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剧组说北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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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两位舞蹈者相比,我们乐队的人要理性多了。杨靖和张仰盛二位演奏家如同身经百战的老枪手,一举手,音符百发百中。杨靖(中国音乐学院琵琶副教授):“北京的大师最多。我选择来北京上学,是因为我最崇拜的刘德海先生在北京。我十二岁就离开武汉了,1982年考上中国音乐学院。留校后当老师,但不断演出,把舞台经验总结到教学上,对音乐艺术形成自己的见解。北京对自己的专业最有帮助,氛围好,琵琶的前辈都在北京……”张仰盛(总政歌舞团打击乐手):“我是山东人,来北京十五年了,要做事就要在北京,其他的地方氛围不够,但生活还是别的地方舒服。我每天练基本功,自己也做midi,写音乐,最近我改编了《舟山锣鼓》,不用鼓全用锣,下部队演出时我也演唱,就是那种世界音乐的唱法(说着他就唱起来,还申请在演出时唱,我忙作揖止住)。我最近接了一部电视剧,我在里面有个很重要的角色——匪兵甲!从头到尾四十集里都有我!”看来我们这个小剧组里,我是唯一可以对北京感到麻木的人。我是老北京,不是“青柿子”,每天早上起来掰着手指头算计,北京怎么得罪我了。比如说,北京怎么能算国际化的城市呢?今天我去一家超市买卫生用品,在陈列浴盐的货柜前接了一个电话,一个老外(一般说老外都是指白人)冲货柜走过来,对我不礼貌地一摇手,“哼”了一声。意即:让开!我没多想,在英国受到的客套训练条件反射似的弹出来:sorry(对不起)!我让到一边。但马上反应过来:不对呀,如果这个情况是在国外,对方应该先说:excuseme(对不起),然后我说,sorry(对不起),然后我让开,他过去。而这位什么都没说,只是一摇手,我就sorry了。他那粗鲁,像是北京爷们儿,我那sorry,倒更是进口客套。再一想,这要是在纽约,丫挺的敢这么对一个女士无礼吗?不敢。为什么在这儿敢呢?是不是觉得这儿跟菲律宾、泰国、新加坡都差不多?还是想模仿北京爷们儿?我越想越生气,所有民族情绪都来了,联想到这诺大古老京城,居然是大批老外放弃传统客套的乐园,岂不成了殖民地么?于是掰着指头算,有什么传统骂人话可以解我心头之气。但想着想着,突然大悟:那老外不会说中国话,他也不知道我能说sorry,他不冲我摇手怎么办呢?(写于2004年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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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索拉新作:你活着因为你有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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