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母妃,儿臣错了,您别生气。」大皇子赶紧低头认错,「儿臣不想叫,是那女人前两日召见儿臣和皇弟们,逼着儿臣们叫的。」

「那毒妇安敢如此……皇儿,是母妃无能,护不住你皇弟。」德妃咬牙切齿,连脖子处都暴出青筋。「母妃好恨哪,你皇弟才六岁,那恶妇简直是丧心病狂——」她死死地攥着大皇子的手,指甲掐进大皇子的肉里。

德妃哪里不明白皇后的意图,整个宫里就她生了两位皇子,位分最高。只要扳倒了自己,其余的妃嫔不足为惧。

大皇子痛得皱眉,比起身上的痛,心里的惶恐更让他害怕,「母妃,她会不会对付儿臣?要不儿臣学二皇弟,出家当和尚算了。」

德妃惨白着脸,两行清泪不停地滚落,摇着头,「来不及了……」她双眼直愣愣地盯着顶上的帐幔,「上一代皇室的悲剧将会重演,皇儿可还记得你父皇是怎麽登基的?」

大皇子身体抖了一抖,又燃起希望,「母妃,儿臣是大皇子,父皇当年也是。」

「不一样,国师断言皇后所出才是帝星,你……和你父皇不一样。」

大皇子嘴唇泛白,差点晕厥。「母妃,我们去求父皇!母妃,父皇会为我们做主的,六皇弟和十一皇弟可是他的亲骨肉啊!」

德妃凄然地笑起来,眼里的木然转为怨恨,「你父皇就是个废物!光会玩女人,根本不顶事,恐怕他现在比你还要害怕,害怕皇后一生下嫡子他就要退位,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

大皇子皱眉,「母妃,父皇是一国之君,不可能会受人摆布,您莫不是危言耸听,在吓儿臣?」

「母妃也希望是自己想太多,可恨自己现在才醒悟,要是早些看透,你皇弟就不用死了……」

大皇子到底年轻气盛,见平日里风光无限的母妃变得如此,不由得恨声道:「母妃,那儿臣还当什麽大皇子?!不如做个平头百姓,尚且能护住妻儿……国师权力再大也不过是个臣子,儿臣就不信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还能反抗不成?」

他还欲再说,德妃一把捂住他的嘴,惊恐地四处张望,「皇儿,隔墙有耳,要是被人听去,传到了国师的耳中,怕是——」

大皇子挣开她的手,「怕什麽?大不了一死!反正都逃不过……」後面那句话,他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带着悲恸。

德妃心如刀割,像被千万把尖刀齐齐刺进心窝一般,鲜血淋漓。对付一个乡野屠户的女子,她自是有千万种阴毒的法子,但是对方是天降福星,有国师做靠山,她要是真的动手,恐怕还没弄死对方,自己就先被国师给弄死了。

想到这里,她挣扎着爬起来,死死地抓着大皇子的双肩,「皇儿,你答应母妃,千万不可以轻举妄动,国师在看着呢!」

「母妃……」大皇子被她的语气惊到,吓得发抖。

「你答应母妃,快……快答应母妃……」

「母妃,儿臣答应您。」

得到儿子的保证,德妃颓然地倒回榻上,连说了两个好字,她绝望地看着大皇子,小儿子已死,大儿子千万不能再有事。「皇儿,你先回去吧,母妃乏了。」

大皇子帮她掖了一下锦被,听话地离开。

一炷香後,德妃猛然坐起,唤来自己的宫女,去请各宫的主子来议事。

可是没过多久,宫女垂头丧气地回来,禀说各宫的主子们不是称病就是推说有事,没有一个愿意前来。

德妃无力地挥了挥手,让宫女出去,等宫女一离开,她整个人神色灰败的瘫在床上,人人都要自保,哪里会在这个时候沾上祥云宫。她苦笑着,笑她们傻,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她不过是个深宫妇人,按理说历朝历代,皇子们的事情皆由陛下亲自做主,後宫不能干涉,但她的好陛下被一个乡野屠户出身的女人给拿捏得死死的,都多少天没有召幸过後宫的妃嫔了?

