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访客村的野"鸡"群落…
经过多日深入大街小巷明查暗访后,我们获悉,这些散布于客村立交桥一带的娼妓,大多来自湖南、四川、广西、湖北等贫困农村,大多为已婚妇女,文化素质普遍较低。她们中除少数是"
个体户"
外,大都在此以老乡结为团伙。湖南帮靠立交桥北的客村集市场一带,一般为来自湖南、衡阳、邵阳等地的妇女。四川帮在桥南,靠礅和方向的客村处的暗娼团伙为四川籍女子组成。广西帮靠赤岗地区的旧市头、桂田村一带,大多为来自广西柳州、梧州、湖北崇阳等地的农村妇女。暗娼"
作息"
方式白天上午休息,中午后有部分人恭候于各条小巷,以不同方式招徕客人,他们三三两两,边啃甘蔗、嗑瓜子等客上钩,白天大多手持毛线、编针,边走边编织毛衣伺机勾引来往行人。而到夜幕降临时,她们均会不约而同地倚立于街头,以自己独有的方式招徕客人,对象大多是附近一带的民工、外来工。直至晚上11时许,她们才各自归巢,如此周而复始。因为经常乔装打扮出没于客村出租屋附近,我这张毫无遮拦的面孔自然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这些人按照惯例叫**头,其实就是混迹于暗娼队伍里收几个保护费、管理些日常琐碎纷争的家伙,他们不啻为寄生在站街"
鸡"
们身上的吸血虫。尽管我和罗斯文每次暗访时,毫无规律,而且总是乔装打扮,每次选择不同的地方转悠,但时间一长,我们的行踪还是被那些暗中保护卖淫女的鸡头发觉了。刚开始时,我也觉察到在我们的身后总是有一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跟踪我们,但我当时总是不屑一顾,一笑了之,根本没把那些人当回事,可时间一长,麻烦事就来了。一天黄昏,我和罗斯文在客村口与两个小姐搭上几句话,又以价钱太贵为由刚讲了几句,一个脸上有块条形刀疤的中年人,带着两个手臂上各纹有青龙的青年,杀气腾腾地横在我们面前。那"
疤子脸"
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我们喝道:"
两位老板,我看你们不算陌生嘛,但叫我们奇怪的是,这么多漂亮的小姐,你们难道就看不上一个呀?"
我和罗斯文一惊,我们自以为行踪无人知晓,没想到还是被发觉了。我飞快地朝四周瞥了一眼,灯影崇崇之中,路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水果摊、服装摊和各色的大排档,闲逛的民工,附近散步的居民,虽然算不上熙熙攘攘,但来来往往的行人还真不少。此时夜幕尚未落下,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几个吃小姐软饭的流氓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我将双臂抱在脑前,歪着头,也赶忙流里流气地回道:"
我说哥们儿,我们也对你们不陌生呀?客村虽不大,但奇怪的事多的是呢,治安员都管不过来,咱们管得了吗?这儿的小姐这么多,我们能不多挑挑吗?"
罗斯文也笑嘻嘻地接过我的话茬说:"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没有看上一个呀?现在公安管得紧,我们还能在大马路上跟小姐亲热吗?"
……"
疤子脸虽然没料到我们会用这样的话来回答,但很明显,就是我们这一番话,很快就打消了对方的怀疑。见"
疤子脸"
说不出句话,其中一个小个子悄悄地捅捅他,另一个家伙也嘻皮笑脸地说;"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关心你们的安全,好了好了,祝两位老板玩得开心……"
说罢,这三个家伙就骂骂咧咧地走开了。此后不久,我们的行踪又一次在几个鸡头的眼皮底下露馅,而此次就没有如此幸运,我不但遭到几个凶神恶煞的"
鸡头"
围攻,还差点命丧棍棒之下。那是1998年1月初的一天下午,天下着毛毛雨,我和罗斯文又一次结伴暗访,被一个自称阿吴的中年女人,从客村立交桥底带到了珠江电影厂附近一条深巷里的出租楼。女人住四楼,里面有间小房,房内的桌上放着奶瓶和粗劣的小孩玩具。"
你有小孩?多大了?"
我问她。阿吴连忙将桌子打扫干净,东西一股脑儿塞进床底下。她说玩具是房东小孩的,她儿子在四川老家,快小学毕业了,她租房的时候被房东看中,让她做保姆,白天看小孩,伙食自理,每月500元。可是这点钱远远不够用,她每月要吃要穿还要往家寄钱,于是她晚上就出来站街拉客,做生意挣外快。说着女人出门去喊了另一只住在对门的鸡过来陪客。我和罗斯文嘴上说着不够漂亮,准备离开,谁想到这女人登时形同河东狮吼:"
白看了老娘就想溜?识相的快拿20块辛苦费来,否则别想出门!"
我边掏钱边催促罗斯文赶快走。他刚出门,我把钱一扔也想离开,却不知打哪儿钻出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来,不由分说各自举起一只木棒,朝着我挥来,边挥边说:"
你妈的,丢他老母,瞧你们两人经常在这一带东转西转的就不地道"
我又惊又急,来不及多想,赶紧冲着他们跺了一下脚,大声吼叫道:"
他妈的,你们吃了豹子胆?竟敢围攻老子?知道老子是干什么的吗?你们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我这一招果然有效,几个家伙愣了一下,不由忐忑不安地交换着惊疑的眼神。我紧抓住对方这迟疑的一瞬间,又故意高声骂道:"
还不赶快给老子让开,想找死啊?"
说罢,我挥舞着采访包,一把将最前面的那个矮个子推了一个趔趄,奋不顾身冲下二楼。谁知二楼又突然冒出两个"
鸡头"
,我只好边躲边退,继续大声嚷嚷地跟他们讲理,也想像刚才一样吓唬他们,可那一招在此时早就不灵了。一边不得不被迫返回三楼。更意外的事情出现了,四楼上又下来两个手持棍棒的家伙,骂骂咧咧朝我扑来。以一对六,即使有扎实的拳脚功底,我也毫无取胜的可能,何况我还手无寸铁呢。此时此刻,只有保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