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周旋(6)

十年的周旋(6)

“四人帮”已经粉碎了,我们明人不做暗事。起初,大家说用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汉语教研室的名义,正式打出招牌来。后来,考虑到教研室有两三个同志,与主持搞这件工作的同志,不是由于政治原因,而是由于个人之间的芥蒂,总是合不来。于是,我们采取了出榜招兵,签名参加的办法,完全自愿。签名参加者,有李先辉、白晓朗、黄林妹、胡连朴、刘兰英、蒋士珍、黄玉文、罗丹、杨昆明、张润今、石淑兴、赖梅华、刘志宽、赵寿安、朱清颐、汪文风,共十六人。其实,徐政良、张敬棠、宋来魏、胡锡珍、徐祖武以及新来的一个同志,虽未签名,也积极参加了选诗词、编辑、核对,参与鉴定是否是在**广场贴出和经历了战斗的硝烟的诗词,他们也参加了校对、印刷等工作,工作中也很积极。已签名的,我们商议了一个共同的名字,起初说叫“佟怀周”,后又考虑到“佟”字不通俗,干脆叫“童怀周”,这是共同怀念周恩来总理的意思。1977年1月8日,周总理逝世周年纪念,我们以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汉语教研室“童怀周”小组名义油印的《**革命诗抄》,贴上了**广场。由于周总理在国际国内的崇高威望,由于**事件从悲天恸地到血腥恐怖,我们的诗抄一贴出,就轰动了北京,轰动了全国,轰动了海外。每天,我们都要接待来第二外语学院川流不息的来访者。来访者都要求铅印出版,让更多的人共享**的战斗氛围和美好词章。但是,我们对于那种要求扩大“童怀周”的组织,把它推到全社会,以及建议“童怀周”选出几个领导人的意见,却开会予以否决了。我们开始筹备出版**革命诗抄的铅印本。由于受到两个“凡是”和“继续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的压力,原来答应给我们帮助的单位纷纷退缩了。这样,不得不由我们自己来印刷出版。按照第二外语学院原来的规定,系和公共课教研室主任,是有权批准印刷教材和阅读参考教材的。我就将《**革命诗抄》作为“汉语阅读参考教材”签字发排。但印刷厂的领导,既支持我们这项工作,又胆小怕事,说:“这明明是**诗词么!”我们只得找到一贯支持我们反对“四人帮”的原副院长翟良超同志和教改组的一位副组长李越然,加签了字,排版是没有问题了。要铅印,哪来那么多纸张呢?我们还有一位被赶下台的副院长彭平同志,过去在延安就有组织这类工作的经验,他各方面人事关系也熟悉,我们找到他,立即从北京市二轻局搞到第一批纸;又通过被二外挤走的另一位副院长唐恺,经中央宣传组的王揖同志,从人民日报搞到第二批纸。我们的工作,得到了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上上下下和院外许多单位、许多同志的热情支持。一谈到是编印“沉痛悼念周总理,愤怒声讨‘四人帮’”的**诗词,被我们求到的同志无不大力协助。铅印的《**革命诗抄》,以汉语阅读参考教材和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汉语教研室“童怀周”小组编辑的名义出版了、发行了。汉语教研室变成了全国各地、各单位派人来购书和议事的场所。中央电视台专门为我们“童怀周”小组拍了《敢傲严寒绽春蕾》的电视片。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为我们拍了新闻片。日本各通讯社、各大报社的记者团,西德的作家,都对我们进行了访问。我们在接待外国记者时明确地向他们指出,“**对中国人民的伟大功绩是不能够抹煞的”。他们也如实地进行了文字和图片报道。韩先楚同志派来的同志开玩笑说,韩司令员说了,“如果你们因为编辑出版诗抄还受到什么威胁,他可以派两辆坦克车来摆在你们教研室的门口,对你们进行保卫。”宋庆龄副主席,也来信对我们表示感谢。一天晚上,我背一大袋《**革命诗抄》,闯进了我工作过的公安部大院,去到办公厅负责同志陆石的家里。我说,“我给你送书来了。你要抓人,我就在这里。”他问:“什么书哟?”我说,《**革命诗抄》。他一下子紧紧地抱住我,说:“我的好同志啊”!以后,我们每次出书、出画册,都通过陆石同志,送给罗瑞卿同志一份,席国光同志一份,凌云同志一份。罗瑞卿同志问到我的情况,听了陆石同志的介绍,然后说:“好嘛,闹**事件的,有我的干部;抓**事件的,也有我的干部。”“这些青年同志,冒了那么大的风险,不容易呀!”在一次彭真同志主持召开的会议上,有人向凌云同志介绍到我,他一面点头,一面笑着说:“神交已久!神交已久!”胡耀邦同志在一些报告中,多次谈到**诗抄,谈到“童怀周”小组。有一天,第二外语学院原副院长彭平同志找到我说:“邓楠同志要到学院来看看你,问你的意见如何。”我说“欢迎!欢迎!”这时,小平同志还没有出来工作,但我无所顾忌。不几天,邓楠来到二外院,来到我们教研室。我们四五个人和她一起聚谈。邓楠说,“你们敢于组织‘童怀周’,听说是这里的党委书记支持你们。”我们的同志哈哈大笑,有个快嘴姑娘说:“他不支持我们,他支持‘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邓楠又问,“他是不是我爸爸的老部下?”我们的快嘴姑娘说,“没听说过。我们主任才是你爸爸的老部下。他在周总理逝世周年,还写了一首长诗《无题》,是反映小平同志一生的战斗经历的。”并问邓楠要不要抄走。邓楠说,“不要抄了。你们贴在**广场上,我们家就抄了两三份。”又问到我什么时间是他爸爸的部下,我说:“在中央西南局的时候。不过,你爸爸是西南局第一书记,是一号,我是新华日报的记者、编辑和校对科科长,隔得太远。一批判,有的人就硬给拉近乎了。”大家又哈哈大笑。在我们讲了一些反对王、张、江、姚的“反革命政治谣言”之后,邓楠问我:“你有什么话对我爸爸说,我可以带回去。”我说,“我们的意见,以后千万千万不要瞎闹腾了,大家齐心合力来建设我们的国家吧!”临走时,邓楠给我们留下了她家的电话、住址,要求加强联系。从二楼下楼梯时,我请邓楠同志站着让大家看一看,像不像她爸爸。她站着了,挺了挺胸。大家说:“真像!”以后,小平同志就出来工作了,但他的地位一天比一天重要,我们也就不好意思去加强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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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鲜为人知的历史:从“童怀周”到审江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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