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从合伙到分裂(1)
揭穿林彪、江青集团之间从相互勾结到相互争夺的事实,揭穿江青所谓她是与林彪集团做斗争的谎言,经与中央
“林彪、江青集团两案审理领导小组”办公室一组联系,我们专门与林彪集团的重要成员、原空军司令员吴法宪谈了话。
吴法宪是个既矮又胖的老头,简直看不出人们心目中的将军形象。在隔离审查期间,他吃得不坏,活动又少,大概也是无所用心,就发展成一个滚圆滚圆的圆球体。
他的态度倒是不错,承认自己的确是罪大恶极,给党、国家和人民造成了极其严重的灾难,说党和政府怎么办他也不过分。
对于我们提出的问题,他能够本着事情发生发展的逻辑,一个一个地说清楚。
他说得很耐心,很仔细,我们也感到,他没有耍花招。他尽量地要跟我们拉近乎。
通常,谈话与谈话者之间除隔着一张桌子之外,还有四五步的距离,这是因为管理方面担心发生行凶的事才这样安排的。
而每当提审吴法宪时,他都一边回答我们的问话,一边挪动木椅。经过吴法宪几次挪动木椅,逐渐使他坐的椅子紧靠上了我们的桌子,跟我们伸手可及了。
吴的情绪总是很好的,说话像讲故事一样,还伴随着微笑。他有时嘲笑他们那一伙和他本人的荒唐,有时讽刺江青集团那些文攻武卫人物的可耻,当涉及到他自己,他又表现出很难堪,很难以启齿的样子。
吴法宪跟江青集团那些人还是有所不同的。他曾经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南征北战,冲锋陷阵,跟代表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国民党进行过浴血斗争。
他对于
“文化大革命”中一大批干部、群众遭到陷害,而其中追究起来竟有他本人的过错和罪行,谈起来还是比较痛心的。
这是他真情的流露。吴法宪的问题主要是一个
“变”字。他从人民的功臣变成了人民的罪人,不完全是出于对衣食住行的求奢,而是出于对权势的欲望。
他巴结林彪,巴结叶群,巴结林彪、叶群的儿子林立果,甚至他这位年过花甲的老将军,还去搀扶身强力壮的林立果登长城。
这是他头脑中的一种封建依附意识在特殊条件下所起作用和恶性发展的结果。
林彪与江青的勾结,大体上始于1966年2月2日至20日所谓林彪委托江青搞部队文艺工作座谈会纪要。
当时,林彪要利用江青的特殊身份,江青也要利用林彪的特殊地位(当时,林彪虽是国防部长,但是他是不能随意调动我们所有的部队的)。
“文化大革命”期间江青口口声声说要请一尊
“神”,这在一定程度上就是江青与林彪相勾结的暴露。紧接着,林彪、江青、康生一伙,经过密谋策划,又搞了歪曲、篡改党的历史而为其篡党、篡政、篡军夺权服务的《党内两条路线斗争史》。
吴法宪说,这件事原来是交给他去组织写作班子的,事先曾说明只许写什么,不许写什么,谁谁谁可以写,谁谁谁不可以写,谁谁谁应该写成个什么样子等等。
他们要搞的,完全是一部脱离马克思列宁主义,脱离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脱离中国人民革命斗争史实的杜撰的东西。
这部臆造的所谓历史稿,后来竟成了林彪、江青集团据以打倒谁、保护谁的蓝本和护身符。
吴法宪说,连这么一个东西,林彪、江青集团也搞了两手。他们除让吴法宪组织了绝密班子写作之外,又在高级党校搞了另外一套写作班子,写了另外一个东西。
自从江青、康生伙同聂元梓搞出的第一张所谓
“马克思主义的大字报”(这张大字报,实为反马克思列宁主义大字报)之后,到1967年1月他们又搞了所谓
“上海一月风暴”。夺权之风从上海蔓延至全国,由此江青集团的羽翼逐渐丰满起来了。
他们利用这一形势,广泛安插亲信,夺取权力。而在夺权之中江青集团由于与林彪集团分赃不均,又引起了林彪集团内一些主要人物的不满。
林江从合伙到分裂在党的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召开之时,黄永胜、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等,见到江青、张春桥把他们能够掌握的形形色色的造反派头子、打砸抢分子、流氓分子,纷纷塞进了九大代表和中央委员会当中,而没有把林彪集团掌握的造反派头子、打砸抢分子弄进去,就更加愤慨。
于是,黄永胜、吴法宪就暗中串联,邀约一些人不投江青集团某些头面人物的票。
到点票时,江青、康生一伙发现他们的得票都少了。康生大怒,就把汪东兴同志叫去,追问是怎么回事,要查票,查对没投他们票的人的笔迹,看看究竟是哪些人,闹得乌烟瘴气。
这是林彪、江青两个集团从违法乱纪,合伙篡党篡政篡军夺权,到分裂开来,正式竞相抢权的开始。
陈伯达是
“中央文革小组”的组长。但是,“中央文革”的成员,如王力、关锋、戚本禹等,都是江青、康生安排的,没有一个听陈伯达的。
不仅如此,江青还利用
“中央文革”的会议,给陈伯达小鞋穿,让陈伯达当面难堪。处在相当孤立无援状态下的陈伯达,情知林、江两个集团的矛盾终会导致破裂,就投靠林彪去了。
林彪说过,笔杆子枪杆子,夺取政权靠的是这两杆子,巩固政权靠的也是这两杆子。
当时林彪认为,在他的麾下,枪杆子是不成多大问题的,缺乏的是笔杆子。
实事求是地说,陈伯达还是写过几本书的,并不是像后来有些文章说的文句不通(当然陈伯达写的东西中个别的也可能有过不通的文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