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孩叫Feeling 18(1)
晴朗的假日给我的定义,不只是天气晴朗而已,还包括心情。
我们终于回到陆地上。
刚下梯口,踏到海星码头的土地上,感觉还在摇晃,地面载浮载沉的。
走了近一个小时才出了军区,门口有一大堆计程车,司机蜂拥而上,跳表包车随便说就随便载,四五个人上了车就走,管他目的地是不是一样,只要可以马上离开那该死的地方,把人载到哪儿去都无所谓。
“司机,麻烦你,凤山。”我随便上了一台计程车,塞了一百元给司机。“安全第一,但麻烦你用最快的速度。”
“阿兵哥,你很久没放假了喔?”
“上船后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
“难怪啦!阿兵仔一踩到陆地像野马脱了缰绳一样,说起来也是很可怜啦!”其实,司机是用台语跟我交谈的。“我也是舰艇兵退伍的,我的印象很深刻,我第一次从船上下梯口,一踩到陆地,跟我同船同梯的一堆人,马上趴到地上打滚、猛亲、大叫,那个感觉现在还记得耶!”
“我可以体会。”
“所以喔,你们的心情我也可以体会啦!凤山是吧?没问题!绝对安全给你送到家。”
我看着车窗外的高雄市街景,一幕幕以很快的速度往后跑,但却一幕幕的往我心里头印下去,我没有别的感觉,我只是一直对着自己说:“高雄,我回来了。”
“司机,我可以把车窗打开吗?”
“你尽量开,没关系,陆地上的空气一定值得怀念。”
我按下电动窗开关,窗外的风迅速地扑向我的脸,高雄十二月的空气,冷的,但却裹着熟悉的热情,我对着迎面吹来的风猛吸,管它是不是空气污染,管他是不是烟嚣尘上,我只想把自己丢进高雄里面,连毛细孔都能与空气零距离。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身上那股军人味给洗掉。
我从来不曾感觉到,在自己家里的浴室,拿着那把米白色莲蓬头,转开那透明紫色的水龙头,从莲蓬头里喷洒出来的水,冲到自己身上时,竟然是那么如仙似飘的一件事情。
你一定不曾感觉过,洗澡洗到身体像在飘一样,总觉得再多冲一下,我的身体就会往天的方向多靠近一点。
放假时,我对时间的安排,是绝对的紧密,放假三天,会把三天当三十天用;放假五天,就会把五天当五十天用;同理,这次我休六天,我就把六天当六十天用。
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你不在一个时间里只做一件事情。
我在穿裤子的时候拿起电话,拨出子云的号码;我在扣上衣钮扣的时候,子云把电话接起来;我跟子云约好五个小时后台中火车站见的时候,我已经把外套穿上;我在找寻钱包、钥匙的时候,也顺便把要留给爸妈的纸条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