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作家访谈:专栏作家看专栏
把作家这个工作加以行业细分,有长期以泡面隐居为生,几年露个脸的;有长期以网络为业,从来不照面的;也有美女、身体、青春等各司其职,定期出来say个hello;还有一群人,占不大的篇幅、用不多的字,天南地北、家长里短、吃喝玩乐、生老病死,没有他们聊不到的,不求内容高深、天长地久,但求细水长流、日久生情。于是,术也有专攻,写久了便也成了家,便谓之“专栏作家”。这个在国外已经极具话语权的职业,在国内也已初具规模,有了自己的市场、有了自己的供求,便也有了我们采访报道的理由。
采访人:刘雅慧(中国图书商报记者)
受访人:胡赳赳、徐江、伊沙、伊伟、王小山
专栏作家入行须知
1、专栏作家的门:如何成为了专栏作家?
胡赳赳:
最初是在报社上班的时候给自己报社写,世界杯的时候就写球评,平时就写书评,也写过一阵子类似于“串串秀”的国际时事专栏,名字叫“一周”,就是把一周来发生的天下大事用某个主题串起来,博人心酸或会心一笑。登我第一个专栏的报纸原来有个“说吧”版,编辑找好一个够热闹、比较受人关注的话题,同时向四个作者约稿,我们就像是写命题作文都绕着一个主题写。没想到一发就不可收拾,一开始是应景,后来约的多了,便认识了一批各地都市报的副刊编辑,就客串写写,到底也没有把写专栏作为主业。说是专栏,其实是讲一些段子,表达一些看法,代表一些人的情绪。让别人看了之后能有共鸣、能兴奋起来,当然最好是能有生理或心理上的舒展。
我写的第一篇专栏文章是给南方周末写的笨拙精神栏目,不长,但巨好玩。属于灵机一动,名字叫“蟑螂在头条”,就是“家里来了蟑螂”一事依各大报纸的风格该怎么做成头条。文章发表后,为好多新闻从业者津津乐道,有一些人还续写了N多种各地版本的“蟑螂在头条”,据朋友说这个几百个字的小文章被新闻教授拿来给培训学员当了例文讲。
徐江:
最早是在北京青年报吧。1991年还是1992年我忘了。他们那时刚改大张,有个“人在旅途版”,给上面的一个叫“侃”栏目写稿。
伊沙:
1993年,有一份办得很好的双月刊杂志《创世纪》存在了一年,我就为之写了一年六期的体育专栏,这是我的第一个专栏。到现在总共做过几个已经记不清了,但值得纪念的是以下几个:1995—2000年,我为《文友》杂志所写的长达六年之久的文化酷评月专栏;2000—2002年,我为《足球》报写的历时两年的足球评论周专栏;2001—2002,我为《南方都市报》写的历时半年的生活小品日专栏。现在我在为《特区文学》双月刊写一个叫做《伊沙眼光》的诗评专栏,写过的方面有文娱酷评、足球评论、生活小品等。
王小山:
也是很早就在写东西了,后来因为工作的报纸需要,开了一个“科幻小品”的专栏,一周一篇,就是把一些经典的短篇小说拿来戏说,谓之科幻。后来停了一段时间开始自己做生意,做后发现自己还是适合写字为生,于是开始在《南方都市报》开了“大话明星”,也从
那后开始用“王小山”这个笔名,之后就回到了文化圈子。
伊伟:
我九八、九九年开始写专栏,那时候给《风采》写,开始是写一个“男人说话”类型的,就是书里所有以“任戛”的名义出现的文章,“任戛”就是“人家”,可以保持距离感。现在看那是我写的自己惟一觉得别扭的东西。好处是知道大家对所谓专栏要求真的不高,写成那样,仍然有人爱看。同时差不多每期都给《风采》写当期的封面主打话题,可算得是专栏。两千年夏天开始在洪晃那儿做《iLOOK世界都市》,每期写封面话题,讨论各种社会时髦和女性话题,从堕胎到**,撒着欢儿说,那时候没哪本杂志能让我那么抡圆了开侃,洪晃是个爱玩儿的人,结果是我跟公司都玩儿得挺高兴。在《iLOOK》干个不到半年就去到公司另一本现在看起来都奇奇怪怪的杂志,叫《redegg》,那是真的玩儿,于是一高兴就给杂志玩儿死了。期间仍然没短了给《iLOOK》写封面话题,仍然延续撒欢儿胡说的风格,一直到《iLOOK》改版。
小结1:肥水不流外人田,先成了作者、再升至作家,最后离专栏作家的机会也就不远了。
2、专栏作家的人:为什么成为了一个专栏作家,有什么要求或者是因为你有的哪些特点?
