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遥远的地方(5)

在那遥远的地方(5)

没任何美好事物能比较——就任它去吧,玛丽。真的美住在幽深的地方,她的面纱不会给揭掉;除非被爱的也爱着对方,两颗心和谐地对跳。朗诵完以后,我对她说,当然你是非常完美的。她听完后,竟然掉下了泪水。我吓了一跳,问她为什么哭。她却笑了起来,说,我没哭啊,我是感动。有一天,她一个人跑到我的住处,手里拿着一张CD碟,高兴地对我说:“我跑了很多地方才找到的。你看看,喜欢吗?”我高兴地说:“喜欢!”她蹶起了小嘴说:“你看都没看,怎么就说喜欢呢?”我看着她的笑脸,第一次看见她如此地高兴,就说:“只要你送我的东西,无论是什么,我都喜欢。”她的脸又红了。我喜欢她这害羞的样子。周末的时候,我常常带着玉涵和宫春梅出去玩。为了能和玉涵单独在一起,我总是要再带一个人,而且要能和宫春梅说到一起的。宫春梅实际上也非常漂亮,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身材也非常好看。论长相,她甚至比玉涵要漂亮,但从完美的角度来看,比玉涵就差得远了。所以我每次带来的小伙子都对她非常殷勤,她似乎也喜欢被人家恭维和殷勤,但她的眼光总是太高,性格也太强,没有一个能成的。她老是把那些人跟我比。我们去过很多山,上山的时候,我会抓着玉涵的小小的玉手。她的手里始终汗晶晶的,像个几岁的孩子一样,皮肤也非常光洁圆润。休息的时候,她站在我跟前,一手抓着我,一手叉在腰间,快乐地喘息,脸儿红朴朴地,眼睛快乐地看着前方,非常好看。这个时候,她似乎把她那个男朋友忘得一干二净。总之,我们过得非常开心。有一个叫李玉军的,是我介绍给宫春梅的,已经大四了。他迷上了宫春梅,天天来找我,向我诉说他的不幸和快乐。他的家庭背景也非常优越,拿的手机已经换了好几个。他给宫春梅买了一部非常时尚而又漂亮的手机,可是,宫春梅死活不要。他已经找好了工作,不过,他必须在那里先工作三个月。在他走的时候,他做了一件让我不可思议的事。他买了九十九支蜡烛,找了十个同学去帮他。在天黑下来时,他们一起到了玉涵和宫春梅住的楼下,他就喊:“春梅,我爱你!”窗户里有人往下看,但宫春梅不作声,他就让那些同学一手一支蜡烛点上,他继续喊:“春梅,我爱你!”后来,他就先喊“春梅”,而那十个同学则喊“我爱你”。宫春梅还是不理不睬。过路的同学有认识那十位中的一个的,就被他们叫下,加入到他们的行列,半个小时后,大概有六七十个人站在了楼下,一起喊“我爱你”。很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围过来看,发现楼底下点着九十九支蜡烛,李玉军在喊“春梅”,而其他人附和着他。看热闹的认识不认识,也便加入了这热闹,一起跟着喊“我爱你”。再后来,等我过去时,就发现有几百人站在那里一起喊“我爱你”。一个小时后,眼看蜡烛快要照完了。李玉军让人准备再去买来九十九支蜡烛。几个保安站得远远地,不敢来制止。大概是楼上的女生看见李玉军又要去买蜡烛,有人就站在窗前对着李玉军说:“春梅让你上来呢!”楼底下的男生不愿意了,都嚷着说:“让宫春梅出来,我们看一下,我们都爱她。”接着就都哈哈哈地笑起来。李玉军上楼去了,像个胜利的将军一样终于攻下了城池。其他人则一一散去,一边走一边笑着谈论今天的事。我也以为宫春梅是答应了李玉军,谁知道没有。晚上,李玉军就跑到我那儿诉苦,气呼呼的。他是着了魔。大卫也着了魔。春节期间,这个家伙竟然跑到女朋友家里去闹腾。他的确很爱他的女朋友,他希望她能回心转意,可是她女朋友对他已深恶痛绝。他在异乡和女朋友闹起了情绪,两人打了起来,结果把人家的胳膊也摔折了。女朋友一家人把他打了回来。回到学校里,他想给她赔情道歉,可是女朋友死活不见他。不得已,女朋友就到学校告了他,说他骚扰她,使她无法上课。学校就找他谈话。他是一身的蛮劲,牛脾气,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他想不通,一个与他住了好几年的女子突然间不要他了。人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就算是真正的夫妻了。他给我说,这个学他不准备上了,上着也没意思,如果得不到女朋友,这辈子活着也是白活。我用我的例子劝他,可他不听,他始终觉得人应该有道德,应该感恩。他都为她欠下了那么多债,而她竟然视而不见。他在路上等着她,在教室门口等着她,在她所能去的所有的地方等着她。像个鬼魅。她真的被他逼得发疯了,情急之下,竟然写信告大卫强奸了她好几年,她要学校为她做主。这下他们把事情搞大了。这是大卫老死都可能想不到的。爱竟然能逼迫到了这种地步。学校最初的决定是开除大卫。大卫这下不愿意了。