德妃恨呀,她恨自己现在才看清楚,还不如惠妃聪明,早早把二皇子送到寺中,捡回一条命。

早前她一直以为自己生的是长子,无论是上一代的规则,还是无嫡立长的千古法则,她的儿子都应该是下一代帝王。

可笑,一切都是她自以为是,就算真当了皇帝又如何,不过是多一个像陛下一般只顾吃喝玩乐,不理朝政的傀儡罢了。

她唤宫女进来替她更衣梳妆,既然请不动人,那她亲自走一趟,点醒一下还在作梦的姊妹们,要是再不拚命一争,等皇后慢刀子割肉,她们一个个都逃不掉。

与皇宫一墙之隔的国师府里,闪过一条黑影,落在一座高阁之上。

高阁中,一袭黑袍的男人迎风而立,宽大的袖摆像一双黑色的翅膀,振翅欲飞,他如黑鸦一般站着,俯视着这天下的苍生。

夜幕像一张巨大的黑幔,乌云遮住月亮,连半颗星星都不见出来,黑影跪在黑袍男人的面前低声禀报,黑袍男人与夜色融为一体,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蠢妇,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阴冷喑哑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的突兀森寒。

「大人,可要属下出手?」

黑袍人一挥大袖,扫起一阵狂风,跪在地上的黑影像是顷刻间被冰封住一般,动弹不得地垂着头,牙齿冻得咯咯作响。

「不用,蠢人有蠢人的好处,如此一来,倒是省了本座不少力气。」黑袍男子像是对此一无所觉,转身下了高阁。

他的脚步很轻,但却发出清晰的声响,一声一声砸在人的心上,令人感到毛骨悚然,浑身发麻。

待黑袍男人出了阁楼,他的面容才显现出来,正是国师。

阁楼旁边的屋子里,国师夫人坐在榻上,瞧见他进来,忙起身相迎,战战兢兢的样子令他皱起眉头。

姣月在他面前向来活泼,什麽时候变得这麽畏畏缩缩了?

「姣月,过来。」国师像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拿出一物。

国师夫人的身子抖了一抖,虽是早有准备,但真的面对他时还是忍不住害怕,怕到不敢再说一次自己不叫姣月。

犹记得初次被领到国师府时,国师唤她姣月,她大着胆子告知国师自己真正的名字,她永远都忘不掉下一瞬国师脸色阴寒得吓人,像要吃人似的掐着她的脖子,冰冷如来自炼狱一般的声音说道——

「听好,你就是姣月,如果不是,那就只能是死人。」

自那以後,每当国师再唤她姣月,她的身子都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但纵使再害怕,她仍然硬着头皮上前,接过国师手中的东西,待看清是什麽时,心头大震。

这东西竟是一方玉印,上面刻着腾舞凤凰,翻过来印底是四个大字:皇后之玺。

此物是凤印!国师夫人顿时觉得触手处烫得厉害。

国师的眼睛微微眯起,轻声问道:「喜欢吗?」

「喜欢……姣月很喜欢。」

闻言,国师嘴角轻扯,似笑非笑。

国师夫人觉得他的笑令人不寒而栗,比那天对她起了杀心时的表情还要恐怖,她知道自己这声喜欢意味着什麽,意味着将有人为她的喜欢丢掉性命,可要是她说不喜欢,那说不定送命的就是自己。

她低下头,看着他那黑底红面的靴子,红色的缎面艳得似血,她彷佛能看到他脚踏之处屍横遍野的景象。

「喜欢就好,只要你喜欢,无论是什麽,本座都能给你。」

「姣月……」国师夫人抖着唇,终是把那句不愿咽下去,改成另一句话,「多谢大人。」

国师很满意她的回答,伸出清瘦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她的脸,她的眼鼻红唇,他的手指很凉,凉到让国师夫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过了半个时辰之久,他的手移到她的领口处,两手拉着她的衣襟「刷啦」一下撕开。

国师夫人腹内翻搅着,感到十分恶心,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麽,很快她就被剥光衣物丢在榻上,随之而来的是冰凉似蛇的手在她的身上不断游走,她忍着尖叫,尽力把自己当个死人。

一个时辰後,国师终於摸够了,把手收回袖中,离开屋子。

寅时一刻,七王府内的芳年被人唤醒,一睁眼,就见三喜立在床边。

「王妃,安总管命奴婢服侍你更衣。」

「什麽时辰了?」

「回王妃,寅时一刻了。」

芳年心里纳闷着,「安总管可有说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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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良药妻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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