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四公主嫋嫋娉娉的进来,她承袭了贵妃的容貌,模样柔美婉约,向太后盈盈下拜,「皇祖母金安。」

「四儿怎麽来了?」太后含笑问道,又让人给她端一碗糖蒸酥酪。

四公主谢了恩,坐在一旁,见秦婉和宋夷光坐在一起,正吃着糖蒸酥酪,她抿出一个笑容来,「我来给皇祖母请安呀。」又对着秦婉扬了扬脸,「和宁姊姊有孝在身,未免冲撞了皇祖母,还是不要日日来懿宁宫了,否则可就当不得皇祖母的宠爱了。」她话中隐隐有几分酸意,似是说太后不够疼爱自己。

老人最厌烦小辈说自己厚此薄彼,加之太后现下心情不好,给四公主这样一说,心中自然有气,「她自然是当得起的,至於别人,应该自行想想,自己值不值得被哀家疼爱。」

听了这话,四公主暗自悔恨自己不该在太后跟前出言不逊,这不是惹得太后厌弃吗?她咬了咬下唇,低声道:「是孙女儿说话不知轻重,还请皇祖母恕罪。」

「罢了,有什麽恕罪不恕罪的。」太后神色淡淡,「哀家恕不恕罪倒是其次,你是皇女,如何跟你父皇说话才是最要紧的。往後出嫁了,说话若不知轻重,倒是让人看了天家的笑话。」

四公主悻悻称是,望了秦婉一眼,见她神色如常,并没有和自己一较高下的意思,顿时更为生气,说:「和宁姊姊前些日子,是不是去郑太傅府上了?」

她说出这话来,秦婉的心立时提了起来,面上仍然不动声色,「是呀,怎了?」

「卫家哥儿如今不是住在郑太傅府上?」四公主含笑问道,目光之中满是得意,「你是去看望太傅,还是去看望卫珩的?」

【第二十章太过诡异的巧合】

听见这话,太后的脸色立时变了,她与秦婉说过,往後不准跟卫珩来往,秦婉当日也答应下来,说会少跟卫家人来往,但现下……莫非秦婉对自己阳奉阴违?

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孩子竟如此对待自己,太后心中着实生气,看向了秦婉,问道:「四儿说得可是真的?」

宋夷光没想到此事会给四公主知道,立刻嚷了起来,「胡说!阿婉才不是为了去见卫珩!」

四公主也分毫不让,「那和宁去郑太傅府上是为了见谁?你说呀!」

宋夷光给堵得不知说什麽才好,无助的看着秦婉。

秦婉微微一笑,按了一把宋夷光的手,起身道:「皇祖母明鉴,四妹妹只说了其一,却未说其二。皇祖母应当知道,除了卫珩,婉儿的表哥柳穆清也是太傅的在室弟子。」

「你是去看望表哥?」太后对於这个说法半信半疑,「婉儿,你答应过皇祖母什麽?」

「婉儿往後会少跟卫家人接触。」秦婉很是从容,说着还望了四公主一眼。这麽多年了,她还不了解四公主吗?这丫头素来骄纵,情绪都写在脸上,现下这样得意,是真以为这样就能重挫自己吗?她继续道:「婉儿的确是去看望表哥的,这点,夷光可以作证。」

「谁不知道宋夷光和你素来亲厚,帮你遮掩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四公主白眼都快翻上天去了,「你们俩,一条贼船上的。」

听她越说越不像样,宋夷光登时怒视她,「你说谁帮她遮掩了?」这麽多年来,她看四公主就没顺眼过,现下四公主想让阿婉好看,她当然不能忍,直接就顶嘴了。

太后给两人吵得脑仁疼,怒道:「都闭嘴!」两人悻悻称是,太后这才看着秦婉,说:「婉儿又作何解释?」

「夷光的性子皇祖母也清楚,可说是藏不住事的。」秦婉不动声色的说道:「祖母不待见卫家,夷光又常年养在祖母膝下,若婉儿真的是刻意去见卫珩,敢请夷光一起去吗?」她说到这里,行了个礼,「婉儿去郑府是为给表哥送笔墨纸砚,又送了太傅一罐子明前龙井,若是祖母不信,可召太傅和表哥来与婉儿对质。」

秦婉知道太后根本不会为了这些事召见臣子,但姿态得摆足了,所以她一派淡定地说出这话。退一万步讲,就算太后真的召见,郑太傅和表哥两人也不会害她,更不会让自己的小徒弟和小师弟遭殃。

