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痒痒就挠――《布尔乔亚之痒》开启心智的…
文/王小柔
胡赳赳的书我随手翻了翻就放在沙发扶手上,想等刮完土豆皮儿再仔细看,可那本书偏拧着个劲儿,把书皮支棱得老高,一副特招摇的姿势。我把它反扣过去,结果封底儿又翘起来了,在这一页上,我看见潘石屹、丁磊、李敬泽、谢有顺像被邀请来参加非常速配的亲友团一样大声表白着胡赳赳的种种好处。其实在网上我看到了更强大的他的亲友团阵营,他们追溯着胡赳赳的少年时代和青年时代,尽管采用的描述手段不同,但目的显而易见,不是夸文就是夸人。我不喜欢这样。
所以我拿了一本他的书,在放弃了刮土豆皮儿之后,我用一只带泥巴的右手抓起《布尔乔亚之痒》,后来这些泥土尾随着我翻阅的进度在横断面上留下痕迹,深深浅浅,直到书重新被合上。
这是由一些零散文字拼凑而成的产物,很凌乱很絮叨也很自以为是。它们大部分更像是报纸上为了迎合某些事件衍生出来的评论,而我们今天再举到手里,那些自言自语早就事过境迁了。胡赳赳把布尔乔亚解释为中产阶级,他在明处则举着一把老头乐儿想告诉暗处的你那些“大富之家”的红斑在哪以及它的病理特征。他说,痒只是个表象。
“对于商人来说,声嘶力竭的叫卖是天经地义的。自从有了媒体,有了传播学,他们就不用冒着生理缺水的危险来招揽顾客。叫卖如今靠广告活动来完成,颇有点文明的感觉,这种感觉也足够让人陶醉,五迷三道就上了广告的当,但是没有人不上的,不上叫落后。不上广告的当,也要上假冒伪劣的当。”你看,人还有活路吗,管你是“中产”还是小市民,吃亏、倒霉、上当还蒙在鼓里的命运已经没跑儿了。
胡赳赳特别能总结,在媒体混了几年说话就已然是一副老江湖的腔调,比如在《与传媒有关的三个谎言》中把一个牛气十足的产业戳点得遍体鳞伤,在《职业新闻人的溃败》中提到了包括“经济观察报”、“华声视点”、“中国新闻周刊”、“新周刊”、“财经”、“南方周末”、“外滩画报”、“瞭望东方周刊”等若干媒体的名字,其实他只不过在记录一些人的跳跃过程,谁会在今天把自己跟一个职业绑定呢,谁都不能,我们要随时寻找安全的落脚点,单纯的胡赳赳似乎不理解这个道理,我在文章里分明闻到了忧伤的味道。
与胡赳赳洋洋洒洒的评论文章相比,我更喜欢看他的性情文字,那些与新闻无关,那些只与生活有关的表白,其中一个瘦削的仗义的逢酒必喝逢喝必多的率性男人自然会从汉字里凸显出来生动你的想象,因为他所描述的,也是你生活的一部分。只可惜这样的文字在《布尔乔亚之痒》中上演的几率少得可怜,他更多的时候是站在明处举着一把老头乐儿给“中产们”挠痒痒,他的手很重,稍一给力就变成了刮痧,一道一道的淤痕便暗示着病处。
胡赳赳是一件绣花马甲,是一个接受鲜花或者躲避唾沫的虚伪的名字,他的真身藏在别处偷笑。他还有一个更响亮的名字叫胡小同,整天挂在一个名叫“记者的家”的论坛斑竹的位置。那个地方像平房周围的大公厕,很多人在方便的同时到这里发泄、诉说、掏心窝子或者传小道消息,胡赳赳则老实地听着,感慨着,偶尔也会开口吱个声。他在《布尔乔亚之痒》中多次提到这个地方,它是媒体人聚集最稠密的虚拟场所。
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期的胡赳赳正在用他的语速描述着时代背景下的瘙痒之处,那不仅仅是属于“布尔乔亚”的。
我不知道胡赳赳的表达是否符合你的阅读口味,如果你是他的“饭丝”一定要买一本捧捧人气,如果你根本不知道胡赳赳是谁,那最好先找个书店站着把他的书迅速翻一遍,没感觉趁早给人家放回去。你可以不买他的书,但如果有机会碰到他一定要跟他做朋友,不是因为他挠痒痒的手艺好,而是他够朋友。
《布尔乔亚之痒》/胡赳赳/人民文学出版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