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曲潋跟着他回到了他们的寝间,房里依然是一片大红色,丫鬟们点上了明亮的宫灯,整个世界变成火红色一片,还剩着喜庆的余韵。
曲潋看到那张床,目光一缩,除了那羞死人的感觉外,还有难受。
纪凛微微倾身,看着她的脸。
曲潋眨了下眼睛,抬头看他,突然发现两人的身高差——实在是个悲剧,她觉得自己还能再长高的,不然真的比他矮一个头,难看死了,只是很快又想到,自己能长高,他也会继续长高,又有些憋屈。
「潋妹妹在想什麽?」纪凛看着她的眼睛,只觉得她此时的模样特别呆,呆得他想笑。带着茧的指腹抚过她的脸颊,他又担心自己手上的茧会不会磨破了她水嫩的肌肤,不由又收回了手指。
曲潋心说她才不会傻呆呆地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呢。
她不回答,他也不恼,很自然地伸手将她按到怀里,然後贴着她的脸亲吻那红润的唇瓣,亲着亲着,又开始情动。
曲潋木然,脑袋飞快地想着,自己今晚和他示弱的可能。
幸好,这时宫心在槅扇外禀报一声,说是曲潋的几个陪嫁丫鬟过来,让她们给新姑爷磕头,明天开始安排差事。
纪凛恋恋不舍地将她放开,然後拉着她出去。
碧春等几个曲潋贴身伺候的丫鬟过来给纪凛磕头请安,其他粗使仆妇则在院子里磕个头便行了,宫心和琉心负责给她们打赏红封。
纪凛扫了那几个丫鬟一眼,没说什麽,只让她们过来伺候曲潋去沐浴。
碧春和碧夏皆应了一声,跟着曲潋一起去净房。
两个丫鬟都知道曲潋的规矩,她沐浴净身时,一般都是自己脱了衣服泡到水里後才让丫鬟过来伺候,等洗好了,又让丫鬟避开,自己穿了贴身衣服再让她们伺候。虽说这种规矩有些奇怪,但习惯了後也没觉得有什麽。
等曲潋盘着头发,坐到松香木的浴桶里,碧春和碧夏看到自家姑娘裸露在水面上的肌肤,从後脖子蔓延到肩膀,那上面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两人先是有些诧异,等想到了什麽,不由得满脸通红,又有些心疼——没想到姑爷看起来那麽温柔的人,竟然在床笫间竟然如此的……
洗澡的过程,曲潋也有些磨蹭,巴不得将晚上的时间都磨蹭掉才好。
昨晚的记忆太难受了,今晚实在是不想再来一次……
不想等她出来後,却不见纪凛。
「刚才常安过来找世子。」宫心禀报道。
曲潋脸上露出了笑容,「既然如此,那就让世子去忙吧。」
她摸了摸还有些湿润的头发,坐到临窗的坑上,看着窗外的夜色,有夜风吹过,窗外不远处种着一排黄竹,发出簌簌的声音。
她微微闭上眼睛,感觉到风吹在脸颊上的舒适,挨着大迎枕,有些昏昏欲睡。
【第六十二章婆母摆架子】
「怎麽坐在这儿?」
听到声音,曲潋睁开眼睛,便看到面前穿着一袭宽松绸衣的少年,显然也是刚沐浴出来,身上还沾着湿润的水气,鬓角边的头发微微鬈曲地黏在颊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慵懒。
曲潋不禁朝他弯眸笑道:「今晚的风很凉爽,暄和哥哥也过来坐会儿。」
纪凛听罢,面上露出笑容,撩了衣服坐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拥进怀里。
曲潋有些不习惯,以前就算喜欢他到有时候忍不住想要拥抱他一下,但两人大多数是发乎情止乎礼,没有什麽亲密动作。现在两人成了夫妻,无论做什麽都是合乎礼教的,他便喜欢对她动手动脚,抱来搂去。
可是她还未进入角色,还在适应阶段。
「怎麽了?」纪凛低头蹭她的脸,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脸上。
曲潋顿了下,诚实地道:「还不习惯。」
他略一想便知道她不习惯什麽了,扳起她的下巴,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然後问道:「习惯吗?」
她摇头,脸蛋因为呼吸不顺而变红。
然後他又沿着她的脸颊亲她,一只手将她按到怀里,揉着她的腰,沙哑的声音问道:「习惯吗?」