(比如精力旺盛,每天都有话要对别人说,忍受不了长篇创作者几年才露一次面的压抑生活;或是比如特敏感,什么事情都能看出点内涵;又或者特能掰,什么东西都能说得出点道道。)
胡赳赳:成为一个专栏作家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一点点勤奋加一点点小聪明再加一点点非完美主义的态度就够了,另外,就是要知道如何用媒体语言写作,而不是用文学语言也不是用道学家的语言。我对自己的要求是要说普通话(意即人话),不要掉书袋;要有趣,不要嘉宾口吻或姿态性;要机智,但不要过于自得。专栏作家并不害怕自说自话,也不害怕自恋,他知道自己并不孤独,他知道大众的流行趣味以及大众所具有的窥视的**。有时候专栏作家越是自我,文风越是自我陶醉,反而越是接受者众。
徐江:首先是你要对某一方面的事物有着持久的兴趣、关注和思考吧。这其实并不难。难在你的思考独到,而且你还能很好地把它表达出来,让你的意思能跟大多数读者具有一种良性的纸上沟通。因为编辑可以决定你的稿件刊发,却不能强迫读者喜欢它们。日常话多当然也是一个因素,但更重要的,是话的质量。还有一点就是——成为专栏作家,不是谁努力的结果,而仅仅意味着有媒体和读者选择了你。你又总是能按时写出新东西。我不喜欢人们把写专栏和写长篇对立起来看。长篇我写过,有时间我还会写。但它们的不同更多是文体上的。
伊沙:要我说是热爱生活,对文化有多方面的涉猎,掌握一套说人话的文风,活得渊博而有趣才是。
王小山:我会回来写字,是因为发现自己不适合作其他的工作,其实我试过很多工作,比如做生意,它需要和不同的人交流,我就不行,我更喜欢写字(专栏)、写书(新书《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还有当编辑(《新京报》的大编辑)。
伊伟:我觉得作为一个写专栏的,最难的就是按时交稿,如果你不愿意兑水的话。专栏作家如果要成为一个令人尊敬的职业,需要表现出充分的聪明才智,而不是简单的把某一块版面填满。我更喜欢非职业专栏作家的状态——一但你以某件事为职业,就不能自在地胡说八道,或者能胡说八道而凑出不充分的供胡说八道的材料。而资料充沛地胡说八道,在我看来是专栏最可爱的传统。就为这个,我一直保持着写专栏的兴趣。
小结2:有个性不一定要**型,写吃的总不能饿肚子,写玩的总不能不买单,写文化的总也要付得起书钱电费,所以专栏作家们基本上还都进行着正常人的生活。
3、专栏作家的类:专栏作家的类型有哪些?你自己属于哪种?
