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是这个道理。」谢岫安淡淡的道:「父亲,不如现在就给沈琤写信,叫它拿贯州及附近的三座城池来换,贯州有天险,易守难攻。」这块肥肉,建庆垂涎了很久了,就不知这次能不能把这块肉吞掉。

谢戴仑轻轻颔首:「那你去办吧。」但当儿子真的要走出门去的时候,他忽然又反悔了:「……还是算了,反正沈琤现在不知道谁绑架了这孩子,咱们将孩子秘密处置了,就当做没这回事吧。」

郑本一听,身下一松,裤子湿了一片,哭道:「大人不可啊,这孩子金贵的很,您去打听一下,路上都是悬赏的榜文,沈琤一定会拿城池来换的,真的,千真万确。」如果孩子被秘密除掉,他们小命也就休矣了。

谢岫安沉默片刻,突然有几分不屑的道:「父亲,您怕沈琤?」

谢戴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胡说八道,你这个孽障!沈琤不过是冢中枯骨尔,我必擒之。」

谢岫安收回笑容,语气平淡的道:「那我就去办了,给沈琤发信,叫他拿城来换。若他肯,我就亲自会会他。」说完,走出了门。

郑本两个人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心中默念着阿弥陀佛。

过了一会,就听你谢戴仑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滚——」两人听了,立刻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然后因为捡回一条命而庆幸不已。

但转念一想,既然带回的孩子能够换城池,那方才郝窟头岂不是白死了。

不免伤感:「他虽然挖地道不怎么样,但他是个好兄弟,哪日多给他烧些纸吧。」说完,揽着兄弟的肩膀,抹着泪并肩离去了。

沈琤终于知道谁是祸魁了,原来是西边的建庆藩镇,很好很好,正愁找茬收拾你们呢,你们就自己蹦出来了,洗干净脖子吧。

本来打算清算乐兴的,结果建庆蹦出来了,那就再让乐兴那个家伙再多活两天。

自打接到建庆的威胁信,沈琤就盘算着,如何叫建庆姓谢的知道什么叫做太岁头上动不得土。

建庆副节度使谢岫安在信中说,他一直仰慕沈琤,非常希望沈琤亲自出马来置换人质,他自然也会亲临,两人可以好好喝上几杯。不过,如果沈琤不能亲自来,那么就不敢保证这个婴儿的安危了。

沈琤不觉来了兴趣,有意思,这家伙够胆子,大笔一挥回信:就这么定了。

建庆绑他所谓的侄子,那么他就把建庆副节度使绑来好了,礼尚往来,一报还一报。

暮婵听说丈夫要亲自去换人,不免担心的劝道:「对方敢这么胆大,一定是有准备的,你别掉以轻心。要不然别去了,换个手下的大将代替你去吧。反正他们也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他哼笑:「他有准备,我就没准备?别忘了,上次换人质这件事,我可没亏。再说,建庆主动挑衅,我哪有退缩的道理,我若是怂了,还不得被天下人笑死。」

暮婵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扯着他的袖子撒娇:「上一次是上一次,那时候你换的是我父王他们,这一次换的是老四私生子,不一样的,若是让你以身试险,还不如不换了,你就别去了。」

沈琤笑道:「我以后涉险的事情,只会多不会少,你哪里担心的过来。」捏了下她的鼻尖:「谁让你就嫁了我这么个人呢,忍着吧。」

「……不忍。」她说不忍,竟然真的就不忍了,一扭脸,眼泪就掉了下来。

沈琤看愣了,赶紧哄她:「这是怎么了?还哭上了?」

「觉得对不起你啊,就因为嵘王府丢了孩子,害得你要去冒险。」她抱住他的腰,哭着哼道:「嵘王府丢孩子,害得我丢夫君,我不干。」

沈琤就势也抱住她:「我早晚要和建庆有一战,你就别杞人忧天了。」

「我不是杞人忧天,一战倒还好了,那就打呗,反正你是主将,就是输了,千军万马护送你,你也会活命的。可这种鸿门宴……」

「还不一定是谁的鸿门宴呢。」沈琤刮了她的脸蛋:「既然你担心,要不然你跟我去好了。」

「好啊!」暮婵眼睛一亮。

沈琤却开心的笑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就是说说,哪能让你真的跟去。」

她抱着他的腰不放,恨恨的哼道:「……我要是去了,一准打死那个姓谢的。」然后仰头看他:「你真的不能带我去吗?」

他轻抚着她的背,心里无比的安慰,他记得上一世,他每次出门打仗告诉她的时候,她都会冷哼一声:「去送命就去送,不用告诉我。」

哪像现在这样,缠着他,不愿意他冒险。

这时暮婵晃了晃他身子,一句句催他,让他从回忆中醒过来:「你真的不能带我去吗?你就带我去吧。」

沈琤一挑眉,知道怎么回答了,打横抱起她往床边走:「两个月后,我才会出发,若是你到时有身孕,你就在家安胎,若是没有,你就跟我去。」

暮婵噘嘴:「哪有你这样的。」

「别不服气,这才真再叫做交给老天爷做主,你不服我,总得服老天爷吧。」

夏末秋初,天气转凉。暮婵从外面回来,见丈夫抱着儿子坐在床上,她不禁笑道:「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沈琤举起儿子莲藕似的胖胳膊朝暮婵晃了晃:「跟娘说,你爹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嵩儿才刚会喃喃自语,哪里会说话,暮婵笑道:「你这不是要憋死他么。」坐到丈夫跟前,将儿子的衣袖抻了抻,笑道:「我回了一趟嵘王府,打听了一点事。」

因为丈夫马上就要去贯州了,她去嵘王府找了个一直照顾老四私生子的奶娘问话,叫她回忆一下那孩子身体上有什么好辨认的特征,比如胎记什么的。

特征倒是有,说是耳朵上了个「拴马桩」,也就是小肉瘤,还挺好辨认的。暮婵觉得这个特征倒是好辨认,但就怕对方弄个假婴儿骗他们,另外寻个同样特征的冒名顶替。

她本来可以叫奶娘来府上,但她最近想家,于是又往嵘王府跑了一趟,跟父母哥嫂见了一面。

听说沈琤过几日要出远门,嵘王府都劝她暂时搬回娘家住,毕竟她一个人怪孤单的,回家还能有人陪着她,嵩儿也有小表哥陪伴。

暮婵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但她更想陪在丈夫身边。

她将这事原原本本的跟丈夫说了。

沈琤安慰她:「除非建庆将孩子养死了,否则没必要拿假的冒名顶替,也不想想,若是被我发现是假的,还不灭了他们。」

「若是真的养死了呢?」

「那人家陪嵘王府一个健康的婴儿,嵘王府也不亏,反正是个丫鬟生的私生子,也没王位继承。」沈琤道:「这年月,养子不比真正的儿子差。若是细算起来,死于养子手里的节度使,或许还没死在亲生儿子手里的多哪。」

暮婵一点没得到安慰,苦笑了一下,拿起果盘里的柑子剥了起来,先拿了一瓣放自己嘴里尝了尝:「嗯……真酸,你吃吗?」沈琤哪能放过这个亲近的机会,因为他手里抱着儿子,倒不手来,于是努努嘴:「吃啊,你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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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宠娇娘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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