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恋爱”!?(3)

“三角恋爱”!?(3)

他们的这一说法,并无任何确切史料,只是源自李辉英的《记沈从文》一文中的这段话:他们可以三人共眠一床,而不感到男女有别,他们可以共饮一碗豆汁,嚼上几套烧饼、果子,而打发了一顿餐食。有了钱,你的就是我的,全然不分彼此;没有钱,躲在屋中聊闲天,摆布了岁月;兴致来时,逛北海,游游中山公园,又三个人同趋同步,形影不离。(转引自台湾姜穆《三十年代作家论》)其实,李辉英这里提到的是他们在北京的生活,而那时他们同住汉园公寓的情况,公寓主人的儿子黄伯飞对他当时所见情况的回忆,足以证实他们并没有“同居”。李辉英的“同眠一床”的说法,与整段叙述相关联,仔细琢磨,其实也只是一种强调语气,讲他们三人友谊密切所能达到的程度,并没有说明就真有其事。他们三人同租一幢房子,但不久丁玲的母亲、沈从文的母亲和九妹也来到了上海。胡也频、丁玲和丁母住二楼,沈从文和母亲、妹妹住三楼。更重要的是,丁玲自北京认识冯雪峰之后,已经深深陷入在对冯雪峰的感情之中。姚蓬子是当时与他们三人都很熟悉、交往甚多的一个人,他在1933年写出的《我们的朋友丁玲》一文中就认为,据他的观察,以及后来丁玲对他的讲述,三人同住萨坡赛路204号时,丁玲仍然深深感受着寂寞的痛苦,与沈从文也没有达到知心的程度。他写到:同住一屋子里的从文,在生活上是大家都无间隔,而且相熟也很久了。然而她不会把内心的苦恼和不安掏给他看。那末也频面前该也可以倾吐一切罢。一个爱人,一个共着甘苦的伙伴,同扛着生活的重担爬往将来去。但这又不可能的,因为她要掏出来的,正是也频所不喜欢的甚至厌恶的东西。为了也频的热爱,为了他们过去神话中似的过来的天真日子,为了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可以做些事情,她只好把自己的**压在心里。可是,当也频出去只剩了一个人的时候,或者也频已经睡着的时候,甚至正当两个人很快乐的时候,这**突然又反刍到感情上来,把她拖进苦恼的漩涡去了。对关于自己的传言,沈从文和丁玲在不同场合,都异口同声否认。早在1931年,沈从文就写到:“那时还有一些属于我的很古怪的话语,我心想,这倒是很奇异的事情,半年来上海一切都似乎没有什改变,关于谣言倒进步许多了。”(《记胡也频》)1980年,沈从文访问美国时,美国学者夏志清教授问他和丁玲是否有过“罗曼司”,他回答说:“没有,只是朋友。”1984年,沈从文对凌宇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没有这回事,那是上海小报造的谣。1983年丁玲访问美国时,台湾诗人丛苏也问她同样的问题:你和沈从文有没有超友谊的感情。丁玲回答:“没有,我们太不一样了。”他们的否认,是令人置信的,凌宇对此事的分析是有一定道理的:然而,倘若承认男女间的**,并非仅仅是一种生理欲求,它还需要情感与精神(包括双方的人格、气质)的相互吸引,那么,一贯被丁玲看作“软弱”、“动摇”、“胆小”的沈从文,是不会引起丁玲情感和精神上的共鸣的。她与沈从文的关系,即便在当时,也不会超出朋友之间的范围,应该是可以相信的。(《沈从文传》)一段生活的小插曲,就让它无声地消失在流逝的岁月之中。人们应该浏览品味的,是他们的真诚友谊,是他们共同的创造。这些创造,才是他们最为留恋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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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辉解读沈从文与丁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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