胡赳赳:专栏作家分为能说又能写的,不能说但能写的,以及能写而且快的这几种。我大概属于不能说、但能写,下笔之前脑子一片空白,但下笔之后一挥而就的那种。所以我天生就是专栏作家。
徐江:智慧型、机巧型、废话型……我好像是它们的集大成者(笑)。我文字的内容嘛,文化、体育、文学、娱乐、时尚……可能范围比他们一般人广。因为我写得快。
伊沙:懒得总结……(ps:懒人类)
王小山:按徐江的分法,我就属于废话型的。当然不是说那种马路边上的胡说八道,因为以前有一段时间我和几个“复合型”人才朋友生活都很困难,没事的时候我们就经常在一起东南西北的聊天,后来我的专栏里很多观点性的文章其实点子都来自他们,所以是大家的智慧。(那现在还一直和朋友这样经常聊天取经?)哎,现在就比较孤独了,老是一个人,所以就开始写一些故事性的文章了。观点总是有限的,故事就可以再一个壳下放进各种东西了,所以,还可以有很多题材。
小结3:物以类聚,人以文分,统分为专栏科,作家属、文人纲。
专栏作家的“作”(工作)和“家”(生活)
1、专栏作家最大的不同就是每天都要进行创作,写作的源泉从哪里来?写作动力呢?(因为好像出租车司机,每天一睁眼就已经有了负债。)一般要提前备用出多少稿件?
胡赳赳:养成习惯了写起来就很舒服。你想想,早上一起来,坐在电脑上敲一篇文章,几百元就到手了,是真正的SOHO族。中午还能睡个午觉,下午出去逛逛书店或办办事,晚上约朋友们吃吃饭、泡泡吧。日子当然很滋润。写作的源泉就是在一起吃饭,一起吃饭总有无穷的乐趣和灵感,也是交换信息的好法子。我不喜欢提前准备稿件,我喜欢现写现卖。所以每天一篇的活计别来找我。
徐江:依然是生活。(那专栏作家每天的生活状态?)没什么两样,写作。读书、上网。和朋友聊天、四处乱转。(奥!)动力就是建设精神文明与物质文明。备稿因作者而异,我现写的居多。
伊沙:我经历过半年这样的生活(给《南都报》写日专栏那半年),没有任何问题,当年我36岁,我有36年的生活,岂是半年就能写完的?老话是最实在的:写作的源泉是生活。我的生活就是——做你该做的所有事,然后每天有一个小时坐在电脑前。写作的动力是对写作的热爱——在任何时候都不是钱——甚至是你一手拿钱一手交货的时候。所以我一般能提前给出一周的稿件。
伊伟:写得最高兴的专栏是和洪晃开在《iLOOK》的,她写《大女人小女人》,我写《大男人小男人》。我俩的文字比较对路,思路也能碰到一块儿,都不拿一些东西当事儿,写出东西来,就能好玩儿。不过后来我们俩都交不上稿子,老拖,洪晃是老板,我是编外,主编罚了几次款,我们都照交,稿子该拖还拖,最后只好把专栏收了。
从来不备稿件,一是没有那么多可说的,又不想凑数儿,二是生活压力不大,有稿约没话说时,就告诉人家写不出来,也不能兑水,不然这事儿就不好玩儿了。三是写的东西从来都是别人先说要的,所谓写了不白写,而备稿子就有沿街拍卖的意思,精力上顾不到,感觉上更不好。
王小山:我最多时一天写了十几篇,等天亮敲完一看,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才华(笑)。当然一般一天就是3、5篇吧,能开一个专栏,自然是因为有的可写,基本上把这个类型的东西写完了,这个专栏也就告一段落了,一般半年到11个月差不多。我的“大话明星”写了8个月,虽然还可以写,却觉得硬挤就没有意思了。
小结4:玩的就是个急才,挤不出来的趁早白白!
2、专栏作家的收入情况?是否足以维持生活,还是需要从事其他的工作?如果成为专职的专栏作家需要有多少专栏?
胡赳赳:我不知道别人的情况,据说猛小蛇写专栏挣了一套房子,(当然也可能是一套房子的首付)。有的专栏要求作者每天一篇,对于我来说,这是天敌,我一直认为这是违反人性的,我知道很多人写到作呕。除非是为了接受挑战,否则我不想轻易尝试。我最多的时候也就一个星期写三篇专栏,按四千字算,千字二百,一个月的收入是三千来块钱。除非是朋友约稿,现在千字三百以下的稿费我都不写了。(于是彻底放弃向他们约酷评稿的勇气!)