哼,怎麽可能习惯嘛!她脸红得厉害,却说不出话来。
他低头,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笑道:「没关系,阿潋,我多做几次,你就会习惯了。」说着,将她转了个身,让她跨坐到自己腿上正对着他,然後他抬起脸,又迎上她的唇。
这种羞耻的姿势简直破了她的尺度,曲潋已经傻了。
虽然平时被他迷得晕头转向,恨不得对他这样那样,但那也只是幻想罢了,她还是很矜持的。
等他停下来时,她的脸更红了,脸搁在他的颈窝里,整个人软绵绵的。
纪凛抱着她下炕,回了那张铺着大红色绣并蒂莲花锦被的床上。
曲潋好不容易软了的身体又僵硬起来,特别是感觉到那抵在腹部的东西,充满了爆发力,想到了昨晚的事情,过程虽然有舒服,但是可怕居多。
她双眼含着水汽,怯生生地看着他,「暄和哥哥,我不习惯……」
她不知道,女人在床上越是娇弱,越是让男人容易兴奋,特别是她的长相原就楚楚可怜,惹人疼。
他覆压上来,双手托起她纤细的背,低头在她挺起的胸口亲了下,然後隔着大红色的鸳鸯肚兜亲吻那朵小小的红樱。
他笑着亲吻她红通通的脸,说道:「没事,潋妹妹只要习惯我就好。」
曲潋头皮都要炸了,为什麽有人能笑得这麽温和,神色却这麽的凶残可怕?又给她昨晚那种要将她吞吃了一样的感觉,让她身体都惊颤起来。
「潋妹妹,给我好不好?」他轻轻地哄着她。
曲潋挣扎了下,发现平时对她那麽温柔体贴的少年,这会儿根本不给她挣扎的机会,甚至不容许她的拒绝,嘴里说着那麽诚恳的话,动作却霸道得不接受拒绝。
等再次感觉到那种被侵略、被充实的感觉,她只能尽量放松身体,放轻呼吸,让自己去适应,免得更难受。为了排遣心中的委屈,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一口咬上了他的肩膀。可惜嘴巴太小,牙齿只啃了点儿就啃不住了,结果被他突然深入的动作弄得惊喘一声,已然顾不了再咬他。
「潋妹妹,难受吗?」他又问道,那双温润的眼睛渐渐地变得幽深。
曲潋飞快地道:「很难受,我们不做了好不好?」
他笑了起来,身体稍稍用力,就听到她的惊喘声,忍不住贴着她粉嫩光滑的脸说道:「你每次说谎时,语气总是比平时更急一些。」而在说实话时,又喜欢用软软糯糯的欺骗人的无辜语气。
曲潋默然。难道因为自己小时候骗过他,他心中留下了阴影,所以开始研究起她什麽时候说谎、什麽时候不说谎?不要这样不务正业行不行?是男人就该将目光放到外面。
曲潋没办法,最後只能和他讨价还价,得到了今晚只做一次的保证。
他给了她保证後,又贴着她的脸笑道:「那你可要认真一点。」
曲潋很认真地点头,伸手搂着他,将自己更贴近他的身子,努力忽视身下的湿濡和饱胀,心里暗暗想着,等他的婚假结束後,他回宫里当差,她只需要每旬三天陪他滚床单,然後每天一次就可以了,这样就太好了。
怀着这样美好的愿景,她难得主动地配合他,一方主动和双方主动的滋味是不一样的,美妙难言。
只是曲潋没想到,这一次的时间也太久了,等到再次感觉到他比昨晚更可怕的爆发力和持续力时,她只觉得自己主动太吃亏了,她应该躺平了什麽都不干才对,这样他也不会因为她主动而太激动……
等她趴在他怀里努力地喘匀气息,准备翻身离开时,突然一双手按住她的身子,将她揉到他怀里。肌肤相贴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战栗起来,正想要开口说话时,他又将她压到身下。
「阿潋,再来一次。」
黑暗的帷幔中,她看不到他的模样,但能感觉到那种野兽出笼的肆意妄为,甚至连他的气息都从原先的温润变得狂野——第二人格又跑出来了。
曲潋毫不犹豫地挠了他一爪子,哼道:「不要!刚才说好了,只一次!」
对方不说话了。
曲潋心里有些满意,果然就算这人是个双重人格,只要将这双重人格当成一个人就行了,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而且只要其中一个人格答应的事情,另一个人格也会遵守。不得不说,这让她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