他觉得不公平。最后学校准备把两人都开除。大卫是铁了心要被开除的。因为他是我大学里最忠诚的朋友,我只好去劝说他。我问他被开除后能干什么?难道像校园里那些民工一样去挖下水道?他说,挖就挖。我又问他,你父母亲会伤心死的,你们周围的人也会用唾沫把你们家人淹死的。说到这一点,他的眼睛红了。我说,这样吧,我让我爸和外公出面给学校说一下,你以后也不要再去找人家了,人家既然已经不爱你了,你干嘛还要老缠着人家?大卫在宿舍里哭了一个晚上。我给外公和我爸都打了电话。我爸是从农村出来的,一听就破口大骂大卫,但他还是给文学院院长打了电话。外公则满口应承了下来,他还害怕大卫有什么想不开,让我看着一点。学校虽然没有开除他们,但都给了他们留校察看的处分,算是对他们在校期间同居的处理。这件事之后,学校要求各院系把住在校外的学生统统收回学校。我又住回了学校,但租的房子当然不会退了。我知道这也只是一场风而已。住到宿舍,因为宿舍里有上网的条件,我一度染上了上网。我的笔记本电脑终于派上了用场。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叫花仙子的女孩,和她在网上恋上了。是她先撑不住,给我打了手机。我们约好在情人节那天在南大的校门口见面。这件事虽然还没有正式发生,但对我的触动却很大。何为虚?何为实?虚也可以是实,而实也可能是虚。我对它的理解太深了。不过,我没把她当会事,我觉得这件事对我来说只是一场游戏,我只是想证明它是否真的会发生。生活就是要用无数的谜和对谜的解答而织就的。这就是期待,而期待就是时间,就是一切。期待也是一种游戏,游戏是好玩的。我给玉涵把这游戏说了。我说的原因只有一点,就是觉得可笑,好玩,因为我和那个女孩子从来就没有发过照片,只不过打过几个电话而已。但我发现,在我告诉她这件事时,她很快就哭着出去了。我追了出去,把她领到我的住处。一进门,她就扑在我怀里了。我吓了一跳。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身子,哄着她。她突然抬起流泪的脸对我说:“这辈子我欠你的太多了。”我突然一阵心酸,想把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刚要伸手,可她又从我怀里挣脱了。她用那种哀怨的眼神看着我,没说一句话,跑了。情人节前夕的一个晚上,大卫找我喝酒,因为学校规定不能在学校喝,我们就到外面去喝。快十一点时,我们回到了学校,刚进校门不远,就见四个长相怪异的人走了过来。他们都留着长发,个个又矮又壮。一个过来问我:“你是不是叫胡子杰?”“我是,怎么了?”我反问道。“怎么了?给我打。”那人说。接着,不容我们分说,四个人都冲了过来。有一个拿出了匕首。大卫挡在了我面前喝道:“你们干吗?”“给我一起打!”那人喊,声音里有血腥味。我突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对着大卫喊:“你快跑,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我都拔腿要跑了,可是大卫没有跑。他和那四个人打在了一起。我一看,又回过头去与那四个人打了起来,并大声喊:“救命啊!”只觉得有人还拿着铁棍,在我头上身上乱打。大卫倒在了血泊中,他被那把匕首刺破了肚子。我也昏迷了过去。当我醒来时,发现已经躺在医院里。一个校警在我面前站着,见我醒来,问我:“醒了?”我坐了起来,看了看身上,摸了摸头,发现头上被包扎了起来。我忽然想起大卫,赶紧问校警大卫的情况怎么样。校警说,正在抢救。他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就把情况说了。他又问我是哪个学院哪个班的,我都一一告诉了他。我要下去看大卫,他不让我去,说大卫正在手术室。然后他出去了。过了一阵子,班上的同学首先赶来了,然后就是学院的领导。凌晨五点钟时,我爸和我妈心急火燎地也赶来了。我不能告诉他们真正的情况,他们便一个劲地问我得罪了什么人没有。我说,没有。父亲就骂我,说我肯定在哪里得罪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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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1980:国内首部揭示独生子女青年隐秘内心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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