写专栏维持简单的生活可以,在外地可以,在北京就不行。你要买车买房靠写专栏,那太慢了。我是属于兼职写专栏的一类,我认为我的文字是最忠实于我的,是别人都夺不走的东西,所以写永远是最安全的事情。按稿计酬,文字买卖风险也小,但也不排除一些无良媒体,见了报不开钱的。
徐江:肯定是多劳多得,这工作可不养懒人。所以够不够养活自己就取决于你的写作量和约你的媒体数量。起码每周,你不能少于三篇文章吧。
伊沙:不了解别人。我自己也不能说。女人不问年龄,男人不问收入。能维持又怎样?我从来不做此想。因为对我来说,专栏写作就是写作,不允许讲条件——去想挣多少钱就是条件!
伊伟:1998年夏天,我的第一份工作,在一个出版社每月挣700多块钱。劳动人民文化宫的书市,我们社甩书的摊儿对面儿,一家杂志社卖他们的过刊,一本儿二十的卖五块。比我们打折还狠。一下翻到版权旁边的“稿约”,赫然写着稿酬标准千字三百!而且特稿还可以再“从优”。一想到写两千个字儿顶我一个多月工资,当时就买了十块钱的杂志,打算回家研究一下,什么难度的字儿,能这么值钱。研究的结果,说句得罪的话,写这种字儿,还真没什么难度。
王小山:基本上千字200—600元不等,因人而异,然后就看你的工作勤奋程度了。好好干的话,当然得是有人来约,否则光勤奋也没用,养活自己没问题,只不过自己要清楚这样的工作很难长久稳定。我以前也遇过两千多字才一百多元的,到底不如现在做编辑收入可靠。
小结5:小本经营,按劳分配,薄利多销。
3、你的专栏文章都是有感而发吗?能保证每篇专栏都有值得阅读的内容吗?会不会经常是为了写而写?如果有一天你实在没有什么话题拿来写作,怎么办?这种情况对于专栏作家是不是会很常见?
胡赳赳:所谓有感而发,就是你确实有话要说,或者是编辑认为你肯定会有感而发才来找你,否则她就去找那个能有感而发的人了。不敢说每篇专栏都是精品,都是经典,但编辑会想啊,既然是出自胡赳赳的手,差又能差到哪儿去呢。有一天我实在没什么好写的,那我还活着干什么。
徐江:我一般无感而发。不能跟鲁迅比,那是咱呕像。不过,罗素、蒙田也不一定拼得过我。想不到写什么就去逛家具店,当然是偶尔(笑)。真要没得写,你还是打电话告诉编辑老师,不写算了。
伊沙:当然要有感而发,有话要说。你必须保证值得人家阅读,否则你就是个骗子!你说的其他不良现象没有出现过,所以我不回答“如果”的问题。
王小山:等到后来出书时看以前写的东西,基本上三分之一很不错的,三分之一比较满意,还有三分之一就要改改了。想不到内容或是有不明白的时候就去和别人交流一下,比如我写过的关于电视《笑傲江湖》年代问题的文章,就是因为报社博学的老编告诉我珊在电视里梳的缍马髻是唐代发型,里面讲到的官职是明清都有的,于是联想到少林寺墙上“不准拍照”的穿帮镜头发生在到现代,一篇文章就有了。
小结6:要感情丰富,要口水充沛!
4、专栏的创作与一般的文学创作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怎样就算是一个好的专栏作家?
一个好的专栏作家是否就是一个好的短篇作家?而是否一个好的作家就能成为一个好的专栏作者?
