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的高原反应
吃过饭,天已黑,风已静,准备出去方便一下。手拿电筒,埋着头往前没走几步,忽地被寒冷的空气一浸,一个激灵,寒意从头到脚袭来。看看四周的旷野,真静,天上有云,几颗星星破云而出,极亮地闪烁在天上,有一两盏车灯停在极遥远处。忽然更让人胆寒的想法袭入脑海:这是草原,草原上有没有狼?所有的动物都有趋光性,狼会不会见到手电光就跑过来?想到这里,赶紧关掉手电,哆哆嗦嗦,深一脚,浅一脚,快速到厕所(草原上惟一的实在意义上的厕所)解决掉麻烦,又快速回站。怎么回的站?已经记不得了,只知道回到屋里已上气不接下气,毛孔慢慢收拢,心慢慢落到实处,定住神后,头立马疼起来。
杨欣他们说起这事,都笑道:“现在人打死狼不算希奇,狼咬死人倒是新闻,能远远看见一只狼还算是一件幸事呢。”原来,由于人类对藏羚羊、狼等野生动物的大量捕杀,使得狼的数量越来越少,狼也成了草原上的稀罕物了。
事实上,狼难以见到,被我们视为“狼”的高原反应却不期而至了。
在保护站,紧张的心一松弛下来,还没来得及适应站里的环境,头便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就像有人拿着榔头使劲锤打着后脑勺,“咚咚咚”地打得人腿也软了、呼吸也紧了。生鸿飞早已把胃里的食物吐光,脸色铁青、痛苦地蜷缩在床上。上高原前,我们询问了许多在高原呆过的人,大多数人都把高原反应描述得很恐怖,所以我们一直比较担心,不知自己的身体能否承受得了。一路上生鸿飞都给庞爱民打气:“上保护站后不用怕,有我呢。”瞧现在,他还不如妻子呢。要命的高原反应,没日没夜地折磨着两人,到晚上头疼得更厉害,好在挺过两三天痛苦的煎熬,反应开始消退,生鸿飞的身体也在适应数日之后逐渐好转。他在适应了高原的气候后,甚至还可以引吭高歌一番。