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塔”号(1)(图)
1933年夏,尼米兹迎来了他海军生涯无数次调动中的又一次重要任命——奉命去指挥“奥古斯塔”号重型巡洋舰,并随舰前往上海组成亚洲舰队,“奥古斯塔”号为旗舰。他对蔚蓝的海洋与威武的战舰怀有特殊的感情,对在大洋里指挥舰艇历来兴趣浓厚。能够重返青年时代曾经工作过的西太平洋水域,尼米兹感到十分兴奋;兴奋之余不免又有些伤感,因为新的任命意味着他的家庭将再一次处于分离状态。像所有海军家庭一样,尼米兹夫妇不得不随着工作的变动,对家庭进行调整安排。因为对这样频繁的变动,尼米兹和凯瑟琳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们在以前的基础上又做了一次安排。对于从事其他职业的人,而类似的变动一生中恐怕也只有一两次,即便是在海军内部,那些在陆上工作的家庭也很少有如此频繁的变动。“奥古斯塔”号是一只具有历史意义的舰船,它的三任舰长在调离之后都有着辉煌显赫的声名。第一任舰长詹姆斯·欧·理查森后来任美国舰队司令;第二任舰长罗亚尔·英格索尔后来任大西洋舰队总司令;而即将到任的舰长尼米兹将是未来的太平洋舰队总司令。当尼米兹刚刚接管“奥古斯塔”号时,舰上人员不整,巡洋舰本身也刚刚经过两个月的检修。舰上清洁状况很差,更换管道的地方,油漆上沾满了手指印。新来舰上的官兵对此大为不满。尼米兹决心下力气使之焕然一新。“奥古斯塔”号从西雅图出发,行程21天,横跨半个地球于1933年11月9日凌晨抵达上海黄浦江港。11月14日下午5时,亚洲舰队司令弗兰克·本·厄珀姆将军离开即将退役的“休斯敦”号,在“奥古斯塔”号舰上升起了他的将旗。“奥古斯塔”号的主要任务是在中国沿海口岸“炫耀武力”,它通常春秋两季在上海附近游弋,冬季停泊在马尼拉,夏季折返中国的青岛港。1934年夏天,尼米兹夫人带两个女儿到日本长崎山区的小镇——云仙避暑。同年秋天,尼米兹夫人回到上海,二女儿则在上海的美国学校里念书。“奥古斯塔”号在尼米兹上校的指挥下,很快从一艘面目陈旧的军舰变成为一艘熠熠生辉的一流旗舰。许多人将此功绩归于尼米兹本人。但尼米兹内心很明白,一个高级官员的突出表现并不在于事必躬亲,而是要善于充分调动下属的积极性和责任感。他注重发挥各级军官和骨干的作用,通过巧妙的层层下达的方式,尽力使每个军官和士兵们都相信:他们卓越的表现,不是为尼米兹,也不全是为“奥古斯塔”号或者是整个海军,而首先是为他们自己,为他们自己的尊严和荣誉。尼米兹精心挑选骨干,组成强有力的舰员班子,毫不留情地把不称职的军官和士兵调走。同时,他还通过在华盛顿的朋友为他物色合适人才。他知道,如果没有齐心合力、精明强干的官兵支持,他纵有三头六臂,也难以将宏愿化为现实。于是,尼米兹把人才培养的工作放在首位。为了使舰艇和舰员们能够出类拔萃,他把青年军官水平的提高放在首位。当时,“奥古斯塔”号上有6名分别于1931年和1932年从海军军官学校毕业的少尉,尼米兹对他们重点扶持,决心尽快把他们培养成称职的舰只管理人员和具有各种业务能力的军官。有了得力的干将和助手,尼米兹的指挥管理就更加得心应手、左右逢源了。尼米兹重视对军官的培训,他培训军官的一个基本原则是:人尽其才,委以重任。他分配给每个人的任务常常要比他们自己认为能够担负的职责更多一些。为了充分锻炼新手,他把上一级军官们行使的职权交给他们,再让上一级军官执行更高职权,直到最高一层。如此权力下放的好处在于,他能够集中精力思考有关指挥、行政管理等重大问题。尼米兹始终不变的信条是,从不做下级可以完成的事。有一次,他到驾驶舱检查情况,发现一名中尉军官在指挥舵手如何掌舵。如果换了别的上司,或许会夸奖这名中尉事务躬亲的热情,但尼米兹见了,面带愠色地对左右的人说:“我最讨厌的是一个中级军官只会掌舵,在驾驶舱指挥掌舵,那应该是少尉的工作。”尼米兹管理教育下属注重身体力行,言传身教。每逢军官出错时,他并不显出恼怒,而可能会说:如果是我,我会如何做,或者亲自做示范,让他们心领神会。尼米兹对下级军官掌握技术的程度了如指掌,他会突然把某个少尉或中尉叫到指挥塔,然后说:某某先生,把船开出去。有一次,一位名叫奥戴尔·迪·沃特斯的海军少尉开船进港时,一时心慌,忘记减速。结果不得不把船退了回去。尼米兹一言不发,看完整个过程。等船停稳后他才说:“沃斯特,你知道你错在什么地方吗?”“知道。长官。”沃斯特红着脸回答,“我进港太快了。”“很好。”尼米兹点点头。然后便不再追究此事了。对于自己指挥上的失误和错误,尼米兹也毫不避讳,而且指出来让大家共同吸取教训。有一回,“奥古斯塔”号驶向停泊的“佩科斯”号油轮准备加油。这时,狂风大作,巨浪排空。出于保险起见,尼米兹冲进驾驶舱亲自驾船。临近“佩科斯”号时,一切顺利。水手长已将锚绳掷向油轮。正在这时,大风突然转向,向舰首方向袭来。“奥古斯塔”号高大粗壮的舰首开始向“佩科斯”号驾驶舱的吊架撞去。尼米兹试图让下属将绳索放开,把舰倒退出去。但是已不可能,因为绳索还挂在“佩科斯”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