胡赳赳:专栏有个特点,你必须能控制节奏、情绪,如果你能在任何段落想加个结尾马上就能结尾而且看起来天衣无缝时,你就是个写专栏的高手。我写过八百字的专栏、写过一千五百字的,也写过两千五百字的。有时候边写就边查字数,它要求你能随时结尾或再加上几段话。这就是与一般文学创作的区别,在结构上,文学创作可能是竭尽心力,而专栏则显得适性和随意。
要做一个好的专栏作家,最重要的是有专业精神。把写专栏当作刻意经营的事业来做。退而求其次,要当作一门手艺或一个终生的爱好来维持,老实说,看起来写专栏一挥而就,可对于我来说,想一个专栏的标题或一个好的开头也是伤脑筋的事,有可能好几天都在想一个题目出现的效果。一个好的专栏作家有能力成为一个好的作家,有能力写长篇巨著,反过来亦然,一个好的作家也有能力写出令人叫绝的段子来。然而,一个不能写出好长篇的专栏作家和一个不能写出好段子的职业作家同样是好样的,正所谓术业有专攻。
徐江:归纳这个太累。至于好的专栏作家就是——交稿守时,言之有物。我许多时候就是白天上班晚上写稿的。时间可能紧张一点,但写稿逼你更多地去发现身边的生活,也更热爱它的复杂。专栏作家和一般作家的问题得两说着,要看祖师爷赏没赏你另一碗饭。不是说你能写就行,还要看你写了什么,怎么写的。我可以额外告诉大家一点:一个顶级随笔作家,可以同时是一个顶级诗人和文学理论家。反过来说也是万事都不绝对,那个“好作家”必须面对媒体和读者保持朴实和谦虚,别太拿自己当回事。
伊沙:对我来说,没什么不同,不允许不同。限制太多,不玩拉倒。也许“好的专栏作家”另有标准,但我个人必须认为,开了专栏就是好作家,而且他应该是好的散文、随笔、杂文作家。只是小说与诗歌一样,是专项性极强专业要求极高的另一领域。当然,不食人间烟火也不会说人话的那一种“好作家”除外,不擅长散文、随笔、杂文的“好作家”也该除外。
伊伟:别人的专栏我不看,没时间,我相信大家写得都好,但专栏毕竟是专栏,是消闲的东西,不闲,也就不看了。好专栏作家和好作家,是两个劲儿,能打通的也有,糊弄的也不少。
王:创作的方面我觉得没什么,只不过专栏因为时间的问题,文字上可能会粗糙一些,不像长篇创作可以字斟句酌,我有个朋友曾经给自己的长篇前后改了九遍。而专栏经常是编辑打来电话威胁二十分钟内必须交稿,细处自然会差些,所以出书时有些语言就要趁机改改。好的专栏作家应该就是能被读者惦记,像我这两天给《大河报》写个关于欧洲杯的专栏,停了几天便有读者打电话询问,那种感觉这得很好,毕竟谁都希望友人鼓励欣赏嘛!(窃笑)
小结7:都视读者衣食父母,自己都是稿费一族。
作家看专栏
胡赳赳:专栏作家是一个很奇怪的称谓,好像成不了作家或者写不了长篇的人,就赐之以“等而下之”的专栏作家的称谓,所以说这个称谓既饱含尊重,但也不乏贬意。专栏作家首先是一个公共知识分子,即使是以民间的姿态出现,他还是一个公共知识分子,只要他在媒体上发表文章,他就进入了公共话语系统,或多或少的辐射和影响着相关读者群体。对于一个公共知识分子来讲,不一定得全都是关注着公共事物和大众的热点,那只是专栏作家的一小部分任务,那是时评专栏作家正在干的事。在国外,专栏作家是一个很固定、很明确的称谓,每一个专栏作家都有相对固定的读者和喜欢读他文章的对象,读者将报刊拿到手可能第一时间就是去寻觅他所熟悉的名字。想来那是一种舒服的感觉。
徐江:我只看自己的专栏。要说喜欢的:伊沙、蔡澜、董桥、王小波、李碧华、辛丰年、董鼎山、冯亦代……
