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爱上钩》 四
班上男女生比例大约2:1左右。我极为认真地把班上每个女生从脸蛋到身材到气质研判了一番,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总体都还过得去,但也没有可圈可点之处。不过审美这种东西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班上不少男生见到这些女生明显带着喜悦,很有种好战者大战来临前的兴奋并伴着美国黑人在爵士鼓点下的好动。但在我看来他们若要追这些女生已经失败了一半,因为成功总是属于那些不动声色的人。在摒弃了个人的所有偏见和喜好,本着客观、公正、科学的态度,我们宿舍一致认为,相对而言菲菲算是这些女孩中最动人的了。事实上我和菲菲不管怎么说还是有点缘份的,因为开学的第一堂课我就和菲菲坐到了一起。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为了既可听课又可观赏窗外的风景,我占了一个教室中间的靠窗位置,由于内急我又离开了这个位置,等到回来,菲菲已坐在我的位置上了。我只好和菲菲同桌,不过我也愿意和她一起坐。仔细想起来我已经有三年没和女生同桌了,最近的一次是在初三。那时处在发育的边缘,对女生既爱却偏要装做不屑。于是我就通过划三八线制造事端的方式来达到我既可和女生吵嘴说话又有效地维护了自己气节的目的。一次上政治课当我非常仔细地丈量完课桌的宽度,郑重地在课桌中间划下了表面上神圣不可侵犯其实很希望被侵犯的三八线后,我发现班主任在走廊上透过窗户诡秘地看着我,结果当然是下课后我被叫到了教研室。班主任问:“知道你做错了什么?”我说:“知道。”“知道了为什么要做?”“想和她划清界线。”“你们是敌我矛盾吗?”“不是。”“不是为什么要划。”“不知道为什么。”“这节课上教的都会吗?”“都会。”“为什么无产阶级是资产阶级的掘墓人?”我非常迷惘地摇了摇头。我觉得这种行径不可取,好端端地把人打倒就行了,还要赶尽杀绝挖人家的墓干什么?“记得当时我对你们说过什么吗?”“老师说话太多是哪一句?”“有关对付你们的办法。”“不记得。”“我说过对付你们洋办法没有土办法倒是有的。”这下我打了个哆嗦。我想土办法就意味着更野蛮。班主任显然对我的反应感到满意,他把脖子转了个来回,然后从容不迫地从抽屉中拿出饼干让我站着看他吃到打饱嗝。其时正当午饭时间,从此我把“饥肠辘辘看吃饼”与“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并列为人生之最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