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有逼人死的,有逼人婚嫁的,有逼人拿钱的,如今竟还有逼着人做圣女的?宁春草郁闷了,「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懂,你就叫我做你们的圣女,更要听我的安排,那我叫你们死,你们死不死?」

「死!」异口同声、震耳欲聋的一声死,回荡在郡王府的上空。

那一群黑衣人连个犹豫都不曾有,叫宁春草吓了一跳。

「疯了吧,这是?」宁春草拍着心口道:「先前听说巴蜀的巫教邪门得很,这哪里是邪门呀,这简直走火入魔!」

景珏微微眯眼,「你叫她圣女,想要她为你们做什麽?」这才是关键吧?

宁春草闻言也连连点头,「你想叫我做什麽?」

女巫连忙摇头,指天发誓道:「只求圣女接受我等,承认我等是圣女的信徒,就已经足够。当然,若是圣女肯为我医治,自然更好;圣女若是不肯,必是我心不诚,他日圣女看到我诚心之时,我的病自然能除。」她这话说得诚恳,脸上也没有丝毫诡诈的表情。

宁春草听得愣愣的,「治病?你有病不找大夫,找我?」

女巫轻笑,「我这病,除了圣女,无人可医。」

「我能治什麽病?我连医书都没看过几本。」宁春草冷哼道。

女巫脸上从容淡定,不慌不忙,「我知道您能治,您就一定能治,不着急。」

「我若是不肯为你医治呢?」宁春草挑眉反问,颇有些故意激怒她的意思。

女巫却笑道:「小人适才已经说了,圣女不肯为小人医治,一定是我心不诚,不怪圣女,是小人过错。」

宁春草无奈扶额,「这年头什麽事都有,今年尤其多!你们走,我不要见你们,你们不是听我的吩咐吗?现下就走!」

那一众黑衣人倒也不曾犹豫,立时就列队整齐地向外行去。

女巫颔首道:「恳请圣女叫小人留下,伺候圣女。」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你伺候,你也走,走得远远的!」宁春草摆手。

「等等。」景珏却是开口道,「你还没说,是谁放你出来的?」

宁春草也看向女巫,女巫先前可是一直被关押着呢,且女巫的铃铛还在她手里,女巫是怎麽出来的?

「乃是睿王放了我。」女巫颔首,「睿王听闻宁姑娘乃是我巫教圣女,便同意我归附宁姑娘。」

「你胡说,我爹怎麽没告诉我?」景珏皱眉,觉得此事不简单。

宁春草也露出狐疑的神色,睿王怎麽会突然放了女巫,还答应她这般条件,甚至都不事先询问一下自己的意见?

「来人,将女巫拿下!」景珏吩咐着,转头对宁春草说,「你在家里等着,我去问问我爹。」说完,起身向外行去。

宁春草点头,景珏飞身出门。

有人钳住女巫要带下去,宁春草却看着女巫隐含笑意,表情从容淡定,不由心中惊奇。

她挥挥手,叫人都退下,朝女巫招手,「来来,你坐下,我看你似乎是知情的样子,你来告诉我,你这究竟卖的是什麽关子?」

女巫连连摇头,「圣女误会小人,小人所说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圣女。」

宁春草皱眉,「我不管圣女是个什麽东西,你就告诉我,你是如何说服睿王放你出来的?」

女巫啧啧道:「东西?啧,圣女大人,您这麽说自己真的合适吗?哦,说服睿王,这倒是简单,我告诉他,若是您身边没有强大的势力,叫您有能力保护自己,新皇迟早要夺了您去做凤仪天下的皇后,如此,郡王爷自然不肯。郡王爷和当今圣上争执起来,朝堂便难以稳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说完,眼含笑意的看着宁春草。

宁春草眉头皱得紧紧的,眯眼看着女巫,「原来你是为我好?」

女巫连连点头,「自然是为圣女好,当然,能效力於圣女,也是我等的荣耀,我等愿永远追随圣女。」

宁春草摆摆手,「行了行了,想来真是奇怪,我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突然有人要为我效力、追随我,还真让人接受不能。」

