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虽然在通话时他有些疑惑,为何郝贺夫人在接到他的电话时会这么愉快?为何她在听到他想找郝贺舞时口气更愉快?他们明明没有真正接触过,但……对方对他充满善意,而且不断的提醒他,无论如何一定要把郝贺舞牢牢的掌握住,千万别放手。
千万别放手?他真的不懂,为什么郝贺夫人会这么要求他?
她甚至没有对他有任何的指责和责备……
不管原因为何,他现在不想思考,因为对他而言,此刻最重要的是找到郝贺舞,和她好好的、认真的、清楚的谈一谈。
可是现在她不在家,他有种失望的感觉,觉得自己会空手而回。
他失望的苦笑,忍不住坐在门口。
突然,不远处传来跑车的疾驶声,然后是煞车声,一个女人走下车,重重的关上车门,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正在说话。
「小舞,我已经请人来帮你清理家里了,保证你回来时,屋子里干干净净,焕然一新。」
女人正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走来,他看对方一眼,心猛地一跳。
他快速离开大门,躲到一旁,因为那女人很眼熟……是他在郝贺家企业内的专属秘书。
「你已经要登机了,是吧?别忘了我儿子的礼物,你可是人家的干妈,做干妈的只送干儿子一份礼物可一点也不大器。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飞机几点抵达桃园国际机场,我再开车去接你,这些日子你工作也忙翻了吧!」她轻快的走到大门口,在皮包里找钥匙。「八点半?好,那我……好好好,我不去接你,那你自己回来时小心点。还有,我到时会把家里的钥匙放在地毯下。」
女人打开门,正要踏进去时,身后来了一辆知名清洁服务公司的专车。挂断电话后,她笑着将屋子的钥匙去给从车上下来的工作人员,不忘交代,「别忘了冰箱也得补齐。」
「知道了。」工作人员拿着钥匙,有礼的响应。
门在众人进入后缓缓的关上,好一会儿,杜一飞走了出来,若有所思的看着紧闭的大门。
「桃园国际机场?八点半?」
手表显示现在九点零一分,郝贺舞拉着行李箱,缓缓的往前走。
长排列队的告示板上写着有名气的巨星即将来访,而她不过是个小人物,走在入境的人群中,既没人认识她,又显得渺小。
但是,那又如何?她最不需要的就是成为众所嘱目的焦点,更不希望有人认出她是郝贺家族的千金。
红色的合身长柚上衣,蓝色的紧窒烟管裤,颈子围着流行的长巾,罩上一件厚暖的毛大衣,即使今天才十三度,只穿了两件衣服的她却一点也不感到寒冷。
脚上踩着三寸高的长靴,及腰的长发再次回归她原本的面貌变成波浪长发,脂粉未施,简单的淡色系唇膏己是妆色上最大的极限。
收起护照,她面带笑容的走出机场大厅的大门。
「终于回来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的心情变得很好。
忙了两个月的工作,一天二十四小时被她当成三十六个小时利用,老实说,她真的累坏了。
现在她最想做的就是回到舒适的家,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把自己去到床上,狠狠的睡个三天三夜。
心中有了打算,渴望的想法愈来愈强烈,她迈开步伐,快速走向出租车。
突然,她的手腕被人从后头用力抓住,当下吓得停下脚步,迅速回头。
「郝贺舞?」
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她的心室了室。
她认得这个男人的声音!
抬起头,看着身后的男人,她的眼中闪过惊讶与惊慌。
杜一飞?
「你是……你是小舞,对吧!」他的表情比她更惊讶,就像是第一次见到她,完全无法掩饰心中的震惊。
稍早听到他的秘书与某人讲电话时,他其实不是很确定电话线的另一方是郝贺舞,会来这里也只不过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她。
而且,她这副模样……
郝贺舞眯起眼,缩回自己的手,淡淡的说「你认错人了。」然后转身,朝前方移动。
该死!怎么会遇到他?杜一飞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步伐虽然不快,但是也不慢,而且她的神情变得很紧绷。
认错人?认错人?最好他会认错人。
回过神来,他大步走向前,这一次很聪明,选择不再拉住她,而是挡在她的前头。
「就算我再怎么瞎眼,也绝对不可能认错人,难道你还有双胞胎姊妹?」他做眯的眸子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虽然心跳的速度不正常,但是她努力平稳自己的神色,深吸一口气,平平淡淡的开口,「好,你没有认错人,我是郝贺舞,杜一飞,你好,真巧,竟然在这里遇到你,再见。」然后越过他,继续往前走。
她才踏出几步,手腕又被他抓住,不得已,只好转身面对他。
「还有什么事吗?」她的心又一窍,感觉此刻被他拉住的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心。
「你……还有什么事吗?你不觉得有些事必须和我说清楚吗?」他的眼眸逐渐变得冷洌,发现自己像个傻子。
看着她神态上的不一样,看着她脸上少了温吞懦弱,看着她冷酷带着漠视他的态度,他觉得很不舒服,不只不舒服,那感觉就像……欺瞒?
「我有什么事得和你说清楚?」她撇开头,一点也不想再看到他。
「就是……就是……」他不可思议的摇头,伸手指向她。「你的装扮、你的态度、你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像我所认识的郝贺舞。」
「你是说懦弱胆小、像个没有用处的小可怜?」她轻声嘲讽。
顿时,他心口一室。
她……她怎么知道他给她的评价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并没有这么说。」他言不由衷。
「你没有这么说,但你是这么想、这么评断我。」她轻描淡写的说,好像两人在谈论的对象与她无关。
「好吧!我承认,对,有那么一刻我确实认为你……毫无杀伤力。」
「你少说了一句,你也最讨厌这种类型的女人,不是吗?」
他眯起眼,打量她的脸庞。「你怎么知道我讨厌这种类型的女人?」
「我没有需要和你解释的理由。」她的双眼瞪大。
「别忘了我们还是夫妻。」他忍不住「好意」提醒。
「夫妻?做了一、两个月的夫妻,却有名无实,你敢说你是真心想维持这桩婚姻?别告诉我你很高兴我成为你的妻子,你对我有多厌恶,我会不知道?」她退后一步,像是无法承受他的靠近。
「即使如此,我们夫妻的关系是事实。」
「事实也能成为虚假,只要你愿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名,很快就能摆脱我。」
「你明知道我没有……」
「你有!别告诉我你没有想过任何办法解决这桩婚姻,也别告诉我你想和我走一辈子,我们只是陌生人,根本没有所谓的长长久久……」她抬起眼,冷声否定了所有的事,下一秒,像是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可笑的事,忍不住咬唇摇头,「现在说这些根本没有什么意义,既然我们又见面了,就把事情说清楚。」
他直瞅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她冷冷的望着他,冷酷无情的开口,「只要你愿意离婚,尽管开出条件,我只是想要自由……我不承认这桩婚姻,面对家族的决定,我无法出手,可是现在掌控权在我的手中,我就要决定自己的人生……这几天律师会联络你,希望到时候你能干脆一点,让我们两人的生活再次回到正常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