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查理发现美国(1)(图)
查理从隐蔽处喊道:“嗨,哥们!”邮递员四处看看,试探着说了声:“hello”“关门!回去把门关上!”查理大叫。“你在哪儿?”邮递员迷惑的问。查理模仿香港小贩怪笑起来,邮递员跳上他的卡车飞驰而去。
到纽约已是午夜,全家精疲力尽;孩子们和猫都在高声抱怨,查理却异常欢快让人心烦。也许让人心烦,但他却非常有用,真让人吃惊,他的谈话帮我们顺利通过海关。1966年,冷战还在热烈进行,美国国务院中的一些人认为中国是非常危险的敌人,他们称中国为“黄色威胁”或“红色恐怖”。红色中国生产的东西属于违禁物品不得进入美国。(消费者,这值得深思!)我们刚在香港呆了三年,孩子们一天天大起来,理所当然,我们的衣服都是中国造的,还有那些藤条箱里的所有东西,除了姑娘们的德国皮短裤。似乎不可避免,海关会注意到“中华人民共和国制造”的标签并没收所有东西。另外,空姐还告诉我们最近刚实行禁止鹦鹉,因为爆发了鹦鹉热病。我们召开了几次家庭会议讨论如何偷运查理,但此刻我已精疲力尽无心多想了。我私下里希望海关没收所有东西:包括丈夫、孩子和动物,而另选别人和他们打交道。没这么走运。我们抱起叽叽喳喳的查理和哼哼叽叽的猫(可能是因为系着行李安全带长途飞行而晕机)走向海关。我们故意选了一个看上去疲惫不堪的官员,希望能吓住他;并让孩子们吵闹,制造混乱;孩子们觉得很好玩并且出色完成了任务。那位鼻子粉红的大个子官员打量着我们这么一大帮子,脸都白了:三个竹篓里猫在嗥叫;15只藤条箱,6个柳条篮子,四个哭闹不止让人生厌的小孩;满脸愁容一触即发的父亲和精疲力竭的怀孕母亲,手提一个大黄铜笼子。他使劲翻了翻眼珠,指着笼子,闷声问道:“那是什么?”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查理就口齿清晰地说“你好,查理。”海关官员一脸困惑:“谁在说话?”“你好,查理!最近怎么样?”查理重复着。大个子摇摇头,一脸惊异转成了微笑,“这鸟可真了不起,他怎么知道我叫查理?”“他有特异功能,”我说,“也许还会心灵感应。”官员有点怀疑“真的吗?”“是的,真的吗?”查理大声叫道。再看一眼我们的队列,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突然他好像有点撑不住了,迷糊的眼神露出一丝恐慌。“好吧,好吧。”他嘟囔着,举起双手像是挡开猛烈进攻。“走吧,离开这。全体。快。安静地离开,OK?”“OK!Bye-bye,查理,”查理尖叫着,“Bye-bye,嘿嘿嘿。”我又回头看一眼那可怜的家伙,他正一脸惊异地盯着我们。离开德国前,我们联系了在南京时结识的老朋友。汉克·利伯曼曾是前《纽约时报》驻中国记者,还有他美丽的妻子凯,当时被国务院派往中国,是当时美国大使司徒雷登的秘书。利伯曼夫妇和两个孩子住在纽约一个郊区——斯卡斯黛尔。我们以前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但在纽约的熟人中,只有他们在这么仓促的情况下如此慷慨地主动提出接纳我们全家,直到我们找到住处。时值九月,学校刚开学。托平去斯卡斯黛尔高中给苏姗注册,但校方说学校只收当地居民的孩子。“当然,我们就住这儿。”情急之下,托平编了一个地址和电话号码,而校方没人想到要核实一下。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纽约时报》海外版编辑。接着他去斯卡斯黛尔初中给凯伦和莱斯莉注册,再去海斯科特小学给罗宾注册,每次都重演一遍这套把戏。这下四个女儿分别在三个学校上学,我们真得找个住处了,不然会引发丑闻,败坏报纸的声誉。我们就这样在斯卡斯黛尔定居下来,而托平也成了《纽约时报》第一位不住在纽约城里而住在郊区的高层编辑。一切都是即兴所为而非长远计划。那些东方宝贝和家具还在去德国的海上,我们本来计划会在那儿住几年。现在我们得找一个带家具的房子。托平一家和他们的随从撤到附近的一个舒适房子后,心地善良的利伯曼夫妇也禁不住松了口气。我们在一个农舍住了六个月,同时准备买房子。最后选定一座相当时髦的仿维多利亚式老房子,共3层,房间有松木壁板,还有很多大窗户用来采光。橡木地板已经起皮,5个壁炉,檐上有白釉蓝彩陶器;滑轮式电梯,我们趁孩子们还没从平台上摔下来赶紧把绳子钉起来。还有一座带活门的小木屋(跟祖父的一模一样),带山形墙的铜屋顶已经有了一层柔软的铜绿。这座房子,外带一个马车屋,大约建于1900年。在香港,我们住的公寓很现代化,而那些中国家具正适合这座老房子。外面有宽敞的花园,周围是一小片老树林,查理和猫对这一切欢欣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