伊沙:介绍自己时我不会说是“专栏作家”,我的职业是教师,我的身份是诗人。我首先是“作家”然后才是一名“专栏作家”——所以后者难被提及。我也不经常看别人的专栏,因为好东西太少了,绝大部分的专栏都是滥竽充数,混子所为。
不过也有喜欢的:80年代,贾平凹在《西安晚报》开设的《陕西小吃小志》的专栏,流沙河在《星星》诗刊开设《台湾诗人12家》,毕熙东在《中国青年报》开设的足球评论专栏。90年代,王俊(大仙)在《足球》报开设的足球评论专栏;大仙(王俊)在《北京青年报》开设的《三里屯泡吧》专栏;余秋雨在《收获》杂志开设的《文化苦旅》专栏;张承志在《花城》等杂志开设的不叫专栏的专栏;徐江在《文友》杂志开设的文化酷评专栏(ps:果然“猩猩”互相惜惜);燎原在《星星》诗刊开设的当代诗史专栏。新世纪,王朔在《三联生活周刊》开设的文化酷评专栏;贾平凹在《华商报》开设的世界杯足球评论专栏;于坚在《昆明晚报》开设的世界杯足球评论专栏;韩东在《新周刊》开设的人物专栏;李敖在凤凰卫视开设的脱口秀专栏……
(ps:特意拿来引用,弥补我匮乏的专栏知识,资源共享之。)
伊伟: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专栏作家,因为这个名字多少有点儿臭街了,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什么都干不了,至少还能当一专栏作家。如果一个职业的名字不能给你带来完整的自豪和成就感,那它就是一营生。写专栏一直没能成为我的营生,因为我更愿意说我是一个写字的。单写字养活不了自己,所以我最近四五年一直是在做杂志。
王小山:(王小山也领导《新京报》的专栏版面,自然要借机换个角度问问清)
专栏做好了就可以有自己的固定读者,对整份报纸都可能会有帮助。所以透露个行业秘密,我会要求编辑给每个专栏固定的位置,轻易不会变动,要让老读者总能一下子找到自己喜欢的专栏。报纸开一个专栏,当然是要找专家或是行家,他对某一类问题能够很清楚、了解很系统。不一定是名人,我也曾经尝试挖掘普通人,主要是文字要过硬,因为这不像新闻稿,毕竟这行玩的就是文字!
小结8:从业人员认可度不够,业内人士有待进一步发展。
专栏小贴士:
最show的专栏作家:
自然非《**都市》之Carrie(凯利)小姐(还是女士?)莫属。专栏名称“thesexandcity”,决定了它的足够生活话,于是在纽约这个遍地专栏作家的城市,凯利的文字水平虽然很难说有多秀,但其秀衣服的功力确实无人能敌。每天穿着最时尚的服装漫步纽约街头,美眼扫过路人芸芸,回去就可以喝着咖啡敲着键盘赚取高额稿费。某天人群实在正常,就约女友小聚,四个女人一台戏,于是这个城市的张三李四便统统成了专栏人物,供人贻笑大方。
如果这便是真正专栏作家之生活,此生足矣!
最长情的专栏:
国际问题评论家沃尔特.李普曼,在1931年结束了《世界报》社论版主编的职务后,成为《纽约先驱论坛报》的专栏作家,他著名的专栏“今日与明日”先后在《纽约先驱论坛报》和《新闻周刊》持续了36年(1931-1967),成为了20世纪历时最久、影响最大的专栏,并通过“专栏辛迪加”(美国上世纪30年代形成的一种类似通讯社的新机构,其工作就是在全国范围内组织并出售专栏文章。)在美国及世界各国200多家报刊上刊登。这使他与《纽约邮报》的戴维.劳伦斯、《纽约先驱论坛报》的马克.沙利文和《巴尔的摩太阳报》的弗兰克.R.肯特成为了20世纪严肃型政治专栏的四大代表性人物。
总说政治无情多变,原来端好了,也是个不锈钢的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