扎不已,锦绣的声音在她耳边道:「你放心,世子爷若是嫌你脏了,不肯要你了,冯郎君还是会对你好的,冯郎君最是长情之人,可不像世子爷,一点儿不念旧,翻脸就无情。」
劝慰冯郎君那人连忙去喊旁人,这边喧闹,终于引得一旁正在喝酒喝得热火朝天那些人的注意,众人纷纷上前。
也许私下里都知道冯郎君和景珏面和心不和,便多数人都是看热闹的心思,并不真心上前阻拦。
宁春草只觉血冲脑门儿,一个人欺辱她还不够,还有这么多人围观她受人欺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手腕一滑,手上不知抄了什么东西,猛的向眼前那影影绰绰的脑袋狠狠砸去。
只听哗啦一声。
酒味混合着血腥味,溢满鼻腔。
热闹的雅间里,霎时间一静。
「你——你这娘皮泼妇,敢打老子?!」冯郎君暴怒的声音,震耳欲聋。
吱呀一声门响,也被淹没在他这一声怒吼之中。
旁边的人看着冯郎君一脑袋的血,连劝都忘了劝,目瞪口呆的看他疯狂的撕着宁春草的衣服,掰着她的双腿,解开自己腰带……
突然一股冷气,霎时到近前。
冯郎君被人一脚踹在肩头,吃痛闷哼一声,连打几个滚,才堪堪停住。
「娘的,谁踹老子?!」冯郎君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怒吼道,「今日老子不办了她,老子不姓冯!」
「你是谁老子?」幽幽的说话声,在宁春草身边传来。
一屋子的人都变了脸色。
冯郎君闭目晃了晃脑袋,瞪眼向说话人看去,舌头都有些打结,「呵,呵呵,世子爷呀?怎么又回来了?」
「爷说不回来了么?」景珏脱下外衣,将地上的宁春草裹了起来。
宁春草眼中的他影影绰绰,她伸手似是想拽他衣领,但酒劲儿上头,手竟不受控制的擦着他的脸过去。
「啪——」的一声响。
在这格外凝重的雅间里,不算响亮,但甚是清晰。
众人都愣了,包括已经醉了的冯郎君都有些酒醒的意思。
这女人不要命了!竟敢打世子爷耳光?!
要死了要死了……众人都在心头嘀咕。
世子爷却是伸手捉住她的手,垂眸看向她的视线里,却并无怒意,「生气了?」
「有些怕。」宁春草终于看准了他的脖子,将修长的胳膊勾了上去。
「怕还敢将人家的头都打烂?」景珏嗤笑问道。
站在一旁的冯郎君,这才觉得脑袋疼,抬手一摸,满手是血。他晃晃悠悠要倒。
景珏向身边随从抬了抬下巴。
随从立时上前,一把握住冯郎君的肩。
「世子,算了算了,酒后误事……都是误会……」
「是啊,还是赶紧让冯郎君离开吧,头上的伤看起来不轻呢!」
「冯尚书家的小儿子,冯尚书溺爱的不行,不好得罪的太狠……」
……
景珏哪里是听劝的人,裹紧了宁春草身上深衣,揽着她的肩,上前冷眼看着冯郎君,「给你两个选择,我再踹你一脚,你受了,今日这事儿,我就当你喝醉了,既往不咎。亦或我放你离开,但这梁子,咱们结下了,今日这事儿,我会慢慢,一点一点跟你清算。」
他说话间,脸上还带着笑意,不过怎么看都叫人觉得他这笑容阴冷残忍。
「你当我怕你?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你爹不过是个混吃等死只会喝花酒的无用王爷!老子不成器,儿子能有什么出息?旁人敬着你,不过是卖你爹几分面子……」
冯郎君的话没说完,便化作一声惨叫。
他被一脚踹出老远,倒在地上,捂着裆部,脸都煞白了。
「嘴里不干不净,出门没漱口?」景珏冷了脸。
冯郎君脸上冷汗涔涔而下。
景珏拥着宁春草的肩,将她护在怀中,出了雅间。
「将人都看在这儿,谁都不能离开。」他扔下一句话,扶着她去往后院。
睿王府的马车就停在后院之中。
宁春草晕晕腾腾,身上大半的重量都倚在了景珏的身上,几乎是被他半抱着走路的。马凳更是踩了几次,都没能踩上去,景珏嗤了一声,弯身抱起她,将她塞进马车,自己却又下了马车。
「将她送回府上。」景珏说完,便转身返回楼中。
冯郎君那句话,想来是惹怒了他,他回去会如何清算,宁春草难以想象。
她捂着头,只觉风卷车帘,马车摇晃的厉害,不知道是风太大路不平,还是她喝得太多。
就这么一路摇摇晃晃的入了睿王府,马车停在二门外,一路摇晃的宁春草脑袋更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