而宋夷光是太后抚养长大的,太后很清楚她的秉性,她是藏不住事的,就算能藏住一时半会儿,时间一久,还是会说出来,因此她若真是刻意去见卫珩,必然不会让宋夷光跟自己一同前去。

念及此,太后脸色稍霁,不再言语。

见太后不说话了,四公主跺脚道:「难道皇祖母相信了她这一番说辞?那日她还和卫珩在一起说话呢。」

「祖母明鉴,卫珩住在郑太傅府上,婉儿既然到了太傅府中,真有见不到的道理?」秦婉朗声道:「倒是四妹妹,养在深宫之中,当日也未在太傅府上,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如此红口白牙的污蔑我,难道是为贵妃娘娘和三哥哥出气吗?」

秦婉的话不无道理,宋夷光也来了劲,「可不是吗?你当日又没在太傅府上,别一副谁也没有你清楚的样子,惺惺作态!」

自幼养在太后膝下,宋夷光脾气也不小,更不说四公主明摆着就是要秦婉倒楣,更不能饶过她。一席话就将四公主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末了,宋夷光还补充道:「兴起什麽捕风捉影的事,未免小家子气了些。」

「夷光,说话越发没有轻重了。」太后立刻出言制止她。

宋夷光悻悻称是,不敢再说。

没想到秦婉会反问自己从何处知道的,四公主难堪至极,又听宋夷光说她小家子气,怒火中烧,当下骂道:「我不在太傅府上,我是听说的,三哥哥跟我说的!」她急於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无意中将秦仪给扯了出来。

秦婉听了却蹙起了眉,秦仪当日也不在现场,怎会知道这些?

宋夷光腻在太后身边撒娇,「太后娘娘,当日三殿下也不在太傅府上,他又怎会知道?难道三殿下也如此不堪,竟大行捕风捉影之事?」

一番话将三哥也给拖下水,四公主脸色很是难看,旋即说:「皇祖母,和宁对您阳奉阴违,是三哥和孙女儿看不过眼,才对这事上心,还请皇祖母明鉴。」

秦婉笑道:「不是三哥哥和四妹妹对这件事看不过眼,而是对我看不过眼,不惜在郑太傅府上安插眼线,来瞧瞧我是不是去了太傅府,又是否和卫珩说过话,如此一来,好在皇祖母跟前告我一状,我自然得倒楣。」

一字一句条理分明,若非是有眼线,秦仪怎麽可能会知道郑府的事?而且好端端的,堂堂皇子在臣子府上安插眼线,又所为何故?太后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只怕没有那麽简单。

太后神情冷凝,半晌後瞪着四公主道:「好了,做事之前还是先过过脑子,凡事讲求证据,你在这里说婉儿是存了心思去见卫珩的,可拿得出证据来?没有证据,让哀家如何相信你?」

四公主怎会有证据,心下认定太后偏袒秦婉,越发委屈,「明摆着的事实,皇祖母却不信,还要偏袒和宁,若是我们谁和卫珩来往了,只怕皇祖母都会命人绑了,让身边的教养女官打板子了。」

「那你的意思,是哀家偏心了?」自皇帝登基以来,太后何曾受过气,更不说被小辈冲撞了,当下便冷笑着反问。

四公主自知失言,但心中早已认定太后偏心,低头含泪不语。

秦婉和宋夷光忙劝太后放宽心,却听太后冷笑道:「听听这是什麽话,就是杀人犯也得证据确凿再判死罪。你空口无凭,哀家就要为了你一句话罚了婉儿?小四,你以为你是谁!也敢左右哀家的意思?」太后越说越气,起身怒视四公主,「敢来质问哀家,谁是你的教养女官?」

见太后恼怒,四公主当即吓软了身子,她在皇帝跟前素来得宠,是以性子娇蛮,然而太后不喜贵妃,自然也不会多宠着她。

被一番喝问,四公主哭道:「孙女儿知道错了,求皇祖母不要惩罚孙女儿。」

她垂泪连连,却让太后看了越发生气,「堂堂天家皇女,遇事就哭,一点仪态也没有,到底谁教你的?」

四公主这下连哭都不敢了,静默的跪在地上,半晌不语。

太后越发恼怒,想到这母子三人着三不着两就气得要命,「你跪安吧。传旨下去,罚四公主的教养女官二十大板,一个月之後,若是四公主德行再有亏,让她自行去皇后跟前领罚。」

太后恼怒不已,秦婉和宋夷光劝了两句,太后也让她们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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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宠娇妻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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