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眯起的眼眸变得深沉,他一鼓作气,直接逼近她。
不是一步、两步,而是无数步,他摆明了就是要走到她的眼前,站在与她相距咫尺的地方。
起先她愣住了,下一秒开始向后退,每退一步,都觉得自己愈来愈紧张。
退到不能再退,她的背部硬生生的撞上墙壁,赶紧伸出手,想阻挡他逼向自己。
顿时,她的双手感受到一道灼烫的温度。
她怔怔的瞪大眼,随即无措的连忙放下手,不敢再碰触他的胸膛。
「这一次,我是真的确定你在躲我了。」杜一飞苦笑一声。
听着上方传来的声音,郝贺舞的眼中闪动着复杂的光芒,心跳失控一般的加速。
他的眼眸隐含着无奈与温柔,也许连他都没有发现自己竟然变得不正常,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碰触她的脸颊,抬起了她的脸庞。
闪动着复杂光芒的眸子对上不知何时早已变得温柔的眸子,两人望着对方,谁也没有开口。
半晌,他打破沉默,「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怕我。」他不知道自己这么说是否错误,但……他不希望她逃离他。
这一刻,他早已忘了这桩婚姻的一年之约,忘了自己有多反对两家联姻,忘了他多么排斥娶这个女人。
因为现在……他觉得……也许这样挺好的。
胸口发烫,心跳急促,她只是望着他,无法眨眼,气息因为紧张而做弱。
他凝望着她,看着她的眸子闪烁着明亮与澄净,看着她的脸蛋白哲又晕红,看着她咬着的唇瓣变得嫣红,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只是再也忍不住,他低下头,历瓣烙在她轻咬的红唇上。
灼热的温度,令她不住的瞪大双眼。
她的视线范围全是他那张好看的脸庞,她的唇瓣上停留的是不属于自己,陌生又令人心颤的温度,她的胸口激烈的颤抖,让她以为自己会昏眩过去。
有着悸动,有着惊讶,有着震撼,有着紧张,有着……令她害怕的心动滋味!冷不防的,她伸出手,用力推开他。
她急急的大口喘气,双眼盈满慌乱。
所以她才说这个男人是危险的,所以她才会想尽办法要把他赶离自己的身边,所以……所以花九十天解决这桩可笑的婚姻根本太慢了,她没有办法撑九十天……
不玩了,她不玩了,之后的结果会如何,她不想知道。
她知道……她玩不下去了,就算能在九十天内让这个男人讨厌她,离开她,放她自由,她却不确定……自己现在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小舞?」他惊讶的低呼。
「走开!」她的双手紧紧抓着自己颤抖的肩膀,双眼逃避似的撇开,不再看着他。
「你怎……」
「杜一飞!」突然,她低垂着头,叫着他的名字。
听到她的呼唤,听着她不同以往的清冷口气,他怔怔的望着她。
「对不起……」她抬起头,露出冷酷无温的笑容。「我想……我玩不下去了。」
「玩?」他心生疑虑,在看到她冷洌的脸庞、冰冷的眼眸时,不禁眯起眼,总觉得……那种不对劲的怪异感再次浮现。
「提出条件吧!」她毫不闪躲的直视着他。
「条件?」他蹙起眉头,不懂她的意思。
「我们离婚吧!」
【第四章】
结果那一天,她走了……
屋内一片沉寂,等杜一飞回过神来时,才恍然发现自己竟然又呆坐了好久。
离婚……离婚?
为什么?即使到现在,他还是理不清原因。
那一天,她是这么的冷酷、这么的冷静,她跟他说,我们离婚吧!
她还说,她玩不下去了。
玩?玩什么呢?他不知道她在玩什么,这意思……是指她在和他玩?
但是,她和他玩了什么?
不知道,直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
他只知道她在说完那些话后,不顾时间有多晚,转身就逃走,等他回神后想去追她,哪还有她的身影?
直到那时,他又发现自己对她其实一点也不了解。
不了解她会到哪里,不了解她的交友状况,不知道她的电话号码,甚至不知道应该到哪里去找她。
他曾经打电话到郝贺家大宅,他的岳母仍是好口气的跟他说话,只当他是打电话来关心他们的近况。
然后,三天后,他接到郝贺家律师事务所的电话,请他去办理离婚,只要他愿意离婚,条件随他开。
即使……即使他要求拥有郝贺家现在给予的那一条海外线的权利,他有预感,她一定会答应。
明明她该是那个家的一颗棋子,可是在接到律师事务所的电话后,他却有这种预感,只要他想要,她一定能提供……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可是不管为何有这种强烈的认知,他最终没有到律师事务所,更别说他愿意离婚……
当初这桩婚姻之于他,只是利益的换得,因为有利益,所以他愿意牺牲自己的终身大事。
然而,现在那份权利明明可以提早到手,他可以轻易的摆脱这桩婚姻,却一点也不想解决。
他知道自己哪里不对了……
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思考所有问题的来龙去脉,想了很久,还是得不到答案,似乎连郝贺家那一方也不知道他与她发生什么事……也许。
这桩婚姻,所有的一切,莫名其妙的开始,又莫名其妙的结束。
再一个月后,他偶尔会在一个人的时候想起那个安静的女人,他会想起两人住在一块时,她紧张不安的神情,她害羞面见亲的微笑,他也会想起曾经对她恶颜相向,对她冷言冷语,然后……他开始觉得难受。
难道……她当时说的不玩了,是指这件事?她不想再遭到他的欺负?
可是他已经不想欺负她了,他想和她好好相处,想在接下来的日子努力尽到身为丈夫的责任……
他瞪大双眼,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脑中浮现的这些想法是从何而来。
他竟然……想过对她尽自己身为丈夫的责任?
他只吃惊了一会儿,随即发现自己竟然很简单的就接受了这种可怕的想法。然后……现在,他想去找她。
但是,该如何才能见到她?见到她后,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说对不起,之前对你很凶,对你没有好口气,对你恶颜相向?可是之前他已经对她说过了,结果她却跑了。
说对不起,我不想和你离婚,想和你好好相处,想要你成为我的妻子,我想成为你的丈夫?
没活力的杜一飞,这些日子以来的态度不只吓坏杜氏家族的成员,连他自己都吓到了。
原来他也能这么沉闷、忧郁的度过一整天……
突然,他站起身,用力吸了一口气。
他有决定了,真的有决定了,他要去找她,现在!
其自己烦恼,不如正视它,面对它,再解决它。
他不确定郝贺舞在哪里,不过他可以查……也许先从郝贺家开始询问。
门铃大作时,屋内寂静无声,没有回应。
门外的杜一飞不死心,继续按着门铃。
他很幸运,打电话到郝贺家时,接电话的正是郝贺夫人,郝贺舞的母亲。
在他和岳母说明与郝贺舞之间发生了一点小问题,现下想找她之后,郝贺夫人很善心的告诉他,郝贺舞并没有住在大宅,同时将她拥有的个人屋子的地址告诉他。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妻子从十八岁开始就离开家,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