女巫笑了笑,「圣女显出大能来,日後愿意追随圣女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慢慢就习惯了。」

「还慢慢习惯!」宁春草哼了一声,「我才不要习惯。来人,快将这疯子带下去,休要让她在我面前胡言乱语。」

女巫摇头直笑,「您如今尚不知道被人追随追捧的好处,但到您用得着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她说着话,被郡王府的下人给押了下去。

她倒是老老实实的,一点儿都没反抗,好似笃定了自己仍旧会被放出来一般,顺从地被押走。

【第一百零三章景瑢的心思】

景珏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连午饭都未在府中用,从上午出去,一直到日落黄昏的时候,才一身疲累地回到府上。

一回来便问宁春草,「女巫走了吗?」

宁春草摇头,「在府中看押着。」

他闻言,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颇有些庆幸的意味。

宁春草不明其意。

景珏微微蹙眉,解释道:「姜伯毅和女巫所说都没有错,二皇——呃,圣上对当日的异象也很看重,必然不会轻易放开你,他那人……唉,有备无患吧。」更多的话,他并没有细说。

女巫说服了睿王,如今看来景珏又被睿王说服了。

宁春草微微点了点头,只要景珏觉得是对她好的事情,那便一定是对她好,她没有理由不信他,也没有理由拒绝他。

景珏倒是很快提及另一件事,不知是不是为了岔开话题,「今日我去了天牢。」

宁春草「嗯」了一声,抬起头来,「去看景瑢吗?」

景珏怔了一怔,缓缓点头,「是,去看景瑢。」说完这句,他抿了唇,半晌都未在开口。

宁春草不明其意,「景瑢怎麽了?」

景珏垂眸专注的看着宁春草,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脸上,叫宁春草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怎麽了?」

「景瑢说,他想见你。」景珏终於开口。

这话叫宁春草愣了愣,「见我?我同他很熟吗?」说完,她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肩头。那里曾被景瑢一剑贯穿,纵然现在伤口已经在巫咒中完全好了,甚至连个疤都没有留下,但是那种清晰的疼痛感她却不能忘记,当时心中的恼怒更是记忆犹新。她冷哼一声,「我见他做什麽?」

景珏轻叹着,微微低头,「再过几日,他和燕王就要被处死了。」

宁春草微微皱眉,燕王谋反,景瑢也参与谋反之中,更是行刺三皇子之人,怎麽论罪都当诛杀,他死不是理所应当吗?

「燕王和他的儿子们皆要赐死,其余亲眷流放,女眷或卖为仆,或送为官妓,日後再也没有燕王了。」景珏轻缓说道。

宁春草面无表情地点头。做事之时就当想到失败的後果,燕王府有今日,都是自己做出来的。其实十年前惩罚就当降临,叫他们躲过了十年,如今惩罚才降下,也够走运了。

「春草,你真的不去见见景瑢吗?」景珏又问了一遍。

宁春草这才回过头来,看着景珏,「原来你说了这麽多,是想让我去见见他?」

景珏脸上一阵不自在,摇头道:「不是,我……都随你的意愿,你愿意见就见,不愿意见,咱们才不管他死活!」

宁春草嗤笑一声,「原以为你是心狠冷硬之人,如今我才知道。」

景珏皱了皱眉,「知道什麽?」

「你才是面冷心软。」宁春草抬手落在景珏肩头,「他当初那般背叛你,可到头来,你却见不得他可怜,知道他要死了,心里还是会难过,会为他惋惜。」

「我——」

「别不承认了。」宁春草打断景珏的话。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是对方清晰的倒影。

景珏在她灼灼视线之下,有些心虚,连忙转开了眼,「我才没有心软。」

「我去见他。」宁春草忽而答应下来。

景珏微微一愣。

她看着他笑,「还不承认自己心软?适才我答应时,我都看到你眼中的释怀和一些些喜悦了。」

景珏抿着薄唇,转开脸去,轻咳一声,「那是你看错了,我才没有!你要见旁的男人,我有什麽可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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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不为后 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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